微弱的灯光照进司岍的卧室,房间不大,一床一书桌,靠墙的衣柜是沈繁枝斥巨资从国外运回来的。

要不是因为城南的家里已摆放不下,沈繁枝才不会让跟着自己辗转十年的大衣柜搬到司岍的宿舍里。

司岍没有开灯,他抬手把领带挂到衣柜门把手上,而后将目光一点一点从单人**收回来——

他这人不管说话做事都不紧不慢,过去唯有在床事上,总是显得操之过急。

不过婚后大抵是因为心态转变,所以他对那方面的节奏掌控,也更胜券在握了些。

简单来说,婚前和沈繁枝上床时,他都把她当作悬在高枝的雨露娇花,哪怕她在他的花园里,他也急切地想要将她采撷,生怕旁人窥探掠夺,所以才略显孟浪。

求婚成功后,令他提心吊胆的那些阻碍与顾忌骤然熄灭,他将她移植进自己的温室里纵然有利有弊,不奢求她在他怀中大放异彩,但却意外发现她已变得更为娇艳欲滴。

“嗯~”

一声轻柔婉转的低吟,打破了一室宁静。

司岍解衬衣扣的手顿在半空,他以为自己臆想过度幻听了,但下身的应激反应却在告诉他,这不是错觉。

“啪嗒。”

被解开的皮带扣拖着皮带掉落地面,清脆当啷响后还跟着沉闷又厚重的坠物声。

“呃!”

沈繁枝的沉吟与之撞上,将室内暧昧氛围张扬到极致。

“吱吱。”

司岍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出声唤她。

她却置若罔闻,羽睫微颤,偏是不睁眼瞧他。

司岍不想再继续望梅止渴。

他拿掉了那块碍眼的毛巾,大掌覆住她恍若无骨的玉手,司岍得逞地扬起唇角,又是亲昵地呢喃:“吱吱,好乖啊你!”

沈繁枝不明所以,迷茫地偏头,水光潋滟的秋瞳对上司岍墨如深潭的双眸,她无意识地喊他:“老公?”

司岍心想,他的吱吱果真是醉了,所以不用他哄着,就会叫他“老公”。

将她的手攥更紧了些,司岍压低声线,在她耳畔回答:“我在。”

她纵情尖叫,忘我沉沦。

高枝倾倒,甘为温室花树,她在为他而绽放。

以一种不为人知的方式进行着。

尽管司岍深知此景短暂,她终要衔月而归。

然得此盛景,便已胜却人间无数。

酒是她自己要喝的,关月眉和老唐只给她倒了一杯,让她意思意思抿一口都行,但是沈繁枝打从心底里替她的老师感到高兴,不用人劝,沈繁枝喝了三杯干红下肚,庆贺完佳偶天成,自己上脸了。

沈繁枝的酒量不深,但也不至于一杯倒。

三杯酒,正好令她处于微醺的状态。

不熟悉她的人例如传达室大爷,例如孟印珈,根本就察觉不了她的醉态。

可是司岍不一样。

司岍是她最亲近的枕边人,甚至可能比她父母更了解成年后的沈繁枝。

因而他低头一顾,便知沈繁枝喝到了哪个程度。

今日的她有些兴奋,应该是受了些刺激,等着他回来的时候蓄意勾引他。所以她意识定然还清醒,不会胡言乱语。

只不过,等等会不会被他撩到胡言乱语,可就不好说了。

司岍的笑容隐没在夜色中,黑暗将他的蹑手蹑脚掩盖,他在衣柜里摸出他想要的东西,复又回到**,继续维持先前的侧躺姿势,将手臂搭在沈繁枝髋骨上,指尖游走,熟稔地触碰她身上的敏感处。

司岍打定主意,今天不但要听沈繁枝喊他一整晚“老公”,还要跟她重温她升任舞团首席那夜的情形。

她不是要勾引他吗?

他奉陪到底。

司岍用那块毛巾,盖住了她的双眼。

沈繁枝不明所以:“你要做什么?”

“你再叫我一声‘老公’我就告诉你。”

“哼!”

来讨的,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突然间,有一块光滑的长条形布料掠过她细腻的肌肤,从窄到宽,从薄到厚。

沈繁枝很快意识到,那东西,是司岍的领带。

“呃!”

沈繁枝再次难以遏制地叫出声。

司岍含笑着在她耳边调侃:“我们来玩个游戏好不好?”

“不好。”沈繁枝被他这样一连逗弄了好几次,声音都些恹恹。

“我都没说怎么玩呢!万一等会儿你觉得有趣了,说不定就会缠着我要玩了!”

“不要司岍!”沈繁枝大概感觉到他要做什么了,挣扎得厉害。

“那——”司岍笑意畅快,根本无视她的挣扎,“游戏开始了!”

“猜猜看,我用的是哪种领带打法?猜错了,会有惩罚的。”

沈繁枝:“……”

“这世界上有这么多种领带结,我哪知道你打的哪一种?”沈繁枝苦恼地嘀咕,“Half Windsor knot?”

“不是哦,”司岍轻笑,“再好好感受一下。”

“司岍,”她叫他,想讨饶却不继续说下去,只是叫他,“司岍!”

颤动着的尾音彻底泄露了她的敏感。

司岍将领带结扯出来一半:“吱吱,继续猜,游戏还没有结束!”

沈繁枝咬了下唇,小声道:“Prince Albert knot?”

司岍嗤笑:“那你为什么不先猜Four in hands knot?”

亚伯特王子结其实就是加强版的四手结,司岍打了个最简单的结,不想为难沈繁枝,她却把他想得过于刁钻了,净猜些他在某些特定场合才用的打法。

“因为……那个结有点大的,我感觉不出来,是小结的打法。”沈繁枝一本正经的,像是学术探讨一般分析了起来。

殊不知,无心之话,落入某人耳中,就变了意味。

“有点大?”司岍口气骤然变得凶狠,“就这样都让你觉得大?看来是我平时没满足你啊,吱吱。”

“不是,司岍,你别发神经……”

“吱吱!”司岍再也忍不住了,讲沈繁枝压在了身下。

他隔着毛巾,亲她的眼皮,声音喑哑又低醇:“老婆,那你猜老公今天戴的是哪条领带?”

沈繁枝困在欲望织成的网中,无措地摇头:“我不知道!”

“你知道的,”像是为了回馈她那一声带着娇喘的“老公”,他开始频频叫她,“老婆。”

她胡乱猜测:“烟灰色那条纯色的?”

“是纯色的,但不是烟灰色的。”

“黑色的!”

“不对。”

“宝蓝色的?”

“继续猜。”

“呜呜……司岍,你是变态吗?”

司岍宠溺一笑。

眼神却因陷在欲望里,变得很凶而迷离。

夜色缥缈,光线熹微,沈繁枝在司岍少有的粗砺低喘中,瞥见被丢在床尾的那根领带。

藏青色真丝质地,边缘绣了一圈金边,大气又不失精致。

怎么偏偏是这条?

“吱吱,”司岍留意到她的目光,索性拿走毛巾,边挺动边高声问,“到底是什么比较大?”

“呸!”沈繁枝啐他,“流氓!”

“也不知道当初是谁,就是用那根领带,把我蒙住眼给扑倒了……”司岍从不放过任何可以惹来沈繁枝羞怯的机会,笑着把话说完,“硬是拿走了我的第一次。”

他的调侃露骨又张狂。

沈繁枝羞愤地把毛巾抓回来,盖住脸。

眼不见为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