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哪里
这读书人的一番辱人的说辞, 直接让她身后的想来搀扶小二姐呆楞在原地。
许是未曾见过这种场面,她眼睛直直地看着???*读书人。
很快, 她们这边的骚乱便引起了堂中各个隔间后的人纷纷探出头来, 澄迁看着这个因醉酒面色潮红的这位读书人,微微低头,眼神?晦暗不明。
从一开始前朝的重武轻文, 到了后来的重文轻武, 不管时代如何更迭,兴衰荣辱如何变化,这商贾富人历来都是最末尾之流。
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
商贾富户们虽然过着生活富足,有大把的银子的舒坦日子,但这骨子里自认为的卑贱却是多少无论挣银钱都抹不去的,
而与做米油粮面生意的人还不同,像烟雨阁这般行烟花柳巷,风流之事的更是被人瞧不起。
许是这样, 澄迁才这般的犹疑。
“你们这些都是些吸人血的蜱虫, 蜱虫。”
元笙笙见这人越说越过分,刚想开口分辨一二,被匆匆赶来的管事打断。
“各位客官,对不住, 是小店的错,今日多有得罪,这位醉酒了,我们这就扶他下去。”
她说吧, 扭头申斥她后面的那位小二姐:“你这不长眼睛的还愣着干什么, 快把这位官人扶下去。”
“是, 是。”小二姐点头哈腰道完歉, 赶忙上前拉住那位读书人,却不知这读书人哪里来的力气,一把子挣开了她的手。
读书人依旧不依不饶地看着澄迁,嘴里还振振有词。
元笙笙忍无可忍,她往前走了一步,挡在澄迁面前,隔绝读书人望向她的视线。
眼前的人,这长相长倒是不差,不知是否因为穿着这皱巴巴的读书人的衣袍,让笙笙不免觉得有股子酸腐之气。
她因为醉酒变得双眼迷离,眉宇怨气横生,俨然一副失意泄愤的模样。
“不知这位小姐该如何称呼?”元笙笙问道。
“鄙姓涂,单字一个朦,虽不才,却十三时便通过了府试。”
“在下不识,冒犯了,原是个秀才,那涂秀才,容在下斗胆一句,不知道您考取功名为的是什么?”
“当然是能为天子分忧,为国为民。”
“那元某不才再请问,这整个烟雨阁,全国上下四十八处,数千人,可是您口中的民。”
“那自然是……好啊,你这人竟好一张嘴,我说不过你,当真是卑贱的商贾。”
“说不过,就开始辱人,你才是个泼皮无赖。”青绿听完后,气不打一出来,想要朝着着人的脸上踢上一脚,却被元笙笙拦住。
“既然秀才觉得我方才是戏耍,那我再问些与科考相关的,近年来,各地多发灾害,试问秀才可知近几年的的蝗灾,水灾,疫症各是发生在发生在哪?伤亡几何?流民都通往了何处?”
“大约是岭南……”涂朦哑口无言,回答的的磕磕巴巴。
“那我再问问涂秀才,你可知道单单汴京城附近的州县都为了赈灾做了何事?都为了安置这些流民建了多少处屋舍?”
“或许您又知道这些千里迢迢逃难来的流民,尤其是无依无靠的男子们,最后都去了何方?”
“我……”涂朦手一松,丢掉了手中的酒壶。
那酒壶滚啊滚啊的,正巧到了元笙笙的脚边。
“这些,怕是胸中‘志存高远的’秀才不曾在意,我们元家所经营的烟雨阁,虽然只一介商贾布衣,比不上你们读书人心中沟壑,但却是我们将吸纳了小半的流民。”
“尤其是孤苦无依的男子,我们阁中负责让他们习技艺,识道理,教他们生存之道,也算是给了口饭吃,让不至于饿死。”
“不只是烟雨阁,其他的清风楼之流也一样。正是你口中的这下作之地,帮忙分摊了涌向各个现在地方的流民。”
“是,我们烟雨阁确实干的不是什么光彩的营生,但秀才你却不能让人一杆子打死,我们这脑袋小,也确实戴不上祸国殃民这样的高帽子。如若秀才觉得不妥,我也可以再多与你说些。”
元笙笙一番话说的义愤填膺,自然也惊动了楼上的贵客。
小间里吃饭的五皇女放下筷子,皱起眉头,拿起手边的帕子擦了擦嘴,
身旁的随从庆圆立刻躬身道:“这些个市井之人的言论简直不堪入耳,怕是要扰了主子清净,属下这就前去将她赶走。”
“且慢——庆圆,你觉得这人的这番话如何?”
“属下认为,属实是歪理一通,咱们的女帝英明,每日忧国忧民,每回的赈灾都无比的上心。”
五皇女听完庆圆的话,笑了笑没说话,重新拾起来手边的筷子,摇摇头:“爽朗直言,言论有趣。”
“那属下这就去打听打听这人的来历。”
“算了。”
“主子既然喜欢,不妨就招了当幕僚。”
五皇女听后摇摇头,继续夹起来手中的藕片自顾自的吃起来。
“是啊,若不是烟雨阁的人就好了。”
***
回去的马车上,元笙笙和青绿在激烈地讨论着饭食。
“我就说那个金丝肚做的不错吧?”青绿自一上车就得意洋洋的,看起来尾巴都要翘到了天上去。
“确实不错,但我觉得这五味八宝糯米饭更好吃。”
“你也不过是个爱吃甜的,凡是甜的你大抵都觉得好吃,哪里有什么品味。”
“那你称赞那金钱肚不也是因为你惯喜欢吃咸香。”笙笙反击道。
两人吵来吵去,没有个定论,于是想叫澄迁评评理,可见她一直撩开帘子,瞧着窗外,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马车很快就到了府上大院门前,三人下了车之后各自散去。
这边笙笙刚踏进院子,就看见婵阙步履匆匆的进来,手中还攥着个青白色的瓷罐。
她见到笙笙之后,赶忙停下见礼。
“大小姐安好。”
“这是怎么了?”
“是……袁京他手破了。”
虽然都是收养的,但青绿和青芜两兄妹与袁京可不一样,他未记名字,还是如此的来历不明,算不得上是元家的人。
所以,下人们也不知道该如何称呼,于是只好喊他的名字。
“给我罢,我去给他上。”
元笙笙走到门前,先是将门打开了一条缝,随后垫着脚敲敲进去,只见,卧房中,袁京低着头,握着手指,耷拉着脑袋,背对着笙笙。
这小鬼头属实让人心疼。
自从来了元府之后,他就格外的勤勉,每天天不亮就起床,坐在这小桌上捻线。
这一行本就是不容易,更何况他还只是个半大的孩子。
但这也只是做做簪子,笙笙一想到尹清像他这般大的时候就在清风楼里了,想必受了更多的苦。
“让我瞧瞧怎么了?”元笙笙忽然出声,将袁京吓了一跳,他站起身,用手背抹了两下金豆豆后,转身行礼,随后将双手背在了身后。
“伸手。”元笙笙厉声说完,他才怯生生的将手伸出去。
袁京的右手的三个手指发白,被丝线和铜丝磨破了皮,露出了里面的嫩肉,也难怪他这么疼。
元笙笙拉着他走到了一旁的墩子上,然后端坐在上面,给他上药。
“还想继续学吗?”元笙笙问道。
紧接着,还不等她反应,以袁京猛地将手缩了回去,然后撩开起衣摆,扑通一声跪在了她面前。
“你这是做什么?”
但袁京固执地跪在地上,头也不抬。
“我又没说不教你,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
“你不赶我走?”
“你是你亲爹认下的,我还给你改了名字,那就是我儿子,过来,好生涂药。”
元笙笙扯过他的小手,继续上药。
“你别对我防备,咱们俩现在是一国的,懂吗?”
袁京摇摇头,表示不懂。
“以后你在家,要向我汇报你亲爹吃了什么,喝了什么,开不开心,能做到吗?”
袁京先是点点头,随后又摇摇头。
“切,还挺忠心,好了不逗你了,这手指长了茧子再捻线,搓条的时候就不会疼了,忍一忍。”
给这小鬼头上完药,又检查了他搓的绒条之后,便出了门。
元笙笙轻轻推开房门,往里间里瞧着,这床榻边放着一方矮凳,床帐依旧还是她早晨走时候的样子。
她缓步走过去,撩开帐子,坐到床塌旁。
许是听到了她的声响,
尹清的脸转过头,对着她的方向,带着些浓重的鼻音说道:“何时了?”
“申时一刻。”
“嗯。”他点点头,便撑着身子想要坐起来,却被元笙笙一把按了下去。
“好生躺着,你这伤处可还疼?”
“已然大好了。”
“那便让我瞧瞧。”说罢,元笙笙掀开被子就要看,却被尹清攥住了手腕。
“笙笙,别。”
“笙笙?昨日,你可不是这样的唤我的。”元笙笙开口戏谑道。
“妻……妻主。”
笙笙听后顿觉心神一动,索性褪了衣衫,掀开被子,直接钻了进去。
她揽着尹清问:“你在家可是无聊?”
这路上她便想给尹清买些什么用来解闷养伤,但无论是旁的男子惯用东西,无非话本子和刺绣,前者,他眼睛看不见,后者他也根本就不爱这些。
“无妨,不用担心。”
他???*以前最擅一个人呆着,在塔楼的上的无数个日夜,他都是看着窗外的燕雀这般过来的。
现在只不过是眼睛看不到罢了,也并无什么差别。
“尹清——以后,若是你眼睛能看到了,你最想去那里?”
笙笙紧紧地揽着着他的腰,看着他半阖着的眼帘,问出了和当初灵儿一样的问题。
作者有话说:
我尽力了!!!车车还是没有放出来!!我哭辽,大家先凑合看看吧感谢在2023-02-05 22:55:02~2023-02-06 23:20:5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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