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厚的玻璃隔绝了声音，奶奶身子虚弱刚刚醒来，没有力气说话。
陆爷爷一张老脸贴在玻璃上做着各种搞怪表情逗她笑。
姜黎在玻璃窗外看到奶奶被逗笑，还一脸嫌弃的表情，忍不住开口。
“爷爷奶奶的感情真好。”
“是我没有让陆太太开心，所以要羡慕别人吗？”
陆堰攥着姜黎腰身的手稍用了些力道，表示他的不满。
姜黎不过随口感慨，没想到这点小事也能惹到他。
全天下的甲方还真是一样的难伺候。
姜黎歪头靠在他肩膀上，耐心十足地说着让他开心的话。
“我在陆先生身边也很开心，我需要的也和奶奶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
奶奶这个年纪，有身份有地位，需要的不过是个老来伴，说说笑笑，开心度日。
姜黎贪心，想要的比奶奶多太多太多了。
“我要的陆先生都已经给我了。”
比如钱，比如爸爸出狱，哥哥平安。
他们两个在商谈继续这场婚姻交易的时候，她最想要的，陆堰都已经当做最有利的谈判筹码了。
“除了你父亲和你哥的事情，除了钱，你就没有其他想要的了吗？”
姜黎靠在他肩膀的小脑袋扬起脸看他，虽然看不见，但是陆堰看到了她的迷茫。
她除了这些，是真的没有什么再想要的了？！
过去她不是最想要他的真心，现在怎么连提都不提了？
姜黎可能也想起了过去自己的无知，笑意吟吟地开口找补，“只要是陆先生给的，都是我想要的。我很贪心的。”
“那你还真是个不知满足的小家伙。”
陆堰说着拧了拧她挺翘的鼻尖，“要是把我的心给你呢？”
姜黎愣怔，随即笑得弯了眉眼，“贩卖器官会被抓起来坐牢的，陆太太不能卷进任何官司里，这还是陆先生你说的。”
她说着玩笑，一双笑眼里渗出了泪花来。
陆堰的话，就像是在她心里撒了一把盐，蜇地过去的伤口抽紧的疼。
不管陆堰这话是真心还是试探。
现在的她，都不想要了。
何况陆堰天生情感障碍，就连奶奶生病住院，他都能冷静安排好一切，有条不紊地控制局面。
区区一个姜黎，对他更是不值一提才对。
奶奶刚刚苏醒，身子虚弱，清醒的时间并不长。
等到奶奶重新睡过去，陆爷爷像是被人抽走了魂儿，无精打采地靠坐在奶奶特护病房外的休息椅上，李婶他们想要带他回家，他攥着椅子把手不肯走。
最后两只眼睛瞅着玻璃的陆奶奶，瞅算了，犯困了，睡着了才被陆堰身后的保镖过的把人抬着送回老宅。
姜黎交代李婶几个照顾好爷爷，听到回应声里有福婶的声音，开口问陆堰。
陆堰解释昨天让人查了福婶最近没有什么异常举动，奶奶日常吃的中药材里最近因为秋干气燥奶奶每天早晨醒来有痰，确实添加了硼砂清肺去火。
既然陆堰让人查了福婶洒的硼砂不是有意，姜黎也就放下心来。
手机来电播报又响起了古老身边小助理的电话号码。
陆堰牵着她手腕带她离开，“医生说奶奶暂时需要在特护病房多住几天，我也要去公司工作，让佣人帮你整理几天要带到行李，我顺路送你去机场。”
原本陆奶奶出事，姜黎发消息给古老助理想要推掉这项工作。
但助理说古老对演奏钢琴的要求比较高，能找到的调音师试过都没办法调准古老要求的踏板。
并且明确提出，她如果需要，酬劳可以再涨。
“不是钱的事情，我现在坐飞机过去。”
姜黎原本担心奶奶，但留下来也帮不上什么忙。
总不能真的耽误了古老后天正式举行首站演奏会。
金彪开车去送陆老爷子回老宅。
陆堰开保镖留下来的黑色奥迪送姜黎去机场。
等他们到达时候，佣人也正好将替她收拾好的行李送到候机厅。
从前都是姜黎在家目送着陆堰出差。
陆堰还是第一次到飞机场送别人出差。
这个人还是他许久没吃到嘴里的小妻子。
“忙完工作晚上飞过去找你，晚上陆太太乖乖在酒店等我。”
他不提，姜黎都要忘了在别墅随口说的话。
旁边佣人不停嘀嘀咕咕感叹先生夫人感情好，叮嘱姜黎记得把行李里装保鲜袋里熬好的中药喝掉。
机场来来往往，周围都是行人。
以往两个人都只有在卧室里偶尔的亲密。
甚至他们这段婚姻，也一直都是对外保密的状态。
姜黎不适应在外面和陆堰这么亲昵，脸颊红红地推开他，拎着佣人递过来的行李箱，坐上摆渡车进候机厅候机。
古老的演奏会首站在京都。
姜黎还是第一次来这里。
古老的助理清松在接机口等待姜黎。
当见到姜黎的第一眼，以为自己认错了人。
看清她手里拿着盲杖，茫然无措地在出机口四处张望，这才回过神迎上去。
“不好意思姜小姐，刚才有些没敢认。有没有人说过你和白梦初小姐长得很像？”
“你不是第一个这么说的。”
就连白梦初本人，不也觉得姜黎长相与她本人足够相似，才有恃无恐地再次提出让她替演。
就连陆堰最初也是把她当做白梦初的替身才在拍卖会出价买下她。
后来每次回家，都要求她提前换好白梦初喜欢的熏紫色睡衣和铃兰味道香水。
说起来陆堰前不久让佣人将家里所有熏紫色的睡衣和铃兰香水丢掉后，一直没有补进来。
她现在的睡衣是她喜欢的小马宝莉。
陆堰没提，姜黎压根不喜欢香水，也没有再买过……
清松开车到演奏会准备现场。
后天就是演奏会正式演出，届时会有全球直播。
古老提前三天带团队到现场彩排。
姜黎到的时候，古老正在现场给白梦初讲弹奏细节。
她也是这才知道，白梦初以养伤当借口，一直拖着没有和古老正式合奏过。
一直都是口头商量合奏的细节。
白梦初看见姜黎过来，并没有和她打招呼，在外人面前，装作一副陌生不认识的样子。
古老不是第一次见姜黎，也免去了那些客套，让她稍等和白梦初沟通完最后一遍细节再让姜黎开始调音。
白梦初看一眼姜黎，向古老提出请求，“让调音师在旁边听着吧，这样听听看钢琴演奏过程有什么问题方便调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