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堰的睡眠一向不好,大多时候睡不着就去工作。

娶了姜黎后,每次做完事,等她累得睡着了,他就离开去书房办公,忙到半夜有了困意,担心自己糟糕的睡眠会影响到她,干脆分房睡。

自从小女人搬离公寓,他依旧睡在自己的房间,可原本就少的可怜的困意彻底消失了。

往往连续工作几十个小时,身体出现生理性不适,他会躺在**强制自己闭着眼睛养神,脑海里挥之不去都是小女人在别墅里忙碌的身影。

从前未曾在意过的存在,忽然离开后,别墅空**得让人心里发慌。

姜黎自他掌心抽出手腕,自顾走到沙发上躺下。

VIP病房的沙发足够她躺下随便翻身。

她只负责照顾陆堰的生活,不负责陪睡这一条。

“陆太太我们做笔生意,陪我躺一夜,我给你十万,怎么样?”

“我留下是给你陪护的,陆先生想招JI另请高明。”

“为了挣一万块你都能三天三夜不睡觉对着一堆破钢琴又修又弹,陪我躺一晚就能挣十倍的钱,陆太太何必跟钱过不去?”

“你怎么知道?”

姜黎接单二十架老旧钢琴的调试工作,连给她打下手的两个音乐老师和雇主樊鹏都不知道她晚上不睡觉边调试边弹琴的事情。

现在隐私的小秘密被陆堰当场戳穿,窘迫过后还有说不上的恼怒,“陆先生原来也会做这种上不得台面的事情?”

前些天姜黎被姜母打伤脑袋住院,让通知家属打电话给陆堰时候。

陆堰在电话里误以为她跟踪他,警告他收起那些小女人见不得人的小把戏。

如今一模一样的话还回去,姜黎解气但心里并不畅快。

怪不得那几天她在教室里调试钢琴,隐隐闻到熟悉的薄荷香烟味。

可是窗外始终安安静静,第二天走廊也没有找到烟头。

还有那天路边拦车遇到的大爷,先头明明热情健谈,等她上车后一路沉默,大风刮过,始终有种熟悉的淡淡薄荷烟草味,还有交警大哥的善意提醒,她以为这些都只是错觉……

事实浮出水面,姜黎说不清心里究竟在隐隐期待些什么?

陆堰是看了别墅过去一年多的监控,得知小女人在他眼皮子底下受了那么多委屈。

不管出于什么心态,三日不眠不休偷偷盯人的事情实在不怎么磊落。

所以那天看到拿着盲杖探路的小女人在荒郊野外屡次拦不到车后,才会将自己的林肯丢给农用车大爷当抵押,瞒着身份一路开着羊车进城,这件事若是被群里那几个讨厌鬼发小知道,怕是得笑话他一辈子。

“一个孟清砚不够,现在又多了一个樊鹏,从前怎么没发现陆太太这么抢手?”

“你调查我?”

“陆太太有脸做,没脸让人知道吗?”

姜黎之前解释过她和孟清砚的关系。

陆堰不信。

现在又怀疑她和樊鹏的关系。

“不重要了,随你怎么认为。”

左右他们迟早会离婚,她不想再白费口舌。

姜黎敷衍的态度,彻底激起了陆堰的脾气。

“什么叫不重要了?你告诉我是不是回头我把你和野男人捉奸在床才算重要?姜黎我们还没离婚呢!”

“名存实亡的婚姻除了差那一张离婚证,其他有区别吗?”

“你的意思要和我各玩各的?”

从前一年多的婚姻里,陆堰除了每月偶尔回家一两次,其余时间从未关注过她的死活。

姜黎期待过,努力试图改变过,甚至妄图主动参与走进他的生活。

可一切徒劳,如今她彻底看清这段名存实亡的婚姻本质,希望他像从前一样无视她存在的时候,他又忽然不断地冒出来,见缝插针干扰着她的正常生活。

“我已经申请分居,陆先生这期间想要跟谁玩,怎么玩,我自然不会管。同样也请你离我的生活远……唔唔……”

不知何时走到沙发边的男人,将口无遮拦的女人蜷紧怀里,以吻封缄,将她气得他胸口发胀的话咬碎,囫囵吞咽进肚子里。

“我说过你再提一句,就是默认同意我吃掉你,陆太太……”

暗哑的嗓音在夜色里魅得勾人心魄。

姜黎猛然间仿佛落身一条海上小舟上,疾风骤雨来得太快,无情的潮浪铺天盖地将她席卷,她犹如漂萍其间浮浮沉沉,刚刚挣扎露出脑袋呼吸一口氧气,再一次被男人的强势淹没。

犹如溺水般地无限沉迷在强大男性气息的包围圈里。

陆堰用自己的方式惩罚着怀里不知所谓的小女人,带着她深陷,沉迷,自己也跟着一起情不自禁……

手机在这时候响起熟悉的旋律。

钢琴曲《白梦魇》的铃音,让姜黎彻底从沉醉中抽离。

方才的一切仿佛梦魇,身体的反应提醒着她真实发生着。

她心里抗拒排斥他的靠近,却忍不住一次又一次陷入他带来的欢愉里难以自拔。

姜黎在内心里鄙视自己,又庆幸这个电话来得及时。

推搡身上的男人离开去接电话,她起身坐在沙发上,捡拾起慌乱的心跳,整理身上剥得凌乱不堪的衣服。

手机听筒传来白梦初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哭泣声在安静的夜里无限放大。

姜黎想要暂时避到病房另一边的客厅去,被陆堰抓住手腕拎回来,“走什么?心虚了?”

“你什么意思?”

姜黎面色潮红,还未曾从方才暧昧的潮韵里缓过神,无神的大眼在朦胧的夜灯下,显得憨态可掬。

一时之间陆堰看不透她是演技好还是真的无辜?

“你母亲在演奏会前夜弄断了白梦初的手,难道不是受你指使?”

姜黎脑袋里“轰”的一下子有什么东西在里面爆炸开似的。

魔怔的重复着陆堰的话。

“我母亲弄断了白梦初的手?她怎么好弄断她的手?她不可能……”

陆堰不是个习惯连坐的人,但姜黎母亲弄伤人的时间段太过巧合。

明天就是她的拜师演奏会,除了姜黎,他想不到姜母有什么理由去伤一个钢琴家的手。

不给姜黎分说的机会,陆堰坐上轮椅,连拖带拽拉着姜黎一起到楼下急诊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