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黎之前费尽心思，都没能让陆堰签下离婚协议。
现在看着陆堰当着她的面，在她准备好的离婚协议上签字，她有种做梦的感觉。
有了离婚协议，她马上就能和陆堰离婚。
即便他不同意，她也可以起诉判判离。
姜黎嘴角刚刚扬起喜悦，生怕会惹恼陆堰，强压下去，软声问：“那我们现在去民政局吧。”
早领证早安心。
这样陆堰也可以早早去白家求亲，白梦初早日给奶奶换肾。
“陆太太和我离婚，这么开心？”
“没有没有，我还是很难过的。”
姜黎极力做出难分难舍的神情，可她嘴角翘得比AK都难压。
离婚协议都已经签了，民政局早去晚去都是一样的。
陆堰起身，姜黎紧跟着追上去，“你的这份离婚协议还没拿。”
前面男人猛地顿步，回头审视地看着她递到手里的离婚协议。
刚才他隐约记得，签好离婚协议后，她迫不及待只拿走属于自己的那份。
他的那份应该是放在桌子上的。
“你的眼睛？”
姜黎眨了眨，才反应过来。
她的眼睛，又能看见了。
就在陆堰同意签离婚协议的时候，她亲眼看着他落笔签字。
她所有专注力都在陆堰同意离婚的喜悦上，竟然忽略了突然复明的眼睛。
果然只要远离陆堰，她就能彻底摆脱心理压力，眼睛重新复明。
生怕这个时候陆堰知道她眼睛复明后会不会怀疑之前她一直是心机装瞎。
为了不必要的麻烦，她的眼睛茫然地看着他，空洞无神的模样，与之前看不见的时候如出一辙。
陆堰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没有任何反应。
应该是他想多了，姜黎的眼睛这么久了都毫无起色，怎么可能跟他离个婚就突然复明了。
姜黎把离婚协议塞到陆堰手里后，整个人都明朗雀跃起来。
不停在后面追问他到底什么时候去领离婚证。
与她一起并排坐在黑色宾利后座后，她忍不住兴奋地挪了挪身子，“我们现在是去民政……”
姜黎话说到一半，身边的男人忽然俯下身，在她唇瓣上轻啄了一口。
她捂住嘴巴，睁大眼睛推开他。
“陆堰你干嘛，我可以叫非礼！”
他们两个都马上离婚了，他又突然抽什么疯。
“叫啊，你再吵一句，我不介意在领离婚证之前，最后行使丈夫的权利。”
这个权利指什么，二人心里都懂。
姜黎捂着嘴巴，都忍了将近两年，不至于最后这几个小时破功。
金彪听着后座的两个人口口声声讨论什么去领离婚证，这如胶似漆的相处状态，更像是去领结婚证的。
老板和夫人到底怎么想的，他这个做下属的是怎么想也想不明白。
金彪按照陆堰的吩咐，开车去了深市最有名的聚芳斋。
“陆先生难不成还想吃个散伙饭？”
姜黎觉得他们两个就没必要整那些有的没的仪式了。
好聚好散就行。
“确实到饭点了。”
两个人从昨天在医院忙活，早晨还没吃早饭。
姜黎一说吃饭，肚子先饿得咕咕叫出声。
有些尴尬地捂住空响的肚子，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上了来时候坐着的黑色宾利。
从前两个人很少在外面吃饭。
甚至见面也就一个月几次，每次都是在**。
在外面餐厅里，正式吃饭还是第一次。
服务员过来，陆堰示意递给姜黎点餐。
聚芳斋是深市最顶尖的餐厅。
这里餐单难的还有盲文。
姜黎点了一串。
对面的陆堰半天才开口，“陆太太点的都是我喜欢的，是不舍得我吗？”
“……”
姜黎现在才发现，她点的几道菜，还真全都是陆堰喜欢的口味。
甚至有一道，还是她过敏的……
“陆先生想多了，这些我都是我爱吃的，不过碰巧口味相同罢了。”
她和他都是深市土生土长，口味相似也说得过去。
反正姜黎绝对不会换掉菜自己打自己脸，更不会认下她不舍得陆堰这种天方夜谭的鬼事。
陆堰见她死鸭子嘴硬，也不逼她，接过服务生的菜单，随便点了几个菜式。
姜黎听着，怎么这几道菜，好像都是她在奶奶家最爱吃的几道。
“陆太太不用怀疑，这些菜就是点给你的，是我舍不得陆太太。”
“……”
陆堰这话，比逼着她承认舍不得他更可怕。
“马上要吃饭了，别说这种恶心的话，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陆堰连对养大他的陆奶奶，都冷情得不行。
姜黎才不相信他会舍不得自己。
陆堰见她不信，拧眉强调道：“陆太太是唯一一个可以让我在**提起兴趣的女人，我说舍不得，你不信？”
“陆堰这是在外面！”
姜黎被他语出惊人臊得脸都熟透了，尤其旁边点单的服务生还没走，他好歹是个有头有脸的名人，能不能要点脸？
“如果不是考虑在外面，我会用实际行动告诉陆太太我的不舍。”
“我错了，吃饭吧，吃完散伙饭，我们好聚好散。”
姜黎就不该跟他继续讨论这个话题，最终换来的只有她更进一步的社死。
好在她眼睛看不见，别人异样的目光看不见权当没有。
两个人吃完午餐，姜黎一脸希望地看着陆堰。
陆堰低头在她额头吻了一记。
“陆堰！”
姜黎真的要疯了。
这个男人今天到底犯了什么病？
“陆太太一脸期待地看着我，难道不是为了要散伙吻？”
“我没有！”
“那就当是我误会了。”
陆堰说着，牵着姜黎的手重新上了黑色宾利。
“我下午还有事，先送你回别墅。”
“那我们什么时候……”
“陆太太如果总是表现得这么急切，会让我误会你坚持和我离婚，不光是为了让奶奶得到肾源，更多是为了你的私心。”
她当然是为了奶奶能得到肾源，但也不妨碍顺便成全她的那一丢丢私心啊。
姜黎低下头，生怕陆堰通过她的眼睛，看穿她的那点小小心思。
她的离婚协议还放在宾利车上。
他要是突然反悔，撕毁离婚协议，她要到哪儿哭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