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晚妆是刻意等到法真让人去通知弥勒之后才动手的。
在她出手的同时,早有一群人悄悄跟在传讯的僧兵之后,直奔会稽山。
秘境果然是在山中。
赵长河此刻都不得不佩服唐不器这一招谁也没想到的快速反攻。
本来预计之中会非常麻烦的潜入、进来之后要怎么在森严的戒备之中寻找秘境所在,都是完全没办法做预案只能见步行步的事情,结果被这么一搞,这个步骤忽然变得非常简单,悄悄跟着就可以了……
没有神佛注视中的会稽,确确实实就是朱焕等人心中可以轻取的废物城防,四处都是漏洞、人心混乱慌张。此时外部交战暂且不提,他们这潜入几乎就是如入无人之境。
会稽山的要道上倒是看似戒备森严,然而在一群天榜地榜面前也是形如虚设。
报信的急促通传守卫:“快禀告佛祖,唐不器大军压境,分三路围来,皆已经不足十里了!”
当然不是已经兵临城下才被发现,弥勒守军再废也不至于此,都到了十里之内才有反应已经非常残废了。但十里之隔本质上已经是围城,至少这三面是跑不出去的了,只阙南门。
守卫也是目瞪口呆,飞速向山中奔去,没有人发现几缕轻飘飘的影子在黄昏的树影之下一路跟随。
“佛祖,佛祖!唐不器打过来啦!”
山中传出了震天的怒意,几乎化作实质,冲得四周树影摇晃。
“唐家小儿,如此欺我!待本座复原,必屠灭姑苏唐家,男男女女尽做炉鼎!”
“轰!”山顶乱石崩碎,一道金光破石而出。
看似威风凛凛,实则金光之中的弥勒还在系裤腰带,刚刚开始双修治疗都还没来得及进去呢。
可能别的气都比不上这一项,唐不器做这种事至今还是最专业的。
“佛祖,佛祖!”有一个传令兵连滚带爬地冲了过来:“唐晚妆直入城中,法真佛陀危急!”
“唐晚妆?她一个人?”
“对,她一个人!法真佛陀挡不住了!”
“来得好!”弥勒一顿足,金光如流星追月,直奔城中议事厅。
抵达议事厅一看,尸横遍地,已经来不及了。
周遭守卫和主将法真的亲卫死伤殆尽,弥勒所见的最后一眼是唐晚妆的剑轻轻划过法真脖颈。
她一个人,屠灭了整个城主守卫。
法真到现在为止,连个城防怎么布置的安排指令都没发出去。
可弥勒依然不得不承认,这女人还是美得让人心动神驰,明明四处血海,却如凌波。
这样的仇敌,弥勒最想做的就是把她擒下恣意玩弄,心中的血简直在烧,烧得都快炸了。
“唐晚妆!”弥勒轰然落在厅中,不怒反笑:“真想不到你竟敢自己来送死……是不是以为杀了我的兵将,就可以破城?这就是唐首座的智慧吗哈哈哈哈……”
唐晚妆转头看了他一眼,轻声道:“伤势复原了?”
这犹如老友一般的语气倒是让弥勒愣了一下,继而冷笑道:“你猜?”
“我猜没有复原,刚才强行动用了什么秘法压回去了,不仅如此,可能还提升了少许……但这不重要。”唐晚妆的目光掠过他,有些迷蒙地望着远处若隐若现的山:“知道为什么是我孤身在这里么?”
弥勒心中泛起不祥的预感,冷然盯着她不说话。
“你听说我在这,而且一个人……你的第一反应只想擒下我,盖过了其他思绪……于是能将你从秘境之中引出来,不需要在秘境之中与你交手,否则可能有更多未知的难度。”
“秘境……”弥勒神色凝重地顿了顿,旋即冷笑:“你们知道有佛祖在内又如何?你们根本进不去,进去也是找死!”
几乎就在他说这句话的同时,会稽山秘境之外的守卫横七竖八地死了一地,嬴五伸手轻按一块岩石,露出成竹在胸的笑:“破解秘境之谜,寻找入内之法,本座认第二就没有人敢认第一。破!”
“轰!”山中金光暴起,如莲花绽放。
弥勒骇然回首:“谁破了秘境!”
他心急火燎地就要往回赶,唐晚妆已经横剑拦在他面前。
唐晚妆轻轻摇头:“作为一方势力领袖,你的格局可能是我所见最低的。长河一直困惑你为什么敢第一个扯旗造反,脑子都想破了……其实很多事没有太多复杂的原因,纯粹是因为水平就这样。势力首脑一定有多么高的智慧,那是世人一厢情愿的误解,连长河也未能免俗。”
弥勒听得恼火至极,怒笑道:“赵长河?就凭他们入秘境?哈……哈哈哈……”
唐晚妆如看傻逼一样看着他。
弥勒自己都笑得心虚,笑容恶狠狠地一收:“你很聪明,可就没有想过,自己以身作饵,饵是会被吃的!我倒要看看,你若死在此地,你们的所有谋划还有没有任何意义!”
“嗖!”戒刀骤然划破前方数丈距离,直奔唐晚妆雪白的脖颈。
“呛!”两个一年来交战了四次的宿敌,再一次决战会稽。
这一次的唐晚妆接下一刀,就飘退了数丈,显然没吃住弥勒此刻的力量。他此刻的力量已经超越了常规,达到了襄阳之战最后那一刻的水准。
弥勒纵声狂笑:“哈哈哈哈!算尽一切,实力不足,岂非徒劳!”
话音未落,身后传来冷冷的叹息:“果然在秘境之外,也就这样……本座还想看看你能不能一刀逼她解封第三秘藏,可惜连这都做不到,真是废物。”
弥勒骇然转头。
一道曼妙的身影站在后方墙头,火鸟面具,火红的祭袍,天边残霞映照,就像天火掠于长空。
四象教,朱雀。
唐晚妆撇了撇嘴。
弥勒简直不可思议:“朱雀!你被朝廷招安了不成?”
“其实来帮这个茶里茶气的病秧子这个任务,崔杨都想做,最后还是我抢了。”朱雀懒懒道:“当然和招安没什么关系,纯粹是因为既然你注定成不了事,那还不如让这病秧子欠本座一个人情……”
说到这里,朱雀抄着手臂,冲着唐晚妆道:“喂,求我。”
唐晚妆真的想告诉她,这位尊者,你也不想你养面首的事被别人知道吧?
可要事在前,责任感还是压过了撕逼欲望。她平静地叹了口气:“请尊者相助,晚妆必有以报之。”
那晚你心满意足被滋润得容光焕发了算不算提前回报?大不了以后免掉徒媳敬茶呗。
朱雀哪知道唐晚妆心里阿Q些什么,得她这么“低声下气”的“请求”,朱雀简直从心里爽出来,简直就像男人最热烈的时刻绷紧了脚丫子一样。
遮天蔽日的火鸟法相在天空显现,炽热的火焰轰然击向了弥勒护体的金光:“既然你这么要求了,本座就勉为其难地教教你怎么打架……好好看,好好学。”
唐晚妆没心情和她打嘴炮,同一时间,碧波泛起,连绵剑雨洒向弥勒。
身处水火中心的弥勒如坠梦中。
这可不是冰火两重天的享受,是要命的……世上也不可能有人能享受到这水火。
唐晚妆和朱雀联手……这是世人在梦中都梦不见的场面。
单是做梦也就罢了,最让人悲愤的是,这朱雀根本不是地榜第四、二重秘藏的修行。
她秘藏三重了,已入天人之门!
再加上一个本身就伪三重、随时能真正解封破三重的唐晚妆!
这个世界上,除了夏龙渊,还有几个能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