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法阵露出以后,我仔细的观察了玄忱的神情,他的脸上更多的是疑惑,而不是震惊。

我的心这时候放下一大截,也就是说玄忱并不知道这很有可能是天帝所为。

玄忱转过头轻声问朗宁道:“你可知道这是什么阵法,该如何解?我为什么从来没见过。”

我给了朗宁一个眼色,朗宁瞬间明白了我的意思,于是说道:“这阵法我是见过的,是一种上古阵法,并不好解开。”

玄忱思索了一下,说道:“如果强攻,会反噬或者对阵法之下的人造成伤害吗?”

朗宁摇摇头,接着说道:“但是这阵法极其难破,恐怕我们会做不到。”

我说道:“不试试怎么知道行不行?来吧,我们三个一起。”

我话音刚落,便一把将身上的长剑插在地上,咬破手指在地上画出法阵。

普通阵法也可以现出法相,但是威力远远没有鲜血画出的阵法大。

玄忱不知,但是我和朗宁是知道的,这阵法何止不容易击破,简直是难于上青天,但是现在只有这一个办法,玄忱肯定不会让我冒险,所以这件事只能让我提出来。

见我已经开始施法,玄忱和朗宁没有说什么,也在地上画出了法阵。

这还是我重塑真身以后第一次祭出法相,见到那只赤红色毕方鸟从法阵冲出的时候,我竟然觉得有些陌生。

朗宁的法相没有什么变化,但是玄忱的法相着实让我心中一惊。

记得上一次见到玄忱的法阵是在昆仑强破钦源族结界的时候,我记得那时玄忱的法相便是一只硕大的蛟龙,十分震撼。

可如今再见玄忱的法相,那是一只真真切切的巨龙,比原来那只蛟龙不知大上了多少。

三个法相已经全部祭出,原本我以为不会有太大的问题。但是眼下看来,一会儿爆发出的威力一定远比我想象的要大。

我赶紧吩咐身边的小厮,将这附近的人疏散干净。

两鸟一龙,三只巨大的法相悬在上空,不知道真相的群众全部惶恐不安,一经小厮疏散,便全部四散跑开了。

我转头给了玄忱和朗宁一个眼神,天上三只巨大的法相便猛的飞下,冲向那法阵。

霎时间巨大的气波袭来,我的头发被猛的吹起,吹散了我的发髻,发丝飘散在风中。

忘川旁的建筑瞬间被摧毁瓦解,我不断的向法相输送灵力。

我本以为法阵不会被轻易瓦解,但出乎我意料的是,那法阵居然在我们猛烈的攻击下有碎裂的迹象。

朗宁也观察到了,向我对了一个眼色。

我和朗宁的法力,我们互相是知晓的,这法阵能够被冲破,关键还是靠玄忱的力量。

可是玄忱只有上千年的功力,这法阵至少已经存在了万年,先帝和现任天帝都在其中注入了数不胜数的灵力,玄忱为什么可以轻易的破解呢?

就在这时,轰的一声,那法阵应声瓦解。此刻我也顾不上多想其他的,赶紧跟着玄忱和朗宁上前。

只见那法阵破解后,原本硕大的法阵变成了一扇躺在地上的青铜门。

玄忱上前拉起青铜门,那门像是多年未开过,发出巨大的吱呀声,听起来像是妇人尖锐的笑声。

那青铜门下正是一片台阶,我们走下去后,只觉得瞬间置入一座冰窖之中。

我穿的衣服有些单薄,玄忱脱下他的外衣披在我的身上。

这青铜门之下伸手不见五指,朗宁翻手化出一缕业火,走在我们前面给我们带路。

我能感觉到这里面十分的潮湿,甚至有的地方还有着不浅的水洼。

显然这里之前是被忘川水倒灌过的。

我们越往里走,越是阴风刺骨,终于在一个转弯,我们见到了想要见到的人。

一个女人瘫倒在岩石旁,一道灵力形成的屏障将我们与那女人隔离开来。

那女子瘫软的趴在地上,长发落在身旁,长至脚踝,一双凤眼紧闭,脚上并没有穿任何东西,脚踝之上还戴着两个金镯子。

正当我猜测这就是玄忱的母亲时,玄忱猛的扑上去,扶着那道灵力砌成的透明墙,喊道:“母亲!母亲我来了,我是小忱啊母亲。”

玄忱疯狂的敲打着灵墙,声泪俱下。

这时候的玄忱似乎又变成了原来那个待在母亲身边的小孩子。

玄忱的声音一声比一声大,可灵墙之内的女子似乎什么都听不到,丝毫没有反应。

玄忱拿出玄冥剑,回头对我说道:“躲开。”

我后退一步,玄忱猛的抬起玄冥剑劈了下去。

那灵墙不堪一击,在玄忱的攻击下瞬间破碎。

玄忱见灵墙破了,扔下玄冥剑便冲了进去。

玄忱抱起那女子,轻轻晃动着她说道:“母亲,母亲,孩儿来了,你快睁眼看看孩儿啊,孩儿真的好想你。”

朗宁站在一旁看着那女子说道:“凤云真是受苦了。”

我不解的问道:“凤云是?”

朗宁说道:“凤云是玄忱母亲的名字,自从凤云嫁给天帝,就只剩下了天后这一个称呼。身陨以后,称呼变成了先后,估计天界的人,没有几个还记得她的名字了。”

我的心里升起一阵心酸。嫁给了心爱的人,却失去了自己的姓名,失去了自我,最后还被关在这里受苦。

我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凤云还是没有醒来的趋势,双眼紧闭的躺在玄忱怀中。

我说道:“玄忱,把母亲带出去吧,这里虽然没了忘川水,但却潮湿阴冷,不宜在这里多待。”

“好。”

玄忱将凤云打横抱起,我将身上的长衫取下披在凤云身上。

出来那青铜门以后,玄忱我们三个马不停蹄的赶回了黄泉府。

玄忱将凤云带到一间舒适的房间,放到**。

我看着凤云的神情似乎比刚才在青铜门里时候好了很多。

玄忱握着凤云的手,不错眼的看着凤云。

我轻声出去,吩咐外面的小厮烧些水来。

没过一会儿小厮便带了一盆热水,一路小跑端了过来。

我拍了拍玄忱,说道:“你先出去吧,我为母亲用热水擦擦身子。母亲在那暗无天日的地方呆了这么久,擦擦身子能好一些。”

玄忱点点头,起身时候对我说道:“还好有你在,如果你不在我身边,我可能根本撑不到现在。”

我双手捧着玄忱的脸颊,让他稍稍低头些,我将自己的额头对上玄忱的额头,轻声说道:“我也是。”

我为凤云宽衣解带后,她的身体上并没有伤口,不过当我用热水浸湿的手布擦拭在凤云身上时,凤云的身上慢慢浮现出了一些令我震惊的东西。

只见凤云的身体在热水温度的作用下,浮现出了一些骇人的红色伤疤。

我愣了一下,随后抓起凤云的手,找到了答案。

凤云的手指指缝之中尽是次次伤害自己后留下的皮肉碎屑。

恐怕就是因为这锥心刺骨的疼痛,凤云承受不住,才会如此。

正在我出神的时候,凤云突然坐起身来,疯狂的大喊。

我赶紧抓住凤云的肩膀,想要控制住她,可凤云发起疯来力气极大,我又怕伤到她,所以不敢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