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地牢出来以后,亚儿说道:“嫂子,我哥在哪,我想去找他。”

我叹了口气,说道:“司玉你可能是没见过的,他是先后的挚友,如今找到了先后的下落,你哥现在正在难过呢。”

亚儿一脸的不解,说道:“怎么会难过,先后没有死,还找到了她的位置,不应该开心吗?”

我说道:“因为这么多年,先后就被关押在忘川之下。”

亚儿登时倒吸一口凉气,眉头微蹙说道:“怎么会这样?那岂不是这么多年的苦苦寻找,但思念之人就在身边却不自知?”

我无奈的点点头:“就是因为这样,你哥现在十分自责。我已经命人在忘川上游修建堤坝,预计今天晚上就能完工,你哥已经闷着一整天了。而且他想自己待着,所以我没有去打扰他。”

亚儿听了这话,说道:“原来是这样,那我改日再去找我哥吧。”

我看亚儿像是有事,于是问道:“你找你哥是有什么需要交代的吗?你可以先和我说,能解决的话我就直接帮你解决了。”

亚儿看起来有些为难,还是我又和她说了一遍不必扭捏不定,她才开口说道:“我知道二哥犯下了很大的罪,几次至你们于死地。但是我想求求我哥,怎么处罚不要紧,能不能留他一条命。”

我有些惊讶,开口说道:“离泽他害你这么惨,让你丢了性命,你居然还要替他求情吗?”

“我知道,但是嫂子,我二哥也是个苦命人。从小因为他的母亲早亡,最开始时候天界之上,连个仙娥都敢对他放肆,他也实在命苦。”

我不得不承认,虽然岱青不是好人,可以说的上恶毒,但是她养出来的女儿却心地善良,总能站在别人的立场上替她人考虑事情。

亚儿越这样,我越觉得世道不公。

亚儿如此善良的人居然这么早就失了性命,如果不转世,她就永远只能呆在这小小的冥界一辈子。

我又问了一遍亚儿的想法,亚儿十分坚定的表示,她并不希望离泽也丢掉性命。

不过亚儿也讲了,这是她的个人意愿,具体还是要看玄忱的意见,毕竟如果站在玄忱的角度上,也许玄忱并不想原谅离泽。

我告诉亚儿,她的意思我会和玄忱转达的,现在让她回去休息就好。

我做完这些事,时间已经来到了中午,玄忱依旧在房顶上坐着。

我爬上房顶,玄忱和目光一直锁定着远方修建堤坝的方向。

因为我和玄忱在冥界很的人望,所以一听说这是我吩咐下去的工程,而且还很急。百姓们也没有问是为什么,便争先恐后的前来帮忙了。

远远的望过去,堤坝之上有密密麻麻的人在忙碌着。

我伸手拍了拍玄忱的肩膀,说道:“不要太着急了,照现在这个速度,估计等不到傍晚我们就可以让忘川见底了。”

玄忱没有说话,抓住了我的手,冲我挤出了一个勉强的微笑。

中午我和玄忱都没有吃东西,玄忱看起来并没有心情吃,我也就没有下去,选择在这里陪着玄忱。

我知道现在我说太多,只会让玄忱更加难受心烦,所以我也就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坐在他的身旁。

过了一会儿,玄忱轻声开口说道:“你说我母亲会不会容颜上已经有了变化。”

“不会的,修行之人的容颜不会变化太大的。”

“我已经不太记得母亲的样子了,只记得她身量芊芊,每天都是笑着的。我现在和以前长的不一样了,母亲会不会认不出我了。”

看着玄忱紧张局促的样子,我安慰玄忱道:“放心吧,你不管变成什么样,你母亲都会认出你的。”

我和玄忱就这样坐了很长时间,直到地上的小厮来报,说堤坝已经修建完成。

玄忱几乎是在那小厮话音刚落的那一秒,就猛的起身,下到地面,我也紧随其后,跟着小厮来到了忘川边上。

我吩咐小厮去叫朗宁,以备出什么问题,我们也不至于因为人手不够。

忘川的水流已经开始变小,慢慢的河床已经要流出来。

这时候朗宁也过来了,我看着他火急火燎的样子问道:“你干嘛?”

朗宁跑到我们面前,气喘吁吁的说道:“我这不是怕有需要我的地方吗,怎么样了现在?”

我摇摇头,说道:“现在河床还没有全部显现出来,你来的时间正好。”

我看着玄忱手足无措的样子,握住了他的手说道:“不要怕,我在这陪你。”

玄忱转过脸,笑道:“这话我记得之前和你说过的,现在也轮到你和我说了。”

我故作调皮的样子,想要调和一下玄忱的心情,说道:“我才是大人,知道不,你是小孩子在说大人的话。”

玄忱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那堤坝起作用的很快,没过一会儿河床便全部显露出来。

我本以为忘川是一条很深的大河,可如今水流都消失后我才发现,这忘川其实并没有很深。

玄忱翻手化出玄冥剑,轻轻一挥下去,一道灵光劈向忘川河底。

下一秒,河底的淤泥瞬间被震开,露出了一个巨大的法阵。

朗宁见到那法阵,眼睛瞪大说道:“这!这法阵我已经五六千年没见过了。”

我定睛一看,这居然是凌亡阵。这法阵最开始是上一任天帝做出来,用来镇压天界犯了重罪或者暴走的上古大兽的。

玄忱的母亲竟然被压在这种法阵子下,可见镇压玄忱母亲的人从心中觉得她是罪大恶极的。

可是这法阵一直都在天帝的手里,能用出这法阵的大概率也只有天帝一人了。

我不知道玄忱认不认得这只有天帝可以用的凌亡阵,如果玄忱认出来,那也就是说他也会知道,圈禁他母亲的就是自己的父亲。我不敢想玄忱他该多心痛。

自己的母亲被父亲圈禁,自己也被父亲圈禁,玄忱活到现在真的是我想不到的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