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离泽宫就过来告诉璇玑,说她可以去后山找司凤了。

此时正值清晨,放眼望去,群山千仞,玉带缭绕。

峭壁之上的峰顶边沿,用一种青色的木头围出来一圈走廊,脚下是万丈深渊。深渊下云雾弥漫,初升的朝阳洒落,青峰轻雾,都被镶了一层金边。

那些金色的云雾仿佛水一样**漾起伏,微风一拂,便轻盈灵动,漫到人的脚边,给蜿蜒曲折的长廊也铺上了一层云锦。

眼前的景色美极了,堪称人间仙境。

这个地方因为不大安全,很少对外开放,因此十分幽静。

今日这飘渺的雾霭中,却站着一个身穿白衣的少年。

他半依着栏杆而立。此时晨光熹微,空气中尚带着微微的湿润和清冷。

他一身洁白的衣裳,清透的仿佛一泓泉水。被晨雾打湿的头发有一绺垂落下来,调皮的打了几个卷,竟显得他有了几分不羁之感。

璇玑从走廊的那头过来时,看到的便是这样的情景。这叫她的心脏不受控制地怦怦狂跳起来。

少年仿佛有所感应,抬头朝这边看过来,露出一个温暖的笑:“傻愣愣的站在那里做什么?”

璇玑心里也不知是喜悦还是悲伤,就那么站着,一动不动,直直看着他。

司凤快步走过来,一直走到璇玑的面前,盯着她低声问道:“你怎么了?”

他不问还好,这一声轻柔的关切,让璇玑一夜的压抑和不安,焦虑和委屈,通通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她仰头看着司凤,眼泪却不受控制的一滴滴垂落。

司凤急忙展开袖子给她擦拭眼泪,然后也不说话,将她揽进怀里,就这么静静的抱着。

璇玑哭了一阵,自己也觉得自己矫情了些,便不好意思的擦干眼泪,问道:“你师傅和你说什么了?怎么用了这么长时间?”

司凤没有回答,而是捧着她的脸,一点点为她擦拭去脸上的泪痕,心疼痛惜:“可是谁给你受了委屈?好端端怎么哭得这么伤心?”

听这口气,似乎只要璇玑说出个姓名来,司凤就能用剑活劈了他。

璇玑哪里好意思说是自己胡思乱想,但心里又实在想知道,司凤对于男子纳妾这种事情是什么看法。

她咬着嘴唇,不知道怎么问才合适。

“不要咬嘴唇。”司凤伸出手指在她的双唇上揉了几下:“不管是什么事情,你都告诉我,我一定想办法替你解决。”

璇玑睁着雾蒙蒙的大眼睛,做出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真的吗?我问了你会不会生气?会不会以后不理我?”

张娘子说,举凡是个男人,都特别讨厌女人和他们探讨这种话题。让她务必表现的柔弱一些,好换取男人的怜惜。

“怎么会?”司凤笑了:“你忘了我和你说的话了吗?只要是你想要的,我都会给你,哪怕付出我的性命都在所不惜。”

璇玑犹豫片刻,果断出卖的张娘子,把张娘子昨天说的那一番话,全部告诉了司凤。

末了,怕司凤生她的气,把脑袋埋在人的怀里,小猫一样蹭来蹭去,还不忘讨承诺:“司凤不会是这样的人吧?”

司凤简直哭笑不得:“我还疑惑发生了什么事情。没想到,竟然是为了这种事。”

璇玑十分不满:“什么叫这种事,这难道是普通的小事吗?你都不知道这对一个女子的一辈子有多深远的影响。”

“我知道,我都知道……”

“不,你根本就不知道!”璇玑不知想到了什么,眼睛里微微有了泪痕:“你要是敢喜欢别的女人,我,我就……”

司凤再一次把她揽进怀里,愉悦的笑声在胸腔间微微震动,一直传到璇玑耳中。

璇玑想要抬起头,被一只有力的手摁回去,清朗的声音里带着抑制不住喜悦之情:“听你的意思,这辈子是非我不嫁喽?”

闷闷的声音从胸腔间传出:“想得美!”

“既然是想的美,那你为什么还要管我会不会喜欢别的女人?”

怀里娇小的少女沉默着,很久都没有说话,就在司凤怀疑她睡着了,要抬起她的头查看时,璇玑突然磨着牙说:“就要管,你是我一个人的,除了我,谁都不能把你抢走!”

那嗓音明明如此娇嫩,却说着最霸道的话,向全世界宣誓她的主权。

司凤眼里酸涩不已,心中似乎有一块巨石砸进水潭,激起冲天的巨浪。

他抱紧怀里的少女,温柔的承诺:“司凤是璇玑一个人的,一辈子都是。除了璇玑,绝对不会再有别的女人。”

他喜欢了她十生十世,还会一直喜欢下去,爱她胜过性命。纵然沧海桑田,世事变迁,他的心也永远不会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