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都躺着,但并无睡意,沈互知道杨时也不会睡那么早,说道:

“睡太早也睡不着,还不习惯,师兄,讲讲你吧,我的是你都知道了…”

杨时并没有立马答应,缓了许久才说道:

“也没什么,就是普普通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人而已,没有师叔不死不老的能力,没有老师那么波折的一生,也没有肖知意,说来他算我们师叔的,也没有他从善转向恶的故事…”

“本来也还算家庭幸福,父母和睦,爷爷疼爱,也有一个淘气的弟弟,可后来都被肖知意杀了!”

“对不起,师兄,让你回忆到伤心的事了。”

沈互歉意道,杨时反倒没什么,说道:

“不算什么,当时的伤口结痂了,结痂的伤口比身上没有受伤的地方更加坚硬。”

“有道缘的人果然都难逃五弊三缺,但凡接触的都没有一个人有完整的一生。”

“其实不用说什么有道缘的人都五弊三缺,即使没有道缘也不可能有人享受完美的人生,总归多少有些缺憾的,反倒是道缘让我们显得不那么可怜,你说呢?”

“或许吧。”

“人生本没有意义的,活着也没有,只有我们自己为某事物冠名,努力,那便成了我们所谓的意义。”

“似乎确实如此,我倒是不会想那么细致,师兄,讲讲其他事情,通俗易懂,能当故事打发时间就行,不然这夜未免太长了些。”

“我觉得应该不至于,那些他们应该很乐意让我们不无聊的。”

“我猜悬,他们不该冒险的。”

“不好说。”

“其实我是个孤儿,爸妈只是我的养父母,我的父母是谁我未可知…”

杨时的话让沈互既惊叹又好奇,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杨时继续讲诉关于他的身世:

“养父母在一片竹林中发现的我,之后便把我当亲生孩子养了,所以说要不是他们,我不可能长那么大,本来我该平平安安长大,遇到喜欢的人,然后结婚,生子,再死去…”

“但我碰到了念之老师,在那之前我都未曾动心过,遇到她后便沦陷了,只一眼,说一眼万年的不为过吧。”

“所以师兄是为了师叔才加入别梦观?”

“没错,当时我们那座城市遇到很糟糕的事,是她的出现让一切麻烦退散了,我当时一心想做一个英雄,赏善罚恶,是一个有英雄主义的人,总想着一鸣惊人的事便偷了一身警服穿着,之后进入那场麻烦中,也进入了她的生活里…”

“如果不是家里面有关系的话恐怕我早已被抓了,当时的念之…老师很高冷,说话的时候不愿多说一个委婉词,但我就是被这样的容貌,这样的性格吸引,所以我便不管一切的掺合,没想太多,就想着进入她的世界,被她记住。”

杨时停顿了会儿,问道:

“阿互,你心动过吗?”

“我不确定,好像有又好像没有。”

“那你还得慢慢想,如果你不确定的话问问对方,那个你不确定的人,问问她是否跟你有同样的感觉,或者有没有感应到爱意,她知道的。”

“我也并没有想太多,就想让她呆在我身边,不去怀念过去,每天有绝对的安全感和快乐。”

沈互满脑子想着薛芹,杨时说道:

“你可以问问,如果她的答案是肯定的,那你们就在一起,一生太多,但足够遇见一个人,同一个人在一起,如果你贪图来生,那你只能成为子曾师叔…”

杨时的话别有深意,但他浅尝辄止,只说了一点:

“这也差不多了,还是早点休息好,我也困了,希望明天一觉醒来就不再痛苦,阿互,你也早点睡。”

“好的。”

杨时不再说话,土房里的那些幽魂像心知肚明他二人的实力那般不来打扰他们,沈互将几张符纸放在杨时附近之后走了出去。

荒野的沙漠没有一点生气,黄沙随风肆意洒脱,无边的沙漠望不见尽头,薛芹从沈互玉佩中出来:

“我怎么感觉到有人在想我?”

一出来就是一句调戏他的话,沈互的脸一下子红了,也不知该说些什么,薛芹继续说道:

“我猜的,你没有反驳,所以就是默认咯?”

“为什么不是默认否定?”

“因为只有难以启齿的肯定不会被回答外其他都好说,尤其是否定。”

沈互不说话,因为薛芹这话说的似乎没什么毛病,薛芹继续说道:

“刚才你和你师兄谈论女人了,你说的那女孩是谁?我一直跟着你也没有见你对哪个女孩上心啊,不可能是你师姐,该不会是我吧?”

沈互疑惑道:

“何以见得不是我师姐?”

“难道是?”

“不是。”

“看吧,我说对不对?”

“什么对不对?”

“因为只有难以启齿的肯定不会被回答外其他都好说,尤其是否定。”

沈互再次无语,这种无语不知是不想回答还是理亏争辩不过,薛芹继续说道:

“那也不应该啊,我比你强,也用不着你保护,安全感我自己可以自己给自己,快乐嘛也不难,所以那个女孩是谁呢?”

“你那么会猜,不妨多猜猜。”

“猜对了有什么好处?好像没有噢,我反而多了一个要保护的人。”

“我喜欢的人当然自己可以保护,用不着你保护,你还是先照顾自己吧。”

“怎么行?保护你这件事我也不愿意啊,还不都是你二叔,我们的关系是契约关系…”

“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不然你还想是什么?是朋友吗?我看着不像。”

“随便你,其实你不用怎么保护我,我不会轻易死的,所以如果你是因为契约才在我需要帮忙时帮我的话,那大可不必,我自己可以面对所以厄运。”

“得了吧,你的命可不是李子曾,我不会不管你的,保护你是契约责任,也是…”

薛芹没有继续把话说完便被沈互打断:

“你回去躺着吧,这是我身为你主人的命令。”

沈互说完转身进屋,无际荒漠中仅剩薛芹一人,她本可以看破这片黑暗,但此刻的她却如普通人一般看不清暗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