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互带着杨时离开了沈家,在一个荒无人烟的地方居住下来,环境略微差了些,四周都是荒漠,因为沈互不想波及三婶,杨时也不想因他而让更多人处在危险状态。
一路上边治疗边赶路,最后两人来到一片荒漠,一点人烟也没有,好在有一个土房子,这土房子建筑讲究,不知是什么时候建的,该有些年份了。
在这般恶劣环境中还没坍塌,想必是能经历时间考验和自然灾害侵袭的老建筑物,土房为圆形,七八米左右,沈互扶着杨时,杨时说道:
“阿互,我们都躲那么远了,这会儿该不会再波及无辜了吧。”
“不会了,师兄,你也是,早跟你说离开三婶家就行,你却非要来这么远的地方,看把自己害的,到现在更严重了。”
“别人的命也是命啊,我害怕别人因我而出意外,害怕亏欠,你能理解吗?我本也不愿意让你跟着的。”
“又来,师兄,都说了,你不要多想,看,前面有个土房,我们就住进去一段时间吧,我刚才观察了一阵子,这地方还是可以住的,这片沙漠虽然不熟,但刚才在来的路上我看到一个池塘,那里水源可供饮用,运气好的话还可能有鱼虾蟹之类的…”
“然后距离土房不远处还有一片森林,再加上我们带的这些吃的,足够一段时间了,等你好转了,我们再做其他事情。”
“对不起啊,阿互,本来是要来帮你一起解决你心结的,没想到现在却羁绊住你。”
“别这么说,师兄,其实这些日子我想通了不少,这种事就不该急,我们会慢慢解开的,都困扰十多年了,再困也不怎么样,总之我们一定能弄清楚的。”
“好,你能这么想就好了。”
两人往土房子走进去,沈互天天给杨时熬药,但也不见他好转,沈互去捡柴禾的空闲里,杨时总会跑去很远的地方吐血,脸色十分难看,人也消瘦很多。
沙漠中的土房子承载了这片沙漠的所有寂寞孤单,就连西落的黄昏也常把脸藏进土房中。
土房大门半掩着,沈互推门,搀扶这杨时进入,里面很黑,加之如今已是黄昏,光线更加暗了,沈互摸索了半天,摸到手电筒。
沙漠风沙大在所难免,沈互进门后将杨时放下便将门关上,之后环顾四周一番,七米的土楼房分两层,第二层是用筋竹编成的,再加上一些东西。
第一层很空旷,顺着手电筒看去,有几堆白骨,白骨旁边是黑色的灰,第二层有几袋东西,沈互扒开看了,是几袋白色灰,二层还有很多绳子悬挂着:
“什么也没有,师兄,看来这地方真的可以成为我们暂时的家,也不用支付什么房租,挺好,就是可能晚上他们会吵到我们…”
脸色苍白的杨时强笑道:
“不碍事,这不是什么大麻烦吧,毕竟咱们就是和他们打交道的。”
“说的倒是。”
“总算能好好休息了,师兄,你脸色越来越差了,真的没事吗?”
“我没事,就是这几日赶路导致的。”
“那也不应该啊,药天天配,病没好,情况反而越来越差,不会是我制药过程出现问题吧,或者说…”
“不会的,阿互,你别多想,不是你的问题,也不是沈三叔的问题,问题在我,其实每次吃药我都略微好转的,但就是因为我们不断赶路,药剂不够罢了,往后几天我相信能好的。”
“好,你就快好起来吧,师姐和师傅看到你这样,他们非把我剐了不可,我去找些柴禾,晚上方便。”
“好,别去太晚,也不知道这里会有哪些潜在危险,小心一些。”
“嗯,师兄,你就好好休息吧。”
沈互离开后杨时又吐血了,他的脸开始出现一条条黑色的东西,脸上像被火烧灼般,他忍痛不叫,只是蜷缩着。
也就几分钟,他又爬了起来,每一次吐血都更加严重,上次只是脸上出现黑色条纹,这一次手脚都黑了,整个人如被烧熟了一般,身上每一寸肌肤都是滚烫的,可能稍微掐一下都会将整块肉掐下来。
杨时慢慢伸手进自己的口袋里,摸了半天才摸到一粒药,吃完便躺着不动了,沈互进来见他躺下地上,以为他出事便扔下柴禾跑过来:
“师兄,师兄…”
杨时说道:
“你小声点,都被你吵到了…”
“吓死人了,床不给你铺好了吗?怎么还…”
沈互看到了那滩血,更紧张了:
“师兄,怎么还这样,你说实话,这药有没有用?”
杨时坐了起来:
“你别担心,这药有用的,你赶紧给我熬药吧,不然没了就危险了,我想咱们在这里待几天肯定能好。”
“好,我,马上给你熬…”
沈互生火熬药,喝完药之后杨时脸色果然好多了,沈互说道:
“师哥,肚子饿了吧,今天咱们只能吃包子了,因为…”
“不用解释,不知道你想说什么,没什么的,有包子吃也不错,我不是挑嘴的人,就吃包子…”
师兄弟一人几个包子吃了起来,才吃了两口杨时便没了食欲,他停了下来:
“阿互,你喜欢听别人的故事吗?”
“嗯?师兄,你想说什么?”
“没,没什么,就觉得我们谁也不说话,这样的环境氛围缺了人气,那些家伙恐怕会嘲笑我们。”
“那你不妨讲讲师兄自己呗,或者讲师傅或者师姐,师叔也行…”
“我爱上我老师,很爱,很爱,但我还是失去她…”
“师兄,…”
“我也是因为念之老师才进别梦观的,你肯定不相信,我对她是一见钟情,第一眼便喜欢了…”
“她吧,却总把我当小孩子看,她喜欢过一个恶魔,到后来我不确定是否还爱着,也可能她也爱我了,但我没确凿证据,我想复活她,但师叔不允许,她本来可以继续活着的,但师叔不允许…”
杨时的眼泪从眼中滑落,沈互说道:
“老师肯定想到了什么,他不让师叔复活肯定是有其他原因…”
“他永远有原因,有道理,但你有没有想过,他的存在就是没有道理的!”
沈互愣住,他没预料到杨时会说这样的话:
“师兄,你这话什么意思?!”
杨时摇摇头,笑道:
“能有什么意思,我们所有人都是弱者,都是普通人,就他一人活得不像普通人,我甚至觉得他可怕,难道你不觉得?”
“师兄,你因为师叔而对师傅带走偏见我不怪你,但我坚决站在师傅这边。”
“我想我能理解你,就像所有人都质疑你心里的那个人,而你却毫无顾忌的相信他…行吧,不说了…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