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翠对于今天尤东家和李夫人颇为客气,感到有些不理解。她心里想,可能是因为东家和夫人都升级了,心情倍儿高兴所以对她比较好。

走到房门口,小翠在敲门前犹豫了,她想偷听一下这对新人的动静。她把耳朵贴在门框子上,却听到了里面轻轻的哭声。这是怎么回事?新婚之夜刚过完哭什么啊?不由得她多想,她决定先敲门叫人再说。

咚咚咚,“虎子哥,少芬姐,夫人叫我来喊你们去吃饭。”小翠对着里边说。

“门没锁,你进来吧!”张少芬赶紧擦拭了眼角的泪水。“少芬姐,我不方便进来,你们快点去吃吧!饭菜已经端上桌了,是夫人亲自下的厨。”小翠说完后准备转身离开。

“小翠,你进来吧!虎子哥他不在。”张少芬听出来是小翠的声音,赶忙坐起来说到。小翠推开门,看到张少芬坐在**,新娘妆还是昨晚她扶少芬进门时整整齐齐的状态,崭新的被褥齐整地铺在床的里侧。张少芬的眼睛红红的。红盖头搭在床边,柔软无力地下垂着。

“少芬姐,虎子哥呢?你们没……”话刚说一半,小翠就不好意思往下说了。“小翠,虎子哥不在外面吧?你肯定也没看见他吧?”张少芬的嗓音有些嘶哑。小翠意识到事件的严重性了,一个不好的兆头出现了,但她还是故作镇定,拿起地上的绣花鞋对张少芬说:“少芬姐,你莫急,我们先去客厅吃饭吧!有什么委屈,你尽管跟夫人和东家说,他们一定会为你做主的。”

小翠扶着张少芬出了门,这位新娘昨晚水米未进,加之前夜赶路,已经使她筋疲力尽,双腿绵软无力。她也不知道流了多少眼泪,她感到嘴里有一种咸咸的苦涩。

李兰看到儿媳妇被搀扶着走了出来,眉开眼笑地把桌子旁边的椅子移开,眼神一直盯着这位新媳妇。尤保贵向后一望,没有看到他的儿子,“少芬,虎子怎么还没来吃饭啊?”张少芬一下趴在饭桌子上哭起来。小翠赶紧替她说:“虎子哥不在新房里。”李兰顿时变了脸色,“小翠,快去找啊!”

“夫人,我估计虎子哥已经走了,昨晚虎子哥就没回房。”小翠低着头说。此话一出,李兰瘫软地坐在椅子上,想到儿子不辞而别,她连要死要活的气力都没有了。尽管儿子尤银虎答应她和张少芬结婚,但是他没答应母亲一定要和张少芬做真正的夫妻啊!

“怪不得他的两个警卫员都不见了呢!小翠,你最后一次见到虎子,是什么时候?”尤保贵气鼓鼓地问。小翠的双手握在胸前,抬起头向她的主家汇报:“昨天晚上,我从厨房里端菜出来,看到虎子哥和两个警卫在院子里聊天。他们看到我过来,就没说话了。虎子哥叫我叮嘱你们少喝酒多吃菜,并叫我照顾好你们,他说去上茅房,一会儿就回去敬酒。后来我只顾着忙里忙外,就没再看到虎子哥他们了。”

“少芬,你莫哭,等这个不孝子回来了,我非打断他的腿不可,看他还敢不敢跑。”尤保贵站起身,拿起筷子,使劲地敲着桌子。李兰的眼角已经沁出了两行热泪,并用那只粗糙的右手摸着张少芬的头说:“少芬,快点吃饭,别哭坏了身子。不管怎样,你都是我们尤家的好儿媳,你不用担心虎子。他是一个营长,有枪,还有别人保护他,不会出什么事的,虎子也一定会回来的。”

小翠赶快去拿来一块白色手绢,递给李兰。李兰将其递给抬起头的张少芬。尤保贵则用大汤勺往张少芬的碗里舀着红枣莲子排骨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