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绝离开医疗队养胎的肖翠,得到了伤员们的一致赞扬。他们都夸赞肖翠是个称职的护士,也是一位非常优秀的司令夫人。姐妹们知道肖翠已经怀孕,如是都抢着帮她干活,不管什么脏活累活,都不让她干,肖翠在医疗队的日子反而感觉有些不适应了。

“顾医生,大家都把该干的活儿都干了,就我一个人闲着没事。有什么事情安排给我的吗?”肖翠说。

正在看望伤员伤口的顾医生说:“肖翠啊!不是我不安排你干活儿,是因为你现在是双身子,如果你累坏了,影响到肖司令和你的孩子,我们就不好交差了哦!”

不让我做事,那我就自己找事情做,肖翠的牙齿咬着嘴唇。她看了看四周,这时发现在一个担架旁边,有一盆伤员换下来的带血的绷带。她马上走过去,就拿起木盆,准备去清洗。顾医生赶紧跑过来一把抢下木盆说:“肖翠,这不是你该干的活儿,你快点放下。”

肖翠十分不高兴地坐在一个马扎上。“顾医生,怎么什么都不让我干啊?再这样我岂不是成了国民党的官太太了。”

顾医生笑了,他没有想到,肖翠还像一个小姑娘一样撒娇,像刚结婚时那么可爱。“肖翠同志,你和肖司令走到今天不容易,因此我们都希望好好照顾你。再说这个时候你不能干重活,应该好好养胎,给肖司令生个大胖小子。”顾医生说。

“我现在还能动嘛!为什么让我吃白饭呢?”肖翠又说,“顾医生,你说话不算数,以前你不是诊断说肖司令得了急性肝炎,性命堪忧,后来肖司令不也好了吗?所以你对我说的话我不相信。”肖翠把脸一转有些放赖的感觉。

“哦!那次的确是我误诊。咱们医疗队的设施你也看到了,连个正儿八经的手术台都没有。肖司令的症状和急性肝炎又那么像,再说一个医生出点岔子误诊也很正常吗?”顾医生解释说。

“我不管,反正我来医疗队是来工作的,不是来享乐的,你必须给我安排工作。”肖翠说。

顾医生略微想了一会儿说:“那好吧!你陪伤员聊天吧!有些伤员可能比较想家或者担心自己的病痛,因此你要设法安抚好他们的情绪。”

肖翠没想到顾医生给他安排了这么一个不重不轻的工作,但她这次却没有不答应。“好吧!顾医生,我就负责跟伤员聊聊天,如果还有其它什么工作,你尽管跟我打招呼哦!”

顾医生点点头答应了,于是肖翠马上就把马扎搬到最近的一个伤员前,这个伤员刚才就一直睁着眼睛听她和顾医生说话。“你好!同志,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肖翠主动打招呼。

“我叫赵常山,常山赵子龙五个字中的赵常山。”那个躺在简易行军**的伤兵,他的腹部被日军的子弹打穿了,现在静卧休养,因此声音比较小。

“常山赵子龙,那你肯定很勇敢。”肖翠说。

“唉……当兵打仗嘛!不是你死就是我活,谁不拼命呢?”战士微微地笑着说,“肖护士,你人真好,都是司令夫人了,还想着要照顾我们。”

“唉!哪里啊,自从结婚后,我也亏欠医疗队的姐妹们很多,她们以前总是让我晚上休息,现在又不让我干活。但我还是希望能多帮帮你们,我能为你做点什么吗?”肖翠说。

赵常山说:“我现在就是想我娘了,我很想给她老人家捎封信,告诉她我很好,叫她不用担心。肖护士,你是司令的妻子,你肯定会写字吧?”

肖翠牵了牵赵常山的被子,显得有点尴尬。“常山兄弟,不瞒你说,我以前没有读过书,不会写字呢?”肖翠虽然当了护士,也能认清一些基本的药,懂得一些基本常识,但还是不会写字。

晚上,肖翠又给肖安做了一顿好吃的。晚饭过后,肖翠洗涮了碗。正当肖安有点迫不及待地想跟她亲热一会时,肖翠再次拒绝了他。“教我读书写字,我现在要利用怀孩子的时间多认识一些字。”肖翠说。

肖安笑了,这才意识到自己一直忙于军中事务,和肖翠的日子过得甜蜜而幸福,但还没有教肖翠读过书。“好啊!*都号召全党干部参加学习运动呢!我多教你认识一些字也好,将来好教我们的儿子。”肖翠点点头同意。

就在董祥生准备朝尤银虎和周明开枪的瞬间,尤银虎的枪法更快更准,打中了董祥生的右胳膊。董祥生疼得用另外一只手捏住了伤口,手上的勃朗宁手枪也掉在了地上。周明赶快过去捡了起来,并捏在右手上,为缴获这样一支好枪而兴奋。

“董政委,别来无恙。你还记得我吧?”尤银虎说。

董祥生大惊失色,看着尤银虎说:“你是,你是尤家塆的……”董祥生记不起来了,但分明知道在尤家塆里见过。

“没错,我就是尤家塆的尤银虎,当年多谢董政委提拔我到司令部当文书,我尤银虎再次先行谢过,刚才迫不得已,多有得罪还请见谅。”尤银虎说。

此时在被窝里的*露出小半个脑袋,周明晃着手中的枪喊到:“缩回去,别出头。”那个*赶快用被子蒙住了头。

“哦!原来是尤银虎同志啊!看来你是弃文从武,还升职了吧?肖团副和同志们都还好吧?”董祥生说。

“你不配称呼我们为同志!当年尤家塆围歼战前,你出卖了我们,导致那么多的兄弟在突围时战死。如今成了荒野里的累累白骨,你对得起他们吗?”尤银虎说。

“老尤,还跟他费什么话,咱们赶快杀了这个叛徒,为黄团长报仇。”周明说。

一听到黄团长三个字,董祥生也是无限感慨。曾经他们的确是发生了一点不愉快,董祥生想和他化解,如今也没有机会了。“银虎,你以为是我害死了黄团长他们吗?那你就错了。当年我是离开了部队,但我绝对没有出卖过你们,你们在尤家塆被围,完全是因为国民党江清海对我们死死不放。我们在尤家塆休整了那么多天,不被国民党军队察觉才怪。”董祥生望着尤银虎说到。

“你又有什么证据证明国民党部队不是你带来的?”尤银虎想问个水落石出,不然正值抗战时期,他不想与国民党结怨。

“现在你爹和你二叔收养的两个孩子就是证据,当年我离开部队到远处的寡妇家喝闷酒。后来直到抗战爆发,我就没有离开那里,我和那个寡妇生了三个娃,最小的一个娃和老婆也被鬼子给弄死了。我是在抗战爆发后参加的军统,但我绝对没有做出过伤害共产党的事情,我还派人杀死了一名日军中佐,不信你问这个婊子。”董祥生终于吐出了心中的不快,尽管他沉迷于烟柳之地,那不过是他排遣内心苦闷的一种发泄方式。

尤银虎这才明白原来父亲和二叔收养的寡妇的孩子,就是董祥生的孩子。父亲曾告诉他孩子的亲生父亲是个官,但并未告诉他就是当年的董祥生。“好!我就相信你一回,看在你派人刺杀了日军中佐,抗战有功的份上。但是黄正德团长的死,你又作何解释?”

“那你应该问问你哥哥尤银龙,当年是他带着人上了未名山,砍了黄正德的脑袋。你哥哥就从来没有跟你说过吗?”董祥生理直气壮地说。原来,董祥生受上级的指示,搜集关于尤银龙的资料,以确定他是否有通共的嫌疑。所以董祥生不仅掌握了尤银龙和尤银虎合作抗战的有关事实,对于尤银龙当年参加江清海部队的底细也了如指掌。

尤银虎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尽管他知道自己的哥哥在当年的尤家塆围歼战时期参加了国军,但他不知道自己的哥哥就是当年残忍杀害黄正德团长的刽子手之一。“你说的都是假的,你的目的不就是想让我们不杀你吗?”尤银虎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