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被赶出家门的李家人,江月儿心里并无波澜。
“月儿,商船一事,你果真有把握?”
江景洲生性多疑,习惯将事情多次肯定才安心。
“没问题,月儿这就去安排。”
有了江月儿的保证,江家人反倒变得无所事事。
烦人的苍蝇被赶走,喧闹的江府终于变得安静起来。
江海出于待客之道,朝游逸之邀请道:“游少主,你一路兼程,想必已乏了。不如就在我们府上作客,稍事休息可好?”
游逸之故意朝江月儿抛了个媚眼,毫不客气回道:“好啊,小月儿的新家,本少主可有兴趣了。”
刚说完,就引起了江家其他人的好奇。
江海疑惑地看着他,忍不住问道:“游少主,你...去过月儿的家?”
“当然,小月儿在百岭村的家,在下有幸去过。”
江月儿被他的用词逗笑,不禁出言吐槽:“去过我那破洞的木屋竟能被游少主视为有幸,倒真是我的荣幸了。”
“屋子不是重点,小月儿才是。”
游逸之每句都油嘴滑舌的,却又不让人反感。
两人你来我往地斗着嘴,看得江家人又是一阵呆滞。
传言中的游家少主,雷厉风行,铁血冷面,对谁都是冷漠疏离。
可怎么一看到江月儿,像是变成了一只摇着尾巴的可爱小狗?
被江月儿开着玩笑,也只是笑着一脸宠溺地看着她,活像是个软棉花。
江景平和江景洲对游逸之的事迹略有耳闻,今日见他一副双面人的模样,也是暗暗吃惊。
这等人物,财力实力惊人,就连性子也是捉摸不定,幸好自己成为了他的合作方,否则在商场对上,他们可没有把握能胜出。
也因为此事,众人对于江月儿的实力也有了更深刻的认识。
在外人看来,江月儿只是一介平民,配不上江家。
可种种迹象看来,配不上的,可能是他们。
毫不夸张地说,有了江月儿的加入,从今以后,江家从此一飞冲天并不是痴人说梦。
想到这,江景平不免想起了自己流落在外的两个儿子。
他连忙回到书房中,拟定了两份书信,催促着儿子回家。
大儿子江航舟目前在他皓城好友的银庄中历练,因事务繁忙,仅仅是知晓了江月儿的存在。
小儿子江航隐是一名画师,终日游走在山间之中,据上次来信的内容,目前应该还在邻国的小村子里。BIqupai.
江月儿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更是手握不少神秘的资源。
他与二弟感情融洽,可合理的竞争是应有的。
小辈们的事就由他们自由发挥,给俩儿子提醒了,已经尽了他作为父亲的义务。
“爷,二公子求见。”
江景平合上书册,以手指捏了捏鼻梁。
“让他进来。”
“是。”
江航远仍是一身鲜艳的绯红色衣袍,进入书房内,毕恭毕敬地喊了声:“爹。”
看着儿子仍是这身刺眼的艳色,江景平双眉拧起,怒声呵斥:“整天穿得成亲似的成何体统?给我去换了!”
“父亲,儿子已与你解释多次,这是我的自由,不由任何人管束。”
“成,既已不受人管束,那往日以后你的吃穿用度自己挣去!”
三个儿子中,这排行第二的儿子最为让他头疼。
让他接管手下的产业不听,看到账本就说头疼。
让他到学院里上学,只学了个三两年就到隔壁的戏班子学唱戏去了。
整天神神叨叨,穿着一身红衣没个正经。
别的表哥表弟们不是经商就是求学,可比他有出息多了。
听到父亲的话,江航远眼睛一亮。
“父亲,您的意思,是准许我与戏班子出外唱戏了?”
他浑浑噩噩地生活了十七载,一切都按着父亲安排好的路子走着。
在十三岁那年,他被学堂里的老师批评过后,郁闷地来到墙角蹲着。
可一阵又一阵的靡靡之音,从旁边的墙壁穿透而来。
他的年纪小,只能艰难地翻越墙壁,靠在墙上偷窥着。
原来隔壁是新来的戏班子,正站在台上高声唱着戏。
婉转凄美的曲调,华丽贵气的扮相,无不深深地吸引着他。
自此,江航远的注意力便被那戏班子给全部夺去。
上课无心,被夫子批评了数十次。
一次被责骂后,他赌气跑出了学堂,本想走回江家。
可走到戏台子旁,脚步便瞬间停住。
看着里面正在排练的剧目,神差鬼使地走了进去。
戏班子老板见他感兴趣,热情地邀他上了台。
学着唱了几句后,他似发现了新大陆一般,再也出不来了。
此事被江景平得知后,果然暴怒。
就连一向宠爱他的爷爷,也沉重地说不出话来。
“航远,爷爷不是轻视这个职业,只是我们江家的产业众多,需要子孙继承。你有自己的爱好是好事,可要分清主次。”
江家语重心长地与江航远分析利弊。
家里的人始终不解他为何要放弃富家子弟的身份,去当一个戏子?
可江航远早就打定主意,要长期抗争。
自此,学业外的时间,他便不见人影。
江景平从开始的愤怒,到后来已选择视而不见。
就连苏妤年出面,都没能让儿子回心转意。
江景平的气话,被他自动理解为终于放人了,不禁喜形于色。
被亲儿子这么气了一道,江景平更是气得吹胡子瞪眼的。
“你!真是荒谬!!!”
没想到这么多年,他这逆子还整天想着唱戏的事儿。
眼见儿子如此油盐不进,他气得伸出手指,颤颤巍巍地指着他。
“这次的海运选拔,你跟着去!”
他江家的男儿就得不惧危险,要有自己的胆性!
此次海运,他本想由自己负责。
可江海称江家需要家主坐镇,怎么也不允许他去。
就连高龄的父亲也去了,江航远作为第三代,理应尽自己的一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