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我的手!!!”
袁守义捂着不住流血的手腕,身旁的人脱下外套,让他绑着。
可动脉被割断,手上的血怎么也止不住。
他脸色苍白地大喊大叫:“血!流血了!”
大量的血涌入,将捆在腕上的衣服也全部浸湿,顺着布料滴落。
几个呼吸间,袁守义已大量出血,脸色苍白,脚下虚浮摔倒在地。
士兵们连忙将他抬起,大喊着:“御医!”
每年的聚宝阁拍卖会刺激异常,是金钱与心理的较量,总有那么几个人心脏不适,头晕眼花。
所以每次拍卖会都会准备几名御医坐镇,以防意外发生。
听到叫唤,一名瘦削的中年男子背着药箱快步赶出,脸色凝重地取出银针。
“把他的伤口露出来!”
众人照做。
衣服刚被一圈一圈地解下,那血好似水缸里满出的水,争先恐后地流下。
御医争分夺秒地施针,接连几针下去,封住了几处大穴,血流出的速度稍缓,可仍是不住地沁出。
因为这场**,场外的队伍都乱了,大家都向袁守义围了过去,查看伤情。
趁着众人不注意,江月儿抬头望向墨澈。
“是你做的吗?”
“本王说过,他的脏手不要也罢。”
自从吃过江月儿给的丹药,墨澈控制风的时候越来越得心应手。
这么一下,他很确定袁守义的手是彻底废了,却不会伤及性命。
“你疯了!只有我们与他起过争执,待会儿必定要怀疑到我们头上!”
江月儿心里担忧不已。
可别因为她,而造成两国交恶,那她真是成罪人了。
“有什么事本王独立承担,看着自己的女人被人调戏,没割断他的喉咙已经是格外开恩了。”
墨澈的大手伸出袖子,偷偷在袖里与她交握。
温暖的力量在两人之间传递,仿佛给了她莫名的心安。
事已至此,担心也没用。
江月儿看着墨澈的俊颜,轻点头,“我相信你。”
这边一对男女眼神交缠,那边的御医却快哭了。
全部御医都出来了,急着为袁守义止血,可收效甚微。
血仅仅只是出得慢了,可还是一直流。
一名老御医翻遍了药箱子,不住地把药丸喂进袁守义的嘴里。
袁守义失血过多,已经进入了半昏迷状态。
众人只得又花了点时间,把药掺水溶了,艰难地灌入他的口中。
药液顺着嘴角流下,只吃下了一些。
“怎么办?怎么办?再这样下去,光流血他都得流空啊!”
御医们束手无策,急得团团转。
宫里最贵的药都用上了,可也只是杯水车薪。
要说受伤,他伤别的位置还好。
可那伤口刁钻就刁钻在刚好割断了手上的大经脉,伤口极细却深,血根本止不住。
远处,一胖一瘦的身影站立着,无人察觉。
“好徒儿,有人受伤欸。”
“嗯,我知道。”
“你不上去露一手?这小伤也治不好,这些人医书白读了!”
与口中的话完全相反,皇甫风老神在在地看着热闹,丝毫没有惋惜的感觉。
听徒儿说,那被调戏的就是他心心念念好久的酿酒姑娘。
那男子的手断得不冤,还轻了呢!
“等他的血再多放些,死不了。”
白修然比起皇甫风更气定神闲,眼前的受伤男子与他毫不相干,还调戏了江月儿,得罪了墨澈,死了也是活该。
这时,江月儿臂上的飓风已回到了墨澈肩上,感应到后方的人,扬起翅膀,围着俩人盘旋。
“怎么了?”
江月儿顺着飓风飞行的方向看去,眼尖地看见那一身显眼的白衣。
“白神医!”
她惊喜地边喊着,边朝白修然跑去。
长长的裙摆被她拎起,跑起来头上叮叮当当的,仪态全无。
“哈哈,小姑娘真可爱,对我的味儿!”
皇甫风看着向自己跑来的那一抹小小身影,脸上的肥肉笑得挤在了一起。
为了掩饰身份,他头戴帷帽,宽大的纱落下,谁也看不清他的脸。
皇甫风已隐世数十年,坊间对他的记载少之又少,没人知道赫赫有名的医圣其实是一个和蔼的胖爷爷。
与大众想象的形象大相径庭。
就连江月儿也不例外。
她忽略了白修然身边的大人物,急切地拉着他的手。
“那边有人被割破了手,血流不止,白神医你一定可以救的是吗?”
柔软的小手拉着自己的手掌,白修然先是一愣。
看着那只小小的,软软的手,此刻正包在了自己的大掌里轻轻拉扯。
心头涌上一阵悸动,仿佛被拉扯的不是手,而是心尖上的一角。
江月儿心下急切,不想让袁守义有事。
若他死了,墨澈就麻烦大了。
虽说墨澈是名义上的漠北三皇子,可在宫中,爹不疼,娘懦弱,还有一个随时想暗地里捅他一刀的大娘和兄长。
若是皓月国以此事向漠北国追究,墨澈一定会被人毫不犹豫地当成弃子扔出,以息众怒。
她不在乎那姓袁的生死,只在乎墨澈会不会因此受罚。
看着白修然丝毫没有移步的意向,她眼里带着恳求,隐隐的水光被照得发亮。
五指收紧,再次拉紧白修然的手掌,另一只手拉着他的袖子。
“白神医,我知道你可以救的,对不对?”
女子吐气如兰,目光娇软,这近乎撒娇式的请求险些让他招架不住。
感受着掌上的柔软,白修然有一时恍惚,真想就这么把她的手握住,再也不放开。
“走吧。”
她使力往后拉着男子,将他飞散的思绪也拉了回来。
叹息一声,白修然只能无奈地摇摇头。
“阿澈那小子,净会惹事儿。”
见白鹤神医被自己请动了,江月儿的手顿时松开,往远处一指,“就是那儿,白神医!”
掌中的温软顿失,白修然心里不由得有些空****的,怅然若失。
苦笑一声:“嗯,姑娘就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