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连忙大喊,“我找谁拿钱啊!”

这时,周牧过来拦着司机,说,“先生,跟我来。”

明溪坐在后排,整个人浑浑噩噩。

雷雨的暴击声一下一下打在她心上。

打得她好冷好冷。

她以为她早就能接受傅司宴和林雪薇在一起这件事,可亲眼看到两人睡在一起的画面,还是难受到想发疯。

她觉得自己真是太可笑了。

麻痹自己,自欺欺人。

自己把自己活成了一个大笑话!

明明说好不再为他伤心,可她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心太疼了,她试着用力捂着,却没有半点效果。

“呲——”

一声刺耳的声响。

明溪整个人猛地前倾,要不是系着安全带,都能被甩出去。

司机急刹后,对着突兀拦在前头的车,大骂:“神经病,会不会开车啊!”

漫天雨幕里。

男人身姿挺拔,顶着狂风暴雨走来。

他拉开后座,看着缩在里面的小女人,凤眸深了深。

“下车。”

明溪有点怔住,没想到他真的会追过来。

这会他浑身湿透,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雨水,即便狼狈,也是好看的。

傅司宴见她不言语,直接拽住她的手。

明溪僵硬了一秒,甩开,“傅总,您回去吧。”

可男人不松,凤眸盯着她,“为什么来?”

明溪眼神黯淡,倔强转头,“我不是来看你的。”

傅司宴不置可否,继续问:“那你为什么跑?你吃醋了?你心里还在意我是不是?”

明溪抿唇,她不会再轻易说爱了,也不想再自扇嘴巴了。

“傅总,您想多了,那种情况我不跑,难不成我还要搬个板凳坐那看着吗?”

外面雨越下越大,司机不耐烦了,撵人道:“你俩搁这拍电视剧呢,我还要做生意......”

“滴——”

男人掏出手机往计价器上扫了一个数,冷声问:“够吗?”

司机:“......”

岂止是够,他一个月不开工都行。

司机满脸堆笑,“外面雨大,先生你进来慢慢聊,就是聊三天三夜也没有问题。”

“你!”

明溪着实无语,她皱起眉头,想了想自己又斗不过资本。

算了。

她说:“你让让,我下车了。”

“不让。”傅司宴冷淡拒绝。

“傅总,别在这跟我浪费你宝贵时间了,回去找你的林小姐吧。”

说这话时,明溪眼底没有任何情绪,仿佛面前这个男人已经和她毫无关系。

莫名的,傅司宴心头就蹿起一团火,他问,“你又要我去找她?”

“对。”明溪点头。

“好!”傅司宴没有犹豫直起身,带上车门离开。

看着他的背影,明溪的心又开始痛了。

她好像得了一种病,每次看到他心痛就会加剧的病。

她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别过脸让司机开车。

车子刚启动,后座的门突然又被拉开。

傅司宴去而复返,把她堵在座位上,近乎发了狠的吻她。

明溪大脑一片空白,下意识想躲,但下颚却被他紧紧捏住,薄唇揉着她的唇瓣,不留余地亲着她。

明溪被吻得快要窒息,想避开,可他的手就像铁钳一样,把她的嘴巴桎梏住,动弹不得,只能受着。

才几秒,她就觉得唇瓣又麻又疼。

他的衣服全是湿的,靠在一起,明溪却觉得很热。

又热又冷,有种快死的感觉。

司机年纪大了,看这惹火的画面,多少有点有心无力,到头来还是自己憋得要命,索性就闭上眼不看。

寂静的车厢内,两人唇齿纠缠声,格外清晰。

就在明溪疼得忍不住呜咽时,傅司宴突然松开了捏着她下巴的手,无力地落下。

然后,半个身子全压在了明溪身上。

她下意识抱住他,心里莫名发慌。

就看到男人后颈上的血,顺着肩胛骨流到了她的手上。

明溪红透双眼,颤抖道:“师傅,去医院,快一点去医院!”

医院病床前。

傅司宴因为淋雨引起的伤口感染,有些发烧。

顾延舟简单交代两句,离开前又忍不住开口:“明溪,我知道你不信,但其实司宴他还是很在乎你的。”

顾延舟知道,傅司宴还小的时候,父母就长期分居,亲情缺失和家庭缺失,导致他很难正视感情这回事,并羞于承认自己的感情。

可下意识做出的举动骗不了人。

他真的很在乎明溪。

明溪坐在病床边上,看着**人苍白的俊容,心里说不出的滋味。

他真的在乎她吗?

如果在乎,他为什么要对自己那么凶那么坏?还总是做一些将她心踩在脚底板的事呢?

可如果说他不在乎她,他又不愿意放开她,还把她护在身下。

想着想着,明溪趴在床边就睡着了。

外面。

陆景行和顾延舟也没走。

两人在走廊上吸着烟。

顾延舟先开口:“你对苏家是不是狠了点,我刚刚看到苏家那大小姐送她爸爸来急诊,跑里跑外把膝盖都磕破了,鞋还跑掉了一只。”

陆景行棱角分明的俊脸隐匿在烟雾后,不发一言。

顾延舟掐了烟,细细打量陆景行,劝道:

“你对付联盟会我不反对,甚至在我能力范围内也会帮你踹几脚,谁叫那帮老家伙罪有应得。

但苏家说到底最大的罪过不过是毁了婚约,当父母的心疼自家儿女,也无可厚非,你单管这苏家一人头上薅是不是有点过了?

况且你跟陈小姐还有十来天就结婚了,还跟苏念不清不楚,万一陈小姐知道,倒霉的是这个苏念吧。”

陈家那个女儿,顾延舟见识过,手段可真不一般。

可陆景行宠得厉害,没人敢说什么。

谁让人家陈大小姐慧眼如炬,能在垃圾场捡到陆景行这个宝藏老公呢。

当初在国外,要不是陈小姐,陆景行怕是还要多受几年折磨,哪能这么快翻身。

可顾延舟这些话并没有打动陆景行。

他冷冷一句,“不是你该管的事。”

随后,转身离开。

没经历过身在沼泽还被人往下踩进淤泥的人,是没法体会他心底到底有多恨。

恨自己以为是一辈子的人,轻易就背叛了他。

暗夜里,陆景行额角的疤也隐匿于中,看上去更加凌厉。

他看着加护病房那个失魂落魄的身影,眼底没有半分动容。

伸手推开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