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因为那些下意识的自然流露,让男人又升起了一丝希望。
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感,猛地一拉,将她拽进怀里。
“明溪,失去你的五年,我每分每秒都活在煎熬里,我真的很后悔......”
明溪被男人紧紧抱着,看不到他此刻的表情。
但却能从话语里,感受到他深深的悔恨和卑微。
曾几何时,那个卑微的人,是她自己。
如今,两人对调了身份。
可明溪却痛快不起来,只觉得难过。
原来当一个人真的心如死灰的时候,什么样的话语都感动不了分毫。
她能感受到自己冰封的情绪,亦如,以前的他对她的感受一样。
傅司宴眸色湿濡,低低哀求,“明溪,再给我最后一次机会,我们一家三口好好在一起,可以吗?”
明溪任由他抱着,不挣扎也不反抗,甚至连表情都没有。
整个人像是一具冰冷的雕塑,没有一丝温度。
傅司宴感受到那抹冰冷,抱得更紧,企图用自己的体温,捂热她。
可他不知道,她冷的不是身体,而是心。
一颗被冰冷对待后,再也难以热烫起来的心。
傅司宴低喃道:“溪溪,我保证一定不会再让你失望......”
明溪喉咙涌上一阵涩意。
她迅速将指甲掐住手心,来抑制眼角的湿润。
保证?
呵呵......
还记得他曾经保证过,以后她会是他的第一选择。
然后呢?
她傻傻的相信了。
却在外婆病危的时候,被他无情抛弃了。
遇到危险时,她满心满眼想要这个男人来救她和孩子......
可,终究是绮梦一场。
她不是他口中的第一选择,从来都不是。
明溪眼底发红,费力推开他,一字一句道:
“傅司宴,你的承诺,我绝不会再信!”
她眼神疏离又陌生,冷冷看他:
“我只想过安静平稳的日子,希望你出了这个门以后,不要再打扰我们。”
话音落下,男人久久没有动静。
明溪要的就是他的死心,她冷淡道:“还有撤热搜的事,我不会感谢你,也请你以后不要再自作主张来帮我。”
明溪转身,背对着他,冷声道:“傅司宴,我不需要你,真的不需要。”
她快步走出房间,心如同一片冰湖,再没半点波澜。
因为它,早已不再为这个男人跳动了。
傅司宴站在原地,眼眸死灰一样空洞。
心口一阵剧痛袭来,几乎让他站不住。
他捂着胸口扶着墙,死死抑制那撕裂的痛感。
终于,忍不住一口鲜血吐出来......
明溪收拾完,都没见傅司宴下来,止不住皱眉。
她都那样说了,还不够让他死心吗?
难道这男人的脸皮是铜墙铁壁做的?
这时,红姨突然惊慌大叫,“小姐,不好了,傅先生昏过去了。”
呦呦本来抱着玩具想上去找傅司宴玩,听到这话,不由得哇一声大哭起来。
“爸比......”
呦呦哭个不停。
明溪抱起她,心也跟着发慌,脑子一片空白。
这个男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脆弱了......
她跑着想上楼,到了楼梯口,她又停下,把呦呦交给红姨。
随后,颤着声吩咐,“让福伯来帮忙,你带呦呦去房间。”
呦呦不依,哭闹着,“我要看爸比,呜呜......看爸比......”
明溪安抚她,“呦呦,你乖乖的,爸比就不会有事。”
之前一直叔叔叔叔的称呼傅司宴,情急之下,明溪自己改口也没发现。
呦呦圆圆的大眼睛含着泪,抽噎道:“妈咪,我乖乖,你救救爸比,好不好?”
明溪说:“嗯,爸比不会有事。”
红姨抱着呦呦进了房间。
明溪手脚发抖,好不容易走到楼上。
只见地上的男人俊脸煞白,薄唇染着新鲜的血色,一动不动。
一时,明溪觉得耳朵嗡嗡,什么都听不到了。
正当她不知所措时,福伯上来,身后还跟着人。
周牧是被福伯叫上来的。
他看到地上的人,猛地冲过去,半跪下叫道:“总裁!”
看到傅司宴没有反应,周牧焦急地给他做心肺复苏。
没有好转迹象下,他果断背起男人下楼。
明溪下意识地跟着下去,等周牧把男人塞进后座后,她的脚步却停下了。
周牧看着明溪,恳求道:“夫人,您一起去吧。”
明溪眼睛酸涩,紧紧掐住手心,几次想要抬脚,却最终按捺下去。
“我,就不去了。”
她听到自己冰冷的声音,这么说。
周牧瞪大眼,显然是难以置信,眼底的失望毫不掩饰。
“夫人,其实傅总他......”
明溪打断他,提醒道:“你赶紧去吧。”
周牧差点就要忘记傅总的嘱托,说出注射器的事了。
时间紧迫,他唇动了动,没再说话,启动车子,疾驰离去。
看着车子远离,明溪靠着门框倏一下坐在地上,身体感觉像是置身冰窖,冷得发抖。
“啪嗒......”
一滴热泪落在手背上。
她看着那滴泪,心底一阵颤动。
她的心,不是早就死了吗?
怎么还会因为那个男人的昏倒而痛得揪在一起。
不管她如何催眠自己,告诉自己,不去在意他......
泪水却控制不了,泉涌一般泛滥。
如果他真的出了事,怎么办......
心底那股怕,蔓延开来。
明溪猛地起身,想要去医院,腿却抖个不停,险些栽倒。
“明溪!”
一个身影冲过来,扶住了她。
明溪看着来人,眼泪更加汹涌,“行之哥,帮帮我,我要去医院......”
裴行之是接到红姨的电话,赶来的。
最近因为上官景羡不在,他暂住在隔壁的别墅,好照应着明溪。
路上。
裴行之俊脸微侧,看了眼失魂落魄的小女人,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
随后,他低声安慰道:“别担心,如果没有既往病史的话,短暂昏迷应该也没大碍。”
明溪紧捏着手心,说不出话。
到了医院。
裴行之去打听刚刚送来的病人在哪。
不一会,他走过来,神色轻松道:“我问了,傅先生没有大碍。”
“他醒了吗?”
裴行之说:“这我不是很清楚,就在楼上的病房,你要不要去看?”
明溪绞了绞手指头,想了想说:“我想去看一眼。”
裴行之眸色清洌,“好。”
到了楼上,裴行之指着里面一间病房,告诉明溪,“在那,用不用我陪你过去?”
明溪摇摇头,“我自己去。”
裴行之问,“那要我等你吗?”
明溪点点头。
她就看一眼,确认他没事,就走。
“好。”裴行之神色似乎一松,微微勾唇,“去吧,我等你。”
明溪来到病房前,心理建设了许久,刚想推门,就听到有人叫她。
“明溪?”
温颖从后面走过来,眸光审视着她,“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