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毓晚踩着高跟,扬起脑袋,她那张明艳张扬的脸庞依旧。
身后还跟着彩蝶,她怀里抱着一套包裹得体的西式婚纱礼服裙。
徽仪的目光有些不受控制地被吸引了过去。
“徽仪,你贱不贱啊?你该听说了吧,明日我和峯琛可就要结婚了,都这地步了,你还想上杆子往上凑啊?”
“说你是格格,我看是个野鸡还差不多。”
她说完这话,彩蝶突然在她身后轻笑。
“是啊,奴婢听说,少帅当初纳她进门时,婚礼几乎就邀请了十多人而已,还不如人家青楼姑娘被赎身办的婚礼大方呢。”
“还不赶野鸡呢。”
彩蝶这话,让徽仪的心猛地一缩,即使她早就不在意赵峯琛了,可当提及曾经过往她卑微的一切时,还是会下意识地感到心酸与痛苦。
是啊,张毓晚和赵峯琛的婚礼是世纪大婚,而她,不过是被纳过来给赵峯琛当乐子的。
于赵峯琛的作用,恐怕还真就是个睡得舒服,睡得开心的野鸡罢了。
徽仪的手指全部攥紧,不过,最后她也依旧没有发怒。
这一切的一切她都不想再计较了。
“张叁小姐说完了吗?说完了我就要走了。”
张毓晚没想到这个破烂格格几日不见,竟然如此耐得住脾气了。
她不屑地嗤笑一声。
如今,她也不在乎了,自己马上就要成为少帅府的夫人了。
她以后有的是时间,慢慢磨死她……
张毓晚摸了摸自己的卷发,高傲地扬起脑袋,开始抚摸这套精美的意大利手工定制婚纱。
上面镶嵌的珠宝九百九九颗之多,华丽富贵,足以见识到赵峯琛对她多么宠爱有加。
徽仪不想再看了,闪躲开她故意挡路的身体,走出门。
屋外头的寒风让她略微清醒不少。
她来到了监狱,接梅姨出来。
梅姨见到她激动万分。
“丫头,你没事就好,这群人对我百般逼问你的下落,我担心你出了事,惹了大人物,心里急的啊。”
梅姨拉着徽仪的手,说道。
“梅姨,你在里面没受到什么苛待吧?”徽仪亦是很担忧地左看看右看看。
梅姨摇摇头。
“没有,没有,我听他们上头的领导吩咐了,不对我动心。”
徽仪听见这话才安心地点点头。
赵峯琛竟然也能有点人情味,这让她有些没想到。
“梅姨,你给我的药是什么药啊?我那日吃了,感觉特别有用,可以说……简直是奇效啊!”
梅姨听见这话,转过身,掰过来她的脸蛋仔细端详着。
“那是我家祖传的药方,就是治疗心肌的特效药物,不过一直是治标不治本,我的女儿,也是因为心肌坏死过世了,从那天开始,我就开始潜心研究药方,经过无数次配制,我加了些试错无数次的草药荟萃,所以制成那么一罐也是不易,我和你投缘,我在这深山老林里一个人孤单地待了十余载,见到你时,我好像看到了我的小女儿,我不希望你也和我女儿一样……”
徽仪默默地听着梅姨的话,心中五味杂陈。
“梅姨……那你觉得我有可能痊愈吗?”
徽仪虔诚地问道。
梅姨仔细思索了半天,她皱着眉,又摸了摸徽仪的脉搏。
“我不能确定。”
“你和一般的病人还不一样,你身弱,还有孕,这种情况特殊,如果你拿下孩子,说不定还可以有一线生机。”
徽仪的手猛地一颤。
所有医生都在劝她拿掉孩子……
可她并不想,那是她活下去唯一的希望,如果孩子没有了,那她活着也毫无意义了。
“徽仪啊,人生还长,你……仔细想想,好好定夺吧。”
“如今你我,也是过命的交情了,生逢这乱世之下,两个女子的命运又能如何,我和你惺惺相惜,希望你能好,如果有要帮助的,我会尽可能的帮你。”
梅姨握着她的手,笑意盈盈地看着她。
这副温暖的模样,让她童年本身缺失的母爱亲情,好似在这一刻都被填补而上了。
徽仪觉得心头温暖。
“梅姨,在我离开前,帮我最后一件事吧……”
徽仪带着梅姨前去了素心的病房,梅姨仔细地把着脉搏。
良久她告诉徽仪,素心可以治好,但要假以时日。
徽仪听见这话,悬着的心,也终于落下。
她在奉京的最后一点心愿也终于了却了。
她感到欣喜,接下来,就是最重要的一件事了——赵峯琛。
徽仪回到少帅府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
她闭着眼揉了揉酸胀的小腿,敲了敲后背,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突然,身后贴过来一双大手,在按摩她的肩颈。
很舒爽。
徽仪感觉全身都被揉开了一样,她微微舒了一口气。
“这么晚才回来,去哪了?”
赵峯琛的声音低沉,在她的耳边沙哑响起。
徽仪没有回他的话。
只是握住了他还在按摩的手。
赵峯琛被徽仪这样主动地抓住,还有些不适应。
不过他脸上僵住的表情转瞬即逝。
他绕到徽仪的面前,正面面对她。
“赵峯琛,你……今晚,可以陪着我吗?”
徽仪憋了半天说了这样一句话。
赵峯琛以为是自己的耳朵出了错。
他的手有些激动地微微颤抖。
徽仪却有些心虚了,明天是她的婚礼,自己也太不自量力了,竟然还想让他陪着自己。
可若是自己不这么要求他来,自己接下来的计划就不好实施了。
见赵峯琛不说话,徽仪抓着他的手,缓缓移动到他的胸口。
“你不想吗?”
赵峯琛抓住她惹火的手,“要做什么?”
徽仪握紧拳头,深吸一口气靠近他一步。
“我们做……今天上午没有做完的事情,怎么样?”
此时的徽仪,就像是一只勾人的幼兽,身上的栀子香在赵峯琛鼻息间萦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