徽仪不知道张毓晚何时跟着她走到了外面。
徽仪不想理睬她,转过头继续趴在楼梯的栏杆上,放放风。
左右她也要走了,和张毓晚多嘴,又讨不到好处,白白惹一身气。
突然,张毓晚身上那股浓重的香水味袭来,她站到了徽仪的身旁。
徽仪不解,她到底要干什么?
“今日夜晚的雪可真大啊,很适合掩盖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张毓晚红唇勾起,一副妖娆妩媚姿态地说着。
徽仪听着她的话,只觉得瘆人。
可她转过头,看着周围人声鼎沸,张毓晚总不能当着众人的面,害她不成吧?
徽仪还在想着。
下一秒,张毓晚竟然直接将手按在了徽仪的肚子上。
徽仪顿时瞪大眼睛,想要躲闪开。
“徽仪,既然我的孩子留不得,你的也别想留下。”
徽仪还没等从张毓晚这句话缓过神来,就被她拉住了手。
恰逢窗外烟花绚烂,那是庆祝大喜之日由大元帅寻了许久的蓝色烟花。
大家都知道今晚会有一场浩大热烈的场面,所以早早就都聚集在了楼下。
“嘭嘭嘭——”烟花巨大的绽放之声,掩盖住徽仪即将跌落的大叫。
而后,烟花绽放完毕。
“徽仪格格,你为什么要害我!”张毓晚的声音正好出现在烟花染尽的尾声之下。
厅内的人都听得明白。
又随之而来的,是一声凄厉的尖叫。
张毓晚从几米高的楼梯上滚落下来。
而徽仪本该也被她扑到,但出于生命的本能,她握住了栏杆,身体晃悠了好大一圈,才勉强将自己拉回来。
徽仪惊魂未定地护住肚子。
张毓晚,要害了她的孩子!
而她终于回神时,却又想起一个可怕的事实!
她探出脑袋,顺着张毓晚跌落的方向看去。
楼下,站满了看好戏的人群。
刚刚张毓晚的那一声呼喊,直接将楼下的众人吸引过来。
“天啊,快叫救护车,少帅夫人……她的腿上全是血。”
“看啊,赵少帅府邸的小妾和正妻争斗起来了,那个正妻被推下了楼,流产了。”
徽仪听着楼下那嘈杂而混乱的声音,才意识到,自己刚刚,竟然被陷害成杀人凶手了!
不,不,她明明什么都没做。
反而张毓晚还要害死她的孩子。
突然,徽仪觉得自己的后背被猛地推了一下。
回头看过去,是赵元帅派来的安保人员。
徽仪没反应过来,就被安保人员压着带下了楼。
而此时,坐在主桌的大人物,也都匆匆赶来这边。
大元帅看见眼前的残像忍不住皱起眉头,那双犀利的眼眸不怒自威,扫视着在场的每一个人。
而赵峯琛是人群中第一个冲出来的,他连忙扶起倒在地上的张毓晚。
“少帅,你终于来……了,呜呜呜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没了。”
赵峯琛没有说话,她紧紧抱住张毓晚,不断小幅度地安抚着她的后背。
“别怕,晚晚,救护车就快来了,坚持一下。”
徽仪从来没有听过赵峯琛如此温柔的声音。
“这……怎么回事?”大元帅此时站在了众人面前。
他这一声质问,在场叽叽喳喳的声音顿时消散。
“爹,我刚刚听见,二哥的二房把毓晚姐姐推下楼了。”
赵瑾云不知何时站了出来,一副着急主持公平正义的模样。
这下,所有人的目光都定格在了徽仪的身上。
此时的她被两个安保人员压着手臂,精致的盘发被弄得散乱,礼服也变得褶皱不堪,看着就像与人厮打一起的样子。
这下,她有口也说不清了……
“不不不,这不能赖徽仪格格,是我不好。”
张毓晚咬住手指,忍住哭腔,仿佛有着天大的委屈,却在为了为何赵家的面子,而舍弃自己一般。
“晚晚,不用怕,究竟发生了什么,你说出来,我给你公道!”
赵峯琛抓着她的手,信誓旦旦地说着。
周围的人群屏住呼吸,感慨二人这相互信任与并肩走出困难的勇气。
同时,不少人那如刀子般尖锐的目光也向着徽仪投过去。
“是我不好,我刚刚和徽仪格格闲聊,她不愿意理睬我,还咒骂我的孩子注定是个出生不健全的,于是我也生气,便和她斗嘴,结果,格格气性大,一生气,将我呜呜呜……”
这话,和徽仪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不,张毓晚,你骗人,我什么时候诅咒过你的孩子,还有,明明是你要杀了我的……”
‘孩子’两个字还未说出口,就被一声呵斥阻断。
“徽仪格格!”
“今天的事情闹得还不够大吗?我不想给赵家丢人,我就要是赵家的媳妇了,我不想在这样一个大喜的日子,给赵家闹笑话,我们自家的事情,关起门再说!”
瞧瞧,该说的,不该说的,她都说了。
最后,她则是个识大局讲体面的大家闺秀,而她是个咄咄逼人又心狠手辣的小人。
徽仪急得要快哭出来,可周围人的目光都毒辣的恨不得将她骨头的啃食殆尽。
“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赵峯琛站了起身,居高临下地望着狼狈不堪的她。
徽仪仿佛被抽空了浑身的力气,只能摇着头。
赵峯琛跨过人群,狠狠掐住她的下巴,仿佛下一秒就要脱臼了。
“如果毓晚有事,我会让你陪命。”
他的话语如同一把冰冷的尖刀刺入徽仪的心脏。
这一瞬间,她想要解释的千言万语,都如同一根鱼刺哽咽在喉咙里。
脑袋嗡嗡作响,她说不出半句话出来。
直到赵峯琛已然小心呵护抱起地上的女人,大步流星地朝着门外走去。
又是他的背影,孤独冷傲,不会对她保有半点留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