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九思见状顿时大声笑出来。
笑的震颤,还忍不住猛拍了两下赵峯琛的肩膀。
徽仪也终于明白了怎么回事,看来赵瑾云这小丫头是诚心给她造谣来了。
估计和张毓晚的挑拨脱不了干系。
徽仪无语,抬眸看了一眼赵峯琛。
还真别说,那绿色的小帽和他这身穿搭还挺般配。
赵峯琛回眸是也看见了徽仪那想笑不敢笑的眼神。
这个小没良心的。
赵峯琛走过去拉住徽仪的手,问道:“你觉得我这帽子怎么样?”
徽仪不敢吭声,只是默默点了头。
赵峯琛惩罚性地掐了下她的软腰。
一副恶狠狠的表情还带着点委屈。
“二哥,我们一起去把毓晚姐姐接回来好不好?外面那么冷,冻坏了怎么办?”
“只要你牵着毓晚姐姐的手,谁还敢拦你不成?这里的某些人,也不会敢怎样。”
封九思挑眉,感情这小丫头是想把他的话当屁放?
他走上前去,看向赵瑾云。
“那恐怕不行,她那人人品不好,作恶多端的,恐怕藏污了我这地界,劳烦你们去别的商场逛吧。”
“你!”
“要不,我再整个牌子,你和张毓晚以及狗一个待遇?”
封九思他这人就是这样,没脸没皮像个小痞子,不把对方怼服誓不罢休。
果然,这两句话让大家闺秀赵瑾云毫无还手之力,一双眼睛顿时红彤彤的,过去抓住赵峯琛的胳膊。
“二哥,你看他……”
“不用理他,他就这样,去买衣服吧瑾云。”
“那毓晚姐姐……”
“做人要讲原则,既然真错了事情,就要受到惩罚,未婚妻也不例外。”
他说得一副公平正义的样子,封九思却转过身,摇头晃脑地学他说话‘未婚妻也不例外~’
认识赵峯琛这么久了,他那点小心思,他早就清楚他的真正意思了。
赵瑾云听二哥都这么说了,也别无他法,毕竟她总不能和那个臭嘴皮子的封九思斗。
自己刚回国,还是低调些为好。
赵瑾云想着,回头看一眼站在两个男人中间的徽仪。
传闻说她是个木讷无趣的老女人,今天见来,倒觉得不是。
虽然徽仪身上那淡然稳定的气质让她给人一种成熟的气质,可却不老气横秋,反而是风轻云淡又典雅的美。
赵瑾云收回目光。
哼,怪不得能俘获的二哥和封九爷的芳心,她这样不安分,也不知道背着二哥藏了多少野男人。
徽仪突然打喷嚏,总感觉有人在骂自己。
赵峯琛在将妹妹赵瑾云推到一家商店内,重新走回二人身旁。
“上次白揍你了?还上赶子来找揍?”他瞪了一眼封九思。
封九思也不示弱。
“你个吃屎都赶不上热乎的人,就别说这话。”
“我今天来,可是拯救小美人于水火之中,你呢?姗姗来迟,哪有我霸气……是不是,小美人?”
封九思那张英俊的脸庞带着一抹邪魅的坏笑。
徽仪无语,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因为她知道,无论怎么回答,赵峯琛都不会放过她的。
她默默扶了扶腰,讪笑两声。
赵峯琛此时很生气,但依旧面露不表,眸子刮了一眼封九思。
接着拉起徽仪的手,转身就走。
他带着徽仪来到一家饰品店,徽仪却转头悄悄看他。
“看什么?”
“你不生气?”
毕竟赵峯琛被赵瑾云和封九思轮番嘲笑来着,以他死要面子的性格,不该这么平淡。
“是有点不开心。”
他的声音就像是一根洁白的绒羽,轻轻地擦过徽仪的脸庞。
让她心头酥酥麻麻有些**漾。
“不管你想要怎么想,反正我一直坚守自己的原则,我可没有和封九思怎样,你要气就气吧。”徽仪也忿忿不平地说着。
可赵峯琛却转身看了她一眼。
“我生气的不是这事。”
“那是因为什么?”
赵峯琛停下脚步,很认真地回头看她。
“你出了问题,谁都可以求救,为何不能想到来找我?”
他是在通过与赵瑾云的通话中,知道张毓晚在这家百货商场。
阿川早上报告给他徽仪也在这家商场。
赵峯琛最明白徽仪是什么性格,他知道,自己不来,某只小兔子就又要被欺负了……
可当他匆匆赶来的时候,她直接求助了别人。
他觉得这种感觉很矛盾,自己也都觉得自己莫名其妙。
徽仪不知道为何,感觉赵峯琛这副模样带了些哀怨,还有点可怜。
他竟然也会有这样的表情吗?
“我其实谁都不想求助的,我和张毓晚向来不对付,我躲就好了。”
赵峯琛回头一声嗤笑:“要是躲不过怎么办?就被人欺负着?”
徽仪仔细心思了一会。
“说到底,我和她之间的矛盾都是你造成的,是我点子背,成了你的小妾,永远是这段感情的第三个人,正如你所说,阿玛将我许配给你那天,命就注定了。”
徽仪这话说得很公正,并不觉得有半点偏颇。
可赵峯琛却猛地皱了一下眉头。
他拉住徽仪的手腕:“你永远都是这样。”
徽仪不明白他这人怎么情绪起伏为什么这么大。
刚刚还好好的,自己哪句话说得不对?他就又生气了。
“如果,这个人不是张毓晚呢?又或是别的更危险的人物,你也不会来找我解决问题吧?”
徽仪仔细寻思了一会他的话。
“你是让我,吹你的枕头风吗?你不是最讨厌这样的女人吗?”
“……”
“允许你给我吹。”
赵峯琛小声地说了句这样的话,说完,他竟然躲闪开眼眸,侧过头去,轻咳一声。
“赵峯琛,你看看这个戒指好看吗?”
徽仪根本没有听见他那句飘到风里的话,而是目光都在那枚漂亮的祖母绿戒指。
她小时候,见过一位王府做客的军机大臣的妻子戴这种款式的戒指,她当时看得两眼放光,可惜小时候,阿玛额娘会给其他几个孩子买漂亮的小饰品。
徽仪每每只能得到一个小小的金豆子串成的手链,是所有姐妹中最平庸简单的那一个。
像是随手挑选的。
和她本人一样,是被冷落遗忘的。
所以,每次看到这样漂亮的饰品,她都会想起自己儿时许下的心愿。
嫁给一个足够爱她,帮助她走出家族阴霾的男人,再让他给自己买个漂亮的戒指,她会与她厮守一生,一世只爱一人。
可惜……她好像没有机会去实现。
赵峯琛走到她面前,看着柜台的那枚戒指。
“好看,你喜欢吗?”
徽仪点点头,又看向售货员:“这枚戒指多少钱?”
当她将价格说给徽仪的时候,徽仪瞪大了眼睛。
得了,这又是一个把她卖了都换不起的戒指。
而赵峯琛此时已经开始娴熟地掏钱包了。
徽仪连忙拉住他的手。
“不用你给我买。”
她马上就要跑路了,她才不想和赵峯琛再有什么利益牵扯。
赵峯琛的脸很明显黑了一下,他不悦地扯起一边嘴,语气咬牙切齿。
“谁说要给你买,我整理一下衣服而已。”
“哦。”徽仪尴尬地掐了掐自己的手指。
逛了一圈,徽仪实在是觉得店里的金饰品漂亮得眼花缭乱,但价格也是在令人痛心。
徽仪叹了口气,朝着店铺外走去,准备买一条新的玻璃丝袜。
赵峯琛没跟着,那家店铺不是很适合大老爷们跟着进去。
而是见徽仪的背影越来越远了,他冷哼一声。
这个小白眼狼。
接着转身走回刚刚的店内,指着那枚祖母绿戒指:“给我包起来。”
“顺便,给我找个相配的男款。”
······
晚上的宴会,徽仪没有跟着赵峯琛一起去,而是和封九思一起回去的。
他也要参加宴会。
他这么一个生人勿进,为人孤芳自赏的清冷性格,很少给面子出席各种场所。
徽仪想,今日这场宴会必比上次还要隆重。
事实证明,她猜得的确没错。
这场宴会是在奉京的最大酒店盘下了一层楼,面积巨大,觥筹交错,流光溢彩的水晶吊灯下,甚至还有不少北平的名流也来参加。
徽仪简直叹为观止。
“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
封九思正好走到她旁边,看着她今日这一身如花般妖娆又艳丽的造型,笑了笑。
“北京那边刚打完仗,奉系的版图扩大了一倍,这边忙着分地盘,利益的划分总会牵扯到大批大批的人。”
“你也是分地盘来的?”
“怎么?怕我抢走你家赵峯琛的地盘啊。”
徽仪面对他的揶揄,徽仪瞪了他一眼。
“你又没上战场,凑什么热闹?”
“我是没上,可我的军火装甲,替我了。”
徽仪心里微微诧异了一下,想不到传闻中那些让奉军势如破竹的装甲部队都是他提供的。
那些意大利德国运来的新型坦克可是花了元帅好大一笔钱,和封九思博弈了许久,才要来那么几辆……
这个封九思给人一种极为荒谬又轻浮的模样,可内里却极为强大。
此时,徽仪的思路渐行渐远。
封九思却趁她分神,主动将徽仪的胳膊搭在了他的臂弯中。
“刚刚和赵峯琛商量了,你是我的舞伴。”
“你没骗人?”
“反正给他捎信了,没回复就是没拒绝。”
“……”
但最后,徽仪还是将手腕弯到他的臂弯里。
因为她知道,这样的大场合,赵峯琛从来不会来让她当他的女伴。
她只会挽着张毓晚高调出席,旁若无人地展示他们的恩爱。
徽仪想,可能她的身份和各方面能力都不如张毓晚。
赵峯琛定是羞耻于在公共场合与一个上不了台面的老女人共处……
想到这些,徽仪便很自然地弯了弯胳膊,毕竟她也不想永远是孤单的独处。
她也渴望朋友……
封九思倒是很意外她的主动,一对梨涡出现,冲着徽仪眯眼一笑。
·····
再次在偌大的晚宴会所里见到赵峯琛时,他已经换了一身墨绿色的意大利定制西装。
就那样站在灯光下,天之骄子,风神俊朗。
而他也如从前一般,身侧挽着的是同样般配的张毓晚。
一头精致利落的小卷发配合上一身红裙,和赵峯琛如金童玉女的一对。
很多人向他们走去举杯祝贺。
徽仪这才想起来,这场宴会也是他们宣布结婚以来首次一同出席亮相。
向着众人诉说,二人即将大婚的稳妥。
徽仪没忍住闪躲开眼眸。
“最近身体怎么样?”封九思端过来一杯果汁给徽仪。
他手里则摇晃着水晶杯的红酒。
他应该是在问孩子的事情吧?
徽仪不想和他说太多,只是避开眼眸:“还好。”
封九思也没生气她的敷衍,只是大手轻轻摸了摸她的小腹。
徽仪被他没分寸的样子吓了一跳,连忙拍向他的手。
“怕什么,又摸不坏。”
“这事,你没和别人乱说吧?”
封九思喝了口红酒,嘴角染上红润,眼神轻佻:“这种事关重大的秘密,难道不是要给一笔封口费或报酬吗?”
徽仪见他坐地起价讹人的模样,瞪了她一眼。
“不是给你那么多古董了,封老板,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明明那天和我说,不会把这事告诉别人。”
封九思看着徽仪这灵动善言的样子,他都不知道自己的嘴角染上了一抹弧度。
“我不是君子,我是个卖炮火的商贩而已。”
封九思故意想看徽仪着急,说完还抬起眼皮盯着看徽仪的表情。
小姑娘的举动也实在精彩,那张小脸愤怒又错愕。
“你要是答应我,这个月内不乱说话,我就再给你送些古董。”
自从那日后,徽仪就几乎和湘王府断绝了关系,要是再给他送礼,自己还要翻墙进王府了。
封九思笑了笑,盯着徽仪的胸前看。
徽仪皱眉捂住胸口:“你是变态。”
封九思笑容更大,拿着折扇轻轻敲了下她的脑袋。
“我的意思是,要这块玉佩。”
徽仪隐约记得,上次封九思也对她这块玉佩很好奇。
“可我不想,这是阿玛留给我唯一的一样东西。”
更何况,这块玉佩自打有意识时就戴在身上。
“借我研究几天,就还给你。”
研究?这块玉佩也不像是什么稀世珍宝啊?
它是和什么东西有特殊的联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