徽仪的手突然一顿,这是他难得如此卑微的时刻。
只觉得心脏有一瞬间停滞,她抬头看向赵峯琛。
“你……你希望我留在你身边吗?”
赵峯琛没有说话,而是亲吻着徽仪的耳垂,可徽仪感觉到他的身体在颤抖。
他揽着过她的腰,而他手上的婚戒硌得徽仪生疼。
一瞬间,徽仪也微微清醒。
她是不会允许他有孩子的,他马上就要和张毓晚结婚了。
这样不争的事实让徽仪意识到自己此时真是鬼迷心窍。
徽仪连忙躲闪,推开他。
“赵峯琛,我们之间没有可能了。”
徽仪自嘲地低下眼眸,说道:“我这样的破落格格,哪里值得一座金库?”
徽仪的话,突然惹得赵峯琛勾唇一笑。
他的表情冷淡疏离,还带着嘲讽的意味,与刚刚温情柔软的模样判若两人。
“你的确不值。”
冰冷刺耳的话语如尖刀一般,措不及防地刺入。
他抓着徽仪的脸,狠狠一甩。
“愚蠢的老女人,哪里值得我留恋?嗯?”
他脸上那嘲讽的神情仿佛在看小丑般。
让徽仪又一次被自卑的潮水湮灭。
她皱起眉头,不解地问“那你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
“周柏龄,是我三妹妹的联姻对象,我不过是引诱你放弃他。”
徽仪愣住。
痛,浑身都痛。
他的那句话,明明早就该有所预料,此时的徽仪还是整个人一颤。
本就孱弱的身体此时被汗水浸湿,她不断喘着粗气忍着心脏的剧烈疼痛。
“你以后识相点,离他远点,听明白没有?他不是你能高攀得起的。”
赵峯琛此时站起身,一脸冷漠地问责着。
徽仪扯起一抹苦笑,忍住眼底的泪花。
“你快把离婚协议书给我就行,我今后做什么,都不需要你来指手画脚。”
徽仪脾气好,并不代表她就要任人折辱。
也许是死亡的噩耗将让她更加珍惜当下还活着的日子,她不愿意再像过去一样了。
赵峯琛脸色一黑,原本揽着她腰的手狠狠一推。
徽仪就这样被推搡在地。
这下,她是彻底不能站起身了。
徽仪颤抖着手捂住肚子,眼泪闪过一丝惊恐。
而站在一旁望着徽仪的赵峯琛,居高临下。
“给我起来,装什么死?”
徽仪不语,她也希望能站起身,可无论如何都做不到。
这段日子的忧愁与困境,让她原本饱满的脸蛋消瘦得如枯槁般。
赵峯琛似乎也从徽仪那张如白纸一般惨淡的脸意识到,她似乎与刚嫁入赵家时,已然大相径庭。
他的心脏不受控制地收紧。
而下一秒,徽仪在站定后,便不自觉地倾倒,这次,彻底昏了过去。
赵峯琛心里一慌,连忙将她像小孩子一样抱起来。
徽仪轻了太多,如一片羽毛,风一吹就跑了……
刺眼的阳光照射在眼睫,雪花簌簌而下沾湿了她的额间。
徽仪睁开眼睛,她终于清醒了过来。
抬眼便是赵峯琛的下巴,徽仪愣愣的看着他在阳光下熟悉的侧脸。
“去哪?”徽仪沙哑着嗓音问道。
此时赵峯琛已经将她抱到了车内“去医院。”
徽仪顿时惊恐地瞪大眼睛。
不可以,要是由他带去医院的话,他就该知道孩子的事情了。
他是不会让她留下孩子的。
“不,我不去,赵峯琛你放我下车。”徽仪说得太急,忍不住咳嗽起来。
“不去医院你等死?”赵峯琛强硬地按住徽仪乱动的双手。
徽仪还在激烈地摇着头“不,赵峯琛,我们不去医院,不去医院。”
徽仪是真的害怕,她害怕自己唯一的希望也将被赵峯琛夺走。
刚刚那般被侮辱,她都不曾掉下一滴眼泪,可此时,她却啜泣不停。
赵峯琛皱眉看着她“不去医院,那你要去哪?”
“去民政厅离婚,我不去医院。”
徽仪想只要和他离婚就好了,离婚后,她就可以带着孩子逃跑了。
“你是病糊涂了?这个时候还想着离婚?”赵峯琛的语气中带着不易察觉的愤怒。
下一秒,赵峯琛搂过来徽仪颤抖的身躯,他结实宽广的胸膛很暖,让徽仪有一瞬的怔愣。
赵峯琛伸出大手摸了摸徽仪的额头。
“你现在真是烧糊涂了。”
下一秒,赵峯琛便将徽仪紧紧揽在怀里。
徽仪微微愣住。
温暖的怀抱,熟悉的体香,侵占了她的鼻息。
自己不争气地又一次想哭。
从小缺爱的孩子,只要别人给予半点温暖就恨不得将心都掏出去,献给对方。
赵峯琛的臂膀越收越紧,徽仪准备推搡开他的手,不自觉停留在半空中。
她想,就让她在恬不知耻地贪恋最后一次吧……
轿车停在了圣约翰医院,徽仪被赵峯琛抱下车。
他大步流星走入医院办理程序,而徽仪则由着阿川用轮椅推入医院。
“峯琛,你怎么来了?”
一道带着哭腔的女声截停了赵峯琛匆匆的步伐。
徽仪咬紧牙关,不让自己痛得叫出声。
抬起眸,看过去,来者竟是张毓晚!
赵峯琛同样惊讶“晚晚,你怎么来医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