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半个时辰,梅坞恢复了平静。
没想到中秋赏月宴竟成了出改朝换代的局。
云夙苒唏嘘不已。
她可是当足了一个沉默的吃瓜群众。
晏玦瞅瞅她:“唉声叹气什么,别说你一点都没料到。”
这可是顾颖和晏君霖相爱相杀的结果。
当初在阎城,云夙苒把他交给顾颖时就笃定了这两人不会相安无事。
顾旭死了,顾家基石要靠顾颖一人重铸,她控制晏君霖,威胁晏君霖,不过是要把自己送上权力顶端。
皇帝若是好好听话还能享个天年,若不能,便鱼死网破!
云夙苒努努嘴:“顾颖本不想杀晏君霖的,今夜肯定是他先动了杀心,但杀心也是晏君霖的局,他要在顾颖自以为胜券在握的时候,给她重重的打击。”
纠缠半生,爱恨嗔痴,帝王不可能一辈子任由摆布。
“他没让顾颖陪葬已算是宽容。”
从大家闺秀到六宫之主,短短几年成就她最绚烂的生命。
“十五年,在那种枯燥无味的地方呆着不被逼死也得被逼疯啊,”云夙苒感慨,顾颖机关算尽太聪明,什么都要争什么都要抢,却事事求而不得,“太可怕了,要是我被关进皇陵,就是打个地洞也要钻出来。”
晏玦蹙眉在她脑袋上敲了记:“谁敢把你送去那种鬼地方,本王第一个砍了他!”
虽然皇后这般身份守陵并不是真的镇压在墓中,而是安栖在大陵的小别庄里。
说穿了,软禁。
还是离宫不给任何与外界通信的软禁。
云夙苒笑盈盈抱着他臂弯:“其实我第一次见晏君霖还觉得他是个有为青年。”
“他曾经是。”对此晏玦并不吝啬夸奖,“从小就被当成未来的储君教育,他的觉悟是那些同龄兄弟中最好的。”
晏君霖恭谦有礼,是天奉最得人心的太子。
可惜了。
人总是在不知不觉中被潜移默化的改变。
晏玦将云夙苒送回昭纯宫,他得赶去礼部商量陛下的后事,接下来数日恐怕都不能休憩。
大丧要先传至全国,通知皇亲国戚前来。
尤其是晏景逸,作为当今圣上唯一的兄弟,必须到场。
金秋十月。
景王风尘仆仆回到这阔别已久的繁华都城,可惜连口水都没喝上,就被礼部抓去当“苦力”了。
这段期间,云夙苒一直宿在昭纯宫,鲜少出门。
四个月的身孕让她突然反应激烈,孕吐严重,恶心,乏力,食欲不振什么都来,这是头一胎都没有遇到的情况。
最后吃什么吐什么,脸蛋都比前两个月小了两寸。
晏玦急的焦头烂额,让太医院派两个大夫直接住在昭纯宫全天候的照顾。
“王爷息怒,这是部分孕妇的正常现象……您千万别急。”老太医们就怕不小心脑袋落地,出殡的棺材又多一副。
“正常个屁!她上回可不是这样!本王的母妃和太后怀孕时也不这样。”
“这……这孕妇的症状她、她因人而异呀……”
“本王不管,她要再瘦弱一分,饶不了你们!”
太医欲哭无泪,连忙开了些人参、甘草的保生汤来缓解。
好在云夙苒还储备了些维生素片和止吐的B6,服用数日才稍显起了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