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享不去看她，冷着脸把汽油和纱布放在洗手台上：“你是不是傻啊？油漆用纸巾擦得掉？用这个擦！你放心，我明人不做暗事，没投毒！”
刘佳佳牙齿用力咬在惨白的嘴唇上，眼中里闪过一戾气，终于有点活人的样子：“我不用你可怜我！”
“可怜你？”关享抬起头，看着刘佳佳，无论是表情还是眼神，都不带一丝感情：“你明着抢我男朋友，暗着给我下绊子，从我认识你那天起，你就一直针对我，你觉得我会浪费一丝一毫感情在你身上？再者，你刘佳佳需要人可怜？别看你才二十出头，多少男人被你玩弄于鼓掌，光我知道的，一只手都不够数，要说可怜，谁配可怜你？我站在这，是因为我是一个女人，你也是一个女人，你遇到那档子遭事，任何一个女人都有可能会遇到，现在的我，没办法做到感同身受，但是我可以设身处地，就冲刚才那群人的嘴脸，我就咽不下这口气。你要是把我这口气，想成同情你，或者可怜你，那不光是恶心你，更是恶心我！”
关享拿起纱布，倒上汽油，递给刘佳佳，刘佳佳稍有迟疑，关享已经脱下身上行服披在刘佳佳身上，动手一点点帮刘佳佳擦拭脸上汽油。
??刘佳佳像是委屈透顶的孩子，终于找到愿意听她解释的大人，紧绷的面容渐渐松动，之前的戒备已经耗尽她的体力，她慢慢松开撑着洗手台的手，身体顺着洗手台慢慢滑落。
关享并没有伸手去扶她，而是顺着刘佳佳滑落的身体，一同蹲下，依然慢条斯理地帮她擦拭脸上和头发上的油漆。
“我不会和你道歉的……”刘佳佳恶狠狠地看着关享，只是再凶悍的眼神在泪水浸泡下，都带着无助的软弱：“你不要以为你现在这样，我就会感谢你，我不会为李林的事道歉的，我没有错……”
“少恶心我了，道歉有用的话，要警察干什么？再说你干的那事是道歉能解决吗？你放心，有机会我肯定会打你一顿，决不心软。”关享揪起刘佳佳一缕头，也不问刘佳佳意见，直接拿起剪刀咔擦掉：“粘一块了，没法擦，我直接给绞了啊！”
“我没做她们说的事，那天晚上我喝多了，之后的事情我不记得了，醒过来时候，他把钱甩到我脸上，我承认，我找李林是奔着钱去的，可归根到底，我还是想和李林结婚的，他直接甩一叠钱给我什么意思？他当我什么人？我骂他，他反手就给了我一个耳光，他说你这个臭婊子，想多要点钱就明说，又不是处女，装什么三贞九烈？”
刘佳佳仰起脸，笑容凄厉：“是啊，我不是处女，不瞒你说，我十八岁就不是了，我大学谈过三个男朋友，加上李林，我一共睡过七、八个男人，上次苏总没说错，我男女关系上是挺乱的，在你们看来，我是**，但我绝对不是婊子！”
刘佳佳笑得不可遏止，大滴大滴地泪珠滚滚而落：“想和我睡，必须得到我同意，我不同意，给多少钱都不行。”
刘佳佳等着关享的嘲讽，没想到关享依然一副漠然神色，仿佛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处理她身上的油漆，刘佳佳胸中怨气似乎找到突破口，她捂着剧烈起伏的胸口，泣不成声：“事情发生以后，我去李林，我告诉他我被强奸了，你猜他什么说？他第一反映竟然是骂我不要脸，为什么不强奸别人就强**？肯定是因为我主动勾引的，我拼命和他解释，我没有，他不相信，他一直骂我，后来知道是谁做以后，他害怕了，你能想像吗？一个男人，自己的女朋友被人强奸了，只是因为对方比他更有钱，因为他家的生意还要仰仗对方，他竟然和警察说，我是他炮友，每次我和他上完床以后，都会和他要钱，以他的经历，他认为这就是一场误会，是我和人约完以后，要钱不成，所以诬告！你知道吗？就在他说这些话之前，不到二十四小时，他和我求婚了，我们原定领结婚证的日子，就是今天……”
刘佳佳颤抖着拿出手机，递给关享：“他也骂我是婊子，骂完拉黑我所有联络方式，他妈妈威胁我，如果我敢乱说，就撕烂我的嘴，我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我只知道，我喝醉了，我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被人强奸了，我报警了，那个人被抓起来了，可是为什么所有人都在指责我？”
关享太阳穴上青筋突突跳起，鼻息越来越重，她用力把沾满油漆的纱布扔进废纸蒌：“你之前做的那些糟心事，我打心眼里看不上，但是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生活方式，只要你不妨碍别人，我只能评价一句，你开心就好。李林的事，你缺了大德，我不会原谅你。至于刚刚发生你身上的那件事，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你没有错，一丁一点的错都没有，错的是李林，错的是李林他妈，错的是强奸你的那个人还有他全家，为什么明明是他们错了，还要指责你，是因为他们都混蛋王八蛋，缺德缺到祖坟冒烟！”
关享回到办公室，苏航刚从行长室出来，方才罗行长听完苏航汇报，一大男人惊得几乎呆立当场。
苏航发出一声悠长叹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就冲刘佳佳这群众基础，你们等着瞧，不用明天，今晚就能满城风雨传出十八个版本。”
言晓晓忍不住跟着叹息：“不过，这事这么明白，警察都抓人了，应该不会传出什么吧？”
“晓晓，你想得太简单了，”苏航冷笑：“你知道为什么强奸案报案率这么低，就是因为人言可畏！为什么强奸她，不强奸别人？肯定是她有问题！如果她没有主动勾搭那个男人，那个男人怎么会强奸她？看她长相也不是特别漂亮，身材也就那样，富二代为什么要强奸她？相信我，很快这些说法就会传遍整个分行。”
??关享用力抓着手机，手背上青筋根根突起，她拔通李林电话，几乎用喊的：“李林，你是个混蛋，听清楚没有？你是个混蛋！”
苏航由着关享发泄怒火，往关享怀中放了一把雪菊，又徐徐注入热水：“除了受害者有罪论，刘佳佳风评也在那，不出事，自然你好我好大家好，如今出了事，别说和李林的事，估计大学时候和男生多说几句话，都能被当成不要脸的证据翻出来……”
苏航脸上露出几分怜悯之意：“墙倒众人推，难过日子还在后面，不过话说回来，以她和我们的关系，尤其是和你关享的恩怨，今时今日，你能做到这个地步，你已经是以德抱怨了，今后就要看她自己的了，刚才你骂李林，那是李林该骂，出出气也就差不多了，其他事就别掺合了，实在是犯不着……”
???关享眉心紧拧，瞅着着杯中茶水冉冉热气，口气冷淡：“什么德不德怨不怨的，她刘佳佳纯属活该，刚我一点好脸色没给她。我是看不习惯李林，看不惯这事！”
关享的话一句句钻进言晓晓心里，她略一思索，从抽屉里拿了牛奶和巧克力往门外走，被苏航叫住：“你干什么去？”
言晓晓瞟了一眼关享，不自常地压低语气：“刚刚她吐，连胆汁都快吐出来了，估计挺久没吃东西……”
言晓晓怕关享误会，又急忙解释道：“关享，我是你朋友，肯定站你一边，这次我真的是对事不对人，她那个样子，我实在看不下去，天这么冷，她就穿一身行服，又湿嗒嗒的，洗手间又没空调……”
关享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我不落井下石已经够对得起她了，我管她什么样子，你爱去不去，关我什么事？”
苏航拿出两条全新毛巾递给言晓晓：“我刚去隔壁超市买的，你细心，好好帮她收拾下，我刚和食堂的王师傅打过招呼，粥已经在煮了，你过会带着她去女更衣室，王师傅会把粥送回去。”
关享不由冷笑：“没看出来啊，您两位还挺细心的啊，都忘了当初她怎么对我的？”
苏航并不看她，对着电脑，打下一串数据：“别闹了，当初她干的那些事，除非你原谅，否则没有任何人能忘，现在这个情况，我们和你一样，对事不对人，单纯地看不惯而已！”
当晚，如苏航所料，关享的微信热闹非凡，还不到十二个小时，原来每天能给刘佳佳点十八个赞的男同事表示早就看出刘佳佳不是好东西，原来每条微博微信下和刘佳佳搂搂摸摸亲亲抱抱的女同事表示早就不爽刘佳佳这种绿茶婊，他们深切地同情关享之前的遭遇，恭喜关享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
关享冷笑三声，发出一条朋友圈：想来打听八卦就明说，别在这和我屁话，做人最重要的是敞亮，做不到雪中送炭，可也别落井下石，注意素质！
苏航那边更是热闹非凡，搞得沈铎以为苏航要当国家主席，怎么突然冒出来这么多好朋友，关心起她今天去单位看到了什么？就连老实人言晓晓都接到电话：“关享是不是乐得直蹦高？”
言晓晓想起卫生间里哭得撕心裂肺刘佳佳，一股火气直冲脑门：“你当关享什么人？她不会把自己的快乐建议在别人的绝望痛苦上！别拿你那点龌龊心思去想她！”
对方身为言晓晓追求者，听出言晓晓生气，急忙想要解释，那头电话已经挂断，再打发现自己已经被拉进黑名单，心里暗暗叫苦，明明只是出于好玩八卦一下，言晓晓怎么会发这么大火，搞不清楚的还以为出事的是她。
更令人无语的事情在后面，第二天一上班，关于刘佳佳个人作风问题，传出十八个版本，最夸张一个，是刘佳佳当初对罗行长下过手，还好罗行长深爱老婆，坚贞不屈，这才未遭刘佳佳毒手。
罗行长气得在办公室暴跳如雷，痛骂传八卦的这些人生儿子没屁眼，刘佳佳面无表情坐在柜台里机械的办着业务，还是客户先发现情况不对，一声惊叫先把大堂经理给叫了过来，原来刘佳佳手掌被新钞割出一道口子，钱、电脑键盘，甚至连桌子上都是血。
营业经理让刘佳佳赶紧去医院处理，刘佳佳不肯，简单包扎后，一个人去了茶水间，捧着一杯早就冷透的茶，听着隔壁行长室传来的怒骂，一张脸看不出喜怒，生气全无。
关享和言晓晓早晨去分行办行业，仅仅一夜之间，在某些男人的嘴里，刘佳佳由冰清玉洁的白莲花变成到处勾引男人的**，甚至他们还言之凿凿，当初刘佳佳曾如何发出暗示，只不过因他们是柳下惠转世，这才没成为刘佳佳的裙下之臣。
关享原不想和他们一般见识，无奈他们见到关享如同苍蝇见血，嗡嗡而至，脸上带着窥探他人隐私的猥琐笑容，用着故意压低却足以让在场众人听清楚的声音和关享打听：听说刘佳佳当初勾引李林，发了三点全露的裸照，是不是真的？
“是不是真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关享冷冷一笑，视线在众人脸上划过，手指轻点：“你们一群大男人，上班不干正经事，关心一个女人**那点破事，谈的时候眉飞色舞，搞得好像个个当时都在床下蹲着，你们知道你们现在这种行为是什么人干的吗？是过去那种最没文化的农村老妇女，一天到晚没事干，蹲在村头张家长李家短！你们去照照镜子，你们这样也叫男人？你们配当男人吗？”
关享一通劈头盖脸，几个男人被骂面色通红，有不服气的和关享争辩：“我们还不是想帮你出气！”
“帮我出气？”关享双手横抱胸前，一张脸冷若冰霜：“当初谁说我这张脸，一看就有故事，没准高中就**，是男人都会选刘佳佳那种清纯的，我记得好像也是你们吧？你们这嘴可真够厉害的啊！”
“外面可都传遍了，她是勒索不成，诬告人家！”
“我呸！”关享神色陡然凌厉：“当时现场就两个人，具体怎么样咱们谁都没看见，你们怎么就这么相信那人说刘佳佳勒索，就不相信刘佳佳是被人欺负了？至于是不是诬告，咱们谁说了都不算，有警察呢！”
言晓晓没关享那么大火气，她把审批好的案本整理好，装进袋里，拖着关享回行。临走前，她轻声细语地同几个男同事告别：“积点口德吧，小心有报应。”
关享一路骂到单位，言晓晓也是一肚子气，两人说着来到茶水间，发现正主正坐在角落，急忙噤声，可之前的一番言语已经落到刘佳佳耳中。刘佳佳恍若未闻，依然如同泥塑一般，关享和言晓晓对视一眼，各自倒了一杯咖啡就往外走。
直至刘佳佳轻不可闻地一声叹息传入耳中：“我错了……”
刘佳佳堆砌起一个浮在面上的微笑，勾起的嘴角里含着利如刀锋的恨意：“我根本就不应该报警，他说的对，我报警傻逼透了……”
刘佳佳放下茶杯，慢慢走到关享和言晓晓面前：“事情发生以后，我第一个给我妈打电话，我妈说你脑子坏了？报什么警？你赶紧多和他要点钱！这事千万要瞒着李林，别搞成鸡飞蛋打！他妈给我打电话，让我不要闹，千万别报警，想要多少钱都行。你们看，明明有这么好的解决方案，你们说我为什么不选呢？我为什么非要堵一口气，想证明自己不是想讹钱，我这么聪明一个人，我能同时把几个男人玩得团团转，你们说我报什么警啊，我应该借着这个事情搞定他，他可比李林有钱多了，而且出手也大方，我要是能搞定他，就可以拿他和关姐你的肖捷比了，你们说，我是不是有病啊，非要去报警，把事情搞成这个样子……”
言晓晓听得面色发紧，刚要开口，手被关享紧紧握住，似乎是要听刘佳佳把话说完。
?刘佳佳周身一阵阵发冷，手心全是冷汗，她下意识地抱住自己，抵抗一阵阵的眩晕：“事情刚发生的时候，我怕极了，我给李林打电话，说真的，我虽然是奔着他钱去的，相处久了，我对他是有真感情的，我是真想嫁给他好好过日子，他就像是我的依靠。我没想到，他会那么对我。后来想想，我是真傻，他是什么样的人，我还不清楚，我啊，就应该当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继续好好和他在一起，然后再找几个有钱男人，保持点不正当关系，多捞点好处，反正以他那个智商，他能发现什么啊？我为什么就不能忍下这口气，我为什么要去讨这个说法？”
刘佳佳缓缓摇头：“结果现在怎么样你们看到了，我父母说我丢尽了刘家的脸，为了不影响我弟弟，和我断绝关系。我未婚夫说从来没有和我交往过，说我和他的关系是炮友关系。我的同事、朋友、同学都在看我的笑话，这就是我的下场，我真后悔，我为什么要报警，我错了，我错得太离谱了！”
刘佳佳的委屈终于化为泪水，她紧紧抓着胸前皱巴巴地衬衫，发出声嘶力竭地哭喊声：“我受不了，我真的受不了了……”
言晓晓想要上前安抚，依然被关享死死拉住，刘佳佳慢慢平静下来，泪眼婆娑中露出一抹狠戾的光芒，像是嗜血野兽终于发现目标。
关享拦住想要往外走的刘佳佳：“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觉得这日子没法过了，活着也没意思了，想和说你的那些人拼命，对吧？不过我得提醒你一句，冤有头，债有主，那些人是对不起你，但害你不是他们，你别乱来!”
刘佳佳并不否认，她冷冷一笑，拿衣袖胡乱擦了把脸，一言不发死死盯着关享。
“你就这么点出息？”关享神情轻蔑之极：“当初把我堵在更衣室的气势到那去了？还有你算计我的心眼呢？都不见了？你就只会找人玩命了？那我还真是看错你了，你刘佳佳竭尽所能想成个人物，最后还是个废物！你样样和我争，争到最后，就争成了个笑话？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
刘佳佳瞪大双眼，目光几能噬人：“你说的简单，你知道我现在的感受吗？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痛苦？”
“我当然体会不到你的感受，因为我没有遇到过你这样的事情，所以感同身受这种虚伪的安慰我给不了你，我当然知道你痛苦，我还知道你痛苦的想死！”关享捏着刘佳佳的下巴，强迫她和自己对视：“我坦白告诉你，你现在冲出去，我不会拦你第二次，然后呢，你能得到什么？打伤一个嘲笑你的男人或者女人，成为更大的笑话，就是你想要的结果？”
关享神色阴沉，语气寒冷如冰：“如果我是你，我一定要让那个人坐牢，我要让笑话我的那些人看清楚，我不是笑话，他们才是！当然，你可以把我说每个字都当成废话，继续寻死，反正你现在的样子和死人也没什么区别，我也乐得看你去死，毕竟咱们俩的账还没算清楚。”
关享甩门走人，刘佳佳站在原地，胸部起伏如同一口破旧风箱，大口大口地喘息着。片刻之后，她心中那口激愤之气在关享的言语敲打下，像是沉入深海的巨石，渐渐消失，眼泪再度落下。
言晓晓抽出几张纸巾递到刘佳佳：“你没有错，从头到尾都没有，错的是欺负你的那个人，错的是所有指责你的人。”
言晓晓拉过刘佳佳的手：“那个人做这样的事情，肯定不是第一次，之前女孩子都选择了隐忍，所以才会不停有受害者出现，你站出来，就是保护了其他女孩子不受伤害，你做的非常对！因为关享的事情，我不喜欢你。但是，我想告诉你，因为这件事情，我特别佩服你，你在我心里，特别了不起。我能力有限，没有办法帮你堵住外面那些人的嘴，但是我保证，如果谁当你面逼逼你，我就撕烂他的嘴！”
转眼到了午饭时间，言晓晓把刘佳佳带到客户经理办公室安顿好，她去食堂给刘佳佳打饭。
食堂里，关于刘佳佳讨论的热火嘲天，两个男柜员说起刘佳佳今早的干呕，眉飞色舞不说，还配合着夸张的肢体动作：“不会这么快就有了吧？问题这是谁的种？她男朋友能认吗？”
言晓晓心头一颤，当年这些人，得知自己被男朋友甩掉时，怕也是这副嘴脸吧，只不过她有苏航和关享，将这一切与她隔绝，并且拉着她手，一步一步往前走。
言晓晓闭上眼，过了许久，她的神色才渐渐平复下来。她随手从别人的餐盘里拿起一个玻璃杯，走到食堂中央，重重砸在地上，成功地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她身上。
这一刻，全身血液似乎都涌上脑袋，耳朵里全是心跳的声，言晓晓垂下眼睛，双拳紧握：“不去指责罪犯，而是嘲笑受害者，这种行为，和凶手有什么区别？“
言晓晓仰起脸，环顾四周，手指一一点方才参与讨论女同事：“男人拿这些事说嘴也就算了，你们也笑话她？我知道你们的想法，你们是觉得，她不自重才会遇到这种事。像你们这样自重的，事情肯定不会发生在你们身上，不是这样的！麻烦你们读读书看看报，已经有多少证据能证明，被强奸和受害者穿什么衣服说什么话没关系，就是遇到坏人了！为什么那么多姑娘遇到这种破事，最后只能保持沉默，就是因为有你们这样的人！你们不能理解她的痛苦没关系，可你们为什么还要在她伤口上撒盐，为了证明你们道德高尚吗？你们的所作所为，和现在关在警察局里的那个人一样让我恶心！”
言晓晓知道她得罪人了，从今往后，她好好先生的名声估计就此终结，加之她最近的各种变化，十有八九，她会被当作刘佳佳的利益共同体，甚至也会被编出各种传言，包括作风问题。
可是，谁在乎？
至少，她不在乎。
这些人过去不喜欢她，现在所谓的喜欢也不过就是是建立在她的变化上，如果因为这一点点的喜欢，她就得顺着他们心意来，那只会让吴楚一失望，比起吴楚一，这些人连个屁都不算。
言晓晓端着餐盘走进客户经理办公室，关享去药房给刘佳佳买消炎药，苏航还在行长室，办公室里就刘佳佳一个人坐着。
言晓晓指着打好的饭菜让刘佳佳快吃：“你下午还要上柜呢。”
刘佳佳点了点头，依然没有拿起筷子，言晓晓也不催她，她从抽屉里拿出当年她当柜员时用的皮筋和头花，放在刘佳佳手边：“我的八卦，你应该听过，我和那个混蛋谈了八年恋爱，结果他劈腿，不光甩了我，带骗走了我的车，如果不是苏航和关享，我的房子都要被她骗走。就这么一个人，我妈还骂我，肯定是我的错，不然人家怎么会不要你呢？当时我也以为是我错了，现在回头看看，我错个屁啊！很抱歉，我没有经历过你遭遇的事情，我没有办法感同身受，但是我想用我的经历告诉你，那些说为什么不强奸别人，偏偏强奸你，肯定是你有问题的人，全是混蛋！ ”
刘佳佳用力咬着嘴唇，几乎要咬出血来。
“我觉得关享说的对，如果你把他们的话听进去了，记在心里，你的人生就完了，人活着，就是争腔子里的那口热气，你得证明给那些人看，你没错，错得是他们。”
关享买好外伤药急冲冲往回走，快到行门口的时候，关享光顾着看药品说明书，迎门撞上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