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关享带动下,李格非最近也玩起王者荣耀,偶尔和关享一起组团开黑,只是双方互相瞧上,指责对方技术垃圾。

两人一边吃晚饭,一边争论前几天那局会败到底是谁的责任,就听哐啷一声,言晓晓那只古董手机掉在汤碗里,溅了关享一头一脸。

关享正要发作,就看言晓晓那个葛朗台,竟然没忙着抢救手机,而是呆呆地坐在那里,脸色涨红,呼吸急促,像是心脏病要发作。

关享眉头一皱,隐约想起她和李格非聊天时,言晓晓手机似乎频频响起,关享立刻想到一个人,急眉赤眼道:“是不是张博?是不是他想找你复合?”

言晓晓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勉强撑起脑袋,声音带着哭腔:“是我妈……”

关享顿时松了一口气,拿起纸巾擦拭脸上的油渍:“你妈找你你紧张什么啊?”

“我妈说这个星期天要过来……”言晓晓又急又怕,眼泪再也收不住,滴滴落下:“我还没告诉我父母,我和张博分手……”

“你一妈宝,这么大事,你能没告诉你妈?”关享一声惊呼,把苏航从卧室惊动到客厅,原来言晓晓他妈这次过来,看女儿只是顺便,主要目的是作为未来丈母娘,想和未来女婿聊聊结婚的事。

苏航心念一转,顿时有了主意, “晓晓,你妈最想要的是你结婚,至于和谁结婚,不重要,只要对方是个男的而且是活的,对吧?”

关享轻嗤,她妈又何尝不是这调调?口口声声人好最重要,仿佛只要人好,靠光合作用就能活下去。

“既然如此……”苏航冲着李格非抬了抬下巴:“咱们这不是有现成的吗?”

李格非吓了一跳,连连摆手。

苏航看了关享一眼,关享心领神会:“又不是真让你和晓晓结婚,就是让你装下她男朋友,把她妈糊弄过去!”

关享冷冷一笑:“晓晓平时怎么对你的?你忍心见死不救?”

一句话,直击李格非命门,不说别的,就冲之前言晓晓拿自己嫁妆给他铺盖,他李格非也没脸拒绝。

演员到位,接下来就是编写剧本,关于李格非的人物设定,关享张嘴就来:“老言,别看你妈是人民教师,我妈是国企工人,在看男人方面,完全没有区别。”

关享冷笑:“有钱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只有穷男人才能陪你走到世界末日,所以,李格非的人设应该是这样的……”

关享翘起兰花指,拿腔捏调:“外地人,大学考到本地,毕业后进保险公司,目前虽然买不起房子,但是办婚礼的钱还是有的,至于父母嘛……”

关享眉眼飞起:“国企双职工,怎么样,是不是为你妈量身打造的完美人设?”

关享嫣然一笑,忍不住为自己喝彩:“老言,你放一百二十个心,别说你妈,只要按我的剧本来,我妈都得唱征服。”

关享越说越得意,苏航心头一凛,急忙让她住嘴:“Flag这种东西是能随便立的吗?”

关享吓得捂住嘴巴:“我就随便一说,应该没那么巧吧,再说我妈都几个月没搭理我了……”

话虽如此,关享自知天生乌鸦嘴属性,不敢怠慢,半夜对着招财龟许愿,只求她妈把她当个屁,放个一个干净。

只是招财龟连支股票都搞不定,又怎么能震得关享她妈?第二天一大早,关享刚进办公室,大堂经理敲门进来:“关姐,你妈来了。”

以关享对她妈的了解,假如她现在跑路,她妈能冲进行长室,吵到老罗心绞痛。

为了老罗,关享只好深吸一口气,来到贵宾室。

只见五十三岁的钱阿姨,身材高挑,膀大腰圆,身着大红运动服,脚蹬白色运动鞋,大马金刀地盘踞在沙发上。

关享再次确认,她肯定充话费送的,否则以她妈这种完全不修边幅的性格,怎么生出她这么个死要漂亮的女儿?

钱阿姨一见关享,立刻从沙发上弹起来,咋咋呼呼冲过来就揪关享耳朵:“你可以啊,翅膀硬了啊?学人离家出走!”

关享不耐烦地甩开钱阿姨的手:“我这上班呢!没看见有监控啊!”

“你几个月不回家,连个信息都不发!”

“要不是你们逼我和那些阿猫阿狗相亲,我能在家呆不住?”

“我和你爸能害你啊?”

“已婚有孩妈瘫痪,让我和这种男的相亲,还是为我好啊?”

“除了那个,其他那个不是正经人家的正经小孩?”

“包括那个,那个不是穷的叮当响?”关享扬了扬眉毛:“我说了多少遍了,我只想嫁有钱人!”

“你掉钱眼里去了,一天到晚就知道钱钱钱!”钱阿姨一指头戳在关享脑门上,戳得关享脑袋一晃:“你又不是和钱过一辈子,关键是……”

“关键是人好……”关享疾言厉色:“人好有个屁用!人好能买房吗?人好能买车吗?人好能养孩子吗?”

“男人有钱就变坏!你看外头那些包小三找二奶的那个不是有钱男人干的?”

“那外面那些五十块一次的洗头房是给谁准备的?”关享冷笑:“别以为穷男人冰清玉洁,有钱男人坏起来最多伤人心,没钱男人坏起来可是要人命的!”

钱阿姨气得发抖:“你懂什么?找个穷的,你又能赚钱,家里经济大权就握在你手上,这辈子他都听你的!”

“那我不如养条狗,给点吃就能摇尾巴!”

钱阿姨巴掌高高扬起,想到这是在单位,不得不恨恨落下:“你爸前两天住院了!”

关享一惊: “我爸怎么了?”

钱阿姨恨得咬牙:“我和你爸说过多少遍,让他不要去参加那些同学会,他非要去!他一个老同学,不知道那根筋搭错了,问你爸,你嫁不出去,是不是因为身体残疾,你爸差点没和他打起来,一回来就气病了!”

钱阿姨也顾不上还在单位,拍着巴掌,训斥道:“你要不想把你爸活活气死,赶紧去相亲!”

常言说的好,自古忠孝不能两全,可忠于自己内心的同时,总不能把父母气出个三长两短。关享心一横:“我一有男朋友的人,我相什么亲?”

钱阿姨两眼瞬间绽放出夺目光芒:“你有男朋友了?”

事实果然如关享所料,为言晓晓她妈编的剧本,关享她妈也十分喜欢。听得是连连点头,整个人仿佛都在发光。

“你个死丫头,也不带回来给我们看看!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啊?”

“他还在攒首付……”

“结婚是和人结,又不是和房子结!没房子还不能结婚啦?”钱阿姨忙不迭地打断关享:“你赶紧告诉小李,我们家不要彩礼!只要人好,房子的问题我们家解决!”

关享那还顾得上争论这些细节,只想让她妈尽快走人,再三保证一有机会就带李格非见家长,钱阿姨这才满意而归。

当晚,餐桌上,李格非听完关享计划誓死不从。

关享冷笑“你吃我的,穿我的,用我的,给我办点事,废话还这么多?”

李格非神色楚楚:“你可以欺压我的肉体,但你不能污蔑我的灵魂!我就不干!”

苏航大病初愈,将一勺粥送入口中,慢慢咽下:“关老板,你把格非介绍给你妈,信不信你妈明天就逼你们去领结婚证。”

“所以啊,对策我都想好了!” 关享嫣然一笑,颇有几分得意:“就说李格非反悔了,一定要找个有钱的!”

“你以为我是你?”李格非轻嗤。

“我怎么了?我人美三观正,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

吵闹声中,四人订出行动方案,下个周末,李格非陪关享回家见家长,之后李格非‘嫌贫爱富’甩掉关享,至此关享便有充分的论点论据向她妈表明,穷男人没一个好东西,还是找个有钱比较靠谱。

从理论上来说,苏航觉得目前这个计划无懈可击,但是计划永远跟不上变化,再加上关享她妈本身就是个变化,如此比较下来,似乎自己的母亲还是有优点的。

苏航思绪万千,不由黯然一笑。

只是苏航万万没想到,昨晚她提醒关享不要乱立Flag,这句话也应到她自己身上,临睡前,苏航接到母亲的电话。

母女间的对话礼貌到冷淡,简单问候后,气氛陷入尴尬的沉默。苏航母亲听似温柔的声音里,带着不容亲近的冷淡:“我和你父亲年纪大了,我们希望你回到我们身边工作。”

苏航明白母亲这个电话并不是来和她商量,而是通知她,至于让她回去的目的,她相信母亲需要的不是女儿的陪伴,而是能够给外人展现一个人生赢家的范本:事业成功婚姻幸福子女孝顺。

苏航浅浅一笑,无限委屈绕上心头,过了好一会,才轻声回答:“我暂时不方便回去。”

“因为事业?我不认为你的工作能称之为事业?你完全可以回来以后重新开始。”

“我恋爱了,”苏航声音温柔而坚定:“他是本地人,年底准备结婚。”

气氛再次陷入尴尬的沉默,又过了许久,母亲平静的声音下隐藏着呼之欲出的不满:“我好像从来没有听你说过这件事。”

苏航漠然一笑:“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抱歉。”

母亲似乎接受了她的道歉,礼貌话别。苏航闭上眼睛,让自己不要多想,这么多年下来,早就应该习惯,可还是忍不住和关享妈妈对比,嘴角慢慢露出一丝酸涩的笑意。

第二天一大早,听说还要成为苏航的未婚夫,李格非表情痛苦泫然欲泣,最终在关享的武力镇压下,只能含泪同意。

当天下午,修改多次最终定稿的人设资料和照片,通过微信传到三位母亲的手中。对于这样一个勤劳、勇敢、朴实、善良的女婿,言晓晓她和关享她妈十分满意的,苏航母亲略微扫了两眼后,把手机交给苏航父亲。

苏航父亲仔细看完,有些犹豫:“小李长得是不错,就是条件有点……”

苏航母亲对着电脑屏幕翻阅最新一期的学术论文:“她作为一个成年人,应该有自己的判断,我们要尊重她的选择。”

苏航父亲深爱太太,就连当初妻子要打掉女儿,他都没提过反对意见。只是如今年纪大了,隐约觉得似乎有那么一点对不起女儿,难得多了句话:“毕竟是咱们女儿,还是得帮着参考参考。”

苏航母亲全部注意力都在论文上,隔了很久才应了一声,也不知道是同意丈夫的说法,还是坚持之前的意见。

时间转眼到了周日,根据行程安排,今天将迎来第一轮大考,言晓晓她妈将于中午大架光临,为了给未来丈母娘留下一个好印象,李格非一大早就陪着言晓晓在厨房忙碌起来。

十点不到,言晓晓她妈提前到访,李格非十分懂事地让言晓晓陪她妈坐坐,他在厨房干活,杨阿姨此时目就是未来女婿,怎么可能同意这种安排,立刻让言晓晓回厨房呆着,李格非陪她聊聊。

几天前,杨阿姨接到女儿电话,说是和张博分手了,差点没把她吓出心脏病。张博那孩子,虽然没本事没工作,可是人老实,像言晓晓这种脑子不灵光的,除了嫁张博还能嫁谁?要不是言晓晓紧接着汇报有新男友,杨阿姨当天就能杀过来,拎着言晓晓去张家道歉,乞求原谅,再给言晓晓一个嫁入张家的机会。

一照面,杨阿姨就暗暗比较起张博和李格非,不说别的,就说这长相,也太好了点,配自家女儿……杨阿姨下意识地往厨房看去。

李格非本来就是聪明人,如今又干上销售,以他的情商,立刻读懂杨阿姨眼里的担心,一字一句按关享、苏航编写的剧本演起来,哄得杨阿姨喜上眉梢,原来这个世界上勤劳、朴实、勇敢、善良的男人竟然不止张博一个,第二个也被言晓晓遇到了。

苏航听到客厅的动静,拖起关享一同打了个招呼,见杨阿姨聊得兴起,两人也不便陪同,来到苏航卧室等开饭。

关享看情况有些担心:“瞧老言她妈那样子,这后面老言要是没找到合适的,她妈能拿刀架在李格非脖子,让他和老言去领证!”

说曹操曹操就到,苏航正要接话,李格非推门而入,脸色隐隐有些发绿:“关享,你妈来了。”

原来钱阿姨瞧着李格非照片越看越喜欢,无论如何也等不到关享带他回家,直接上门来看女婿。

关享急出一身冷汗:“你就不会说我不在家?”

“她说她是来看我的,我接门禁电话的时候,言晓晓她妈就坐在我身后,你让我怎么说?”

苏航心里也是一惊,脸上却还镇定自若,急急指挥李格非和关享补救:“格非,你赶紧过去开门,无论关享她妈说什么,你先应付过去。关享,你妈来了以后,你赶紧把她带到你房间,千万别让她和晓晓妈碰头,不然肯定露馅!”

自打看见李格非第一眼,钱阿姨心里就像灌满了蜜,真人比照片还好看,将来和关享有个宝宝,得漂亮成什么样?

和杨阿姨的内敛相比,钱阿姨奔放多了,激动之下,伸手就想去拉李格非。

关享急忙握住她妈的手,拖向卧室:“妈,我刚给你买件大衣,你来试试合适不合适!”

钱阿姨一脸莫明其妙,扭过头招呼李格非:“小李……”

关享又立刻打断:“格非,泡杯茶进来。”

钱阿姨自己对老公也是呼来喝去,可那是在家里,如今有外人在,怎么着也要给男人面子。钱阿姨看见沙发上的杨阿姨,知道那是言晓晓她妈,立刻帮女儿辩解:“我女儿特别孝顺,没事就喜欢给我买东西,就是脾气比较急……”

一进卧室,钱阿姨立刻甩开女儿的手:“你这小孩怎么回事啊?那有当着外人面指挥男人干活的啊?倒水你自己不会去啊?”

关享难得一次没和她妈顶嘴,拉开衣柜,随手拿出一件深色大衣往她妈身上比划:“给你买的,你试试。”

钱阿姨完全不为所动,眼睛盯在衣橱里,一件件动手翻过:“这件我没见过,这件我也没见过,你又买这么多衣服?你将来过日子这么花钱,是要被老婆婆骂的!连我们都要被骂没教育好你!”

钱阿姨被气得怒发冲冠,卷起袖子就要给关享上堂思想品德课,刚好李格非进来送水,钱阿姨瞬间换上一脸慈祥的笑容:“小李,有什么事让关享去干,你别看她这个样子,她在家很会做家务的!”

关享干笑,她妈这谎撒的恐怕她妈自己都不相信。

钱阿姨推了一把关享:“你赶紧去忙,让小李陪我聊会。”

“我陪你不行啊?人杨阿姨一个人在外面坐着,让格非去陪阿姨……”

“那有让自己男朋友陪人家妈的?”钱阿姨一拍巴掌:“你去陪,你要不愿意陪,你就把言晓晓从厨房换下来,让她去陪!”

关享苦着一张脸走进厨房,言晓晓一直在忙,完全没有注意外面情况,关享拿过言晓晓手里的菜刀放:“你妈来了,在客厅。”

言晓晓在围裙上擦了擦手:“我知道啊。”

“我妈也来了,在我卧室。”

“阿姨也来了呀?”言晓晓露出一脸好巧的表情:“你放心,菜够吃,等会我多煮点饭。”

“她们都是来看李格非的……”言晓晓这才反映过来,身体微微一颤,惊恐地看着关享,关享叹了口气:“李格非现在被我妈缠住了,你赶紧出去陪着你妈!”

言晓晓神色慌乱,张了张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关享完全理解言晓晓的心情:“别问我怎么办,我也不知道怎么办!”

客厅,自打李格非被叫进卧室,杨阿姨就不开心,看见言晓晓从厨房出来,怒气值直接到达顶点:“也不知道你脑子里一天到晚在想什么?自己男朋友也不知道好好看着,还不赶紧把小李叫出来?”

杨阿姨自持人民老师身份,不好直接和钱阿姨开战:“就算聊天,什么地方不好聊?非要在卧室聊天?这么大年纪了,一点道理都不懂!”

苏航透着门缝观察,知道下面轮到她救场了。

苏航满脸堆笑,来到客厅,坐到杨阿姨身旁边:“阿姨,刚好有个员工家访,作为晓晓的团队负责人,我想和您了解一下晓晓的思想动态还有您对她工作的看法。”

杨阿姨对言晓晓的工作向来只有一个要求,有工作就行。至于未来规划,当然是以家庭为重,相夫教子度过美满的一生。所以,对苏航的话题,杨阿姨没有一丝兴趣。不过,出于礼貌,杨阿姨也不方便直接回绝,和苏航商量道:“那我叫小李过来,他是晓晓男朋友,更有发言权!”

“阿姨,家访要直系亲属,男朋友不算。”苏航笑着让言晓晓去她卧室拿员工家访问卷,言晓晓没找到,苏航一拍脑门,进了卧室和言晓晓一起找。

卧室里,苏航和言晓晓商量:“过会我让格非出去买菜,他找个借口走人。你带着你妈在家吃饭,关享带着她妈出去吃,千万别让你妈和她妈碰面。”

言晓晓拼命点头,苏航装模作样和杨阿姨聊了半个小时,又去给钱阿姨做员工家访,把李格非则换出来陪杨阿姨聊天。

可杨阿姨还没和李格非说满十句话,李格非看了一眼手机,说是要出去买菜。

杨阿姨当时便沉下脸:“晓晓,你怎么安排的?早干什么去了?”

言晓晓低着头挨训,李格非急忙解释:“这事和晓晓没关系,是我想买螃蟹招待您,可这螃蟹吧,我怕过夜会死,所以昨儿没买,今天买回来现做现吃。”

听说李格非专门为她买螃蟹,杨阿姨一张泛着冰渣子的脸,立刻化了冻,笑起来更是如春风抚面般温柔:“哎呀,买什么螃蟹啊!现在螃蟹可不便宜!”

“您是贵客,别说不便宜,就算是特别贵,那也得买。”李格非一句话,哄杨阿姨整个人飘飘然,叮嘱李格非早去早回,如果太贵就不要买了,吃什么不是吃?

李格非又对着钱阿姨念了一遍台词,同样把钱阿姨美得找不着北。

眼见一场危机就要化于无形,门禁响起,言晓晓拿起听筒,就听一个中年女性徐徐说道:“你好,我是苏航的妈妈。”

苏航用尽全身力气,才让自己看上去镇定自若,她相信她母亲的来意和关享、言晓晓妈妈应该有异曲同共之妙,当下唯一解决方案就是绝对不让她们碰面。

苏航将突然袭击的母亲迎进门后,领着往自己卧室去。

无巧不成书,李格非刚好在这时候从书房出来,和周阿姨迎面遇上。

周阿姨的微笑和她的语气一样,带着疏离的客气:“你就是李格非吧?方便的话,我想和你谈一谈?”

杨阿姨惊讶地合不拢嘴,苏航妈想干什么?凭什么让她未来女婿,陪这个才太婆谈一谈?

杨阿姨干笑一声:“小李不方便,小李要去菜场给我买螃蟹!”

周阿姨有些不解杨阿姨的语气,却懒得和她深究:“李先生,我想了解一下你的个人情况。”

杨阿姨再也压不住火,叫来言晓晓:“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陪你男朋友去菜场!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苏航别过脸,知道事情已经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周阿姨不愧是科研人员,经历过无数次试验失败的考验,面对这么大的刺激,依然喜怒不形与色,她看着苏航:“我需要你的解释。”

钱阿姨听到外面动静,从卧室出来,杨阿姨虽然也不喜欢钱阿姨对李格非的态度,但这个时候明显需要群众支持,立刻拉着钱阿姨诉苦:“小李是我女儿男朋友,她非要找小李单独聊一聊,你说这叫什么事?”

关享见情况不对,拔腿想跑,被她妈一把扯住:“你听见没有?她说小李是谁男朋友?”

杨阿姨以为来了战友,声泪俱下:“小李和我家晓晓,年底就要结婚,苏航她妈妈,非要找他了解个人情况,你说她什么意思?”

钱阿姨不等关享解释,冲着杨阿姨怒吼:“我还想问你什么意思?小李是我家关享的男朋友,什么时候变成你女儿男朋友了?”

杨阿姨和钱阿姨吵成一团,而引发这场战争的周阿姨,微笑像是刻在脸上一样,冲着苏航扬了扬下巴:“换个地方谈谈吧。”

李格非见情况不对,火速窜回书房,砰地一声关起房门,死活不肯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