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幽都没把那蠢货放在眼里。

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居然会忌惮秦子宴。

难道这些天事务繁忙,晕了头?

没等沈清幽想明白,两人就赶到了千觉寺山下的苍风凹。

金乌西沉。

残阳染红了山壁。

金色余晖照耀在两侧层叠的植被上,透出某种迷离凄凉的美。

苍风凹是天然形成的峡谷,当年先帝率军兵临城下的时候,遭遇偷袭,是秦建带着一支精锐从侧边突围,最终在精锐全部牺牲的情况下,他一人突围成功,救下先帝,所以得封护国大将军。

现在秦家父子将地点定在这里,不知是想起了曾经的风光无两,还是希望胥伺看在往日情面上,饶他们一命。

“来得这么慢,是不想要你们儿子的命了吗?!”

秦子宴早已经等得不耐烦。

他站在山谷中央,厉声质问。

怀渊被他五花大绑,脖子上还架着刀。

看见两人,他眼眶红了,却说不出话。

“你又没说具体什么时辰,况且那带话的孩子被你们伤得那么惨,差点没救回来,你想学人绑票勒索,也要学得像一点吧,万一我们没有得到消息,你辛苦搭这戏台子,又唱给谁看?”

沈清幽无视他的愤怒,翻身下马。

秦子宴气得五官扭曲,“沈清幽!闭上你的臭嘴!”

以往她口无遮拦,他为了大业,都咬牙忍耐。

现在大势将去,她还是这副令人讨厌的嘴脸,他再忍无可忍。

“别忘了你儿子还在我手上!信不信我现在就砍下他的头!”

说着,他手上的刀贴紧怀渊的脖子。

这个叫法有些奇怪。

但沈清幽现在胥伺的阵营,他或许认为他们是那样的关系。

她懒得解释。

胥伺也不会为了这种事费口舌,只是道:“把人放开。”

他态度冷静,甚至可以说冷漠。

秦子宴见他们这个态度,忍不住大笑:“还当自己是高高在上的皇帝?你们只有两个人,不如猜猜,我带了多少人?”

“说这么多废话干什么,你把人抓了,不就是想谈条件么,不如直入正题。”沈清幽道。

他筹谋多年,如今大势已去,必不可能甘心,绑走怀渊,想要的也是一个绝处逢生的机会。

现在对他来说,最好的机会就是杀了胥伺,到时候大夏上下群龙无首,他再借机起事,也不是不可能。

至于沈清幽,就是个添头。

她与秦子宴积怨已深,对方自然不会放过她。

“今日就杀了你们,等你们到地府团聚,也算是一家人整整齐齐!”

秦子宴双眼放光。

随他话音落下,一支箭射来,仿佛警告,又像示威。

紧接着,两边山崖上又陆续出现数十个弓箭手。

天色渐暗。

那些人出手却没有迟疑。

沈清幽见怪不怪。

她甚至看出他们用的箭,跟之前偷袭她的箭矢相同。

她恍然大悟。

“原来是你。”

“是啊,就是我,但谁能想到你这么命大,早知当初在柴房,就该直接把你的头砍下来!”

秦子宴癫笑着。

这话说完,胥伺忽然动了。

没人看清他是怎么动的,只看见下一秒,他就站在了秦子宴面前。

“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