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朝云发疯一样尖叫。

沈清幽叹气,“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你不如想想,我回京这么长时间,可有主动害过你?”

“那是因为你不敢!”

“国公府设局,永安王府陷害,应天府刺杀,你都敢做,我为何不敢?”

她每说一个字,沈朝云的脸就惨白一分,直到最后毫无血色。

“不,不可能的……宴哥哥不会害我,不会……”她颓然坐在地上,嘴上还在逞强,但颤抖的肩膀已经说明一切。

流言四起时,秦子宴从未露面。

她声名狼藉后,他也从没来安慰过她。

只有不久前,他匆匆而来,承诺一定会救她出去,但他如今处处受限,人手不足,怕耽搁太久,她在狱中吃苦。

他看见她一身脏污,枯槁憔悴的样子,丝毫不嫌弃,还心疼地落泪。

这样的他,怎么会只是想利用她呢?

他一定会救她出去的!

沈清幽听她歇斯底里喊了半天,也没反驳,只是等她声音停下,才叹息道:“你叫我来,就是想跟我说这些吗?”

她不与她争辩。

正在发疯的沈朝云愣了一瞬。

然后她迅速收拾好情绪,道:“我知道你害我是为了拿回顾氏的《千络杂病经》,我把东西给你,你放过我,好不好?”

“你不是说你的宴哥哥会救你吗,为何还需要我来放过?”

“我……”沈朝云脸上露出窘迫,但很快又道:“你到底要不要?!”

《千络杂病经》确是沈清幽回京的目的之一。

“我的确需要。”

“那……”

“但我没有那个本事救你出去。”

“怎么会没有!我……我袭击的是你,只要你出一份切结书,表示不追究我的罪责,应天府就不会判我有罪,我就能出去了!”

沈朝云越说越急,最后声音尖锐起来。

沈清幽终于明白了她今天叫她来的目的。

“这份切结书我不能写。”

“为什么?你不是口口声声说你我同根生吗,为什么不写,你倒是写啊!”她尖叫着。

阴暗角落里,她披散着头发,看起来格外瘆人。

沈清幽面不改色,只道:“你不是也笃定你的宴哥哥一定会来救你吗,不如我们打个赌,三日后就是你这案子的最后期限,如果他把你救出去了,那就皆大欢喜。”

“那如果他没来救我,你就用切结书换我手上的《千络杂病经》?”

这笔交易,怎么看她都是不吃亏的。

沈清幽看着她,“可是,我拿那本书来干什么呢?论医术,我有真材实料,论名声,我最近混得也不错。即使没有那本医术的加持,一样能在京城混得风生水起。”

话说到这个份上,沈朝云才算终于看明白了。

沈清幽根本不会救她。

她只是来看热闹的。

说了那么多,其实她什么都不会做,只会作壁上观,顺便恶心自己。

自己屡次对她出手,她怎么可能不追究。

她就是来找她索命的。

“我就算死了,也不会让你好过!我会化身厉鬼,诅咒你求而不得,永失所爱!”

沈清幽:?

好恶毒的诅咒。

可惜她心中无爱,无欲无求。

“那就祝你诅咒成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