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日,朱澹对着朱雪雁好生嘱咐一番,命人着了一顶小轿将朱雪雁送到般若寺。自己在后看着女儿的轿子是越来待远,以至不见,方才落了几滴泪。
想想自己孤苦一生,没有什么嗜好,就是想在临终之前,将自己的七品芝麻官衔给提成六品五品就心满意足了!看来,自己这一生自是无望的了!心中连连叹息着,此时一阵风儿吹来,似乎要将他头上的官帽给吹走,他连忙扶了又扶,方去了衙门不提。
这里朱雪雁下了轿子,手中卷着包袱,心中也是没个底儿。自己来到这寺院,不就等于是个寄人篱下的么,这寺院里的一干女僧人好不好相与呢……心中这样胡思乱想着,出了轿子,没曾想,寺院里的主持却已经在门前等着她呢!她看了看这前方一个身着明黄色海清的老尼,身形清瘦,姿态不凡,神情里却是观之可亲。她悬着的心方略略放了放一些儿,又将头低了低,朝着女主持先行了礼。
女主持上前看了看低了头,神情低落的朱雪雁,执着一串念珠,轻轻说道:“我弥陀佛,姑娘果然守信,那么便进来罢!姑娘的斋房我已经命人打扫好了,即刻就可以住过去。”女主持看出朱雪雁只是孤身一人而来,不由问道:“姑娘是一人前来的?并不曾携带丫鬟仆人?”
朱雪雁便说道:“既是我一人的孽障,自是我一个人前来相还。别人也是爹生娘养的,也是金贵的很。生生儿的将别人也拉了来,陪我虚度此生,我心里也是再不忍心的!”
主持听了,倒是笑道:“看不出,是个明理的姑娘!我是这寺院的主持慧静,你就叫我慧静师父罢!”说罢便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番朱雪雁,说道:“我弥陀佛,看着姑娘父亲的信,言辞悲戚,读了令人伤感。可老尼看着姑娘,稳重端庄,沉静娴雅,日后恐有不想之遇,也是说不定儿!潮起潮落,云卷云舒,这天下的事儿如流云般,自是变化迁徙不定的!”
她上前携过了朱雪雁的手,温和地说道:“来,跟我来。我带你去你的屋子看去。从此,姑娘就在这里清清静静地住着罢!”
于是朱雪雁便跟了慧静师父往寺院里走,朱雪雁看这寺院里布置的甚是幽静,虽木鱼声阵阵,诵经声不停,可是闻着眼前的深深的木槿花香气,听着耳边不停的鸟儿鸣叫,心中竟感到十分的愉悦。想来,这个般若寺既是皇后着人建造的,总是有一般寺院没有的幽谧静逸之气罢!
慧静师父问道:“姑娘就带着个包袱?一应的胭脂水粉竟是不带的?姑娘也就带了这么些东西!”
朱雪雁听了,便笑道:“慧静师父,实不相瞒,我自小便习这四书五经,隶书楷书也是手儿不曾停歇过。我父亲原也嘱咐人送了来,可我见着这些书籍实在是烦了,因此求了父亲,一时不必就送来。再则,我素来就不喜欢胭脂水粉,觉得一个女孩儿家,清清静静的就好。我倒不大懂这些。何况,既是来到了师父的寺院,我一个人倒涂的红红绿绿的,看着突兀不说,就是寺里的一应人等,看了总是不好的。”
慧静师父笑道:“原来是这么个缘故。听着倒也在理,更看得出,姑娘是个明理的人儿。如此我就更喜欢了。”慧静师父说着,带着朱雪雁细细地在般若寺里浏览了一番,方往寺后一处僻静小屋子走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