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思怡坐在办公室里心神不宁,她看见墙角里有一只蜘蛛,不停地转着圈儿吐丝,疯狂地编织着网。她觉得自己就像那只蜘蛛,陷入一张看不见的网。
钱仁生这几天就像疯狗似的,逮谁咬谁。昨天小丽被他剋了一顿,今天上午瞅个空就跑来找张思怡诉苦。她本以为张思怡能帮她说句公道话,谁知张思怡却一言不发,于是她挖苦道:“你个重色轻友的小人,以后钱仁生欺负你,我还帮你,我就不是人。”
张思怡听她这么说,乐了:“好呀,你说你不是人,那你是什么?”
小丽也乐了,那气也就消了:“唉,怡头儿,你跟钱仁生这家伙时间也不短了,试婚期也该结束了吧?那小子有没有向你求婚呀?”
“求婚?”张思怡尴尬了。公司里估计谁都不知道她和钱仁生已经掰了,若是半年前钱仁生提出来和她结婚,她一定感动得要死,一定一辈子都好好对他,可是现在,她已经不想这事了。
小丽见张思怡不回答,以为她不好意思:“喂,怡头儿,要不要我帮你问他,看他什么意思?”
“算了,都过去了。”
“什么叫‘都过去了’?难道你们已经吹了?”她见张思怡点点头,便发出叹息:“得,像你们这样好得蜜里调油,令人羡慕的恋人都得告吹,那我也趁早死了这条心,别谈什么恋爱了。如果非要结婚,就随便找个男人凑合算了。”
张思怡不屑地撇撇嘴:“切,你以为这满大街的男人都尽着你挑挑拣拣的?随便提溜了就来?就算是王八看绿豆,那也得对上眼才行啊。”
“那你说怎么办?不想为爱情伤神,又想要正常的生活,你说该怎么办?你有经验,你就给我支支着儿。”
“去,我给你支着儿,我还想让你给我支着儿呢。”
钱仁生推门进来,刚想说什么,见小丽在屋里便缄口不语。小丽知道他一定有话不方便当着自己的面说,乖巧地退出去。
钱仁生紧盯着张思怡,张思怡有些心虚,忙垂下了眼睛:“你来干吗,咱们不是说好的不见面了吗?”
钱仁生有些生气:“你说得轻巧,我们在同一个公司,虽说不在同一个部门,但总还是低头不见抬头见,除非我们中有谁离开。”
“说你找我干吗?”
“下班后我们谈谈。”
“好。”张思怡一副跟人赌气的样子。
张思怡和钱仁生找了一个安静的位子坐下,立即有服务生递上酒水单。
钱仁生要了一杯蓝山咖啡,张思怡往“珍珠奶茶”这几个字上一指:“我要这个。”
待饮品上来,钱仁生狠狠地喝了一口咖啡,立刻被烫得张大了嘴。
张思怡没好气地说:“你就不能慢点喝呀!谁跟你抢来着?”
钱仁生把杯子猛地往碟子里一磕:“你怎么着,想吵架是不是?”
“是又怎么样?又不是我请你出来的。”张思怡的声音高了八度。
钱仁生见状,口气软了下来:“好啦,大小姐,算我错了还不行吗?”
“什么算你错,本来就是你错了,你还赖我。”张思怡一副得理不饶人、没理不让人的架势。
“好,是我错了,一切都是我的错。可是你也不能什么也不解释,说搬走就搬走呀。”
张思怡狠狠地瞪他一眼,心说装什么洋蒜。但看钱仁生一脸痛苦,或者他真的不知道她为什么要离他而去吧。
“你爱我吗?”
钱仁生老实回答:“刚开始的时候不爱,可是后来就变了。”
“怎么变?”
“我不再看别的女孩子,也不想别的女孩子了。”
“你想过和我结婚吗?”
“这个,这个……”
张思怡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什么这个那个的。好了,什么都不用说了。”
张思怡站起身来要走,钱仁生立即拉住她,摁她坐下:“好了,别生气了。就算没有结婚,我们不是也过得好好的吗?咱们现在和结婚的夫妻不就只差一张纸吗?再说了,那结了婚又离婚的你还看少了呀。”
张思怡恨恨地骂:“你真是一头不折不扣的猪!我这辈子要是再理你,我就是王八蛋!”
“可是,思怡,一开始可是你说的不想结婚,要自由,不受约束的。怎么你现在说变就变了呢?”
“我就是变了,我就是想结婚了……”
“可是我现在还什么都没有,我们都太年轻了。”
“去你的。你就等着什么都有了再来找我吧。”张思怡说完扬长而去,留下钱仁生坐在咖啡厅里一个人生气。
张思雨正对着电脑敲打着一份新的计划书,手机响了。她拿起一看,是个陌生的号码,便摁了不接听。可是过了一会儿,手机又响了,拿起来一看,还是刚才的电话号码,她没好气地接了:“喂,你是谁呀?”
电话里传来一个陌生的男声:“是张思雨小姐吗?您订的家具,我们已经运到了,请您过来验货。”
“什么?家具!我还没有买呢。”
对方肯定地说:“您买了,而且付的全款,一共三万二千五百元。付款日期是八月十五号。”
“还有整有零,说得跟真的似的。”
八月十五号?张思雨猛地记起这个特别的日子。肖世杰,一定是他买的。她拔了肖世杰的手机号,电话通了,她一阵抢白:“肖世杰,我的家具我自己会买,你操哪门子的心呀。”说完就挂了。
过了一会儿,手机响了起来,是肖世杰。
“思雨,我看这套家具不错,放你屋里挺合适的,就买了。你看看,喜欢就留下,不喜欢就退回去,咱再买你喜欢的。”
“退什么退,你钱都付了,人家还给你退呀!”
肖世杰嘿嘿地笑着:“那你就勉为其难,收下吧。”说完,也不等张思雨说话就收了线。
张思雨只好向公司请了假,跟手下交代了一声,开着车往上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