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要你们的钱,只要知道你们老板的名字。”朱时骁咬着烟笑:“不然是杀是放,我说了算。”
事情谈不拢,对方丢下一句“回去跟老板汇报”就提着金子准备离开。
朱时骁立刻叫人围住他们,起身说道:“在我的地方你们真的以为能来去自如?不把话说清楚还想走?我问你们,你们老板绑架阮霖儿是为了什么?”
矮胖子跟瘦高个对视了一样,说道:“不是针对金香玉跟朱老板,是因为别的事情。”
“可是,阮霖儿是我金香玉的摇钱树。”朱时骁把烟掐灭:“这笔账,我是不是要好好跟你们算算?我还没开口,你们倒要我放人?”
“朱老板心里明白,敢这么做的,当然是不怕朱老板的。”依然是瘦高个的声音:“阮霖儿不是没有死吗?大家何必伤和气?”
“和气?”朱时骁板着脸孔道:“让你老板亲自来见我,否则免谈,我也不是好欺负的,我迟早会让姓刘的一伙说出姓周的是神是鬼!”
瘦高个跟矮胖子抗不过,带着气走了。
白经理有点不放心:“要不要派人盯着他们?”
“不用。”朱时骁道:“人在我手上,不信他们就敢来抢。现在重要的是,知道阮霖儿的确在糊弄咱们,加上付平津,好哇!”
“马上解决他们?”白经理问道。
“不,我喜欢钓鱼。”朱时骁恨得牙根痒痒:“我就喜欢看着这臭娘们对我屈服,有付平津在手,她迟早会来找咱们的,慢慢等着吧!”
这一等就是三天,阮霖儿果真听到了付平津被抓的消息。
周钰鹤从阮霖儿家里出来后,回到周府上,下人说周泓光还没有睡。
阿彩说:“老爷请小少爷一回来就过去。”
周钰鹤知道父亲一定有话要说,来不及回屋换衣服,直接把外套脱下来交给下人,自己跑上父亲的小楼。
盛夏到了尾声,窗边吹进来的风凉得很,父亲正坐在离窗边不远的地方,老金在帮父亲按摩双腿。
看到周钰鹤上来,老金退了出去,周钰鹤上前把窗户关小,这才说道:“父亲该注意身体,夏天的风也不能贪凉。”
“人老了,肺火盛,呼吸总有点不顺,开下窗,舒服一些。”周泓光看着他:“你这阵子都在忙着什么?”
“除了公司的业务,也没有忙什么。”周钰鹤回答:“我去的地方很有限,在家里总还安静一下。”
父亲知道他不撒谎,点一点头,说道:“听说,你最近跟一个歌女走得近?”
“是的。”周钰鹤早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你也走你大哥二哥的路子?”周泓光有些头痛跟失望:“玩物丧志、红颜祸水,但凡他们肯离女人远一些,不会像今天这样平庸,根本不像是周家的继承人。”
“父亲,我非为了女色沉迷。”周钰鹤雅正端方,回答道:“父亲还记不记得,当初在海南老宅,宅子不远处总有卖唱的场子?”
“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周泓光想了一下。
周钰鹤笑道:“当初我常去那里听人卖唱,对一个小姑娘印象很深,过了这十年,才知道她来到新加坡登台,所以这段时间偶尔与她会面,聊些海南的话语。”
“我知你不是个忘本的人,对海南情有独钟。”周泓光放轻了声音,“但是,你也有稍稍自矜身份。歌女这样的三教九流,不是能与你交朋友的对象。”
“父亲的用心我明白,今后我保持距离就是。”周钰鹤知道父亲的脾气,倘若例举阮霖儿的诸般好处去反驳他,父亲会生气,事情必然适得其反。
“你对你二哥的婚事,有什么看法?”周泓光问道。
周钰鹤想了一下:“这是二哥的婚事,我不便议论。”
“这是周家的事情,你如何说不得?”周泓光盯着他。
周钰鹤一听,说道:“杜小姐品貌俱佳,跟二哥匹配,若成了家,二哥便多了贤内助,周家也有了好帮手。”
“女人家懂什么,不过是有个人凡事管一管你二哥罢了。”周泓光道:“真正的生意还是要男人去做。这个家太冷情了,你二哥一旦开枝散叶,就好多了。”
周钰鹤知道父亲还有一层意思始终不愿意承认,那就是借着杜家的势力,一面巩固周家,或者说巩固周谦礼,一面提防他周钰鹤。
他说:“父亲说得是,既然大家都对亲事都满意,我也满心期待。”
“等你二哥结了婚,我也该给你张罗婚事了。”周泓光用探寻的目光看着他:“这些年我深知你的品性,你人格方正、深居简出,我本想亲自为你挑选亲事。但我知道你比你大哥、二哥有见地,我尊重你,你有喜欢的女子吗?”
周钰鹤清楚,这是周泓光给予他的独一无二的宠爱。两位兄长的婚事都是父母之命,由不得自己挑选。但周钰鹤这里,周泓光居然肯先迁就他的心意。
“我暂时没有喜欢的人,再说我也不急。”周钰鹤说着,阮霖儿的身影在他脑海掠过一下,他继续说道:“二哥成了家,越发顾不到父亲,我还想在成家前多服侍父亲一些时间。”
“我老了,看你们一个个稳定下来我才会心安。”周泓光道:“三兄弟之中,你天资和悟性最好,能力最出色。我知道你二哥秉性鲁莽,有什么事,你不要跟他计较。”
父亲这样似乎低声下气地说话,在周钰鹤眼里还是头一回。他忽然觉得有些心酸,父亲的确老了。
在他印象中,父亲一直是很强势而且说话非常铿锵的一个人。周钰鹤点头:“放心吧,父亲。”
亲自给父亲按压过双腿,背着父亲上床去歇息了,叫守夜的下人好生看着,周钰鹤这才慢慢下楼了。
不知不觉走到了外面的大园子,花木跟假山挂着灯盏,照得影影绰绰,周钰鹤散步其中,停留在了一大片的红色茶花跟前。
退让一两次是善良,但若是一直退让,那便是愚蠢,非但愚蠢,简直是把自己全部身家性命都亲手交给别人去践踏**。
周钰鹤跟周家兄弟一起长大,深知周谦礼是你越让着他,他越得寸进尺的人。别说是周谦礼,就是周谦修出事之前,周钰鹤受到他们多少的明枪暗箭,已经数都数不过来。
身上毫无痕迹,心里已经千疮百孔,这些年他周钰鹤不可谓不累,安稳觉没有睡过几次,但他必须时刻保持这样高压的警觉、敏锐和手段。
他希望做一个孝子,但他不愿意因此一无所有,甚至稀里糊涂送命。
周钰鹤正出神,忽然一下子回头,果真看到周谦礼脚步有些踉跄地走过来,像是喝了点酒。
周家的规矩,除非有宴席,或者在外应酬,不然在家一律不准喝酒,这是为了规范品性。
周钰鹤皱着眉头,正要走,被周谦礼拦住了。
“二哥,你喝醉了。”周钰鹤不想跟他说话。
周谦礼有几分醉意,但还没有到完全醉了的地步,他满嘴酒气,说道:“杜小姐在电话里,都跟你说了什么?”
周钰鹤冷然一笑:“原来是为了问这个,所以喝了酒才有胆子来拦着我?”
周谦礼被激怒,一下伸手抓过去,周钰鹤拧住他的胳膊往后一扭,周谦礼立刻叫痛,周钰鹤这才甩开他。
“老三!你在家里就敢跟我动手?我告诉父亲去!”周谦礼觉得整条胳膊火辣辣的:“你不过是学了几年武道,有什么了不起?”
“像个男人那样较量,别像个三岁孩子,动不动就去找父亲。”周钰鹤道:“闹到父亲跟前,你这一身的酒气也讨不到什么好处。”
“好,好!”周谦礼恨得咬咬牙:“老三!我问你,你与杜小姐在电话里面鬼扯什么?我打电话回去,她明明在家,可就是装病不肯接,骗鬼呢?”
“二哥不在,我只是向她说会转达给二哥,就这样。”周钰鹤摊手:“当时阿彩在旁边听着,你怎么不去问她?”
“老三!明人不做暗事,你也太卑鄙了!”周谦礼压低了声音,走上前去:“你以为我真的是草包?那天杜小姐一直看着你,你还假模假样正眼都不看她一下,其实你上心得很吧!”
“你既然不喜欢她,怎么这样在意?”周钰鹤挖苦道:“我真同情你,明明对杜小姐不满意,还要费心去讨杜小姐的欢心。”
“我哪里不喜欢她了?”周谦礼被看穿,一下有些发虚。他说道:“我再不喜欢,她也是你未来二嫂,你敢有念头,不得好死!”
“我没有什么念头,她与你相不相爱我也不感兴趣。”周钰鹤收敛笑容:“你心里跟我一样清楚,你答应婚事,不过是看中杜家的背景。告诉你,你娶十个杜小姐,对我来说也没有影响。”
“老三!你太猖狂!你把父亲跟大哥害了,你还要对付我!”周谦礼扬言:“你等着,我一直在找证据。”
周钰鹤眼神锋利,平静自如:“大哥和父亲为什么变成那样,你心里比任何人都要清楚,不是吗?”
“你血口喷人!我会害了父亲跟大哥?”周谦礼指着他的脸。
周钰鹤一下子打掉他的手,冷冰冰地说道:“那件事情,如果说大哥瘫痪是咎由自取,那你就是害了大哥的帮凶。我唯一觉得愧疚的,是误伤到了父亲。”
周谦礼看到他要走,对着他的背影说道:“你本来就不属于这里,你是个连父母跟自己姓名都不知道的人!你不安分守己,还来算计,你是个畜生!”
周钰鹤握了握拳头,最终没有把这一拳朝着周谦礼脸上打出去,他转身对周谦礼道:“畜生?我会让你见识一下,畜生是怎么做事的。”
周谦礼一下有些胆寒:“你要怎么样?”
“这些年你用什么拉拢到你的势力?钱、女人、职位?”周钰鹤眼底有一层冰霜般的雾气:“我跟你不同,我从不用那些肤浅的东西去笼络人。不服从我的,我会像野兽去撕咬对方的喉咙,不管是外边的人,还是身边的亲人,抓到死穴,才是我解决人跟事的方法。”
“你少吓唬人!周家这么大,你一口吞不下去!”周谦礼忽然问道:“我问你,那姓阮的歌女怎么把绑架的事情栽赃到别的女人身上?这是你的主意?你在玩什么花样?”
“想知道?”周钰鹤道:“自己想去!”
“你砍了刘五他们的手,怎么不干脆杀了他们?”周谦礼道:“你不是要为了女人出口气吗?”
“杀了他们?不就给你省事了吗?”周钰鹤笑道:“留着他们到处乱窜,让二哥你担惊受怕一下,多好玩的事。”
“你以为我真的找不到他们?”周谦礼突然也笑了。
“只要二哥喜欢,你随意。”周钰鹤不笑了,转身离去。
周谦礼的酒醒了许多,胸膛里几乎要窜出火来。
阮霖儿在上午九点的时候去找朱时骁,穿着一条白色流苏长裙,优雅干练,也透着一些清冷的意味。
“阮大歌星,今天心情好,找我陪你喝茶?”朱时骁放肆笑着,张开了怀抱。
“朱老板,咱们开门见山,今天来是想跟朱老板商量一件事。”阮霖儿浅笑:“朱老板若是答应,事成之后,我很愿意跟朱老板喝一杯茶。”
“我朱某的酬劳就这么低?只值得一杯茶?”朱时骁说着,跟白经理放声大笑起来。
“朱老板先听我把话说完,再说这杯茶值不值得喝也不迟。”阮霖儿依然不紧不慢。
“好,洗耳恭听。”朱时骁点头。
“那我就开门见山了。”阮霖儿道:“我知道,朱老板把我的朋友付平津抓过来已经几天了,除了朱老板,不会是别人。我想请朱老板先把我的朋友放了,其他的话我们慢慢谈,可以吗?”
“痛快!”朱时骁拍手,阴沉笑道:“但你知不知道,我抓他是为了什么?”
“我知道。”阮霖儿也不掩饰,微微抬起头:“上一次是我不懂事,跟朋友演了一场戏,拂了朱老板的面子。”
“你知道?那还有什么好说的?但凡跟我过不去的,都不会有好下场。”朱时骁拿手指着她:“我之所以不动你,是因为你能帮我赚钱,但不代表你就能跟我提条件,明白了吗?”
“说到底,这事情是朱老板的过错。”阮霖儿据理力争:“当初的合同,是朱老板亲自过目的。上面的条款写着绝不应酬陪客,我出此下策,也是迫不得已。”
“合同?你要笑死我?你以为我是什么人?要是都按照白纸黑字来,还有我今天?”朱时骁冷哼道:“你乖乖回去唱歌,我或许还能留着那小子一条命!”
阮霖儿从拎包拿出一份报纸放在桌面上:“这是今早出炉的报纸,现在正在票选新加坡小姐,这是顶级荣誉盛事。只要朱老板放人,我一定会让金香玉唱成新加坡第一。”
朱时骁半信半疑拿起来报纸一看,上面仔细刊登了赛事选拔,只要当选新加坡小姐,其本人以及所在平台被会被冠以新加坡品牌,后续会被邀请加入官方的合作推广,影响广泛而深远,波及到南洋区好几个国家。
有钱还不行,有了政府的认可,那才是梦寐以求的。之前的金香玉与新加坡诸多大型歌舞场竞争,若是有了官方做依靠,今后还不是一家独大吗?
看到阮霖儿的名字出现在官方提出的候选名单里醒目的位置,朱时骁立刻换了一副笑脸:“果然是千载难逢的好事。”
“既然官方看得起我,将我与众多出色女子并列,那我必然倾尽全力。”阮霖儿道:“朱老板是顶顶聪明的人,不如快刀斩乱麻,咱们合作愉快,怎么样?”
“好!说起来,都是误会一场。”朱时骁马上叫白经理放人:“你的朋友在我这里受了小伤,不过总归是我饶了他一命!这是个教训,你叫他今后不要多管闲事!”
“这么说,朱老板今后还要半夜请我过去喝酒?”阮霖儿问道。
“哈哈哈,怎么会?如今你是新加坡的红人了,我朱某不会随便乱伸手。”朱时骁马上说道:“但是,我朱某也不是被人随便拿张报纸就能驯服的。”
“朱老板何出此言?”阮霖儿心里提了一下。
“阮小姐为朋友讲义气,是个有丈夫气概的人。”朱时骁站起来,叫人拿过来一份合同:“咱们一劳永逸,只要你签了这份合同,以后我再不找你任何朋友的麻烦。不然,我管不住下次还会抓起来解解气。”
阮霖儿拿起来一看,心惊肉跳:“终生契?”
“对,签了终生契,你至死都是金香玉的人,发生任何事我不会怕你跑,也不怕你耍花样,也不怕你像这样用个报纸要挟我。”朱时骁又笑着坐下:“只要你乖乖唱歌,有钱一起赚嘛。”
阮霖儿的手指微微打抖,她只愣了一下,微微笑道:“朱老板就不怕我人老珠黄唱不出来,到时候毁了金香玉的名头?”
“人老珠黄?没有价值,大不了我把契约烧掉,把你往江里一沉就是。”朱时骁实话实说:“这些年,你背靠金香玉,赚的钱够你养几辈子老了吧?可惜,你用不上,死也要死在金香玉。”
阮霖儿怕到份上,反而不怕了:“这是个不错的提议,终生契一签,我就终生有了着落,不用再担心到处去找落脚的地方。不过,可否容我想几天再答复?”
“你现在不签,不怕我反悔不放人?”朱时骁盯着她。
“朱老板何必急于一时?”阮霖儿很轻松:“等我摘得新加坡小姐的桂冠,那时候与金香玉再签终生契,朱老板岂不是更加荣光?”
“你真的有把握?”朱时骁有些不放心。
“我的唱腔,在民间有口皆碑。”阮霖儿胸有成竹的样子:“这次有幸得到官方的肯定,我敢不拼尽全力?”
“好!”朱时骁亲自给她倒茶:“合作愉快!”
阮霖儿不情愿,觉得他这里的东西脏,但少不得要喝下的,于是跟朱时骁喝了半盏茶。
付平津还没有被带过来,白经理急急忙忙先跑回来了:“老板,我才到下面后堂,有人跟我说周公子来了,我让人先去给他们带路,就先上来跟您说了。”
阮霖儿脸色一震,朱时骁也纳闷起来:“哪里的周公子?”
“是四大金龙家族之一的周家,来的人是周二公子。”白经理急得冒汗:“老板,那可怠慢不得。”
“慌什么?你不会叫人说我不在?他能把金香玉掀翻了?就你多事!”朱时骁一听是姓周,心里知道是跟刘五绑架阮霖儿的事有关,姓周的果然亲自来了。
阮霖儿道:“朱老板既然有事,我在外面等候,只需让我的朋友从后门去找我便好,合同的事,咱们改天再说。”
“你坐着,这事跟你有关。”朱时骁看着她:“你知不知道是谁绑架你?”
“万黛兰与我结仇,自然是她。”阮霖儿回答,“但只因为朱老板授意,我才会在听众跟前否认此事。”
“鬼扯!你在我跟前还装模作样?”朱时骁大声道:“你以为我不知?绑架你的是别人,你只不过顺势把罪名扣在万黛兰头上。你说,你是不是知道绑架你的人?是不是就是这个周二公子?”
涉及到周钰鹤的任何事,阮霖儿都不想说,她说道:“朱老板,凡事要讲证据。我不认识周二少爷,也不与他结仇,他为什么要绑架我?”
白经理这时候在一旁说道:“老板,周二公子跟周小爷一向不合,这是很多人都知道的。阮小姐认识周小爷,会不会因此触怒了周二少爷?”
上次两个神秘人来要朱时骁交出刘五一伙,只说背后的人姓周,朱时骁隐隐也猜测是周家,现在周二少爷一来,更加坐实这一点。
况且,阮霖儿被绑架那一晚,会不会真的是周钰鹤救了她?不然天下哪里会有那么好活命的事情?
朱时骁盯着阮霖儿,一副吃人的架势:“好哇,我不揭穿你诬陷万黛兰的把戏,就等着水落石出这一天呢。你竟然勾结周家,给我惹了那么大麻烦,还诬陷我的人,把金香玉玩弄得鸡犬不宁,你以为你是谁?”
“从头到尾,我只跟万黛兰有过牵扯。”阮霖儿站起来:“朱老板以为我是什么大人物?我不过是个歌女,周家怎么肯费工夫对付我?”
“哼,你还要狡辩,等一下有你后悔的。”朱时骁话音刚落,周谦礼已经走进来。
他微微发福的身材,脸色红润,天庭饱满,看得出是生在福泽人家的少爷,只是眉眼带着一些不耐烦跟年轻人少有的一种隐隐的狠。
“周二少爷?久仰久仰。”朱时骁立刻上前。
“朱老板,架子不小。”周谦礼一点客套也没有:“上次我的两个人前来,败兴而归,我不得不来一趟。”
“让周二少爷屈尊,真是我的不是。”朱时骁嘴上说着,态度却懒散:“不知周二少爷有何指教?”
周谦礼的目光落在阮霖儿身上,只见她玲珑纤细,玉雪白净,浑身流淌一种光辉,面相甜美之中带着一种清冷脱俗,尤其一双眼睛,乌沉沉、亮晶晶地抓人心神。
这种动人,跟所有见过的女人都不一样。
“我来介绍,这是阮大歌星,金香玉的台柱子。”朱时骁故意说道:“阮小姐,四大金龙周家的少爷,你听说过吧?”
周谦礼一向对本土女人不喜欢,觉得保守刻板,因此不肯去歌舞场远远看人唱歌,只看着不能下手也没有意思。他更多会去艺伎馆,近距离看艺伎,还能搂着喝酒寻欢。
现在倒是觉得错过了阮霖儿这么一个可人儿,他不得不佩服周钰鹤的眼光,那小子简直艳福不浅。
阮霖儿看着周谦礼,果然有些面目不善,出于礼节,或者出于一种不胆怯的心理,她从容上前:“见过周二少爷。”
她看着眼前这个设计绑架自己的男人,不知不觉,在她眼角也泛起一点点的冷意。
“阮大明星,果然是花一般的美人儿。”周谦礼这才肯有了一点笑意,对朱时骁道:“朱老板应该知道我是来做什么的,长话短说,把刘五一伙交出来,今后我交朱老板这个朋友。”
后面的人把两个大箱子打开,金条比上一次多出两倍。
“周二少爷,我朱某的名头虽不及周家响当当,但也不是别人说什么我就做什么,不然我以后怎么混下去?”
“这么说,我亲自过来,你依然不给面子?”周谦礼恢复了一副紧绷绷的面孔。
“刘五一伙绑架了我金香玉的人,我能放过他们?”朱时骁笑道:“周二少爷,要不是想查清楚背后的人是谁,我早就把他们处理了。”
“你既然还没有处理,那么就交给我。”周谦礼一脸不屑:“你虽然没有要他们的命,但至少已经打过不下一百回了吧?”
“放人不难,我愿意交周二少爷这个朋友。”朱时骁心里有气,周谦礼绑架阮霖儿,差点毁了金香玉,他还不得不低头受气,说道:“就算我杀了他们,也改变不了什么,好在阮小姐没事,皆大欢喜。”
“原来是周二少爷绑架了我?”阮霖儿明知故问:“但不知道我哪里得罪了二少爷,需要二少爷这般劳师动众来对付我一个歌女?”
朱时骁立刻板着脸:“这里已经没有你的事,不要多嘴。”
“朱老板,这话错了。”阮霖儿道:“蝼蚁尚且偷生,我一个人,难道被绑架了都不能问一句?何况,二少爷绑架我的目的,是针对我,还是针对金香玉,莫非朱老板不想问清楚?”
“我与周二少爷素无瓜葛,更不曾见过面,想来周二少爷不是针对我的。”阮霖儿看着周谦礼:“那么,敢问一句,周二少爷是针对朱老板跟金香玉?”
周谦礼只知道阮霖儿是个歌女,但却想不到她如此牙尖爪利。她与周钰鹤来往密切,说不定,已经知道他为何绑架她,现在不是故意给他周谦礼下不来台吗?
“这不关你的事,我的人只是误伤了你。”周谦礼对阮霖儿的不给面子十分不满:“你凭什么这么跟我说话?”
气氛有一点僵硬,阮霖儿身份虽然低下,但是倔强得不肯忍气吞声,即便不出声,但眼神还带些骨气。
“阮大歌星,好了,二少说误伤,那就只是误伤。”白经理打圆场:“重要的是,那些伤了你的人,朱老板替你教训了,二少也不会放过他们,你看,这是多长脸的事情?”
阮霖儿便笑道:“这倒是!改天希望白经理也这么长一回脸,让我也好好开开眼界。”
白经理脸上便涨红成了猪肝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