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长却是不理会他,扭头问朱燕,“她说季良骏和邢永鑫调戏你了?你来说,是真是假。”

朱燕的五官一下子僵住,她大脑一片空白。

“我...他们...”

“既然你说不出他们调戏你,那她就是在说谎。”族长靠近朱燕一步,“你也骗了村里人,你说季良骏两人拦着她,不许她离开。你现在瞧瞧良骏他们的样子,她要是不愿意留下,良骏能拦得住她吗?”

什么狗屁言论。

“她说不出就是在说谎?那我把你毒成哑巴,我是不是就可以当族长了?”元嫆不客气地问道,“我看想要整治你们村子的不正之风,首先就得把你这个老东西处理掉。”

族长愣住,其他人更不敢吭声了。

乖乖,这姑娘性子也太刚了,瞧着是知书达理,温柔安静的类型,怎么开口像是吃了炮仗一样。

元嫆拉着青禾和朱燕,“走。”

青禾反应迅速,反握住元嫆的手,朱燕则是蒙叨叨地就被拽着走了,走了半路才回过神,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

她起初怕被元嫆发现,就刻意低着脑袋,让眼泪落在双脚迈过的土地上。

元嫆和青禾都是心思敏锐的,怎么会发现不了她的异常。

为了给小姑

娘留足体面,两人默契地没有出声。

直到朱燕满腹的委屈压抑不住,抽噎出声,两人才停下脚步。

元嫆摸索身上没找出手帕,她身上穿的是青禾给她准备的,只有衣裳没有帕子。

她只能用袖子去擦朱燕的脸。

一被人安慰,朱燕的委屈像是开闸的洪水,再也止不住。

在朱燕断断续续的话语中,元嫆和青禾拼凑出这个村子的情况。

族长之前是担任村长的,后来叶景琰推行新政,要求每个村子都要选出村长,以示公正决不能是族长,由此朱燕的父亲朱善德被推上村长的位置。

原因无他,朱善德是老好人,好说话,也好拿捏。

包括朱燕的婚事,也是由族长定下的。

族长姓季,季良骏是族长的亲孙子,邢永鑫则是族长的外孙。

两人自持是族长的血亲,对没有实权的朱善德十分瞧不起,自认为朱善德能成为村长,吃得上朝廷给的粮饷,那是他们爷爷(外祖)赏脸。

瞧不起父亲,自然对朱善德膝下的孩子一样瞧不起。

“桃儿,我从前不敢跟你说这些,是怕你心里为我难受,不是我有意瞒着你,跟你疏离。”朱燕哽咽着握住青禾的手,双眼红肿,“你别怪我。”

她和耿桃儿自小什么话都说给对方听,她怕耿桃儿怨她不早说。

青禾心中有些触动,捏了捏她的手,“不会,你别坐着了,随我回去坐一会,等这件事落了地再回家。”

既然族长在这个村子说了算,那族长在娘娘手下吃瘪了,指定会找朱家的麻烦,朱燕现在回去怕是会被刁难。

她现在盯着别人的身份,不好插手太多,只能尽量护住朱燕。

元嫆和青禾一左一右拉着朱燕回到家中,义平在院子里劈柴,没有看到叶景琰。

“娘子,严夫人。”义平放下手中的斧头,瞥了一眼还在哭的朱燕,“你们进去说话吧。”

做戏做全,两人在外面指定是不能用真名字的,但两人又是夫妻,干脆用叶景琰名字的最后一个字,化名为严。

严公子,严夫人。

三人走进屋,元嫆这才看到叶景琰在**躺着。

她记得今天早晨她出门的时候,叶景琰明明起床了,怎么这会儿又躺下了?

有朱燕在,元嫆没有理会叶景琰。

青禾对这个家更加熟悉,因此在朱燕坐下之后,她赶紧转身去倒了一碗温水过来。

“先喝点水,哭了一路,明天嗓子要哑的。”

朱燕很听青禾的话,乖乖地端起碗,

喝下半碗水,放碗时才瞥见**的叶景琰。

她微微惊讶地看向元嫆,小声地问,“那就是姐姐的相公?”

元嫆点点头。

朱燕仔细看了两眼,“我就知道姐姐这样天姿,不会嫁给丑男人的,他瞧着是配得上姐姐的。”

元嫆尴尬地眨了眨眼,朱燕不知道,她和青禾还能不清楚吗?

狗皇帝根本睡不死,怕是她们三个还没进屋的时候,狗皇帝就已经醒了。

三人坐在屋里随便聊了一些,等朱燕的情绪好了一些后,青禾准备下厨做饭,朱燕要帮忙,元嫆也不想留在屋里面对叶景琰,于是三人一起走出屋门。

暗卫的准备做的很足,厨房里只有几把青菜和一小块肥肉。

明明元嫆早晨还看到了两根大棒骨和一只处理干净的鸽子,现在完全不见踪影。

“耿桃儿,二柱子,你们出来!”

院子外面有人吆喝。

元嫆一下子就辨认出这个声音是季良骏的娘,也就是那个老族长的儿媳妇全氏。

他们所在的院子是由篱笆围成的,因此元嫆一走出厨房就看清来人的长相,就是那个全氏。

看到元嫆出来,全氏的眼神下意识闪躲一下,不知道想到什么,瞬间又坚定起来。

“二柱子他们

呢?怎么只有你?”

元嫆看了一眼院子,发现刚才还站在院子里的义平不见了。

她还没说话,青禾从她后面走出来。

“找我和我当家的做什么?”

全氏瞧见她,像是吃了定心丸一样,气焰再度高涨,“人是你和二柱子救的,现在她害的我儿子的胳膊脱臼,你们得给我一个解释!”

青禾蹙眉,“不是说清楚了吗?不是严夫人做的,婶子好好问问你儿子,他肯定是说谎了。”

她这句话直接踩到全氏的尾巴,当即全氏就叫起来。

“我儿子是天底下顶好的儿子,怎么可能说谎?他和邢永鑫都说是你们做的,我不管,你们今儿得给我一个解释!”

这时四个汉子脚步匆匆地出现在元嫆和青禾的视线中,手中拿着粗木棍,他们在全氏身边站住。

“怎么样?他们愿不愿意赔银子?”其中一个汉子问全氏。

全氏捂着鼻子假哭,“说什么赔银子!他们压根不认账。”

汉子当即就将木棍狠狠夯在地上,“不认账!他们敢!”

两个汉子推开篱笆门,全氏跟在四个汉子身后走进来。

刚才说话的那个汉子对青禾道,“耿桃儿,你和二柱子可得掂量清楚,今年可是要分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