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午夜时刻,苏洛曼独自叫上伊利亚,两人各自驾驶摩托来到落日大道,看见菲尔与米罗正在路边吆喝车徒们比赛。众人见两人过来,如临大敌,各自取出铁棍在手。十几个高低汉子围拢来看。

伊利亚指问:“米罗,菲尔,你们为什么要去酒吧闹事,这关比利什么事,你们要去欺负他?”两个刺头相互对眼哂笑,洋洋得意。苏洛曼冷笑:“这两个懦夫,不知道羞耻,只会欺软怕硬,欺压老实人,怎么敢来找我报仇?”米罗怒指道:“你这法国女郎,活得不耐烦了。”苏洛曼瞬间气上心头,呵斥:“你这条臭虫,还想找打不成?”米罗自知手脚上敌不过她,就从腰后掏出一把伯莱塔比划,却被苏洛曼瞬间夺过手来,反将他降服。枪被人夺走,米罗却还无所畏惧,挑衅道:“你敢开枪?”苏洛曼愤怒:“混蛋,你以为我不敢开枪吗?”伊利亚连忙去拦住,一颗子弹砰的一声,从米罗的脖子边擦过去,吓得他懵住了神,瞪着惊恐的眼珠,浑身不自觉颤抖。

原来苏洛曼只是想要吓他,却不想枪支突然走火,把所有人惊得目瞪口呆,不敢再说话了。伊利亚以为苏洛曼真要杀人,急忙劝她冷静下来,把枪拿在手里,回头道:“米罗,菲尔,我看这件事就算了,大家都不希望把事情闹大,这样对谁都没有好处,你们看怎么样?”那二人面上虽然凶狠,骨子里却是胆小怕事的人,早被苏洛曼这一枪吓得魂不守舍了,频频点头同意。

伊利亚见他两愿意平息纷争,就卸了弹匣,递还给他,说道:“人命关天,不要随便拿枪出来吓人。真打死了人,一辈子都要坐牢,值得你这样去做吗?”米罗接过枪来,愣得不知所言。

两人理清了这段矛盾纠纷后,沿路返回去。苏洛曼问道:“伊利亚,这么晚了,你要回家去吗?”伊利亚此时精神爽朗,反问:“那你有什么好主意?”苏洛曼道:“不如我们去杜丽丝家里坐一坐,去那喝一杯酒如何?”伊利亚道:“这么晚了,杜丽丝还没休息吗?”苏洛曼笑道:“我不回去,她怎么会放心?杜丽丝是个小羊羔,害怕黑夜,你要和我一起去吗?”伊利亚就随着苏洛曼往城区开去。

二人到了城区街道,来到一座别墅门口,里外灯火通明。苏洛曼把两扇大铁门打开,把车停在院里。伊利亚跟随在她身后,两人走到大堂门口,一只白毛泰迪跑了出来,摇尾吠了几声。苏洛曼把泰迪抱在怀里,问道:“小玫瑰,你妈妈在干什么?”泰迪犬汪叫两声,偏一偏头。两人走进大堂,只见杜丽丝倚睡在沙发上,手里抱着一个熊猫娃娃。苏洛曼把她轻轻唤醒,笑道:“杜丽丝,你看是谁来啦!”

杜丽丝揉着朦胧双眼,见是伊利亚,脸上顿时有些惊喜,又有些羞涩。伊利亚坐在旁边,也有些不知所然,笑道:“深夜里打扰了服务员休息,我很抱歉。”杜丽丝羞笑一声,紧紧把布熊抱在怀里,生怕被人夺走。

苏洛曼去厨房里调理三杯咖啡,来到沙发上坐着。见她两人郎情妾意,便在中间当个月老,把伊利亚拽在杜丽丝身边坐着,自个也不打扰她两的好事,走进一个房间去玩弄电脑游戏。

伊利亚打量杜丽丝家里宽敞豪华,布置精美,问道:“杜丽丝,你的父母现在都休息了吗?”杜丽丝摇了摇头,面色有些黯然。伊利亚见良机难得,鼓着勇气,对她表白心迹:“杜丽丝,你知道吗?自从我第一眼看到你,就被你的美丽气质着迷,你是我见过最有魅力的姑娘,我看见你,就像看见了梦中女神。”杜丽丝虽然性格羞涩,头脑却很清醒,听得这些甜言蜜语,羞笑:“你在骗人。”伊利亚道:“我就算欺骗上帝,也绝不会骗你。虽然你现在不会轻易相信,但是我会证明心意给你看见。不信你随便找人去打听我,就知道我不是米罗那种人了。”杜丽丝道:“那你还与他们交往?”

伊利亚道:“那我就听你的话,再也不和米罗、菲儿这些家伙玩赛车游戏了。你要相信我,把心放开,不要担心害怕。”杜丽丝缓缓抬头看着伊利亚,眼神流露出一股暖暖情意。两人深情相视片刻,杜丽丝问道:“我可以相信你吗?”伊利亚点头:“你可以相信我,不必害怕,我会永远保护你,永远都会。”杜丽丝轻轻点头,把头倚靠在他怀里。

伊利亚把手搂抱心爱的姑娘,心中欢喜无限。他正在得意幻想之间,背后却听到一声娇喝,苏洛曼拽着他的耳朵,笑哼哼道:“好家伙,你敢这样随便对待杜丽丝,我看你是风流惯了,太不尊重女士了吧!”杜丽丝听得满面羞涩,抱着布熊,起身跑上楼去。

苏洛曼先去安抚杜丽丝入睡,走下楼来。伊利亚正是一腔真情热血,却被她当头泼了冷水,心中大为不喜,责怨:“你说话别这么难听,没看见杜丽丝都被你吓走了?”苏洛曼扑哧一笑,摊手道:“难道你就想这么追求杜丽丝,没有其他的诚意?”伊利亚问道:“什么诚意?”苏洛曼道:“杜丽丝是个小绵羊,总感觉自己没有安全感,所以我才从巴黎过来陪她一段时间。我也想为她找一个男友,让她生活在阳光之中,忘记以前那些噩梦。杜丽丝是个好女孩,如果你是真心爱她,那你就拿出时间与诚意来陪伴她。她对感情很认真,你可别指望玩弄她,否则我饶不了你。”伊利亚点头:“我会让杜丽丝明白的。”

苏洛曼看他片刻,突然起了一股艳心,便对他暗示暧昧,说着一些犯浑言语,眼含媚色,把手指来戳他。伊利亚一心都在杜丽丝那里,对她一些奇怪行为并没有放在心上。苏洛曼越来越有春意,一时色心**,把手往他胸口抚摸,瞬间扑倒了他。伊利亚连忙挣扎,抓住她的手腕,问道:“苏洛曼,你在干什么?”苏洛曼面色变得妩媚妖娆,笑柔柔道:“你说我是在干什么?”她双手一直往伊利亚身上**,又主动给他脱衣解裤。

伊利亚想起身走,苏洛曼却将他紧紧拖住,笑道:“你要追求杜丽丝,那得先过我这一关,因为我是监护人。”伊利亚道:“你开什么玩笑,杜丽丝又不是小孩子,她还需要监护人吗?就算需要,自然是她的父母,怎么会是你这个法国表姐?”苏洛曼道:“杜丽丝现在没有父母,以后你就知道了。”伊利亚正在思考,苏洛曼又扑在他身上,风情万种,舞骚弄姿,嘴里吹着暖暖香风,笑道:“如果你想得到杜丽丝,今夜就得听我的,不然就不要指望了。”伊利亚道:“你有生理需要,不会去找比利?”苏洛曼道:“你别管他,反正我和他又没确定关系,他没资格过问。”伊利亚道:“你**了。”又要起身离开,苏洛曼拽住胳膊,冷笑道:“别怪我没有提醒你,你要是敢走,那我就拒绝你与杜丽丝交往。”伊利亚为难道:“我和比利是好朋友,我怎么可以这样做?”苏洛曼瞪眼:“那你是不想要杜丽丝了?”

伊利亚被她拿住要害,愣在原地徘徊忧虑。原来苏洛曼只是想要考验他的心意,为表妹找个好男友。见他通过了自己的测试,便也不再与他开玩笑。见夜已深沉,便入房睡觉去了。伊利亚就坐在沙发上看电影,把啤酒来喝。

到了凌晨三点,杜丽丝走下楼来,陪他一同看着电视。两人相互依偎,虽无言语倾述,却能感受到彼此的真诚。

时至清晨,伊利亚洗漱干净,与二人吃过早餐,辞别后,驱车回到郊区住宅,入房蒙头大睡。到了正午时分,莎娃来叫唤哥哥吃饭,不见回答,便把钥匙打开房门,拽他起床。伊利亚朦胧醒来,啐道:“莎娃,你又来捣乱,哥哥要打你一顿。”莎娃笑道:“哥哥,你总是睡懒觉,要是饿坏了身体该怎么办?”伊利亚问道:“小家伙,你今天没去上学吗?”莎娃笑道:“今天是星期六,学校放假。”伊利亚也不多问,从衣兜里取出一张十美元给她,挥手:“你先出去,然后把门关上,别来打扰我了。”莎娃拿到一笔零花钱,欢喜道:“哥哥,要吃午餐了,你还不起来吃吗?”伊利亚道:“莎娃,我现在很困,只想睡觉,你不要进来打扰我好吗?”莎娃就把门关上,走来大堂坐着。尼切问道:“莎娃,哥哥是怎么啦!”莎娃道:“哥哥说自己很困,不想吃饭,只想睡觉。”尼切道:“也不知道他最近都在干些什么,总是早出晚归,有点神秘。”莎娃笑道:“哥哥是谈恋爱了,所以才会早出晚归。”尼切笑道:“是吗?你怎么知道哥哥谈恋爱啦!你都看到什么了?”莎娃摇头:“我什么也没有看见,只是猜测而已。”

母女二人坐着桌边吃午餐,门铃响起,莎娃嘴里叨咕:“一定是比利来了。”前去开门一看,却见是两个高挑美女,惊得合不拢嘴,问道:“两位姐姐,你们找谁?”

门外来访的人却是苏洛曼与杜丽丝,两人手上各自提着一些果品礼物。苏洛曼见了莎娃,满面惊喜,亲切的叫声海伦,将她抱在怀里亲吻,走进屋来,与尼切见面后,笑道:“伯母,我们是伊利亚的朋友,住在城里。我们听说他住在郊区,我们便来家里坐坐。路上顺手买了一些水果。”尼切惊喜不已,连忙请二人坐着沙发,泡着两杯咖啡。莎娃又去打开房门,把手摇醒哥哥。伊利亚睁眼醒来,皱眉:“莎娃,你怎么又进来了,我不是和你说过了吗?”莎娃笑道:“哥哥,家里来了两个大美女,你也不打算起床来看看吗?”

伊利亚听说这事,立刻睡意全无,连忙起身打扮整洁,穿着一件白色衬衫,走到大堂相见。杜丽丝对他羞涩点头,苏洛曼挥手笑问:“大懒虫,你还好吗?打扰你睡觉了没有?”伊利亚指笑一声,坐在旁边抽烟。还未点火,莎娃却走来抢走香烟,瞪眼:“伊利亚,抽烟有害身体健康,你可不能在两位姐姐面前抽烟,弄得大堂里乌烟瘴气,一点也不为我们考虑。”苏洛曼拍手大笑:“海伦真是美丽又聪明。”伊利亚指笑:“小鬼,胆子越来越大了。”莎娃撅一撅嘴,坐在桌边吃饭,眼睛笑眯眯看着两位姐姐。

杜丽丝始终保持安宁面色,静坐不语。苏洛曼性格开朗,与谁都谈得来。伊利亚起身去房间穿了一件西装,招呼两人去屋外玩耍,笑道:“妈妈,我今天晚上不回家吃饭了。”尼切早已知意了,笑道:“好吧!你这家伙,真是幸运极了。”莎娃挥手:“伊利亚,妈妈都已经看出来了,你也不用隐瞒什么,祝你和女朋友玩得开心。”伊利亚指道:“小鬼不好好读书,就喜欢多嘴生事。”莎娃哼笑一声。

三人走出院子,苏洛曼与杜丽丝跨上摩托,戴上头盔。伊利亚见今日阳光明媚,正适宜游玩。三人齐往城区开去。到了一处路边,苏洛曼停了下来,让杜丽丝下车,说道:“伊利亚,我今天要去都灵办些事情。杜丽丝我就交给你了,你要好好陪她游玩,到了夜晚,就把她送回家来,明白了吗?”伊利亚点头:“这是当然,我能保证,一定会好好陪着杜丽丝游玩开心。”就把杜丽丝请上后座来。

苏洛曼见两人都已不陌生了,方才放心驾车离去。伊利亚庆幸离开了苏洛曼的鹰眼监视,有机会与杜丽丝单独在一起相处了,笑盈盈问道:“杜丽丝,我们先计划去哪瞧瞧?”杜丽丝道:“我也不知道,我感觉对米兰这座城市,越来越陌生了,不知道该去哪里。”伊利亚道:“没事,我是个导航器,那就让我来当向导吧!”杜丽丝微笑点头,双手锁住伊利亚小腹,如同是抱住了一个托付终身的人,有种心灵感应依附。

伊利亚琢磨杜丽丝是个文静典雅的女孩,必然厌倦都市喧哗,喜欢清爽的环境。便驾车来到现代博物馆,进馆内参观一些历史文物,相互开心解说。出了博物馆,又往米兰皇宫、布雷拉现代艺术馆、科莫湖、圣母玛丽亚感恩教堂等地游览参观。

两人从感恩教堂出来后,已是下午五点。伊利亚见杜丽丝有些累了,两人便在一处广场饮食街道上坐歇,点了两杯咖啡,吹着凉爽清风。伊利亚见杜丽丝的左手腕上缠着许多丝线装饰,便拿她的手腕在眼前细看,却发现她手腕上有一条深深的刀痕,顷刻便联想到她曾经做过一些危险的事。惊愕之下,抬头看她,却看见杜丽丝缩手回来,泪眼汪汪,低头不语。伊利亚感到心痛,轻声问道:“杜丽丝,你为什么会做出这种事情?这是为什么,请你一定要告诉我真相。”

杜丽丝眼睛有些闪躲胆怯,呼吸急促不安。伊利亚坐近身边来,把手护着她,一番温柔细语安抚。杜丽丝心神缓缓恢复平静,说出了自己的往事:

原来,杜丽丝从前也是一个活泼的女孩,美丽出众,聪明好学,在学校里风靡万千少男。但她却在三年前得知了身世来历,发现自己竟是一个外国富商的私生女。她得知身世之后,顿时感到尊严、信心全无,终日内心惶恐。后来母亲又患病离世,这更加重了她的阴影心结。在一连串的事故打击之下,杜丽丝开始放纵自己,尝试去做那些糟糕的事,后被学校勒令退学自省。她本身又是性情中人,只想逃避一切,却又患上了抑郁症。感觉自己整日活在危险动乱之中,几番有自杀的举动。幸得还有一个法国表姐苏洛曼,听说这事后,她便常来米兰陪伴这个表妹,给她带来一片温暖阳光。但是杜丽丝仍旧摆脱不了心中那些梦魇,仿佛闭上眼睛,就会感觉世界末日来临。

伊利亚听完杜丽丝的倾诉,心痛如割,怜爱之意更切,温柔劝慰:“杜丽丝,一切的噩梦都已经过去了,你现在已经有了我。你要相信,我会为你扫除过去那些阴影,让你开心快乐,绝不会再让你受到任何欺负。谁敢欺负你,我就饶不了他。”杜丽丝泪眼朦胧,依偎在伊利亚肩边哭泣,鼻尖嘘嘘之声不停。

自此,伊利亚每日陪着杜丽丝身边,勤于左右,万事遵从她的心意去做,用诚意来开导她的心扉,给她带去欢乐与信心。杜丽丝也感受到了伊利亚的阳光真情,脆弱的心灵逐渐变得坚强,性格开始活跃起来,不再似以往那般胆怯害羞。苏洛曼见杜丽丝终于解开了心中梦魇,自是为她欢喜,在米兰城交往一段时日后,与比利确认了恋人关系,不日返回巴黎去授课了。

伊利亚终日陪在杜丽丝旁边,同居一室。数月下来,他只想着陪伴佳人,自身又没有稳定的收入,只靠打些拳赛来维持日常开销。他自身又是大男人主义,不让杜丽丝去外面工作。杜丽丝又是靠着表姐维持生活,因此也没有多少钱财。

伊利亚为了不让杜丽丝受委屈,当日打算去比利那儿借一笔钱来花销。但又转念一想,借钱终究要还,如此循环下去总不能长久,不如自己学做生意。心中盘定这个计划后,来到酒吧,与比利说了这事。比利也颇为认可,便要出钱资助。伊利亚却是强要脸皮之人,想到自己蒙受比利的帮助,自己却没有报答于他,心中十分过意不去,因此拒绝无偿借资。

比利见他强要面子,便想了一个主意,说道:“我父亲有个朋友,他最近要在城里大办商业演出活动,顺便举办一场拳赛。你若是有意参赛,我可以举荐你去,有十万美元奖金,你有兴趣吗?”伊利亚听得这话,勃然大喜,点头道:“当然,你能确定下来吗?”比利道:“我去安排这事,这段时间,你只管好好训练,到时全力以赴。”

伊利亚欢喜应允,喝了一杯红酒,聊了一会,高高兴兴走了。他回到住所,说出这件事情来。

杜丽丝听说要打拳赛,忧虑道:“拳击很危险,还是不要参赛。如果急需用钱,我们可以把这座房子卖了,也能值几十万美元。”伊利亚笑道:“我以前就是学校拳王,打过很多职业拳赛,只是妈妈不让我打,这才放弃了。不过我可以保证,我只打这一回,下次我再也不打了,你看行吗?”杜丽丝怕出其他意外,只是摇头拒绝。伊利亚知道杜丽丝性格谨慎,便耐心劝解:“我们要开店,就得有自己的本钱。这次奖金有十万美元,足够我们用了。我就打完这一比赛,我可以写个保证书。”杜丽丝挡不住他软磨硬泡,只能同意。

伊利亚倚睡沙发,问道:“杜丽丝,你说我们开个什么店好?就像比利那样,开个酒吧怎么样?”杜丽丝道:“酒吧十分吵闹,我觉得还是咖啡店好,你认为呢!”伊利亚道:“那就开个咖啡店,其实我也很喜欢安宁的环境,不愿意太吵闹。”杜丽丝笑道:“那就这样说好了。”

伊利亚欲念发作,吻着杜丽丝嘴唇,杜丽丝却制止他,羞涩摇头。伊利亚抚摸她的肚腹,发觉杜丽丝已经怀孕了,不禁欣喜万分,又蹦又跳,开始聊说彼此的人生大事。

时至黄昏,两人吃过晚餐后,去附近的公园漫步。到了夜晚十一点,伊利亚照顾杜丽丝寝睡后,驱车回到城郊住所,告诉妈妈这事。尼切闻听欢喜,催促两人结婚办证,把孩子生下来,谋个安定的工作。

第二日清晨,伊利亚开车送杜丽丝回到家里居住,让妈妈照顾生活起居,自个去往城中一家拳馆训练拳击。比利担心伊利亚偷懒,便叫自个妹妹凯瑟琳看管酒吧,自个来给他作陪训。

当日清晨,拳馆里寥无几人。伊利亚对着沙袋打拳练习,比利坐在旁边听音乐。边侧走来一个高挑姑娘,二十三五年纪,浑身散发青春魅力。头上一条抹额,扎着马尾发辫,穿着运动短装,脖子上挂着毛巾,手里拿着一瓶矿泉水。她双手叉腰,站在旁边看着伊利亚打拳,面上带着些许笑容。身后不远处有个西装大汉,戴着墨镜,像个保镖一般默默注视。

伊利亚只当她是来这拳馆训练,回看她一眼后,也未在意什么。那女孩却有耐心,站在边上看了十几分钟,毫无离去之意。伊利亚被陌生人看着训练,心里觉得有些别扭。练得乏力后,便停下拳来,走去坐着喝水。那女子只顾打量着他,又把眼睛看着比利。

伊利亚感觉这姑娘有点奇怪,便起身问道:“美女,你有事吗?”那女子笑道:“你练得好认真啊!”伊利亚笑道:“过些日子要打拳赛,所以要认真训练,要是被人打倒,那可就难堪了。”那女子问道:“你是为了钱去打拳赛吗?”伊利亚笑道:“不然呢!难道是为了去挨拳头?”那女孩低头羞笑一声,就坐在旁边,说道:“你练得很认真,我相信你一定会赢。”伊利亚只以为她在鼓励自己,便道一声谢。

若换在以前,伊利亚看见美女,自然还有风流心,但想到自己不久便要做父亲了,因此心中已经撇了那些风流事。二人聊了一会,伊利亚起身去做深蹲。

那女孩如影随形,只是在旁边看着。伊利亚感觉不可思议,放下杠铃后,问道:“你还有其他的事吗?”那女孩道:“我能留下你的联系方式吗?”伊利亚笑道:“你要主动联系我?”那女孩羞笑:“就算是吧!”伊利亚道:“我很感谢你的好意,按理说我不应该拒绝一位美人。不过我最近已经结婚了,所以我不能昧心骗你。如果愿意的话,我们可以做个普通朋友,这样也很不错。”那女孩闻听这话,勉强笑了一声后,默默返身离去。背后那名保镖打量伊利亚几眼,也随着那女孩走了。

伊利亚也没多想什么,继续做着深蹲。比利却已将这一幕尽览眼中,走来问道:“伊利亚,刚才那姑娘好像对你有点意思。”伊利亚道:“我这不是拒绝了吗?”比利道:“那你知道她是谁吗?”伊利亚道:“我不认识,难道你认识她?”比利道:“在一次商业广交会上,我见过她一面,还算知道一点背景。”伊利亚道:“她有什么背景?”比利道:“她叫米西尔,是本城玫瑰党教父拉伯的妹妹,这你该知道吧!”伊利亚听说那女子是玫瑰党教父的妹妹,心头顿吃一惊。他知道玫瑰党是城南一个地下帮派势力,与城北另一个新兴帮派青花会是死对头。两大帮派之间经常为了地下利益火拼,杀得不可开交。这玫瑰党教父拉伯心狠手辣,杀人如麻,垄断地下的黑色交易市场,城里没人敢惹他们。比利劝诫几句后,又回到座上倚着看书。伊利亚耸耸肩膀,也没去在意什么。

却说那姑娘米西尔在拳馆被伊利亚拒绝后,心中闷闷不乐,一连十几日都精神不佳。拉伯看见妹妹不开心,问其原因,米西尔自是不会告诉哥哥,随口敷衍过去。拉伯便问她那个保镖,方才得知米西尔心中那点秘密心思。翌日上午,拉伯叫来一个中年秘书莫文斯,嘱咐他去操办这件事情。

那莫文斯油嘴滑舌,是个能说会道的人。听了老板吩咐,胡乱调查了伊利亚的一些资料后,带着几个人来到拳馆,看见伊利亚后,佯作有事商谈,请他去外面谈事。伊利亚见他没有恶意,就随他走出拳馆。二人来到附近一家酒店包厢用餐,吃过一顿午餐后,方才进入正题。

莫文斯点燃一根香烟,问道:“伊利亚,你今年有多大了?家住在哪?”伊利亚如实报出,还以为他是查案的特工,不禁有些茫然失措。莫文斯笑道:“很好,不错。你不用太过紧张,我叫莫文斯,是拉伯先生的私人秘书。我们小姐想雇佣你做她的私人保镖,不知你意下如何?”伊利亚怔了怔神,苦笑:“可我不是专业的保镖,没有任何安保经验。这么重要的事,应该交给专业人士去做。”

莫文斯笑道:“那我换句话说,我们米西尔小姐,她好像看上你了,想要给你一个机会,希望你能好好考虑。如果你能明白,我们老板愿意为你做出一些补偿,只要你开个价,我们老板都会答应。”伊利亚听得模糊不解,疑问:“让我开价?我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莫文斯道:“当然是要你放弃未婚妻,和我们米西尔小姐交往。”伊利亚满面愕然。

莫文斯轻笑:“我也知道,这话有点不可思议,但是请你放心,价钱肯定不会少。不说别的,就算是为了前程,你也该要好好考虑才行。”他双手拍了几下,门外一个汉子推门进来,捧着一个钱箱打开,里面全是美元,估摸有一百万。

伊利亚看着这么多钱,羡慕之余,却也未失理智。明白他的用意后,笑道:“说句实话,我是很需要钱。不过我还是想说,我不会为了钱抛弃杜丽丝,因为我很爱她,所以不能背叛她。”莫文斯道:“难道米西尔小姐不够好吗?你竟然忍心伤害她的感情?”伊利亚无奈道:“对于米西尔小姐的垂爱,我也很抱歉,可是我已经有了妻子,她已经怀孕了,我又怎能不负责任?我相信米西尔小姐一定会理解我的。”

他也不想多待片刻,起身对着莫文斯鞠了一躬,开门离去。莫文斯事没办成,面上有些郁闷,回去对拉伯报说了此事。拉伯拿来伊利亚的资料翻看,冷笑道:“我还以为是个什么伯爵贵族,不过是个穷小子而已。这家伙能有什么名堂,不用搭理他。”拉伯虽是一个凶神恶煞,为人蛮不讲理,却也觉得这种事情有些荒唐,便也不再放在心上。米西尔并不知道哥哥在背后做了什么,因此毫不知情。

伊利亚刻苦练习拳击,两个月后,达到巅峰状态。到了商业拳赛出演当夜,奥特拉大拳馆内,人声嘈杂,数万观众都来看这场拳击赛事。伊利亚看到米西尔也在贵宾台上看赛,便对她笑了一声。不多时,拳赛进入激战当中。

伊利亚在擂台上奋战十个回合,终于击败了对手,赢得这场拳赛奖金。米西尔尽情为伊利亚欢呼呐喊,眼中却也露出一些失落之情。当夜回到家中,一身疲惫憔悴,关在房间里沉默。

拉伯最是疼爱妹妹,却见她如此痴情着迷,便想要为她达成这个心愿。

伊利亚打赢赛事,拿了奖金,在家静养一段时日,把伤养好后,便与杜丽丝筹划开店一事。只听门外铃响,伊利亚出门去看,见是那个莫文斯,知道他又来当这种荒唐说客。不等他来说话,伊利亚先开口询问:“莫文斯先生,你又来找我干什么?我不是早和你说清楚了?”莫文斯故作无奈道:“我希望你能好好考虑清楚,我们小姐身份尊贵,又很善良贤惠,你应该可以感觉出来,难道你嫌弃她?”伊利亚道:“米西尔小姐确实很好,我也没有说过嫌弃她,可是我都已经结婚了,我还能怎么办,你总不能叫我去离婚吧!”莫文斯道:“这个事情,你也可以考虑一下嘛!”

伊利亚道:“如果叫你和老婆离婚,这种事情你会去做?”莫文斯是个真小人,想了片刻,点头道:“如果真有这么多好处,我会考虑答应。”伊利亚见他说出这种无耻的话,便冷笑:“你以为别人都和你一样,可以为了一堆美元,就要抛弃妻子?”莫文斯挥手:“话可不能说得这么难听,我的意思是说……”

伊利亚不耐烦听他说那些歪理,挥手:“我理解你的想法,希望你也能理解我的做法。”莫文斯被嘲得满面羞愧,当下无话可答,只得上车离去。

伊利亚见他走了,返身回到大堂坐着。杜丽丝问道:“怎么了,你的脸色好像有点不高兴?”伊利亚知晓妻子正在孕期,不能受到任何刺激,因此不想让她多心,便随口敷衍过去。

莫文斯回去对拉伯报告这事,拉伯被人拒绝两次,面上顿时挂不住了,闷声道:“这小子如此不识抬举,竟敢嫌弃米西尔。我也真是不明白,米西尔到底吃了什么迷魂药,竟然会喜欢一个有妇之夫,真是令人不敢相信。”他又唤来一个心腹保镖梅科,叫他去把伊利亚请来这里,要亲自和他谈谈条件。

次日清晨,梅科带上几个属下,开车来到杜丽丝住所,横冲直撞进去。此时伊利亚回到了郊区宅屋,只有杜丽丝与妹妹莎娃坐在大堂看电视。二人看见几个壮汉闯进门来,顿时大吃一惊。杜丽丝问道:“你们想干什么?”梅科是个粗鲁的莽夫,也不解释原因,问道:“伊利亚在家吗?”杜丽丝摇了摇头。梅科又问:“他现在在哪?”杜丽丝道:“我不知道。”梅科道:“你叫杜丽丝,是不是?”杜丽丝点点头。

梅科就拿来相机,对着杜丽丝一番乱拍,把她惊得一脸茫然。梅科见正主不在家,若是冒然把杜丽丝带走,无疑于公然私闯民宅、绑架人口,罪名可不算小。他想了一个办法,叫下属们把车上一个钱箱抬进屋来,打开给杜丽丝看,足足有五百万美元。梅科也不管她收与不收,放在桌上,返身出门而去。杜丽丝看得目瞪口呆,不知道他们为何行为如此古怪。莎娃连忙打电话通告哥哥知晓。

伊利亚闻听这事,急从郊区回来城里,看到桌上一大箱钱,也变得愕然无声。杜丽丝道:“你刚出去不久,就有好几个人闯进家来,问你人在哪里,然后又问了我的名字,还用相机对我拍照,接着又把钱箱扔在桌上走了,不知道他们要干什么。”莎娃也道:“他们太奇怪了,就像特工一样。”伊利亚心中早已明白这是何人所为,问道:“他们有没有恶意伤害你们?有没有对你们说过什么?”杜丽丝摇头:“他们好像没有恶意,什么也没有说。”伊利亚闷叹一声,把钱箱提进房间里去保管,一分钱不敢去动,计划明天送还回去。

第二日晨,伊利亚起来洗漱干净,与杜丽丝、莎娃吃过早餐,安顿她两在家待着。他提着钱箱走出院门,门外却开来三辆轿车停下,走出莫文斯与梅科。伊利亚问道:“你们怎么总是来打扰我,请问米西尔小姐知道这件事吗?”莫文斯拂手道:“伊利亚,请上车来,我们老板要和你交个朋友。”

伊利亚便是要去和拉伯说清这事,就提着钱箱上车。又怕两人瞒着自己去屋里恫吓杜丽丝,便道:“我愿意和你们去见拉伯先生,但是我的妻子已经怀孕五个多月了,不能受到任何刺激,希望不要再有任何人去打扰她,你们答应吗?”两人点头同意。伊利亚得到他们保证后,这才没有后顾之忧。

三辆轿车开到一座铁栅门口,伊利亚走下车来,抬眼看到一片别墅楼群,颇为豪华气派。两人在前引路,伊利亚紧随其后,一齐来到大堂。拉伯倚靠在沙发上,打量伊利亚几眼,叫退左右人等,唤他坐在身边,问道:“伊利亚,你吃过早餐没有?”伊利亚点点头,问道:“不知道拉伯先生找我前来说话,有什么事情吩咐吗?”

拉伯抚摸怀里一只暹罗猫,说道:“想必你都已经知道了,我的妹妹米西尔愿意和你交往。我虽然是个帮派教父,可米西尔却是个圣洁的女孩,对于帮派争斗一事,她从不参与。如今她喜欢你,这是你的荣幸,你为何要冷落于她,不觉得自己太残忍了吗?”伊利亚回话:“我很抱歉,对于米西尔小姐芳心垂爱,我真是无能为力。我已经有了妻子,她又已经怀孕了,那就要担负责任,我怎能无缘无故就抛弃她?拉伯先生明白事理,相信一定可以理解我的做法。”拉伯见他拒绝,面色颇为不喜,说道:“你知道我只有这么一个妹妹,我是多么关爱她。为了她,我可以毫无顾忌。你虽然已经有了妻子,但我想米西尔并不介意。只要你肯离开原配,和米西尔交往,真心对她一个人好,你提出的任何条件,我都会满足你。希望你不要再次辜负我的好意。”

伊利亚是个聪明的人,听出这话里有威胁警告,心中也是揪紧起来。苦思片刻后,问道:“拉伯先生,我想见见米西尔小姐,陪她说说话。我们一定可以达成一个美满协议,这样也不会让你感觉失望。”拉伯至始至终都在自行其事,自然不会让米西尔得知,便道:“你想见米西尔也不难,你只需要好好回答我的问题,你马上就可以见到她。”伊利亚道:“我还是想见到米西尔小姐再说,我有办法让她明白我的心意。”拉伯扔了烟头,冷笑道:“那你是不给我面子咯!”

伊利亚见左右走来五个高壮彪汉,冷眼虎视,不怀好意。他知道情况不妙,便站起身来,问道:“拉伯先生,难道我有得罪你的地方吗?”拉伯挥手:“我这样做,也是逼不得已。你和米西尔在一起,让她开心快乐,你马上就可以得到一切荣华富贵,可以尽情享受高档生活,你又何乐不为?你要知道,有多少人想要和米西尔交往,我都没有答应,你怎么就不能放聪明一点?”伊利亚道:“拉伯先生这是强人所难,以大欺小,不讲道理。”拉伯冷笑一声。

伊利亚道:“难道我一定要撒谎答应,没有其他选择了吗?”拉伯道:“意大利是个崇尚自由的国家,你当然会有选择。看到眼前这五个人了吗?他们都是米西尔小姐的追随者,都对你的做法很不高兴。如果你能打败他们,那你就可以做出自由的选择。”伊利亚看着这五个大汉,虽然不怕,却也没底。若是五个普通人尚好应付,要同时对付五个搏击手,这胜算率太低。当下心中一横,问道:“拉伯先生,你说话算数吗?”拉伯道:“我说话当然算数,如果没有信用,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多人来投靠我?”

伊利亚不再多说,脱下外套,走到大堂中心。那五个大汉也都脱了外套,露出一身横练肌肉。两边挥舞拳头来打。一番激斗过后,结果不言而喻,伊利亚如何能同时打倒五个高手?不到三分钟,立时被他们放倒在地,就地一顿拳打脚踢。拉伯看得冷笑。

米西尔从外面游玩回来,猛然看到伊利亚在大堂里被人殴打,大吃一惊,连忙推开那五人,惊讶道:“哥哥,你这是在干什么?伊利亚得罪你了,你要这样故意欺负人?”拉伯道:“米西尔,我这是为了你好,希望你能理解。”米西尔瞬间明白过来,生气道:“你哪里是为了我好,你都没有经过我的同意,根本就是自作主张。你想让我背上骂名,让所有人来耻笑我吗?”拉伯脸上顿时不悦,返身走了。那五个大汉见势不妙,也连忙退走。

米西尔心中有愧,面色慌乱不宁。她扶起伊利亚来,坐在沙发上,苦笑:“我对天发誓,我真不知道发生了这种情况。我哥哥打扰了你的生活,我很抱歉。”伊利亚道:“我不需要你来道歉,这事与你无关。”米西尔道:“这一切都是因我而起,我不该自作多情,希望你不要恨我。”伊利亚默不作声,默默擦着嘴唇鲜血。

米西尔见他对自己毫无情义,遂也不想再说什么,了解事情原委后,开车把伊利亚护送回了屋宅门口。米西尔待要返身离去,伊利亚心中此刻颇为伤感,说道:“米西尔,你是一个好女孩,但是我不值得你去等待。祝你幸福。”米西尔也突然被这一瞬间所感动,返身紧紧拥抱着他,问道:“伊利亚,如果你先遇上了我,而不是杜丽丝,你会选择和我在一起吗?”伊利亚不想在言语上辜负了她,便默默点头。米西尔苦笑一声,擦去眼泪后,上车开走了。

伊利亚回到屋里,躺在**沉思。此时上午十一点整,莎娃已经回到郊宅去了。两人吃了午餐,坐在沙发上聊天。杜丽丝问道:“伊利亚,街道店铺,你都挑好了吗?”伊利亚笑道:“就在我们相遇的地方,爱琴海酒吧隔壁街道,距离比利那儿只有五十步距离。”杜丽丝笑道:“等店面开业那一天,希望苏洛曼表姐也赶来捧场,那就热闹多了。”伊利亚把手抚摸杜丽丝肚腹,瞬间从伤感回到喜悦状态。

在比利帮助筹划之下,二人的咖啡店终于在街道上顺利剪彩开张。当日苏洛曼从巴黎赶来为两人贺喜,在城里玩耍几日后,又返回法国去工作了。

两人经营用心这个小店,生意兴隆,不出数月就赚回了本钱,过着都市悠闲的安宁日子。此时已经是十一月冬季,米兰城迎来了一场寒冷冬季。杜丽丝已经怀孕七月,肚腹高隆,不用多久便可生育孩子。伊利亚也不想再让杜丽丝照看咖啡店了,把她送到郊区屋宅,请妈妈帮忙照顾起居。从外面招聘了两名员工回来,又有比利这个商业精英传授经验,因此伊利亚逐渐掌握住了生意要门,把店做得一片红火。

某日上午,伊利亚正在店里与客人闲聊。忽然接到妈妈打来电话,说杜丽丝独自去超市买东西,不小心在路上出了车祸,已经送进了急诊室医院,要他赶紧过来看望。伊利亚听得心惊骇然,连忙撇下店中活,开车赶去医院。比利也是大吃一惊,也赶来医院看望情况。到时才知杜丽丝已进入了病危房,医生告知情况危急,说杜丽丝伤情严重,有可能会一尸两命。伊利亚闻听这话,如同暴雷轰顶,吓得毛骨悚然。

尼切也对伊利亚说出了车祸发生的原因:杜丽丝在家中闲着无事,便步行去附近超市去买些家用品,正走在人行道上,不想被一辆失控的轿车所撞。现在肇事司机已投案自首,被警察带走去做口供。伊利亚听得勃然大怒,要去警局把这肇事人活活打死。尼切连忙拖住伊利亚,苦苦劝他冷静下来。

此时杜丽丝已然昏迷不醒,全凭氧气维持生命呼吸。众人心痛不已,每日来医院看望杜丽丝伤情,期待奇迹发生。

苏洛曼得知消息后,也急匆匆从巴黎赶来米兰,看望这个人生里到处充满挫折的苦命表妹。见她命在旦夕,亦是痛苦不堪。众人苦苦煎熬半个多月,杜丽丝终于清醒过来,勉强能说出话。伊利亚在身边紧紧握住她的手,伤心垂泪不止。杜丽丝用微弱话语告诉伊利亚,过好自己未来的岁月。一番遗嘱交代过后,心脏慢慢停止跳动,一条鲜花生命从此消逝人间。

伊利亚痛得死去活来,把头狠狠撞墙。众人无不伤心哭泣。杜丽丝葬礼上,当日天空昏暗寒冷,飘着凯凯白雪,众人悲痛哀悼,听着牧师默默祷词。伊利亚失去杜丽丝后,人也变得颓废糜烂,每日酗酒闹事,无拘无束放纵。日横街头,夜宿酒吧,像个行尸走肉一般。

苏洛曼不敢相信这个事实,认为杜丽丝这种处处小心的女孩,绝不可能撞上车祸,便对伊利亚说出了这个疑惑。伊利亚突然想起了拉伯对自己胁迫的事,再与杜丽丝车祸一事串联起来,两者真是极度吻合。他越想越恨,要去找拉伯质问此事。

苏洛曼劝阻:“你先冷静下来,不要太过心急。你这样跑去问他,傻瓜才会承认是雇凶杀人。如今肇事人已经进入牢房,我们无法从他口中得知消息,只能从拉伯这里查找事情真相。”伊利亚觉得有理,便联系到了米西尔,想从她那儿找出一些蛛丝马迹。

米西尔乍然听说杜丽丝因为车祸遇害了,顿时心痛万分。又听说此事竟与哥哥有所关联,更是惊得魂不守舍,万万没想到哥哥竟会去做如此丧尽天良的事。她回去质问此事,拉伯闻听后,也吃了一惊,却说与自己没有丝毫关系。米西尔哪里肯信,要他帮忙调查幕后真相。

伊利亚从米西尔那儿听到这话,茫然不知所为,或想此事可能真是一场意外车祸,心也逐渐懒惰下来。苏洛曼失去了表妹,怒气难平,不肯善罢甘休,誓要查出幕后黑手,为杜丽丝报仇雪恨。

夜至凌晨,伊利亚正在屋里酗酒放纵,忽然听到门外有人按铃,他懒洋洋撞出门去看,只见两个警察站在门口等待。伊利亚醉步走上前去,还未说话,为首一名中年警察道:“伊利亚先生,我们有件事情想要和你谈谈,请让我们进屋里去说话。”伊利亚只当他两是来调查杜丽丝遇害一案,就让他们进大堂来。

一个警察从提箱里取出一台笔记本电脑,打开一个视频来看。伊利亚看后大惊,那正是杜丽丝遇害时的录像资料。他连忙把苏洛曼唤下楼来,一起认真观看。苏洛曼反复将视频看了数遍,发现杜丽丝果然不是因为车祸遇害,而是被人蓄意谋杀。只见那视频画面显示:

杜丽丝沿着人行道上漫步前行,背后街道缓缓开来一辆轿车,那车突然加速前行,车头对准杜丽丝直接冲过去,方才导致杜丽丝被车撞倒在地。这时车上走下一个汉子,跑去查看杜丽丝伤情,一手从兜里拿起手机打电话报警,过了几分钟,警车和救护车赶来处理事件。直到救护车把杜丽丝抬走抢救,警察带走肇事司机,视频才结束。

苏洛曼忽然在画面中发现了一个大破绽,连忙暂停视频,指与伊利亚道:“你快来看,那人右手上好像有一朵玫瑰刺青。”伊利亚认真细看,果然见那人手臂上有朵玫瑰刺青。瞬间联想到是玫瑰党的人所为,顿时怒从心起,恶向胆生,狠狠一拳砸在桌上。

苏洛曼拉他走去房间商议:“此事已经真相大白了,仇人就是拉伯那个恶魔。我们要做好充足的准备,不要走漏了风声。”伊利亚气得咬牙切齿。

两人走回大堂。一个警察道:“电脑我先给你们留着,希望能对你们有所帮助。”苏洛曼问道:“你们两个是什么人?”那人回话:“我们都是警员,警局开始不愿意给你们公开这段视频,是怕当时对逝者家属造成第二次伤害,所以很抱歉。人死不能复生,请节哀顺变。”两人说完这话,稍稍鞠躬后,返身走出大堂而去。

苏洛曼不忍再看视频,早已痛哭流涕,怒骂:“这个王八蛋真是该死,杜丽丝与他无冤无仇,他竟敢下这种毒手。我对上帝发誓,一定要杀了这个恶魔,为我表妹报仇。”伊利亚狠狠切齿:“此仇不报,我誓不为人。”苏洛曼抹去眼泪,气呼呼道:“我去准备武器,到时候我们一起去,我要亲手打爆他的脑袋。”伊利亚反复看着视频,心头痛苦万分。

次日,二人带上电脑来到比利的酒吧,把杜丽丝遇害真相告知他。比利闻听也是极为愤怒,却又无可奈何。

时至凌晨,苏洛曼背着一个肩包,与伊利亚来到落日大道。只见菲尔、米罗等一伙午夜车徒都在路边吆喝比赛。二人下了车来,往人群里走去。

两个流氓刺头,已经听说了伊利亚的事,就迎步上去,先鞠躬致哀,安慰道:“伊利亚,人死不能复生,还请保重身体,以后的路还很长远。”伊利亚道:“菲尔,米罗,我想请你们帮我一个忙,你们愿意吗?”米罗问道:“有什么可以为你效劳?”苏洛曼从挎包里拿出一沓美钞,指道:“这有三万美元,都给你们,只要你们从黑市里找来枪支弹药。”那两人把钱拿了,点头答应这事。菲尔问道:“你们需要什么武器型号,我们都可以找来。”苏洛曼就把一张清单递给他两人看。

两人看了一遍,点头应允,约定五日后,去爱琴海酒吧交割武器。伊利亚与苏洛曼返回住所,等待拿货时间。转眼到了交货日期,伊利亚与苏洛曼来到酒吧等待。米罗两人也按要求带来了一批枪支弹药。二人返回住所,各把武器备齐,杀气腾腾,准备凌晨三点,杀入拉伯的别墅里去,为杜丽丝报仇血恨。

此时已是凌晨一点,两人坐在大堂里发呆,彼此各不说话。比利开车到来屋中,见二人今夜要去刺杀拉伯,内心十分担忧,在旁劝解:“伊利亚,你要想清楚了,你要是做了这件事,那就再也没有回头路了。我知道你很伤心,可是杜丽丝已经去了天国,你可不能再把自己逼上绝路了。”伊利亚默不作声。比利又道:“你可想过,杀了拉伯,你将何去何从?你的家人又该怎么办?你想过自己该怎么去善后吗?”

这话如同醍醐灌顶,把伊利亚猛然惊醒过来,眨着眼睛思考。开始想着报仇之后,自己该怎么面对家人?但不报仇,又如何对得起杜丽丝的冤魂?心中矛盾之下,不禁思绪混乱,只能抱头抓发。

苏洛曼一心想为杜丽丝报仇雪恨,根本不考虑这些事情。见比利把伊利亚说得心思动摇了,即刻起身抽他一个耳光,愤怒道:“你这个懦夫、软脚虾,怎么敢说出这种屁话?照你这么说,杜丽丝就这么白白死了?我那可怜的表妹,她死得好冤枉,你知道吗?”比利捂脸道:“我也没说不为杜丽丝报仇,只是说不应该如此心急。来日方长,我们要走法律程序,不要妄作主张。”

苏洛曼厉声道:“放屁。要是法律那么管用,早就世界和平了。你不去为杜丽丝报仇也就算了,却在这里说瞎话,搅乱我们的心思。”比利道:“我父亲有个律师,我可以找他过来帮忙。”苏洛曼大声呵斥:“够了,你不许再说废话。我今夜宁可被人打死,也要为杜丽丝讨回一个公道。不让凶手血债血偿,我就生不如死。”比利不敢再说,只是坐在伊利亚身边,嘴上安慰着他,暗里却瓦解他的复仇心思,不想他去做这种有去无回的事。

伊利亚脑海一片混乱,目前已然骑虎难下,内心进退两难。心情烦躁之下,他把枪收入怀中,起身道:“我想回去一趟,把事情告诉妈妈。”苏洛曼道:“你妈要是知道你今夜去杀人,她还会让你去做吗?”伊利亚道:“难道我要隐瞒不说?”苏洛曼道:“我们把那些烦心事撇在一边,先为杜丽丝报仇再说。你要是想当懦夫,那你就不用去了,我一个人去就行了。”

伊利亚不想与她争辩口舌,走出门来,开车回去郊区房屋。此时尼切已经入睡,听得敲门声响,起来开门一看,却是伊利亚,母子无言相视。伊利亚突然满面抽泣,眼睛流泪,哽咽道:“妈妈,我知道是谁谋害了杜丽丝,我现在就要去为她报仇。”尼切不知所言,只是看着眼前这个伤心的孩子。

伊利亚擦去眼泪,止住哽咽,继续道:“我知道这一去就没有了回头路,我不想连累你和莎娃,你们今夜就去警察局吧!不管我能不能活着回来,我都无法报答你的养育之恩。为了替杜丽丝讨回公道,我已经顾不上一切了。”

尼切再也忍不住痛酸,抱着儿子痛哭流涕,哀伤的说:“天哪!我这是怎么了?我真是一个可怜的女人。失去了丈夫,失去了女儿,现在又要失去唯一的儿子。上帝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你要是没了,那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伊利亚痛哭:“妈妈,你说我该怎么做?”尼切哭泣:“孩子,放弃报仇。我们离开这里,再也不回来了!”伊利亚摇头:“我做不到。”尼切苦苦哀伤劝解。

莎娃从房间里跑出来,她已经听明白了,上前抱着哥哥伤心哭泣。伊利亚抱紧莎娃,一连吻她头额,嘱咐她一些言语。伊利亚对着妈妈鞠了一躬,毅然返身离去。尼切对着儿子背影轻轻挥手,瘫坐在门边哭泣。

伊利亚返回城区,此时心意已决,不再听从任何劝告。时至凌晨三点,两人开车前去拉伯别墅。来到附近后,就把车停在隐蔽处,两人持枪从围墙翻跃入内,小心搜寻而去。

拉伯虽然在城内势力滔天,但他毕竟只是一个帮派教父,怎能挡得住别人有计划来刺杀他?两个幽灵脚步悄无声息,翻墙跃户,躲避监控,潜入到了屋里。在未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两人便将拉伯从睡梦中拽下床来制服。

拉伯猛然惊醒,看见枪口对准了自己额门,吓得他一脸惊慌。饶他是个凶神恶煞的人,此刻面对死亡,也只能举手求饶。苏洛曼咬牙切齿,即刻就要开枪。伊利亚先阻止苏洛曼动手,问道:“拉伯,是你派人暗杀了杜丽丝,是不是?”拉伯这才明白事情头绪,拨浪鼓一样摇头,惊讶道:“我怎么可能去暗杀杜丽丝?我跟她无冤又无仇,我去杀她一个姑娘干什么?”苏洛曼怒骂:“你这个无耻的恶魔,到现在还敢满嘴狡辩,你去死吧!”她瞬间扣下板机,幸得伊利亚及早推开她的手腕,子弹打在镜子上,发出一阵巨响,吓得拉伯惊叫一声。

苏洛曼怒问:“你干什么,为什么还不杀了他,你是不是不想替杜丽丝报仇了?”伊利亚道:“我若不想给杜丽丝报仇,那我来这里干什么?”苏洛曼道:“那你为何还要拦着我,一枪杀了他,难道不好吗?”伊利亚道:“你不要着急,让我先问个明白,到时再杀他也不迟。”苏洛曼怒斥:“都是你在这里坏事。”

这一声枪响,算是给帮派成员报了个信,别墅里外顿时灯火明亮,人声喧哗如潮,左右房间涌来无数持枪汉子,把房门堵住。两人无路可退,就揪着拉伯的衣领走到大堂,把枪口逼住他的脑袋。众人投鼠忌器,不敢擅动,只是把枪指着两人。米西尔也闻声赶来,见到眼前这一幕后,惊得捂嘴尖叫。

拉伯见二人已然无法逃出去,便冷笑:“杀了我,你们两个休想活命。”苏洛曼一脚过去,把他踢倒在地,捂着胸口咳嗽。梅科大叫道:“你不要乱来,不然我们立刻开枪。”米西尔害怕三人同时丧命在枪下,连忙挥手止住保镖们开枪。

拉伯怒道:“你们两个是不是疯了?”苏洛曼冷笑:“我是疯了,我们都没想过要活着出去。我只要杀了你这个恶魔,为杜丽丝报仇就行了。”拉伯满面疑惑,问道:“你们一口一声,咬定是我杀了杜丽丝。那我来问你们,我为什么要杀杜丽丝?我杀了她能得到什么好处,你们替我说说看。只要你们能说出一个理由,我情愿被你们杀了,再让你们活着走出去。”苏洛曼闻言惊愕,欲言又止,嘴里竟说不出话来。

伊利亚也一直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认为拉伯为人纵然嚣张蛮横,那也没必要干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害人又不利己。又见米西尔眼神一片焦急,他先耐住性子,说道:“我手上有足够的证据,可以证明是你雇凶杀害了杜丽丝。”拉伯愣了片刻,忽然摇头哂笑。

米西尔听说哥哥雇凶杀人,气得热血冲头,就夺来一把手枪,顶住拉伯头额,愤怒道:“哥哥,如果真是你杀害了杜丽丝,那我就亲手杀了你,然后我立刻自杀,还给杜丽丝一个公道。”拉伯见妹妹也帮着外人说话,顿时气愤:“米西尔,你疯了吗?他们冤枉我也就算了,你怎么也来冤枉我?”米西尔连忙把枪丢弃,问道:“哥哥,你真的没有杀害杜丽丝吗?”拉伯气愤:“如果你不相信,那就开枪好了。”

米西尔见事情变得复杂起来,并非三言两语能够说得清楚,回头询问:“伊利亚,你说手上有证据,能否拿出来给大家看一看?”伊利亚告知了那台电脑所在的位置。米西尔立刻带人赶去住所,找到电脑后,带回大堂来放映。拉伯把视频看过几遍后,发现了一个破绽,指道:“不对,我根本就不认识这个人。这是有人要陷害我们,想要借刀杀人。”又唤手下几个头目前来辨认肇事者的面貌,都摇头说不认得此人。

拉伯问道:“伊利亚,这台电脑你是从何得来?”伊利亚如实说出,拉伯更是听得吃惊,一连挥手:“我根本就没有谋害杜丽丝,因为我从来就没有这种想法。我知道你们不会轻易相信我,可你们又怎能够确定,别人不是在欺骗你们?”苏洛曼惊讶:“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拉伯道:“我现在怀疑你们被人当枪使了,利用你们前来行凶犯罪,你们却还蒙在鼓里不知道。”两人面面相觑,浑身泛起鸡皮疙瘩来,问道:“这话怎么解释?”

拉伯认真回答:“我连杜丽丝本人都没见过面,难道我会忍心去杀害一个孕妇?我之前只知道米西尔愿意和你交往,我也曾私下找你说过这件事,目的不过是想让你放弃杜丽丝,追求米西尔。你不答应,我虽然很生气,但也仅此而已。难道你会认为我堂堂一个帮派教父,会因为这种芝麻小事、去干那种断子绝孙的坏事吗?”两人听得目瞪口呆,细细一想,觉得拉伯说得是有道理,他确实没有理由去谋杀杜丽丝。二人不知不觉把枪垂下手来,感觉事情陷入到了一个神秘怪圈之中。

拉伯也叫手下人等收枪散去,招呼两人坐着沙发商议,气愤道:“有人谋害了杜丽丝,却想栽赃嫁祸给我,让你们来找我报仇出气,真是无比歹毒。这事我绝不能忍受,一定要查个真相大白。如果你们愿意相信我,那我们就联手,一同查出此事的幕后黑手,为这个无辜女孩讨还公道,为我玫瑰党证明清白。”两人默默点头。

米西尔得知这事另有黑手在幕后操纵,目的是想借刀杀人,栽赃嫁祸。当下也是愤怒难忍,哀求道:“哥哥,你一定要动用所有的人脉关系,查出此事真相,为杜丽丝报仇,为自己洗脱犯罪嫌疑。”拉伯道:“这不难办。在米兰城里,还没有我做不到的事情。我一定会让真凶露出面目,看看他到底是谁。”米西尔欢喜点头,回头看着伊利亚的脸色后,瞬间又为他心痛难过。

众人在大堂里商议定了此事后,伊利亚与苏洛曼回到住所。比利一夜未眠,在屋里焦急等待消息,见两人终于平安回来了,暗自庆幸不已。先去倒来三杯红酒,说了昨夜米西尔率人来取电脑一事。伊利亚心烦意乱之下,一头栽倒在沙发上闷睡。

如此挨过半月,到了夜晚九点,伊利亚与苏洛曼坐在大堂里喝闷酒,突然接到拉伯的电话,说已经查出了此事幕后真凶,要两人过来商议对策。二人立刻开车前去与拉伯见面。

在大堂里,拉伯气呼呼道:“我已经知道是谁杀死了杜丽丝。”二人惊问:“那人到底是谁?”拉伯道:“真凶就是我的老对手,青花会头领瓦格里。这一点已是铁证如山,无可置疑。”伊利亚与苏洛曼听得睁大眼睛,不敢相信这话。杜丽丝与青花会八辈子也结不上恩怨,怎么可能被他们给谋杀?拉伯见二人疑惑不信,便一五一十详细解释来龙去脉:

自那夜两人离去后,拉伯开始着手调查此事。他先托关系在牢里找到肇事司机,以他家人的命作威胁,逼他说出幕后的真相。肇事司机说是受人遣派,所以才去谋杀杜丽丝。拉伯又沿着线索顺藤摸瓜,牵扯的人越来越多。一番来回调查后,才知道竟是青花会在幕后策划了这一起谋杀案。

原来这个青花会是米兰城中另外一个地下帮派,与玫瑰党是一对宿敌。帮会头目瓦格里一直计划打垮玫瑰党,独霸米兰城,因此双方都在明争暗斗。瓦格里偶然中听到了伊利亚与米西尔一事,经过一番精心策划,派人去谋划了杜丽丝,却故意显露是玫瑰党的人所为。如此一来,所有的仇恨和舆论都会针对拉伯而去。只要拉伯被仇家击毙,玫瑰党群龙无首,内部必然混乱,那时青花会便能利用这个机会一家独大。杜丽丝却只是这场阴谋之中的一个牺牲品。

伊利亚得知了这个事实真相,气得一声惨叫。苏洛曼也气得七窍生烟,恨不能立刻前去铲除青花会,把瓦格里生吞活剥了。拉伯也想趁机扫除这个竞争对头,此刻天赐其便,于情理、于道义上都已占据上风。立刻广邀记者,发布澄清这件谋杀案的真相,占据道义的鳌头,又得到了西西里黑手党的各路教父仗义相助。几股势力大举攻杀青花会,一番血战之后,伊利亚亲手击毙了瓦格里这个邪恶大枭,终于为杜丽丝的冤魂讨还了一个公道…

在杜丽丝的坟前,尼切、伊利亚、苏洛曼、莎娃等人都在默默哀伤。米兰天空一夜彤云密布,鹅毛花絮覆盖这座古老的城市,似乎是杜丽丝的眼泪从云空滴落下来。伊利亚抬头看着雪花,闭目回想杜丽丝昔日的甜美歌声,面上泛起一丝久违的笑容。那是一种对爱人永恒的回忆……

却说拉伯见伊利亚报仇之后,已是孤身一人,便亲自上门来游说他与米西尔这桩婚事。伊利亚苦笑:“杜丽丝说得很对,米兰真是一个让人陌生的城市。”拉伯道:“因为一个人经历过了伤心痛苦,所以才会变得坚韧强大。人总会遭遇各种悲欢离合,所以才会有浴火重生的说法。”伊利亚道:“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的,我想出去看看。”拉伯问道:“可是米西尔怎么办,她还在等你回复。”伊利亚道:“不论是杜丽丝,还是米西尔,都是我心中永远的回忆。我不想再去触碰,只想把她们放在心中。”拉伯道:“如果你不介意,可以加入玫瑰党,我这个教父的位置,早晚也会传让给你。”

伊利亚轻轻摇头:“拉伯先生,请您回去告诉米西尔小姐,我会在心中永远敬爱着她,但是我不配去拥有她。”拉伯问道:“你为什么要这样说?”伊利亚道:“我还不够成熟,不想再失去一位挚爱的人。但是我会愿意为她付出一切。”

拉伯明白了话意,默默点头后,起身道:“我一定会如实告诉米西尔,让她也这样敬爱着你。”伊利亚送他出门离去,自个回了郊区老宅,辞别母亲与莎娃后。他把一个旅行包背在腰肩,出门走上了流浪世界的旅途。他步伐渐走渐远,孤影消失在了落日残阳之中。身后的街道上,隐隐传来一阵警铃声响……

飞燕等人静静听着比利诉尽这件往事云烟,都忍不住揪心动容。伊清华原以为伊利亚只是一个惯于风花雪月的人,却想不到他那人生岁月之中,也曾有如此不堪回首的残忍往事,不禁为他感慨万分!

飞燕擦拭眼泪,平静情绪之后,哀伤面容渐渐消散。她知道伤心的往事,只可偶尔回想,不可深陷其中。飞燕蓦然回首,却见墙上挂钟已到凌晨三点,不禁一个愣神。

原来比利说者有意,飞燕听者有心,竟然忘了要给远来中国做客的婆婆、妹妹、姐姐安排宴会接风。此刻,飞燕脑海里正在极速破解一个难题:夜已深沉,厨房里又没有储存的食物,自己该去哪里筹备这顿夜半晚餐呢!

书到结尾,已是作者梦醒时分,原来一切都是夜来幽梦。东方猎人早已云消雾散,尽在幻想之中。这个故事头尾已经完叙,感谢读者用心观赏。

昔有大唐诗人李商隐一首无题,诗曰:“相见亦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晓镜但愁云鬓改,夜吟应觉月光寒。蓬山此去无多路,青鸟殷勤为探看。”

末了,作者写有一首俚歌抒怀:

人海梦遇,知音几何?举一樽美酒,听佳人诉说。海边浪子,湘水巾帼。举一樽美酒,把豪情当歌。东方壮士,西洋豪客。举一樽美酒,将心灵融合。风雷不惊,雨中振作。举一樽美酒,看生死依托。黎明曙光,黑暗灯火。举一樽美酒,笑人生苦乐。今宵尽欢,明朝远隔,举一樽美酒,知梦醒已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