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约翰舍生取义、与世永别后,众人失去一位核心灵魂人物,加上年纪已大,思想转变,一腔热血慢慢平淡了下来,胸中已无雄心壮志。荒木、甄萍、铁山等人皆有离别之意。众人先后辞了警职,正式解散了东方猎人招牌。

数月后,金虎、铁山等八人已是自由身,相聚在飞燕的屋里说话。此时下午六点,众人去市场买菜回来,享用最后的一次离别晚餐。金虎做着大厨,与古蜜去厨房里忙碌。飞燕、甄萍六人散坐在沙发上,嘴里各无言语,只把闷酒来喝。

飞燕见众人情绪低落,都不愿意说话,便率先打破僵局,问道:“萍姐,你打算与夫莱怎么生活?”甄萍道:“我们要去北都。至于要怎样过日子,这我还没想好。”便转问:“夫莱,你觉得该怎么过?”夫莱道:“我没仔细想过,你做主就行了。”甄萍道:“只要你没意见,那我就放心了。”飞燕见他两个妇唱夫随,笑了一声后,又问荒木:“荒木兄弟,你有什么计划?”荒木道:“江子出门有好些年了,中国山河,她也都游览过了,我要带她回去安葬。至于以后怎么样,我想还是那样。”飞燕道:“你还打算继续下去?”荒木道:“十多年来,我经历过太多遗憾。现在约翰走了,我再也不想去走冒险的路。所以我打算回广岛去开家酒吧,过些安稳的日子。我这一走,就算是金盆洗手了。”铁山道:“如果你不介意,我来做个股东怎么样?”荒木笑道:“我正有这个想法,一言为定。”铁山道:“一言为定。”两人把手紧握,众人看着都笑。

古蜜在厨房忙碌一番后,走来大厅里,见大伙诉说离别的事,便把手摸着眼泪,闭眼哭泣:“以前我们出生入死,一起闯**世界。现在约翰大哥不在了,你们却都想着怎样散伙。约翰知道以后,肯定饶不了你们。”她扑在飞燕怀里痛哭,极不愿意分手。她这一哭,煽动着众人离别伤感之情,各自叹息不已。

飞燕劝慰:“东方猎人自从成立那一天起,就必然会有这一天到来。毕竟我们不能永远都在一起。你看梁山水泊,最后不也留空寨了吗?分开了,大家一样可以见面,你干嘛这么想不开?”古蜜仍自哭闹不休。飞燕道:“你别哭了,哭死了怎么办?”古蜜道:“你以为是我想哭?刚才不小心辣到眼睛,现在睁都睁不开了。”众人闻听大笑。

荒木左右环顾,却不见伊利亚,问道:“我们那个米兰拳王去哪里了?”飞燕道:“他在银行办点事情,很快就会回来见面,相信大家都没意见吧!”众人都是以情义为重,英雄本色,谁也没有在意过那些身外之物。

时至八点,金虎与古蜜忙顿好了一桌丰盛酒菜,摆上酒具碗筷后,大伙围桌吃饭。忽然门铃响起,甄萍前去开门,见是方中将与一个白发老人。那老人是个欧美汉子,七旬上下,满面沧桑皱纹,主根拐杖,一身黑色西装礼服,脸上有些哀伤之气。他见了甄萍,面上露出微笑,举手打声招呼。甄萍回敬了礼,连忙请入进来。

众人见了将军与客人到来,纷纷起身相迎。方中将笑道:“你们尽管随意,我们已经吃过饭了。”两个老人坐在沙发上,看着众人微笑,轻声细语交谈。甄萍去柜台倒下两杯红酒递来,回来与众人吃饭。

那老人呷口红酒,问道:“约翰是和这群朋友在一起生活吗?”方中将道:“他们都是约翰的心腹朋友,共同组成了一个东方猎人战队,约翰就是其中一员。”那老人面带微笑,点头道:“看来约翰来到中国以后,活得很好,有这么多朋友陪伴,他一定活得很开心。感谢你们照顾了他。”方中将轻笑:“我也要感谢约翰,他也让我留下了一段人生美好回忆。他人虽然走了,但是永远活在我们心里。”

那老人回头望着窗外夜色,似有所思。方中将问道:“先生是累了吗?”那老人颤巍巍起身,点头道:“抱歉,我是有点累了。”方中将回头叫唤铁山,开车送老先生去雅克兰酒店休息。铁山不敢怠慢,连忙放下手中碗筷,去洗个手,上前扶他出门而去。

甄萍见客人走后,问道:“将军,那位老先生是您的朋友吗?”方中将道:“他叫帕希克,是美国一位退役少将,与约翰是最亲密的美国战友。难道约翰以前没有和你们提起过他?”众人恍然大悟,纷纷点头:“原来他就是帕希克中校,记得约翰大哥以前曾提起过这段越战往事。”大伙想到帕希克先生年老体弱,不远万里来到东方中国,却是为了一桩噩耗,都不由得伤感叹息。

众人吃过了饭,坐于沙发聊天。方中将道:“我也不瞒你们,再过几天,我就要和你们一样,变做闲人了。告别了军旅生涯,倒也自由自在。所以今夜,我要和你们一醉方休,没有任何约束。”众人见方中将平时都是铁面冷板,严肃安静,难得有活跃开朗的气色,闻得此说,无不欢呼。

飞燕即刻打电话通知老杜准备一间豪华包厢,凌晨便去聚会。老杜听后,着即让人腾出上好房间出来招呼。金虎笑道:“难得将军有雅兴陪我们喝酒,今夜我们要喝个不醉不归。”方中将笑道:“那当然了,明日一别,你们就要各走天涯了。我指望着你们以后多来看我,我有几瓶好酒没有开封,就等你们举杯共饮。”众人欢呼不已,尽说俏皮快乐话头,不提那些离愁伤感的事。

片刻后,门铃又响,飞燕前去开门看,却是铁山与伊利亚一齐回来,各自交了手中差。甄萍问道:“伊利亚,你的家人几时会来中国?”伊利亚道:“还要过段时间,他们在努力学习汉语,学好了中国话,就可以过来了。”甄萍道:“看来我们是听不到你说故事了,那就以后再告诉我们。”伊利亚道:“你和夫莱明天就要走吗?打算去哪,干些什么行业?”

甄萍道:“我们目前还没想好这个问题,既然你有主意,不如请你为我们指点迷津吧!不过,我可不打算给你咨询费用。”伊利亚道:“我这人越来越淡泊名利了,喜欢助人为乐。我看你和夫莱为人都那么强势,不如去开个武馆,教授武艺。你们一个教女子武术,一个教男子搏击,凭你们这一身好功夫,那是绰绰有余了。”甄萍从未想过这个工作,看着夫莱发笑。甄萍道:“伊利亚,没想到你还真有主意,多谢你了。有空就来北都游玩,我带你们去四处逛逛。”伊利亚道:“等你们武馆开张那一天,由我亲手剪彩捧场,给你们武馆添加旺气。”夫莱笑道:“只要你不来踢馆,那我就多谢你了。”飞燕笑道:“夫莱,伊利亚要是敢去找你挑衅,你就好好帮我教训,把他暴打一顿,看他还敢不敢调皮。”众人大笑。

伊利亚转看荒木,问道:“荒木,你又有什么打算?”荒木道:“我已经想好了,回广岛去,开家酒吧,与铁山一起搭伙。你有空就过来喝酒划拳,别来给我闹事就行。”伊利亚道:“我还记得柳生先生在东京有栋别墅,那里占据黄金街段,地理位置不错。你要是问柳生先生讨要过来,那该多好。”荒木不禁笑歪了嘴。

飞燕指道:“伊利亚,你也太不要脸了吧!柳生先生对我们有情有义,丝毫不曾亏待,你却总是惦记他的房产证。这像什么样子?”伊利亚道:“我这是在帮荒木规划人生之路,这是一件好事。”飞燕大笑:“幸好荒木不是你这种人,不然真会给你教坏了。”伊利亚挥手:“话可不能这么说,柳生先生已经做了善举,要把全部财产捐献给慈善基金会。要是哪一天老先生作古西去,那套房子同样也要被人拍卖,那多不合算。”飞燕道:“就算如此,你让荒木如何开得了这个口?难道要对柳生先生说:“前辈,我很喜欢你在东京那栋别墅,你死了以后,能不能把房子免费送给我呢!”我想,柳生先生听到这句话后,一定会气得举起拐杖打人。”众人一阵痛笑。

伊利亚挥手:“绝对不会。我看得出来,柳生先生是很喜欢荒木的,所以有求必应。这件事不要优柔寡断,尽早把房产证拿过手来,这样心里就踏实了。荒木兄弟,为长久计,你说要不要这样做?”飞燕笑道:“荒木,如果你真想要那栋别墅,又不好意思开口,那你就找这个厚脸皮先生去做说客。反正也就是他才干得出这种奇葩事。”伊利亚拍着胸脯道:“不用担心,这事你交给我去做,保证让你拿到东京房产证。”飞燕、夫莱大笑不止。荒木细细一想,竟被伊利亚说得心动起来。

众人在大堂里欢聊许久,到了夜晚十二点,齐去老杜的酒吧,在包厢里尽情玩乐。老杜早把各种美酒送来面前。大伙知道这是最后相聚之夜,明日便要远隔四方,因此无不放开束缚。一首《萍聚》唱尽众人的心声后,一起欢饮美酒,疯狂奔放笑闹。

当夜众人狂放醉饮,就在包厢里醉卧,到第二日上午十二点方醒。各自洗漱过后,去酒楼吃罢午饭,各自作别离去。荒木挽留众人:“眼看就要分手江湖了,我们都去约翰的墓前,告诉他这件事,让他也能知道。”飞燕道:“荒木说得对,有始必须有终,这样才是完美的结局。”众人叫上老杜,买好香烛陌纸,鲜花美酒,齐到约翰的墓前悼拜。

当日晴空蔚蓝,风轻云淡。众人来到墓园,只见墓碑下蹲着一个老人,正是帕西克中校。他拿着一张与约翰合影的照片,坐在墓边自言自语,老泪纵横。众人也蓦然心酸,宁静无声,不敢打扰这对兄弟战友阴阳交谈。

过不片刻,帕西克颤巍巍站起身来。众人一齐悼拜过了约翰,就坟前相诉离别话语。众人各自最后的拥抱,含泪挥手告别。顷刻之间,墓园清宁下来。方中将陪着帕西克漫步而去,相互笑谈约翰生前的事宜。

此时甄萍、夫莱、古蜜、金虎、荒木宏文、铁山都已远走他方,只有飞燕与伊利亚站在约翰的墓前沉默,凭风沉吟往事。伊利亚把最后一瓶美酒撒在墓前,与飞燕轻步离去。

飞燕问道:“伊利亚,你要去巴黎吗?”伊利亚道:“妈妈与妹妹计划先去巴黎,然后再转中国海城的航班。我要提前去往巴黎迎接他们,你要不要去?”飞燕点头同意,忽然手机铃响,接了电话后,才知是玛芬娜打来的,要来夏城会面游玩,现已到边境县城。飞燕听得惊喜,答应了玛芬娜,笑道:“很抱歉,这回我无能为力了。”伊利亚道:“你先答应我去巴黎,又怎么能同时答应玛芬娜?她来得可真不是时候。”飞燕道:“你先去巴黎迎接家人,我去寻找玛芬娜,说不定彼此都会有意外的惊喜。”伊利亚耸一耸肩,相互拜别而去。

飞燕驾车去往文山,来到县内一家金象酒店。夜晚十点,飞燕披着一领风衣,挎个肩包,去往玛芬娜的房间,却见伊清华站在电梯门外迎候。飞燕惊喜上前拥抱,问道:“清华姐,你竟然也在这里,原来你早就和玛芬娜认识了。”伊清华笑道:“我们认识很多年了,我以为你知道这件事,所以没和你说。”飞燕笑道:“这才叫作惊喜啊!”伊清华问道:“东方猎人还过得好吗?”飞燕苦笑:“约翰走了,东方猎人也已经解散了。”伊清华满面惊愕,见飞燕面上有些伤感忧郁,便也不多提这些不高兴的事。两人并肩走去寻找玛芬娜。

只见一间总统套房里,大堂沙发上坐着一个女人,对着手镜打扮容貌。模样英风高艳,体态妖娆。玛芬娜站立在那女人身边,见飞燕来了,欢笑着上前拥抱。那女人看了飞燕一眼,面无表情,只顾拿着镜子照看面貌。三人相互寒暄几句,一齐坐在沙发上欢声笑谈。

那女人不是别人,正是多隆丽。她那日与伊利亚一夜风流过后,心中一直想得到他,后来才知道伊利亚已有伴侣。多隆丽生性高傲,不肯输人。她起身打量飞燕片刻,问玛芬娜:“她就是中国飞燕?”玛芬娜微笑点头。多隆丽道:“玛芬娜,你说她很厉害?”玛芬娜笑道:“夫人要与飞燕以武会友吗?”多隆丽道:“你们关系很好吗?”玛芬娜道:“飞燕是我的好朋友,请夫人给我一个面子。”多隆丽轻笑一声,走到宽敞地,活动浑身筋骨。

飞燕通懂英语,听到二人谈话后,见她左右拽动拳脚,跃跃欲试,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低声问道:“清华姐,她是谁?”伊清华道:“她是寮国皇室后裔,名叫多隆丽。她精通泰拳,可不是省油的灯。你要全力以赴,把她打败,不然伊利亚早晚要被他捉走。”飞燕疑问:“他们两个有仇?”伊清华扑哧:“这我也不知道,反正你不要小看她就是了。”

飞燕回头看那多隆丽,见她对着自己招手挑衅,便看着玛芬娜疑惑。玛芬娜上前引荐:“飞燕,这是多隆丽夫人,是我的主人。她想与你以武会友,比划一下,你看怎么样?”飞燕见那多隆丽冷艳傲慢,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便用汉语说:“夫人想要打架,我奉陪便是,只是不要记仇才行。”伊清华坐在沙发上饮酒笑看。多隆丽听不懂汉语,看着玛芬娜,讨要翻译。玛芬娜也不懂汉语,胡乱解释:“飞燕说,她很尊敬夫人,希望夫人手下留情,点到为止。”多隆丽笑了几声。

飞燕也不多说,把风衣、西装脱了,活动一番拳脚,与她把拳比划。两个女强人紧握拳头,跃跃欲试。玛芬娜与伊清华坐在沙发上,饮酒笑看。

多隆丽心急手痒,率先打来,拳脚并用,肘膝连环,颇似一个泰拳女王。飞燕也不是等闲之辈,拨开拳脚,防守严密。多隆丽频频攻击,却也占不到便宜。飞燕感受她拳脚有力,擅长进攻,与玛芬娜拳法一样刚强。遂不与她强斗,只是后发制人,待机而入。多隆丽一连进攻,都被飞燕抵挡化解。飞燕占个先机后,一个勾拳打在她脸上,迫她退了数步。飞燕乘胜攻击,把拳打去,多隆丽稳住步伐,拨开一拳,抬腿一个顶膝,径往胸口冲击。飞燕急忙后退,把手按住她膝盖,斜腰闪去边侧。感觉到自己虎口麻木,手腕痛疼。心想:“泰拳真是狠辣。”

多隆丽停下手来,称赞:“中国飞燕,你了不起,算我输了。”飞燕笑道:“隆丽夫人真是厉害,刚才是我输了。你要是再继续攻击,我可就抵挡不住了。”伊清华与玛芬娜鼓掌欢笑,上前各拉一人坐下来饮酒。多隆丽笑道:“既然都是朋友,我们一起去楼下吃饭。”飞燕笑道:“我早就饿了,现在就想饱餐一顿。”

这四个勇武佳人并着肩膀,去往楼下餐厅。四人走进一间豪华包厢,相互饮酒笑谈,聊说拳脚功夫。相互其乐融融。

飞燕陪着三人在边境景区游玩数日,准备去往夏城、丽江、大理等内地城市旅游。多隆丽却因有事要办,便与玛芬娜辞别回去。伊清华也已经退役了,一人闲来无事,便与飞燕驾车游览各处名胜风景,玩得不胜欢悦。

二人在丽江古城游玩数日后,飞燕接到伊利亚的电话,说家人已经到了夏城房屋。飞燕心中惊喜,便与清华回往别墅。时至黄昏,二人来到屋外,正要入门,却听到屋中有人说意大利语。飞燕猜想是伊利亚的家人,心情变得激动迟疑。屋里突然响起一曲动听的琴曲,名叫《勇敢的心》。二人站着门外,静静听着音乐。

这曲琴声过后,飞燕按着门铃。片刻,屋门打开,眼中映入一个陌生青年。那青年中等身高,面貌斯文,西装革履,三十五六年纪。他看着二人,笑问:“两位美女是谁?”飞燕道:“这位是我的姐姐,名叫伊清华。我叫方飞燕,也叫凤凰。”那男人听说凤凰二字,面上一片惊艳,连忙伸手来握,迎请二人进屋,笑道:“我叫比利,是伊利亚的发小朋友,不知道他有没有向你提起过我?”飞燕笑道:“当然,他说比利是他最好的朋友。”比利笑道:“这家伙还算有点良心。”就请二人入座,自去酒柜边倒下两杯红酒,却似屋主人一般随意。

飞燕去厢房里备些果品零食,招呼清华喝酒,问道:“比利,刚才是你在弹奏《勇敢的心》?”比利笑道:“那不是我,你猜会是谁?”飞燕笑道:“难道会是莎娃?”比利惊奇鼓掌,笑道:“妈妈咪呀,你太聪明了,说得完全正确。”只见房间打开,走出一个妙龄高挑女孩,金发碧眼,美丽清秀,二十岁上下年纪。随后一个洋人大妈,满面和蔼慈祥。飞燕站起身来,一脸微笑。莎娃有些羞涩红润,用汉语说:“嫂嫂,您好。”那大妈也说:“飞燕,我爱你。”

飞燕知道是这是婆婆尼切与妹妹莎娃,喜得不知所措,上前一一拥抱,亲昵道:“妈妈,莎娃,我也爱你们。”伊清华与比利起身鼓掌,欢笑庆贺。三人拥抱过后,坐在沙发上交谈。

飞燕笑问:“妈妈,莎娃,你们这些年在过得好吗?”两人点点头,眼睛一直打量飞燕,面色满是疼爱。飞燕近坐在婆婆身边,抚摸她的手心。

尼切叹笑:“伊利亚这个家伙,这么多年不回家去,原来早就娶了妻子,忘了我这个母亲。飞燕,你很美丽贤惠,妈妈很喜欢你。”飞燕笑道:“我觉得莎娃更美丽动人,比莫妮卡更有魅力。”莎娃抿嘴羞笑,摇头道:“我现在做了一名教师。伊利亚以前想要当一名教师,结果他没能实现这个愿望,如今我要替他完成这个心愿。”飞燕听得欢笑,问道:“伊利亚现在在哪,他出门去了?”莎娃道:“他还在海城有点事情,说要安抚一个失恋的女孩。他以前还想当一名情感专家呢!”飞燕欢笑道:“这个怪人,什么想法都有。”

比利道:“伊利亚是个很聪明的人,以前我们在学校读书,他最机灵,喜欢提出各种疑难的问题,老师也经常回答不了,只好让他站着上课。”飞燕笑了几声,忽然想起伊利亚十多年不回意大利,一直漂泊流浪,居无定所,其中必有许多惊心动魄的事故隐瞒。就问:“妈妈,伊利亚在米兰发生过什么事,为什么他从来都不愿意回去?我很好奇,您能告诉我事情的真相吗?”尼切惊讶:“飞燕,难道伊利亚没有告诉过你,他以前结过婚吗?”飞燕惊讶:“什么?伊利亚已经结婚了?可是他从来就没有对我说过这事。”顿时感觉自己上当受骗了,愤怒之下,把酒杯摔碎在地。惊得众人愣眼看她。

莎娃坐在身边,撒娇道:“嫂嫂不要生气,我哥以前是结过婚,可是他并没有不负责任。”飞燕气呼呼道:“这么大的事,他从来不对我说。等他回来,看我不好好收拾他。”莎娃道:“因为这是一段很伤心的往事,所以他才不想告诉任务人。”飞燕又变得好奇起来。

尼切轻叹:“飞燕,我理解你的愤怒。我也没有想到,他竟然一直都在隐瞒。”飞燕又问:“我记得他有好几次提过杜丽丝这个名字,我问过他,可他却告诉我说,世上没有杜丽丝这个人。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尼切听到杜丽丝这个名字,愣思片刻后,苦笑几声,双眼流泪。莎娃也忍不住拿纸巾擦着眼泪,鼻尖唏嘘感慨。飞燕见婆婆与妹妹都流泪了,愕然心想:“难道是我说错什么话了?”

比利叹气:“还是让我来说吧!因为我和伊利亚一样,都是当事人。”尼切与莎娃默默应允。比利喝了一口红酒,沉思片刻,缓缓说出一件在米兰的真实往事:

一九九五年二月某日清晨七点,米兰大都会区郊外。比利骑着摩托,到郊区来找伊利亚,要和他商议一件事情。尼切听得门铃响,让比利进门来,指着伊利亚房间道:“那家伙还在睡懒觉,你去叫醒他起来吃早餐吧!”比利便去敲门,喊了几声不应,只能在门外等待。

只见隔壁房间门打开,走出小莎娃,她背着书包,挥手:“比利,你这样敲门没用,他总是戴着耳机睡觉。你把门敲破了,他也听不到。”比利问道:“莎娃,那你有什么办法?我来找他有急事。”莎娃道:“我有一个办法,不过我不愿意无偿帮忙。”比利指笑:“小鬼,就你最猴精了。好吧!你若是帮我打开房门,那我请你吃十个冰淇淋,同不同意?”莎娃摇头:“十个太少了,二十个还行。”比利自是不在乎这件小事,点头道:“没问题啊!你快开门吧!”莎娃跑回到自个房间,拿着一串房门钥匙,把门打开后,对着比利撅一撅嘴,这才开心去上学了。

比利走进房间,拽着他的胳膊,催促起床。伊利亚睁眼醒来,见是好友比利,便懒洋洋倚在床边,问道:“你怎么进来了?我明白了,一定是莎娃那个捣乱鬼。”比利笑道:“伊利亚,我有件好事要请你帮忙。”伊利亚倚在床边,点根香烟清神,问道:“什么好事?”比利笑道:“我店里最近来了两个客人,是对美丽的姑娘,一个叫杜丽丝,一个叫苏洛曼。我觉得那个苏洛曼魅力漂亮,我喜欢她,不知道你能不能帮我在中间活动活动,撮合这件事?”伊利亚道:“你喜欢她,自己去对她说不就行了,要我去干什么?”比利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没有你那么机灵,所以才来请你帮帮忙。事成后,我给你五百美元作酬劳,这样你该满意了吧!”

伊利亚此时正大学毕业不久,目前还没有去找工作,身上也无多少钱财使唤。比利却是出自一个商人家庭,手头富裕。伊利亚闻听这事,不但帮了朋友的忙,又有五百元酬劳,就点头说:“若是你真心喜欢那个苏洛曼,那我就去给你当回电灯,看看管不管用。”就起身来洗漱干净,穿戴整齐,与比利齐走出门去。跨上自己那辆心爱的哈雷摩托。路上遇到妈妈尼切从超市里买菜回来,便挥手:“妈妈,我要和比利去城里办点事,有可能一天不会回来,你和莎娃不用等我。”尼切道:“那你在外面小心点,不要去惹麻烦。”

伊利亚与比利飙着摩托入城,到了一家爱琴海酒吧门口。此时上午十点左右,宽敞的酒吧里,坐着几个酒客,放着柔和的音乐。几个服务员擦洗着吧台桌面,脚步来回走动。

比利正是酒吧老板,拿着两杯红酒过来,两人对饮一口。伊利亚问道:“你先对我说说,她们什么时候会来,又有什么明显的性格特征,我好帮你分析一下攻略。”比利道:“等到十一点钟,那两个姑娘就会来我这里光顾。有个金发女孩,活泼开朗,她叫苏洛曼。身边还有一个黑发姑娘,名叫叫杜丽丝,好像是他表妹。到时候你帮我们相互引荐,尽量给我撑场面,那你的任务就完成了。”

伊利亚天生长了一副英俊面容,加上能文能武,为人开朗,自信心强,点头道:“这个没问题。”比利笑道:“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两个青年坐在吧台边聊天,到了十一点,门外街道果然走来两个美貌高挑的姑娘。一个金发女郎魅力张扬,穿着黑色皮衣,戴着一个美国牛仔帽,嘴里嚼着口香糖,轻松自在,脸挂笑容。身边有个黑发姑娘,气质典雅,穿着一领咖啡色西装,戴着一顶纱帘黑帽,静静无声。比利起身道:“她们来了,你自己看着办。”就上前去招呼客人,迎请两个美人入门。

伊利亚看了二人几眼,见那苏洛曼热情奔放,那杜丽丝却低着头,把手倚靠她的手臂,有些胆怯害羞,满怀心事一样。二人走进吧内,往一处墙边坐下身子。苏洛曼也不要服务员帮忙,自去吧台端来一杯红酒,给杜丽丝拿了一杯冰淇淋。

杜丽丝神情忧郁,面色清冷,没有一丝笑容,静静吃着冷饮。那苏洛曼却是个泼辣女郎,大口喝酒。时而听着音乐歌唱,时而手舞足蹈,性格十分开朗。伊利亚在旁边不时瞄眼,细细分析情感战略。

苏洛曼与杜丽丝聊天,一个滔滔不绝,一个默默无声。苏洛曼感觉没趣味,便在闲台上拿了几支飞镖,走去掷镖玩耍。技术却差劲,十掷九空,惹得她有点不高兴,嘴里叨叨咕咕。比利看着心中女神独自玩得开心,身为酒吧老板,他竟然想不出一个理由去和她靠近搭讪。便把眼睛急切的看在伊利亚身上。

伊利亚与比利都是掷镖的高手,两人手里各拿一支飞镖,走在苏洛曼身边。伊利亚要捧比利的名声,给他造势,便笑道:“比利,我们来赌一把如何?”比利道:“赌什么?”伊利亚道:“赌一支飞镖,看看我们谁先中镖。”比利笑道:“那肯定是你输。”伊利亚道:“我要输了,给你免费工作十年。你要输了,那怎么办?”比利道:“我要输了,就把这家酒吧都送给你。你看怎么样?”伊利亚点头:“那我们就来赌一把。”苏洛曼听得这话十分好奇,便收住了手,把眼睛看着二人。

比利笑道:“我让你先来。”伊利亚走上前去,拿着飞镖反复比划,却故意掷偏了。苏洛曼苦笑一声,用担忧眼神看着他。轮到比利掷镖时,只见他满面微笑,从容镇定,瞄准点星后,一掷便中靶心。惊得伊利亚瞪大眼睛,一脸惊恐。苏洛曼扑哧一笑,指道:“你可就输惨了。”伊利亚苦笑一声,满脸担忧。

比利作个绅士风度出来,拍着伊利亚肩膀,笑道:“我们开个玩笑而已,不必当真。”伊利亚欢喜道:“比利,你真了不起。我输得心服口服。”比利道:“这没什么,你去喝酒,算我请客。”伊利亚给他造完势后,走去吧台边坐着喝酒。

苏洛曼见比利心胸宽广,掷镖技术一流,便对他抱着好奇的心,面色变得惊艳,拍掌道:“你好厉害,真有风度。”比利也不失时机,笑道:“举手之劳。美丽的苏洛曼小姐,我想请你喝杯红酒,你愿意吗?”苏洛曼点头:“我很乐意。”比利搭上情感线后,便叫服务员端来两杯红酒,几碟小吃,坐在桌边开心畅聊。伊利亚则在柜台里帮忙擦着酒杯。

两人相互交流掷镖的技术,有说有笑,瞬间热闹起来。苏洛曼眼睛一转,指着伊利亚招手:“那个倒霉蛋,你也过来喝一杯。”伊利亚走来面前,恭敬的称呼比利一声老板,站在他的身边。杜丽丝却看得抿嘴羞笑。

苏洛曼道:“原来你才是酒吧老板,我和杜丽丝来过好几次了,竟然还不知道,我还以为你只是酒吧主管呢!”比利指笑:“他才是主管。”苏洛曼挥手:“行了,你们两个家伙,我一进门就知道你们在合伙演戏,真以为我看不出来?”比利羞笑:“苏洛曼不但人长得漂亮,智慧还这么高,真是一位美丽的女神。”苏洛曼乐哈哈道:“没想到你这么会说话。我还是第一次被人赞美成了女神,真是太有趣了。”比利道:“苏洛曼女士,我们不如换个清静的包厢,你看行吗?”苏洛曼看着左右,问道:“为什么要换包厢,我挺喜欢这个位置。这里视野宽阔,空气清新。要是换了位置,杜丽丝就不喜欢了。”

比利心想如何才能单独与苏洛曼畅聊一番,便道:“伊利亚,你陪杜丽丝喝酒聊天,我要和苏洛曼谈些商业合作的事情。”伊利亚点头同意,就去杜丽丝桌边坐下。杜丽丝见有陌生人来,脸上吃惊畏惧,呼吸也变得没了声音。

苏洛曼听比利说和自己谈什么商业合作,好奇之下,便起身与他走进一个包厢里面。杜丽丝却有些慌了,起身道:“表姐,你要去哪?”苏洛曼走来身边安慰,温柔细语道:“杜丽丝别怕,我就在里面与比利说话。你又不是小姑娘了,别那么害羞嘛!”杜丽丝被表姐如此一说,表情更不自然了,左手紧紧抓住右手。感觉表姐一走,自己便没有了安全感。

伊利亚看清了杜丽丝那清纯美丽的容颜后,只这一瞬间,便深深为之所迷。透过黑帽纱帘,只见她双眼明亮而忧郁,肤白如雪,美貌绝伦,身上溢散一股淡淡的玫瑰清香,着实令人一见钟情。杜丽丝微微摇头,却见面前这个男人正在盯看自己,脸色瞬间变得羞红,把头紧紧低着。

伊利亚回神过来,从怀里取出一张十美元,在他眼下轻轻晃动,笑道:“杜丽丝,你喜欢魔术吗?我会一点魔术,想玩给你看看。”杜丽丝也不回话,微微抬头看着眼前。伊利亚就把美元揉成一团,抓在右手心里握住。问道:“杜丽丝,你说我手上是什么?”杜丽丝答道:“美元。”伊利亚将手伸开一看,却是一颗爱心石。杜丽丝并未感到惊奇,脸色毫无波动。

伊利亚见她不喜欢这个魔术,又玩起另一个魔术,把那颗爱心石变没了,不待她惊讶,伊利亚又从手心里变了出来,惊得她轻笑一声。伊利亚笑道:“杜丽丝,你的帽子有朵玫瑰花。正所谓鲜花赠佳人,真是绝配。”杜丽丝信以为真,伸手往帽子上去拿,却没有花。伊利亚伸手去拿,却从她肩后取来一朵红玫瑰。闻了一闻,绅士般风度递给她。杜丽丝只得羞答答接在手里。

伊利亚笑道:“杜丽丝,你想喝些什么,我来请客?”杜丽丝轻轻摇头,问道:“伊利亚,刚才你是故意输的,对吗?”伊利亚笑道:“是啊!比利虽然技术不错,但是我不会输给他。”杜丽丝道:“因为你们是在演戏,故意吸引表姐的注意力。”伊利亚笑着解释:“情况是这样的,比利那个家伙,他很喜欢你这表姐。可是他又没什么胆量,一见到美女他就心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所以他才找我帮忙,目的就是想和苏洛曼亲近。”杜丽丝抿嘴羞笑一声。

只听比利、苏洛曼欢笑着走出包厢,坐回桌边笑谈。显然两人聊得火热,各有情感意愿。

伊利亚看着两人,笑问:“杜丽丝,你觉得比利是不是真心喜欢苏洛曼?”杜丽丝摇头:“我不知道。”伊利亚道:“比利是我的好朋友,他没什么歪心思,但是性格却很保守,肯定驾驭不了你的表姐。反而是苏洛曼,她很有女强人的风格。你觉得呢!”杜丽丝不作答。

伊利亚叫唤酒保上来两杯红酒,问道:“杜丽丝,你为什么一点都不开心,这是为什么?难道你觉得我不够真诚?”杜丽丝被问得面色羞红,不知所答,只是静静喝酒。伊利亚看着她脸色如同云彩,暗自陶醉不已。

两人饮酒片刻,杜丽丝抬头看着他,眼色湿润柔亮,含苞待放一样。伊利亚以为她有话要对自己诉说,满面微笑等待,却听她说:“我要走了,多谢你请我喝酒。”她喊了一声表姐后,独自往门外走去。伊利亚立身看着她的背影,恨不能从背后去抱紧她。

苏洛曼看见杜丽丝要走,就撇下比利,大步走上前来,问道:“杜丽丝,你和伊利亚聊得怎么样?”杜丽丝道:“表姐,我想回去。”苏洛曼听到这话,脸色似乎有些不耐烦了,轻声埋怨:“杜丽丝,你不能老是活在小屋子里面,长期以往,又得闹出病来。你放心好啦!他们都没有恶意,你干嘛要害怕?”杜丽丝轻轻摇头。苏洛曼见她眼神似乎有些委屈,便转身指问:“伊利亚,刚才是不是你欺负了杜丽丝?你敢乱动手脚,偷占她的便宜?”

伊利亚愕然不解,摊手道:“这话从何说起?你认为我是这种没有素质的人?”苏洛曼毫不客气,把手指责:“我警告你,要是你敢乱碰杜丽丝一根头发,看我不揍扁了你。”伊利亚摇头:“我不相信。”苏洛曼道:“你要试试?”伊利亚道:“你看这样如何,就算是我不小心冒犯了杜丽丝,我让你这个表姐打我一拳出气。”苏洛曼道:“你真忍受得了?”伊利亚笑道:“没事,我不介意。”

伊利亚只以为女人是没什么力气的,自己是个拳击高手,挨个十拳八拳也不是问题,因此并不认真防备。苏洛曼冷笑一声,忽然猛的一拳打中伊利亚小腹,瞬间把他打得急退几步,一屁股坐在地下。痛得他捧腹呻吟起来,却逗得杜丽丝捂嘴欢笑几声。

比利看得惊讶不已,上前去扶起伊利亚坐着,问道:“苏洛曼,你练了什么搏击术,竟然这么厉害?”苏洛曼得意:“伊利亚,比利说你是个学校拳王。可你却不知道,我是巴黎空手道协会、黑带七段女子教练。你以为我就打不倒你了?”杜丽丝知道表姐酷爱与人争强好胜,怕事情闹大了,连忙上前挽住她手。苏洛曼却反把表妹拉在桌边坐下,自个解了外套,凌空打拳踢脚。众人看得惊艳。

伊利亚毫无防备之下,被她狠狠暴打一记重拳,约有四五百斤力量,正捧着小腹难受,又见她要来挑战自己。心想,趁此机会,显我一些本事来,给杜丽丝留下一个好印象。他心头盘定计划,起身振作精神,指笑:“苏洛曼,这是你主动来挑战我的,出了什么意外,可别怨我欺负你一个法国姑娘。”苏洛曼丝毫不怕,摆个空手道架式,招手挑衅对手。

比利也想看看苏洛曼究竟有多厉害,便叫员工把桌椅挪开一处,划开一片敞地。几个酒客也都鼓掌助兴,图个热闹看。

伊利亚只想在杜丽丝面前卖个好印象,自然不会真要下手打她表姐。他见苏洛曼挥拳进攻,连忙起手拨开,左躲右闪,只是抵挡,却不还手。他怕一时收不住手,把这表姐给打懵了。苏洛曼拳脚了得,身手敏捷,气力有加,只把伊利亚当作沙包一样踢打,揍得他步步迫退。

苏洛曼一连打了三十多记拳脚,都被伊利亚挨了过去。见他只守不攻,有意容让,自忖也不能一味这样压制他,便停下手来,得意道:“伊利亚,看来你挺会怜香惜玉啊!”伊利亚笑道:“这叫女士优先。”苏洛曼穿了外套,见时至晌午,与二人挥手道别,捥上表妹出门回家。

比利正待想办法挽留二人,伊利亚却早有了主意,问道:“苏洛曼,杜丽丝,今天晚上,你们还会再来吗?”苏洛曼反问:“今晚上有什么精彩节目?”伊利亚笑道:“当然,凌晨时分,我们去落日大道举办午夜赛车。你要是感兴趣,请记得一定要带上杜丽丝,我有惊喜要送给她。”苏洛曼听得哈哈大笑,点头答应后,回头却与表妹说:“杜丽丝,你快瞧瞧,伊利亚喜欢你,要给你送礼物呢!”杜丽丝羞得牢牢攀住表姐的胳膊,嘴里喃喃责怨。待两个美女走出酒吧后,伊利亚与比利都忍不住欢呼一声,乐得把手互拍。

到了凌晨时分,伊利亚与比利各跨一辆赛车,开往落日大道去。路边早有一些赛车党在那等着,准备夜半飙托。为首两个卷毛青年,形象邋遢,两手刺青。一个叫作飞虫菲尔,一个叫作黑骑士米罗。这两人是摩托党流氓刺头,车技过人,手下一大帮飙托信徒。

两个为首汉子,蹲在马路边喝酒闲聊,看见伊利亚二人开车到来,知道他两都是赛车健将,就举手打声招呼,走来询问:“伊利亚,比利,好久没看到你们过来飙车了,最近都干什么好事去了?”

伊利亚将车停在一边,把头盔摘去,拿来啤酒喝,问道:“菲尔,米罗,今晚上准备了什么好节目?”米罗道:“老规矩,来赌一局。两百美元,你要试试吗?”伊利亚正要说话,听到身后一阵油门轰响,众人回头去看,只见苏洛曼身穿一身机车制服,开着一辆摩托赛车,载着杜丽丝驾驶而来。苏洛曼摘下头盔,抖着金发,挥手笑道:“伊利亚,比利,你们想怎么玩?”那群摩托党徒见来了两个美女,都欢笑着围拢来看。苏洛曼丝毫不惧生人,杜丽丝却挽住表姐胳膊,不敢看人眼睛。

伊利亚指道:“从这里出发,沿着落日大道蜿蜒五公里,到了卡纳大桥终点,再返回原地。谁落后谁就算输,两百美元一局。”苏洛曼道:“你们就不怕出现意外事故?”伊利亚道:“这就要看个人的本事了,没有真技术,谁也不敢来这搞飞车。”苏洛曼不太放心,耸肩摊手:“谁能保证参赛者到底有没有去过?要是半路转弯回来,故意作弊怎么办?”伊利亚道:“这个放心,终点站有一颗橄榄树,要摘几片新鲜叶子回来作证。谁要是敢弄虚作假,我们保证狠狠揍他。”

苏洛曼问清了赛车规矩后,欢呼一声:“这样最好,我很喜欢,谁先和我来赌一局?”杜丽丝见表姐要玩这种疾速飞车,担心会出意外事故,连忙劝阻:“表姐,你不能玩这种危险游戏,我们还是回去吧!”苏洛曼喝着啤酒,拍着胸脯:“杜丽丝,你别担心,表姐我技术一流,怕他们干什么?”随即戴上头盔,把油门拉得轰隆隆,要准备与人赌赛。

米罗见苏洛曼要打头阵,面上有些忧虑,指道:“伊利亚,我们怎么能和小姑娘飙车,要是出了车祸怎么办?”伊利亚道:“没关系,苏洛曼女士胆大心细,技术很好,你们尽管放心好了。”米罗挥手:“我已经吃过一回官司了,不能再和小姑娘比赛。万一又出事故,那我就要被捉进监狱去了。”苏洛曼听得这话不高兴,掀起视镜,指道:“什么小姑娘?你管那么多干什么,有本事就来与我试试,不要耍嘴皮子。”米罗也不争论口舌,只是不答应和她比赛。

比利上前解释:“苏洛曼,他们怕你这个大美人发生意外,所以才不敢答应你。大伙都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希望你能理解。”苏洛曼摊手询问:“那我怎么办,难道就这样看着你们玩?真没意思。”她停车下来,拿着啤酒来喝,满面不高兴。

菲尔并着女友凯娜的肩膀,走到两人眼前,笑道:“比利,我看不如这样,我们可以玩得刺激一点,后座各自搭载一个姑娘。赌三百美元,这样够刺激了吧!”比利回头看着苏洛曼,看她是否答应。苏洛曼道:“这样也还不错。”随即跨上比利的后座,双方各自公平赌赛一局。不出十分钟,摩托回到原地之后,却是比利慢了一分钟,妥妥的输了这场比赛,付给菲尔三百美元。苏洛曼见比利为人谨慎,做事畏首畏尾,对他颇有怨言。

米罗也倚着女友姗迪走来面前,笑道:“伊利亚,我们来玩一局,也赌三百美元,规则一样,你要不要来试试?”伊利亚点头同意,把摩托开到比赛线上,掌控着油门。苏洛曼就把头盔给杜丽丝戴上,怂恿她上后座,让她体验一回午夜飞车。杜丽丝生性谨慎,走路都怕摔跤,哪里敢玩这种要人命的事?登时吓得惊慌失措,频频挣扎拒绝,死活不肯跨上后座。苏洛曼也不管她愿不愿意,强行抱上车去。杜丽丝无可奈何,只能依了表姐,却一身都在颤抖。

伊利亚温柔安慰:“杜丽丝,你不要害怕,你只需要紧紧抱着我,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杜丽丝便依言抱住他小腹。那边米罗和珊迪也都准备好了,一声开始,两辆摩托似脱缰野马,决堤洪水,一泄千里。伊利亚车技十分熟练,一丝不乱。杜丽丝只觉得耳边风声呼啸,头晕目眩,感觉游走在生死边缘线上。双手紧紧箍住伊利亚腰背,闭眼祈祷,不敢丝毫放松。

伊利亚车技比米罗略高一筹,领先三秒赶回原地,赢了这场比赛。苏洛曼上前去看望表妹,却发觉她已经被吓得六神无主了,就抱她下车来,欢笑道:“杜丽丝,你怎么样了,感觉是不是很棒?”杜丽丝羞得低头发笑。

苏洛曼拿着两瓶啤酒过来,笑道:“我早说过,表姐怎么会害你呢!是你自己太过于小心了,所以才会一天到晚不开心。”伊利亚摘下头盔,看着杜丽丝微笑。苏洛曼道:“杜丽丝,你也该谢一谢伊利亚才对。”杜丽丝回头看着他,轻轻点头直谢。伊利亚也以笑容回应。

米罗输了这场比赛后,满脸不高兴,摘下头盔来,对着珊迪粗暴指骂,突然一巴掌挥过去。珊迪被他打得蹲在地下捂脸哭泣。米罗这个惊人举动,把众人都看呆了。杜丽丝连忙走过去,拿出纸巾来给珊迪抹泪。

苏洛曼看得莫名其妙,见他输了比赛就要打人,十分鄙视他的行为。比利道:“米罗,你也太不像话了,只不过输了一场比赛,你怎么可以动手打人,太没有素质了吧!”伊利亚也责怨:“米罗,你真没有风度了,就不怕让人看你笑话?”米罗也不回话,阴沉着脸,从怀里取出钱包,拿出三张美元了帐。未等伊利亚接过手来,苏洛曼把钱抢在手上,上前质问:“亏你还是一个大男人,输了三百元就这副德行,真是丢人现眼。你输不起就不要玩,你乱打人干什么?”米罗瞪眼:“谁输不起了?”苏洛曼把钱塞他兜里,指道:“现在我把钱还给你,快去向珊迪道歉,保证下不为例。”

米罗被苏洛曼如此当众指教,无非是火上浇油,瞬间恼羞成怒,大叫道:“我是打她,这与你有什么关系,要你来多管闲事?”苏洛曼呵斥:“你的父母没教你要尊重女性吗?”米罗大声:“你去管她干什么,她是你姐姐吗?”苏洛曼生性刚烈,是个母大虫,见米罗反过来酸臭自己,焦急起来,突然甩一巴掌,把他脸皮打个脆响。

米罗向来都是欺负女人的,哪有女人敢去动手打他?这回丢了面皮,怒叫一声,也挥手打来。苏洛曼低身闪躲,又是一记右勾拳打他脸上,复上一脚,将他踢倒在地。米罗怒发雷霆,挣扎起身来打,却哪里是这个空手道女教练对手?反被苏洛曼数次打翻,按在地下一顿暴捶。

那些流氓车党都是一伙人,听得米罗呼救,都围上前来帮忙。伊利亚左右摆手劝阻:“不要动手,有话好说。”话还未尽,一个党徒拿着啤酒瓶来打,伊利亚躲了过去,发怒起来,护着比利与杜丽丝,出拳打倒靠近的人。苏洛曼只顾把米罗暴殴出气,打得他叫骂连天。

只见米罗滚爬起来,满脸鼻血,怒冲冲打电话叫附近的朋党过来帮忙。伊利亚见事情闹大了,连忙对苏洛曼使个眼色,四人跨上摩托,望城区方向跑去。米罗与菲尔则在背后指挥手下紧追不舍,直追到城区后方才罢休。米罗气愤不已,召集手下人等商议,要去爱琴海酒吧砸店出气。

四人躲避了摩托党的一路追打,来到比利的爱琴海酒吧。苏洛曼欢笑连连,大呼痛快过瘾。比利是个精细人,自是知道得罪这群流氓没有好事,说道:“这次是痛快了,日后难免要遭到他们的报复。”苏洛曼道:“怕什么,一些流氓而已,你又没有得罪他们。要是他们敢来闹事,你报警抓他们就是了。”比利苦笑几声,面色忧虑重重。当夜,四人喝了一回酒,聊会天,各自回家去了。

次日清晨八点,酒吧门外忽然聚集十一队摩托流氓,各持铁棍球棒冲进来,不由分说,一阵打砸破坏。比利连忙报警,又打了伊利亚的电话,请他过来调解矛盾。伊利亚听得这事,连忙驱车入城。到来一看,酒吧里早已支离破碎,打砸的流氓都已逃走了。比利坐在大堂里抽烟,指挥酒保收拾残局,满面烦恼不堪。门外走进几个警察来询问情况,做着口供笔录。

伊利亚大怒:“这群混蛋,我去找他们算账。”他返身要去,比利劝阻:“还是算了。我早说过,那些飞车党流氓不好得罪,你们偏偏不信,这下麻烦降临到我头上了,就算是我倒霉吧!”伊利亚见祸是自己惹的,却让比利给承担了后果,心中十分愧疚,歉声道:“比利,这次你的损失可不小,我很抱歉。看我能不能为你弥补一部分损失。”比利道:“损失我不是很在乎,反正也有保险公司承担。只是传出去名声不好听,又怕这些流氓没完没了,以后还会来这搅扰,弄得我日夜不安宁。”伊利亚也愁闷起来,坐在边上沉思。

将近十一点钟,苏洛曼带着杜丽丝来到酒吧,一入门就看到一片狼藉,吃惊不已,连忙询问:“这是怎么回事?”比利苦笑:“是米罗他们过来闹事了。”苏洛曼怒骂:“这群无耻的蟑螂,打不死的臭虫。”众人坐在包厢里议论这事,商议解决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