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寝宫,三皇子萧厉脚步轻快。
“父皇今日在朝堂之上夸赞了我。”三皇子萧厉坐在玉石凉椅上,喝着西凉进贡的琼枝玉叶酒水,一坛又一坛入肚。
旁边的老太监丁公公不由得提醒:“三皇子,还请爱惜身体——”
“怕什么!喝多两坛酒而已,父皇整日与那几只臭猫做伴,就算奏折少了一封,他也不会发现!”萧厉脱下外袍继续喝。
“皇子,何故在皇宫之内说如此大逆不道的话?若是让皇上知道了,你和娘娘就危险了!”丁公公擦了擦额头上惊吓的冷汗。
“不怕,父皇今日将流民的趋势权给了我,很快我就能让我和娘亲过上好日子。”萧厉那极具充满野心的眼睛眯了眯,笑得很狰狞。
皇上膝下有四个皇子,大皇子乃皇后所生,二皇子乃万贵妃所生,他是普通世家小姐所生,母族并无可以依靠的舅父叔叔。四皇子……那不值一提,他的母亲是丫鬟,从小他就和丫鬟们一起长大,身份卑微得要命。
若不是父皇年纪大了昏了眼,也不会从落魄的小常在院子中接他出来,做一个堂堂正正的四皇子。
四个皇子,但皇上至今没有立太子之位。
因而三个有能力的皇子都想争太子之位。
“很快,就会有大人物回来京城。丁公公,你帮我找一些送礼的东西,最好一眼能看得出价值,这样才更显得我的诚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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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河急忙忙过来,说杨氏今日又出了门。
今日分明不是休沐日,杨氏着急出门,其中必定有蹊跷。
“她今天又去了福华寺。”丁河气喘吁吁,为了给小姐打探情报,他可谓是用尽全力。
“如此。”左云立刻乘坐马车来到福华寺,藏身在福华寺的门口的人群中,等待杨氏出来。
可这一次,杨氏在里面待了极长时间。
等左云等到快不耐烦的时候,杨氏才从寺庙里头出来。
此时夕阳西下,寺庙外的人熙熙攘攘地走了一大半,好在左云穿着面纱,且与平日里在王府的穿着有所出入,杨氏都没有注意到她。
她没带银玉和金钗出来,她们两个丫鬟在一左一右,出来偷摸跟踪别人总归是不方便的。
只见杨氏打扮比以往都要妖娆精致,若不是瞧见了正脸,左云在大街上还真认不出来这是大大咧咧惯了的王府三夫人。
更让她匪夷所思的是,杨氏脸上带着不正常的害羞红晕。
莫非是太阳太晒了,杨氏在寺庙内烧香祈福的时候,身子燥热?
左云留了个心眼,继续待在福华寺,没有走。
“主子,我前几次蹲守都没有发现有奇怪的人进偏殿和三夫人见面,这一次大概率也见不到人。”丁河提醒道。
“没事,现在至少能知道杨氏来福华寺就是干了见不得人的事。”左云的杏眼盯着福华寺墙外。
按照萧遮年的习惯,左云猜测习武之人都喜欢翻墙。
丁河顺着主子的目光看去,一道黑影闪过,眼神敏锐的丁河喊了一声:
“主子,在那!”
丁河的跟踪速度确实很快,凭靠着两条飞毛腿追了过去。
左云则预判了一下京城街道的位置,她走了更快的捷径。
这小道还是萧遮年带她走过的,她中了**那天,他亲手抱着她走了无人路过的小巷子。
左云的预测是准确的,那道黑影很快出现在街道的另一头。
她猫着身子,躲在街道中间的草垛中,手里举着随手拿的草木堆中的长棍子,蓄势待发。
就等那道黑影路过草垛,她用尽全力给他来个猝不及防的暴击,将他打晕,就能好好搜一搜他的身子了。
左云如是想着,竖起耳朵认真听低沉的脚步声,踏踏踏,对方的步伐急促。
声音越来越近,就待那道身影即将冲到她面前来时,左云手中的棍子骤然落下。
她使了吃奶的力气。
对方的脑袋确实受到重击,甚至流出血,但没想到他竟然没有晕过去,而是反应迅速地握住左云手中的棍子,扔在一旁。
左云想再反击的时候,对方手中拿着一把刺刀对准左云的脖颈,她只觉脖子处凉凉的。
“饶命——”左云只看了一眼黑衣男子的身影。
“你还挺大胆,竟敢跟着我。”
光听男子的声音,就能让人分辨出来他的年纪已经到了中年。
“我认错人了。”左云细声细语地求饶,“我以为是我丈夫外出偷吃回来,我想给他一点教训,谁知道打错人了。”
“是吗?”男子掐着她的脖子,道:“你道歉了,可我并不是善良的人,那种东西只会浪费我的生命。”
如此近距离的接触,左云很快闻出来,这男子身上有她来王府第一天,送杨氏的香膏味道。
不会闻错的,她亲手调制的香膏,栀子花和春天的风铃融合在一起,形成独一无二的春日和煦味道。
在紧急的时刻,左云的脑袋转得飞快。
莫非!这男子和三夫人杨氏在福华寺有一腿?!
但左云没时间震惊,因为威胁她的男子,动了杀死她的念头。
“既然你看到了我的脸,就不能再留你了。”男子冷冷地说道。
谁知下一秒,一个弹弓石头从暗处飞来,打伤了中年男子的眼睛,被打中的地方立刻淤青。
左云趁着他捂住眼睛的一刻,赶紧溜走。
但男子抓住她的衣袍,不放手。
左云急得都要哭出来了,她一口咬到他的手上,但对方无动于衷。
忽然丁河直冲冲从巷子的某处铆足了劲冲了出来,一根尖尖头的棍子插在男子的背上。
左云的手背被他划出一道小口子。
但她总算是逃脱了。
只是,丁河被抓住了!
那男子同发怒的公牛一般,拿着小刀不断插进丁河的背部。
但是丁河一直挡在他前面,不让他走。
“快走!主子!”丁河吐出一口血来,额头的青筋暴起,双手发红地阻止这个男子。
左云急急地跑走,她很慌,她眼角的泪没有停下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