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其实根本就不知道钟北辰喜欢吃什么水果,但如果现在问,不是在白羽依面前泄了底,让她知道他们的关系原本很生分吗。
等夏诗诗从自己面前闪开了,白羽依才终于看到钟北辰的样子,五年不见,他的五官越发俊朗迷人了,皮肤保养得不错,身材也还是一如从前的好,三十出头的他,举手投足之间更透出一个成熟男人的韵味,只是眼神比记忆中最初见他时还冷峻几分,就算他还在笑,让人觉得仍旧寒意袭人。
自己之前为什么会喜欢这样一个男人呢?如果早先不是识人不明,也不至弄得那么凄惨吧,起码,就算没有什么富贵日子享,现在也能安宁地和外婆厮守在一起。如果硬要说收获,就是他让她有了懿阳那么可爱的一个宝贝。
对了,懿阳呢!
她正要开口问钟北辰,却听到他冷冷的声音传来:“白羽依,好久不见”,除了冷,隐约还带着一股子咬牙切齿的味道。
白羽依平静地看着那对姿势不雅地抱在一起还智障般喂食的男女:“不好意思,今天没空跟你寒暄,我儿子在哪里,我要见他。”说着,目光往楼上楼下四处扫着,甚至侧耳倾听,却一无所获,这个男人把懿阳藏到哪了,劳资忙着找儿子,没空看你们这对狗男女秀恩爱!
钟北辰轻咬着夏诗诗送到唇边的苹果丁,目光却落在白羽依脸上。她的样子,他早就在监控里看仔细了,原本以为,她面对他时会自惭形秽地,可是,她却一点自卑的表情都没有,并且对于他跟夏诗诗的互动也毫无反应。
这个女人还真是淡定得很,他都已经很牺牲地让夏诗诗靠近了,结果换来的只是她的不削一顾,满心里除了她儿子就是儿子,让人太受挫了。钟北辰心里的怒气就像吹气球一样把肺撑了起来,但表情却是云淡风轻:“你当这里是幼儿园还是托儿所?你跟别的男人的野种,我有义务帮你看着么!你要人,也该客气点。”
白羽依的怒火顿时也蹭蹭地往上窜,他的意思是他弄走了她的儿子她还该说一声:“感谢你帮我看着我儿子”么?特别是他竟然说她儿子是野种!她顿时义愤填膺,大喊道:“钟北辰你够了!谁都可以说他是野种,就你不可以,没资格!”
懿阳因为没有爸爸,从生下来就明的暗的被人骂过不少次野种,而这一切,罪魁祸首就是眼前这个男人,他居然也那样说,让她怎么能不火冒三丈。
钟北辰先是怔了怔,这个女人是对她狮吼么,她背叛了他,这会还一点自觉都没有,真的该给她点教训才对:“你儿子我已经让人送走了,你想见他,看我的心情。”
两人都在气头上,谁也没留意白羽依那句话,却被冷眼旁观的夏诗诗将核心抓了个正着,她本来也已经往那个方向猜了,这下更是肯定。为什么谁都可以唯独钟北辰没资格说那个小孩是野种,无外乎那本来就是钟北辰的种。那么,这个孩子无异于就是毁灭她和钟北辰未来的一枚定时炸弹,不能留着,得找机会清除掉。
他的意思是要她讨好他才能见到儿子么?白羽依顿时觉得激愤无比,这个男人是拿儿子要挟她吗,真无耻,没想到,他是这样卑鄙的一个男人。她不能妥协,不然他会得寸进尺:“钟北辰你把我儿子弄到哪里去了,我可以告你绑架!”
“绑架?”钟北辰的嘴角深深地勾起,就像听到了世上最好笑的笑话,他堂堂Z。L的总裁绑架一个小孩子,说出去有人信么:“告吧,打110还是去法院起诉我?要不要我帮你打电话?”
“你以为这里你可以一手
遮天吗!”白羽依气结:“快把儿子还给我,不然你会后悔的!”
“后悔?”钟北辰眉头挑了挑,在他字典里还从来没有过“后悔”二字:“我倒想知道你让我怎么个后悔法。”
白羽依一时张口结舌,讲不出话来,难道要告诉他懿阳是他的儿子,他不可以伤害?且不说还有一个夏诗诗呆在这,就算单独面对钟北辰,她也不能讲,懿阳是她一个人的,他知道了跟她抢怎么办!她不能冒险。
见状,钟北辰只当她无言以对,看她的眼神越发嘲讽:“白羽依,我发现几年没见你的智商越来越低了,还把自己弄得跟个疯婆子一样,这就是你背叛我投入朱辛夷怀抱的下场?”
白羽依无语地看着钟北辰,嘴角泛起一抹冷嘲。这个男的还真会颠倒黑白,当初是他抛弃了她,现在居然说她背叛他投奔朱辛夷,为了损她连自己的面子都不要了么?这个男人蛮横不讲理的功力越发深厚了。看样子,今天想带走儿子,真没那么容易,怎么办?
夏诗诗却在旁边急坏了,看现在的情况,说的不好两人就会提起往事了,说出来误会解除了怎么办?不行,她得阻止这种情况发生:“辰,她儿子在哪里,让她带回去吧,毕竟是小孩子嘛,不管你们之间有什么恩怨,孩子是无辜的对不对?”
此言既出,引得钟北辰和白羽依都惊异地看着她,谁都没想到夏诗诗居然会跳出来当和事佬。白羽依除了意外,还带了感激,这个女人原来并没有自己以为的那么坏。她也赶紧说道:“钟北辰,夏小姐说得对,你要找我麻烦没关系,请你放过我儿子,他那么小,什么都不知道,不要将他牵连进来。”
钟北辰扯了扯嘴角,难得,这两个女人居然同声一起,白羽依为自己儿子打算是正常的,那夏诗诗是闹哪出?她什么时候这么好心了?她肯定是有目的的,只是一时半会想不明白:“放了你儿子也可以,你留下!交换!”
“不行!”
“不行!”
白羽依和夏诗诗异口同声地说道。
“为什么不行?”钟北辰玩味的目光在两个女人之间流转,最后落到夏诗诗脸上:“我的未婚妻,你有什么意见?这是我家。”我的地盘我做主。
夏诗诗的脸稍稍有点变色:“辰,她一个不相干的人你留在这里做什么,我们要结婚了,我不想这时候传出什么闲言碎语,并且,万一有人追究起来,也会给你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是不是?她老公还在外面等着呢,他要是见不到人,难保会去报警的。”
白羽依无语,她什么时候有老公了?随即想到,估计夏诗诗把司机老张当成她老公了。她也懒得解释,反正他们爱怎么想跟她无关,重要的是夏诗诗在帮她解围,希望有效。
钟北辰的脸上顿时带了满满的讽刺,原来监控里出现的那个开车的男的是白羽依的老公。带着朱辛夷的儿子嫁给一个没钱没势还大她至少一轮的老男人,这个女人的行情这么差?
想当初,这个女人也是被他捧在手心当宝贝的,现在居然落到这个地步,让他都跟着觉得丢脸:“白羽依,我真是替你不值,你都替朱辛夷生了儿子,他就算不想娶你,也该给你一大笔钱让你一辈子衣食无忧,你怎么还落魄到嫁给一个没能耐的老男人,是不是没有男人你活不下去,所以饥不择食?”
白羽依气抽了,这就是所谓的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么?他好歹也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物,竟然为了侮辱她不惜编出这么没品的话:“钟北辰,我记得我们之间早就没关系了,所以,我替谁生儿
子,嫁给谁,跟你无关!少扯些有的没的,我只想带我儿子走,他到底在哪里!”
曾经,因为深爱,进而深恨,但此刻,她似乎没有那么恨了,反倒是浓浓的鄙视,就算嫁给一普通男人,也比跟着他强,起码,普通人会尊重她的人格,而不是像他一样肆意侮辱,高兴时就哄着,腻了就扔掉,也不管你是死是活,仿佛在他眼中,他就是上帝,就是主宰,谁都该匍匐在他的脚下,任他呼之即来挥之即去。
钟北辰突然觉得有些无趣,这个女人现在如此落魄,让他突然失去了折腾她的欲望,可是,真的要这么轻轻松松地放过她吗?她过得虽然不好,气势却比以前还强悍。
他正在纠结的时候,看门的保全突然走进来:“钟少,朱辛夷在外面,他说要见你。”
钟北辰突然有点搞不清状况了,情况有点复杂:“他来干什么?”
“他说来找白羽依……小姐和一个小孩,他还说如果见不到人他就只好让警局的人过来。”保全说得小心翼翼,特别谨慎,他很早就在这里给钟北辰看门,是知道白羽依和钟北辰曾经的关系的,但现在的情况他摸不着头脑,于是不知道怎么称呼白羽依。并且,关于朱辛夷的威胁,他怕钟北辰听了会发怒。
听完保全的话,钟北辰确实有些怒,再看到白羽依的脸上放出光彩,心中就更加不爽,原来,他们还是藕断丝连的,这个女人真是越来越复杂了,他恨不得一下掐断她的希望,不过,见一见也好,好久没跟朱辛夷正面交锋了:“让他进来。”
说完他看了看正神情复杂地盯着白羽依的夏诗诗:“你先回去。”
“好,那我先走了,辰你早点休息。”夏诗诗此时也正想找机会跟老爷子汇报情况,只是不放心白羽依和钟北辰单独相处,既然现在多出一个朱辛夷,她想应该没问题了。
她只是还有些妒忌,看来外面那个不是白羽依老公,她的金主是朱辛夷吧,这些年她一直跟朱辛夷在一起?这个女人怎么这么好运气啊!她很不甘,脑袋里突然生出一个大胆的念头,转身,吻上钟北辰的唇,好一会才恋恋不舍地移开:“辰,这是我的晚安吻,做个好梦。”
讲完,夏诗诗仪态万方地站起来,脸上带着浓浓的春意,从白羽依面前走过去,得意地看了她一眼,才袅袅婷婷地走出门。哼,朱辛夷又如何,她的男人更强。
钟北辰压根没料到夏诗诗有这处,所以中招了,他的本能反应是要将夏诗诗丢开的,可手刚动了动,心里又生出了让白羽依吃醋的念头,于是,就任由夏诗诗得手。
但是,他显然失望了,白羽依的脸平静得就像石雕一样。
其实,白羽依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平静。夏诗诗一走,她就觉得气氛有些沉闷、压抑,特别是这个男人的目光落到她脸上时,隐隐觉得,他眼中满满的都是轻蔑。
她这时才开始留意自己的穿着,然后就万分不自在起来。她其实还是有点在乎自己的形象,毕竟自己在钟北辰眼中是一个弃妇,她为了争口气,就该把自己收拾得明艳照人地出现在他面前。可是,因为急着见到儿子,她就这样过来了,怪不得钟北辰要说她把自己弄得跟个疯婆子一样。
至于他和夏诗诗的行为,她除了反感,多少还是有些不舒服,她在心里问自己,你是怎么了,难道对他还没彻底忘情吗?很快又对自己说,不会的,这种男人有什么好留恋的,如果不是因为懿阳的存在反复提醒你,你早就把他忘掉了。
她不太自然地别过脸,看向别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