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燕芝到最后, 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

等她清醒过来,模糊的视线重新变清晰时,看到崔决背对着她, 身骨挺拔。

不出一会, 便有书页翻动?的声音。

她出现?幻觉了??

很快, 徐燕芝就放弃了?这样的想法,她乜过眼, 看到身旁塌陷的一块薄褥, 上面的温度已经消失了?。

说不定只是觉得好玩。

毕竟人?都?是会有好奇心,崔决也不例外, 他可?能就是好奇所以亲了?一下……停。

她编不下去了?。

这话在她这里都?骗不过, 崔决又不是小孩子了?, 不说上辈子,这辈子都?活过二十?岁了?吧,哪里不懂这些。

可?就是很不对啊。

徐燕芝躺在榻上, 开始计算时间。

首先排除洛浅凝的影响, 她没记错的话,崔决在当年的这个时间段, 可?是她死缠硬磨崔决人?家都?不屑一顾的时期。

而且她自从重生回来,除了?跟上辈子那位有些冲突之前, 跟这位也没什么关系啊。

她不懂。

但转念一想, 她跟他会不会因为那包蒙汗药结下了?梁子,但为了?一包蒙汗药就从长安追到这里, 崔决可?真?够记仇的。

总而言之, 从这段时间的种种表现?来看, 能为了?她这么做的,不是跟她有仇, 就是心悦她。

第53节

前者不至于,后者嘛,徐燕芝没那么笃定。

她大胆猜想,也可?能是他们之间的记忆共通,毕竟她和上辈子的崔决,就算结局惨淡,曾也度过了?一段美好的时光。

这个崔决,也难免混乱。

但无论是哪个人?,她都?是要划清关系的。

只不过现?在情况特殊,不仅阿娘的事让她焦头烂额,她还自身难保,分不出身再来计较这些,但切不可?能让他再做什么亲昵的事了?。

她已经不爱他很久了?。

于是,徐燕芝夜里都?要做到比崔决先睡,因为休息不好,病虽然好的差不多了?,但身子依旧虚弱。

夜里,她依旧要和崔决同塌而眠,只不过,她要比之前更谨慎。

黑暗中,缓缓的车轮声,也因为她贴着车壁的原因十?分清晰。

她计算着,再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崔决就应该就寝了?,他一向?作息稳定,雷打不动?。

她听到崔决翻了?个身,黑暗中辨不出他的表情。

“再不过两日便回长安了?,我可?以差人?可?以做几套不同的床榻,供你选择,以便你安睡。”

她表现?的这么明显吗?

徐燕芝脱口而出:“不是床榻的问?题,我就是单纯的睡不着而已。”

说完她都?想抽自己,直接认下不就好了?,又要多费口舌了?。

烛火乍现?。

崔决点上烛台,火光在他的侧面上微动?。

“为何睡不着?”

他的声音有些哑。

崔决倾身过来,他身量长,轻而易举地?将她从最里面揽过来,手背贴上她的额,“烧已经退了?,我让郎中再给你开些安眠的方子。”

那他娘的还得了??!

徐燕芝赶忙挥开他的手,从他身边逃回最里面,“反正就是睡不着!你别管我了?我要睡了?!”

崔决蹙眉,觉得她说话越发颠三倒四,手指掐掉那一豆烛火,想着明日再让薛郎中号号脉。

马车内就像一个独立的世界,徐燕芝约莫在这里呆了?十?天,终于回到了?长安。

只不过,这马车不是从崔府停下的,是在一个连宅门上都?没挂上匾额的大宅前停下的。

她不知道这里具体在哪,崔决把她丢在这里,美其名?曰不易打草惊蛇,还给她安排了?一个婢女照顾她的起居。

这婢女是从崔府里新**好的人?选的,因为徐燕芝曾经唯一的婢女就叫碧落,所以她为了?省事,也叫她碧落。

碧落虽然只是一个名?字,却又能时时刻刻提醒她。

“徐娘子,菜已经布好,可?要用膳?”碧落摆好碗筷,看着窗边小榻旁,望眼欲穿的徐燕芝,低眉顺眼地?说:“娘子别急,郎君说不定您用完膳就来了?。”

这已经是崔决将她放在这宅中的半月后,他不让他人?与?她接触,自己也很少来,好像真?的在履行?那句“为了?不打草惊蛇”的诺言。

徐燕芝移开眼,刚想反驳碧落,转而一想确实?是那么回事,她需要崔决带给她消息。

“你先去用,不必管我。”

母亲的尸骨未找,她一日都?不得安宁。

可?偏偏那伙人?做事隐蔽,若能轻而易举地?查出来,她也不至于在这里等这么久。

不仅如此,崔决还给她规定了?一些习字课业,每次来也要来检查一二。

这么一想更崩溃了?。

“徐娘子,您还没吃呢,要是郎君看见,我是要挨罚的。”碧落怎么可?能让徐燕芝饿肚子,她恭敬地?伺候徐燕芝,可?是为了?从崔决那里得到好处。

“我知了?。”徐燕芝坐在桌前,刚拿起箸筷,就听到碧落说:“娘子,饭黍毋以箸。之前郎君特地?叮嘱过我,要教你规矩。郎君说,您早年许多东西没学,导致了?您这样的性子。碧落是照顾您的婢子,更是您的教习娘子。”

徐燕芝手中的箸筷一顿,吃饭的动?作停了?下来。

不让用筷子吃饭是吧,行?,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没想到,她每动?一下,碧落就提醒她一句,而她的每一句话,最后均落在“一切都?是郎君的心意”上。

“娘子莫急,一开始娘子恐怕还不习惯,郎君也曾跟我说过这些,说娘子放达不羁惯了?,这些事情上需循序渐进,所以前些日子,奴婢并未跟娘子提出。”

“可?是……”明明很单纯的吃饭,她跟平常一样,把饭菜收拾干净,也没弄出多大动?静,偏要加一些复杂繁琐的礼仪,让徐燕芝一顿饭下来,食之无味。

并且,好像还弄得她十?分愧疚,就好像她过去十?几年都?活的粗俗,需要好好调/教才可?。

“娘子,还是按照郎君的喜好来吧。毕竟,您现?在吃的,用的,都?是三郎君的东西。”

碧落的话不轻不重,却像威胁。

“只有三郎君在帮助你,娘子合该听三郎君的话才是。”

徐燕芝不语,碧落说的没错,但她怎么总觉得……怪怪的。

“娘子用完膳稍作休息后便去沐浴吧。”碧落皮笑肉不笑地?说:“郎君说,每次你见他之前,都?需要做此事。”

徐燕芝不明所以,但还是乖乖跟着碧落去了?浴室。

这是她沐过的最复杂的一次浴了?,不仅如此,待她从浴桶出来后,还被一旁伺候的从内而外,涂了?一身香粉。

徐燕芝鼻尖一皱,“我平日里不抹这些,这次就算了?,以后……”

“娘子以后也要抹的,因为郎君喜欢。”

“那我在这里算什么,他的外室?”徐燕芝说:“我只是迫于无奈才住进这里的。我们只是表兄妹关系。”

“娘子自然说的是,但三郎君也是为了?娘子好,娘子应多听三郎君的话才是。”碧落一边为她绞发,一边嘴上又开始三郎君长三郎君短,“就当是三郎君对妹妹的一种爱护。”

狗屁呢?

徐燕芝睨了?碧落一眼,愈发觉得自己身在一个由高?门大院铸成的笼中,这里跟在车厢里没什么两样,她所做的一切都?在崔决的监视之下,她所有想知道的事都?必须由崔决亲口告诉她,无异于坐井观天。

而且,崔决所谓的“爱护”,让她有些吃不消。

这样下去,真?要被养成笼中雀了?,她宁愿回到崔府,祈求表舅父庇佑,也不愿看着崔决的脸色活着。

何况被崔决亲的阴影还深深地?印在她心里呢!

天知道那天她洗了?多少次脸!

等到崔决来时,徐燕芝已经在书房等他了?。

今日光线好,从窗户穿进来的暖洒满整片书房,他进来时,瞧见徐燕芝卷密的睫毛也被光镀上一层金子,玉容闪光,双眸跟琥珀一样透亮。

就像一直讨喜的金翅雀。

他敛了?表情,说道:“近日可?有好好习字?”

“我照你的要求,都?写了?。”她倒觉得这光有些刺眼,抬手去关了?一半的窗,让阳光全都?打到崔决的面上。

崔决双目一闪,约莫也觉得刺目,却没向?她一样动?作,只是低下眼,去看她的字帖。

其实?徐燕芝的字放在九牛镇那种地?方,算写的好的了?,但在崔决眼里还是有些不堪入目。

“你这字写的不对,这里太柔。”崔决从一旁的笔架中选了?一支狼毫,拿出一张宣纸,在上写下相同的字。

“什么?”徐燕芝看了?一眼他指的那个字,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她觉得让她跟一个自小在大家族中耳晕目染的比较书法,太难为她了?。

她现?在已经做的不错了?。

“我教你。”崔决轻轻一拽,将徐燕芝拉到书案旁,将手中的狼毫交到她手上,握住徐燕芝的手,教她写字。

他的手掌,可?以将她完全包住,虽在夏季,却有突生的热。

她鬓边的长发,因为弯腰的缘故,滑到纸上。

耳发间都?是他为徐燕芝亲自挑选的香,很好闻。

可?徐燕芝并不关心这个,“关于我阿娘的事,可?有眉目了??”

崔决不语,好似在等待徐燕芝的动?作。

徐燕芝心里咯噔一下,手指僵硬地?再去照猫画虎写出一个字。

需要听他的话才能换取“好处”。

而崔决对此十?分受用。

“有了?一些,”崔决自然要为她解决这事,“近几日我查到,自从上次庙会离开后,我发现?有两路人?在追查你的行?踪,奇怪的是,其中一部分人?在帮你隐藏行?踪。而另一部分人?,应就是跟刺杀你的人?一伙,并且带走?了?徐蕊的尸骨。”

“帮我?”徐燕芝有些懵,她在长安哪还认识这种高?人??

她之前受了?宁贵妃的恩,但宁贵妃会为了?她这样?

如果真?是如此,她阿娘和宁贵妃又有什么干系?

这样一想,她们确实?是认识的……

“没错,”崔决见她发愣,将她鬓边的长发揽到背后,“不然你以为单凭你一个小娘子,自己能逃到那么远的地?方去?有人?一路帮你,你才能躲过我和另一部分人?的耳目。表姑娘,现?在世道不太平,还是劝你一句,不要再乱走?了?。”

徐燕芝还在发愣,并未发觉崔决将她的手握紧,在她写的那篇字帖上圈了?几个字,“一会主?要练这几个字吧。”

“哦,哦。”她呆呆地?回应,脑子里哪里还有练字这回事。

“对了?,表姑娘,还有一件事要问?你,徐蕊——也就是你阿娘,可?否跟你提过安国公?府的闻世子,亦或你有没有见过这养的东西。”他取出一张画纸,上面是一个威风凛凛的虎头图腾,“这个是安国公?府私兵的标志,你有没有印象?”

徐燕芝眨了?眨眼睛,被问?住了?。

什么世子?

她哪听说过这些?

看徐燕芝的表情就明了?,她对此一无所知,崔决也没继续逼问?,“当年安国公?府曾经卷入一场夺嫡阴谋中,圣上震怒,直接将安国公?府满门抄斩。其中安国公?府的那位主?谋,闻澜世子,与?你阿娘关系匪浅。不过你不用太过惊慌,目前还未到水落石出的时候,还有许多不明了?的事。”

徐燕芝点点头,努力消化着崔决的话,耳边突然一痒,不由自主?地?错开脸,看到崔决的手停在半空中,似乎是想帮她将脸畔的碎发勾到耳后。

刚才听的太入迷,她这才慢吞吞地?发觉,他们之间的距离已经超过了?习字的标准,在她的身边萦绕着的,都?是他衣裳的熏香味。

太近了?。

她一点都?不觉得缱绻心动?,而是心里发毛。

她对崔决对她的好,感到不适。

她也终于知道这种怪谲诡异的感觉是什么了?。

第54节

一个正常的男人?,在什么情况下会又帮助她,又安慰她,还会帮她做这件事了??

难不成真?的被前世的记忆影响了??

她假装无心说道:“三郎君,多谢你帮我查这些。希望这件事早日水落石出,能让我阿娘在九泉下安眠。”

她顿了?一下,从他怀中饶了?出去,借这个时机,与?他划清关系:“三郎君,您在百忙之中帮我的忙,还不计较之前我的出言不逊,我跟你说谢谢是应该的,当时,我以为您是那位……我实?在是太害怕了?,才离开的,结果您不是,那等到事情结束,我就可?以回到崔府了?。”

“不急。”崔决看到徐燕芝说话时,又后退了?几步,神色有些不自在。

“我帮你这些事,也有一些事要问?你。”因为徐蕊之事,崔决打算再给她些时间消化,不打算就上辈子那次城墙下的记忆来逼她,“上辈子的我,是否曾允诺过你什么,却没信守承诺?”

这位崔决的记忆不完整?

她倒是很平和地?点了?点头了?,

“也就是说,三郎君您并不清楚我与?你之前上辈子发生过什么吗?”

“只见过一些,不过五幕。”

徐燕芝的眼底闪过一丝疑惑,“我以为三郎君都?知道呢。先不说重生就十?分不可?思?议了?,您和他的记忆竟然没相通,这倒是每个人?都?不一样。”

那崔决,不应该被上辈子影响太多啊?

可?是他所做的种种,明显就是,喜欢她啊。

虽说她不明白什么安国公?,什么虎纹,但是谈情说话她是最懂的呀!

她越想越敢想,甚至已经开始盲猜,

愿意帮她到这种地?步,先排除心善。崔决怕不是早就喜欢她了?吧?

她忍不住胡思?乱想,更有一种细思?恐极的感觉爬上了?她的脊背。

如果真?是这样……无论是上辈子的崔决,还是这辈子的崔决,在这个时候就喜欢她了?,那他还要一直一直拒绝她,看她的好戏,看她被众人?耻笑,直到她真?的决心放弃,他才出手。

现?在,她因为阿娘的事被困在这里,虽然得到了?庇护,却也满足了?崔决的癖好,她必须听他的,一点都?不能忤逆他的想法,这才能换来“同等”价值的情报。

她虽然对这件事有些吃惊,但想到这人?是崔决,便觉得他是可?以做的出来的,毕竟他一贯是一个伪君子罢了?。

一股屈辱感由内而外拉扯着她,这辈子他依旧是这样,就算想要保护她,也是把她当个笼中燕雀,当个外室一般的藏起来,她不能坐以待毙,完全受着崔决掌控。

一旦找到机会,她必将戳穿他这副高?高?在上的虚伪假面。

后来崔决又来了?几次,夏季已经到了?尾声,她听到有关阿娘的事却越来越少。

不仅如此,她对外头是什么情形一概不知。

只要她问?,崔决就告诉她,这不是她应该想的事。

她只需等待他帮助她,保护她就好了?。

还必须是由她听话来换取的才得来。比如崔决安排了?她的衣物,衣物的熏香等等,他也将张乾给她的东西收走?了?,阻绝了?一切她与?外界的关系。

这让她感觉,自己马上就被驯化了?。

只要主?人?一抬手,她就该明白他的想法,去讨好他,换得回报。

……

崔决为求隐蔽,给徐燕芝安排的宅邸并不算大,书房由两间小室连接起来,仅用一扇屏风做遮挡,平日里若看书写字乏了?,便可?绕过屏风,去里面的小榻小憩。

等崔决下一次来到这里的时候,被碧落告知,徐燕芝正在书房小憩。

崔决颔首,挥退碧落,告诉她不必叫醒她。

自己却走?进书房,绕过那扇枯水石雕的屏风,站在仅能容一人?酣睡的小榻前,静静地?凝视着她的睡颜。

这间小室的雕花窗也开着,夏风卷着燥热,将她满头青丝吹乱。

窗上还保留着她在青陆阁的爱好,在窗栏上挂一串风铃,无论多小的风,都?会将银铃吹动?,好似那玩意一响,就能解几分暑闷一般。

窗外的枝叶繁茂,将她身上的衣裙印出一片光影斑驳,仔细看,能看见在空气中漂浮的微小尘埃。

青年缓缓蹲下,他不愿打搅少女的清梦,手却忍不住,有一搭没一搭地?帮她拢好被风吹乱的墨发。

随后,他带着按耐不下的悸动?,手指轻轻划过她的唇瓣,想将吻偷偷落在那处。

这次,没必要再假寐,她睁眼了?。

“三郎君,你刚刚是想亲我吗?”

上挑的美目与?他好看的凤眼四目相对,崔决挑眉,眼底暗藏几分惊讶。

徐燕芝勾唇,狐狸眼有一抹肆意的光,她在崔决进来前就已经醒了?,只是,她在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

这次,是她抓到他了?。

但是眼前的他太冷静了?,冷静到徐燕芝以为她才是凭空臆想,出现?幻觉的那一个。

崔决深吸一口气,清俊的面上竟然连一点表情都?没有,黑白分明的眼是那么波澜不惊:“表姑娘,是我做了?小人?。我与?你道歉。你可?打我,骂我,是我浪**,我不做辩解。”

他的道歉,诚恳却虚浮。

“道歉有什么用?我问?你,你刚刚那样,是不是因为你心悦我?”

徐燕芝甚至在说这些话的时候,一把拉住了?他即将抽身离去的长袖,奋力捕捉他蕴藏在最深处的慌。

崔决盯了?徐燕芝片刻,最终眼神洛在他被纠缠的长袖上,温和低沉的声音慢条斯理地?答道:“他跟你上一世有过一段纠葛,若我有所反应,也是皆由他。”

不漏破绽。

比起惊慌,故作淡定的否认更让她恼怒,她忍住用头去撞他的冲动?,干脆将话全部摊开来说:“我现?在不是说他,崔决,我在说你,你喜欢我。”

“我现?在说的是这辈子的事,与?上辈子无关。崔决,现?在是你驱动?这副身体,是你在马车上吻了?我!”徐燕芝从榻挣扎着起身,差点从榻上摔下来时,崔决抬手稳住她的身形,这让她冷哼一声,心里骂他自己挺会形容自己的,登徒子、真?小人?,“是你喜欢我,你才会将我追回来,你喜欢我,才会帮我处理阿娘的事,你喜欢我,才会不将我养在这里,但你不承认!你只想让我乖乖听话,把你当做天。”

“但你觉得我不能当主?母,更不能当你的妻子,因为我没好身世,跟你相距甚远,甚至连字都?写不好!所以你也曾放任我追求你,向?你示好,享受被我喜欢的感觉。”

“你现?在,是不是自以为给予我保护?觉着在这里,帮我解决一切问?题,我就会重新钦慕你?”徐燕芝越想越可?怕,“这件事之后,你会怎么处置我呢,我在这里,跟外室有什么区别?”

“还是你是觉得,我既然和上辈子的你有过一段缘,自然也会和你有什么?你想让我你依靠你,但你这是在囚禁我。”

“崔决啊,现?在我在说你们两个人?了?,你们两个都?是!自以为是,自觉高?高?在上,可?以完全掌控、主?宰我,想看我如何为你沦陷来满足你们内心那点病态的腌臜的心,当我不再参与?你这可?怜小把戏之后,你才终于发现?,你根本不能控制接下来的事态发展。”她深吸一口气,伸手抓住他两片前襟,将二人?的距离拉的更近,“无论张乾也好,上辈子的你也罢。你!你知道我指的是哪个你,现?在迫切想赢,我没说错吧?”

徐燕芝洋洋自得道:“你还不知道吧?我可?是知道你很多秘密的,甚至我都?可?以说我有点了?解你呢!我知道,你想继续把我当做你在崔氏府邸之中供你消遣的玩物。没门!别再把我当成那个好骗的徐燕芝了?。”

她双掌捧住崔决的脸颊,呼出的热气,尽撒在他面上,多想将高?处的他拉下,“我说的没错吧?就连现?在,你也在为我心动?。”

徐燕芝看到崔决的面不改色终于有了?裂痕,不屑地?哼笑,抱着试探的心理推开他,竟然一下子将崔决这样身量的人?推倒在地?上。

“可?惜,你连承认都?不敢。”

她站在他面前,第一次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冷冷地?看着他。

“你太自大了?,崔决。”

“不,你卑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