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所谓孽缘 淘汰结束
“抱歉呐，我最后还是输了。”认输之后莫问便被传送回了自己的空间，同时一身伤势尽去，但面对站在他面前的一众萝莉，他心底还是有些愧疚。
因为她们付出了牺牲的代价，而他却没有获得胜利。
“大人您已经尽力了。”赤夜萌香有些踌躇：“之后的战斗，我们都是看在眼里的……”
“哦？”莫问来了兴趣：“你们是怎么看的，以我的视角还是上帝视角？”
“上帝视角。”黑神目泷回道：“师父您用神剑御雷真诀轰击三分二十五秒之后，那个骑士的防御法术便被完全击破，然后那只光之精灵从他体内冒了出来，帮他挡了五秒；得到了喘息之机的骑士很快又重新布下了防御……对了，他腰间的那本看起来有些残破的厚皮书也给他的力量带来了相当大的加成。”
“高手身上肯定有那么几件好东西，这很正常。”莫问点了点头。
“之后那个家伙仓促构成的防御很快就被您御使的雷光击溃，不过那是您已是强弩之末了……”黑神目泷看了莫问一眼接着说道：“那个骑士当时也是山穷水尽，不过他还有一身铠甲，勉强用战锤和右臂挡住了您最后的攻击，受了不轻的外伤……而您却因为强行使用大威力道术被其反噬，完全失去了战斗力。”
“那柄战锤？”莫问发现了不对：“那并不是很强大的武器啊……缺乏了圣骑士力量加持的武器绝对不可能挡住我的攻击而完好无损的……难道那战锤有自我恢复的功能？”
“不是，那柄战锤的确是被摧毁了。”黑神目泷摇头：“师父您注意没有，那骑士胸铠的下缘吊着一圈挂坠？”
“不会吧……”莫问稍微有些惊讶。
“你猜到了啊？”莉亚丝捂着小嘴：“我估计那一圈吊坠都是他的备用兵器……我看过了，最多只有三星。”
“那种家伙居然用的是这样的制式兵器……”莫问摇头，面色却慢慢沉了下来。
【即便如此，拥有几乎可以算是现今旅者可用最强法宝的我却还是输了，我并没有过分地依赖云影而忘记自身的修行啊……我和那人的差距，比想象中的更大么？】
“那个……你还是很强的。”小恶魔很敏锐地察觉到了莫问的变化，“输给他只是一时……”
“不。”莫问摇头否定：“在这种环境之下，我最多能争取到的就是不败，却无论如何都不会赢，对方完全克制我……”
【如果真的在旅行中碰到这家伙，我就应该直接开溜——看他那样子就知道移动力并不高——然后借助天地之力将其灭杀……果然，正面对决对于法系的我来说还是有点吃亏的。】
“其实也是我们够倒霉……”莫问苦笑一声：“以我们的实力，我相信在整个旅者之家绝对能进前五百……但恰好碰见一个能让我稳输的家伙的概率绝对低的吓人。”
“好了……”莫问吸了口气：“休息一会儿，准备参加下一场比赛吧。”
……
第一场随机匹配之后，之后的对战都对莫问来说简直就是碾压。三星上位，四星下位的旅者比比皆是，虽然各种各样的奇怪手段层出不穷，但本身实力却不过关，莫问本身完全没有出手就很快拿下了八连胜。
第九场的对手是一名四星上位的战士，不过面对四只萝莉的围攻，挥舞着两把大斧的战士很快就左支右绌，然后被莉亚丝的黑炎击成了重伤，含恨退场。
“九连胜了啊……”莫问顺手摸了摸小恶魔的小脑袋：“辛苦你们了。”
“那些家伙太弱了。”受夸奖的莉亚丝双手抱胸，一脸骄傲。
“那些旅者和第一场的那名骑士相比的确相差甚远。”小吸血鬼倒是依旧沉稳。
“下一场如果我们赢了就可以晋级了。”黑神目泷轻声道：“刚才那名旅者就不是我们几个单对单能应付的了……下一场或许需要师父您出手了。”
“你们还是先休息一下吧，万灵给我们一个小时的时间来总结对战经验不是没有道理的。”
“经验？我觉得我们自己对战得到的经验已经足够多了啊。”小恶魔表示异议。
“……那是你自己没注意。”莫问叹息一声：“每次战斗你都应该能从中发现自己的不足，就像刚才，你释放完恶魔之爪之后就不应该继续准备大法术，那时用瞬发法术明显能对那个战士造成更大的伤害——比如直接给他一发焰拳。”
“不过是旁观者清罢了。”小恶魔回想之前的战斗，发现自己当时的确出了昏招，但她依旧不肯服输，强辩道。
“旁观者既然给你点明了，你这个当局者还不好好反省么？”莫问轻笑反驳。
“唔……”
……
“地形天气随机中……1116号旅者，你的战场为群山之巅，天气为晴，微风，朝阳初升。”
“1116号旅者，你第十一场淘汰赛的对手已选定，请做好准备，五秒钟之后传送入场。”
……
“啧啧……这场景！瞬间就高大上了啊。”
趁着十秒的无敌，莫问扫视四周，他们现在立于一座高峰之上，四周苍茫无际，稍稍降低视线便是连绵不绝的纯白云层……群山之巅，绝非虚言。
山顶的空间不大，也就将近一个足球场大小，地势倒是很平坦，间或有怪石突兀，但也不影响视线，莫问很快就找到了他的对手。
一个熟人。
“我去！”看着那个熟悉的背剑身影，莫问不禁爆了句粗口：“简直是冤孽啊……莉亚丝，萌香，这一局不用你们了，我自己来。”
“师父……他好像现在只有四星下位啊。”黑神目泷的声音有些诧异，简单地学习了莫问的望气之术她已经能感知到敌人的大体强度。
“位阶不是一切……”金光散去，莫问缓步走出：“真不想再见到你呢，冷血剑客！”
“相反……我倒是时时都在期盼着和你在会呢。”艾无伤双目中燃烧着狂热的战意。“莫大将军”
“……这一战你一定会输。”莫问直视着艾无伤，“随机到这个赛场的我对你来说已经是立于不败之地了。”
“你尽可一试。”艾无伤面色不变。
“你还是一样的让人讨厌。算了……风筝死你想来也没多少乐趣。”莫问微微一笑，挥手示意莉亚丝她们退开，然后慢慢拔出了云影：“让我看看你的剑术有多大的进步吧！”
反正已经赢了九场，一千通用点也不是很多，不如换一次和近战高手切磋的机会……莫问就是这么想的。
“要和我拼剑术么？”剑客眼中精光更甚，冰冷的面庞微微解冻。
“也不能完全算是剑术吧……”莫问左手并指如剑竖在胸前，右手云影平举：“你马上就能知道了。”
“……故弄玄虚。”剑客脚尖点地，整个人如离弦之箭爆射而出。
一个相当完美的突刺。
【这速度……不是试探！】莫问眯眼，剑指挥下，云影横在胸前。【也是，我和他基础属性察觉太大，不出全力也没有意义。】
【那么……】
……
“哎？这套剑法和他之前用的不一样啊。”看着莫问忽快忽慢地挥舞着云影以及围绕在他身侧一黑一白两只小剑，莉亚丝好奇道。
“这是师父改进过的太极剑法。”黑神目泷倒是知道一些：“虽然用灵力一样能推动太极剑法的施展，但武者的内力和修士的灵力终究不同，以灵力推动的太极剑法虽说多了不少变化，但原本的精妙招数却也用不出来了……师父和我讨论过的，没想到他已经改进完毕了。”
“不过大人的情况并不是很好啊。”赤夜萌香皱眉：“那人的气息虽然不强，但速度不慢，而且从大人的招架情况来看力道也不弱……不得不承认，他的战斗技巧比我们高明太多了。”
“那我们要出手么？”趴在莉亚丝的肩头的白琼轻轻歪着脑袋：“那个家伙绝对打不过我们联手的。”
“不，师父想要磨练自己的战斗技巧。”黑神目泷摇头：“没有他的许可，我们只能从边上看着……而且这对我们也是有好处的。”
……
“很有意思的技巧……”对拼一剑之后，剑客并没有继续对莫问进行压制，而是借反震之力和莫问拉开了距离。
“呼……多谢夸奖。”【果然还要进一步改进啊……瑕疵太多了。】莫问很清楚自己的能力，如果不是有法宝护身，他早就满身挂彩了。
“那接下来，我要认真了！”剑客垂剑，缓缓闭上了眼睛，一身锋锐凌厉的剑气渐渐散去，宛如镜湖不起波澜。
“风！”【先下手为强！】莫问目光一凝，云影竖在胸前，左手食指中指按于剑刃之上。
一言既出，无形的灵力在咒言和莫问的神念操纵之下化为一股青色的洪流，半透明的锋刃隐隐可见——对方的速度相当快，莫问没有信心用小规模的法术攻击到对方。
对于莫问的地图炮，剑客不闪不避，一剑刺出，狂涌的风流宛如遇到磐石的汹涌江水一般干净利落的被一分为二。
【好敏锐的观察力……】艾无伤那一剑莫问看的清清楚楚，只是一个简单利落的直刺，但恰好击中了莫问用于操纵法术的灵力节点之一。面对剑客的冲脸强袭，修士面沉如水，正面挥剑迎上。
咚！
明明是两剑交接，却响起了宛如重物坠地一般的闷响，莫问的云影被震得脱手飞出，而剑客却借这反震之力回身一斩，削向了莫问的脖子。
一个铁板桥避过了枭首之劫，莫问顺势直接一个后空翻越向了后方，同时被震飞的云影也在灵力的牵引之下分光化影，暂时阻住了剑客的脚步。
得到了喘息之机的修士很快调整好了自己状态，顺手取回了飞舞的云影，手臂一抖，数十道剑影夹杂着密密麻麻的五行法术倾泻而出，将措手不及的剑客逼退了开去。
【机会！】得到了施法空隙的莫问左手凭空急舞，一个由简单的闪光线条构成的半透明法阵迅速成形。
“封！禁！缚！”每一个字从莫问嘴中冒出，法阵的图案就变得却清晰，可就在他正要将最后一个字吼出口的时候，停下了后退脚步的剑客猛地抬头直视修士的双眼。
凌厉，冰冷，纯粹……迎上那道宛若实质的目光后，莫问只觉头颅就像被撕裂了一般的剧痛，耳中嗡嗡作响，猩红的血液从七窍中缓缓流了出来。
“镇！”【神念穿刺？不……应该是目剑吧，真是好强的剑意！】感受着喉头腥甜的血液，莫问双手合于胸前，闪烁在半空中的法阵轰然炸裂，艾无伤脚下岩石瞬间活化，变作一条条青褐色的锁链勒住了了剑客的双足。
“道贯三才，方为一气，气合天地，嘘为云雨，嘻成雷霆。人之五气，居于脏腑；天之五炁，生于两仪。故吾辈以气御万物，合息化五行之属，凝炁引神霄之威！”见法术控住了对手，莫问不再迟疑，云影直刺而出：“神霄玄雷！”
……
“应该结束了吧……”莉亚丝开着那个被雷光吞噬的身影，喃喃道：“莫问那个法术我们几个联手可都挡不住的。”
“那可未必……”早熟的黑神目泷持有不同的看法：“既然师父说过那人是不下于他的高手，那一定不会就这么轻易就被击败的……”
“这也要轻易么？”莉亚丝摇头：“莫问那个家伙都快和他拼的两败俱伤了！”
“两败俱伤？这种程度的伤势对普通人来说的确致命，但对修士来说不过是小伤……”黑神目泷严肃道：“不过也快结束了，师父不是喜欢拖沓的人。”
【要结束了？】一旁静静听着的小吸血鬼暗暗捏紧了秀拳。
……
事实正与黑神目泷猜想的相同，奔涌的雷光肆虐了两秒之后便不知为何忽然爆开，乱窜的雷蛇在山顶之上凿出了七八个大洞。同时，操纵法术的莫问也因反噬重创了脏腑，一口鲜血呕了出来。
另一边，剑客的状态也不是很好，浑身上下尽是焦糊之处，持剑的右臂更是黑如煤炭，死蛇一般软软垂下，眼看是不能用了。
“一次是偶然，两次是偶然，但次次就是必然了……”【竟然正面击破了我的高级法术！】震惊中的莫问轻轻用手背拭去了挂在嘴边的鲜血，慢慢站直了身体。“你掌握了能察觉法术破绽的特殊剑法么？”
“嗯，虽然还不到一剑破万法的水准。”剑客用左手捡起了掉落在地的赤剑：“你休息好了么？”
“彼此彼此。”莫问抬起了剑：“那就继续吧！”
……
【这家伙的法术太强了！】左臂持剑的艾无伤心渐渐沉了下去。【仅仅是法术被击破后逸散的力量就能击破我的护身剑气进而伤到我的身体，要是再来一下左臂应该也是保不住了，这就是纯力量等阶的压制吧……而我目前的修为还不能驾驭以天地万物为剑境界。】
其实这倒是艾无伤想岔了，接招和破招听起来没什么太大的分别，但实际上完全是两码事——拿兵阵打个比方，所谓接招就是能活着从战阵中杀出，战阵无恙，己方无恙；而破招则是直接踏破敌阵，赢取胜利。一如之前，如果艾无伤选择用其他方式硬抗的话自然不会伤得如此之重，可是就因为那一剑，莫问直接失去了操控法术的能力并且在体内有序流淌的灵力瞬间变得杂乱无章，修士可是费了相当大的劲才将自己状态调整到可以作战的程度。
【现在只能置之死地而后生了……可若如此的话，之后无比虚弱的我必然会败于那几个围观的小女孩儿之手。】
【罢了！】纠结之中的剑客忽然眉头一展，似乎想通了什么。【本就是绝地，围观的小女孩儿也是属于他的力量，输了也是我修剑不精……面前之人就是极好的试剑对手，尽全力即可，我何时这么在乎胜负了？】
【大概是因为之前击败了他又被他击败产生的杂念吧……我的剑心依旧不够通透啊！如果不能忠于自己的心，胜负又有什么价值呢？】剑客猛地抽身，一身剑意毫无保留的释放了出来，在他脑后形成了淡淡的剑形虚影。
“之后这一招便是我目前能用出的最强一剑了！莫将军。”不断后退的艾无伤眼中的精芒却愈发刺人。“不要让我失望啊。”
“孤注一掷吗？”【这种爆发是怎么回事？临阵突破外加剑意升华？第二次了啊……这家伙是主角么？！】感受着剑客那毫不掩饰的肃杀剑意，修士眼中厉色一闪，速度平添了三成……然后却是一个急刹车站在了原地。
【一定会死？一定会输？命运之眼的预警和直觉竟然同时出现！】虽然什么东西都没有看出来，但这让是本想干预剑客出招的莫问猛地停下了脚步。
“哈！”
【没想到比他强那么多，结果正面对碰最后还是比拼命啊……拼就拼！谁怕谁！！】放弃了强袭的修士吐气开声，这峰顶杂乱的天之灵力向其疯狂聚集。就在这一刻，剑客闭合的双目猛然圆瞪，一道剑光自他左手中爆射而出。那剑光在修士眼中忽快忽慢，或如清风拂面，又如泰山压顶，让人捉摸不定……不过莫问却知道，这道剑光的速度和力道绝对已经达到了艾无伤的极限，只因其中蕴含的剑意和出剑技巧才让面对这一剑的莫问产生了以上的错觉。
【攻其不备么？的确，正在积蓄灵力的我此时确实有不小的破绽！】围绕在身周的庞大灵力骤然化为黑白二色缠绕在一起，强行将周围灵力拿出掌控的修士在灵力冲击之下眼眶和鼻孔之中再度流出了鲜血。
【不过，这也是我的机会啊啊啊啊啊啊啊！】莫问咬牙，满是鲜血的面庞此时看起来狰狞无比。
“太极剑改.阴阳剑域！”
如阴阳鱼一般围在莫问身周的阴阳灵气瞬间组成了一座简朴而大气的剑阵，随后无数阴阳之剑从其中蜂拥而出，随着莫问手中云影的舞动迎上了艾无伤的剑光。
胜负已分。
……
“没想到结局居然是这样啊。”怔怔地看着那残破不堪的峰顶良久，莉亚丝叹了口气。
“这很正常。”黑神目泷闻言回过了神，张口答道：“师父说过高手过招想要全胜非常不容易，但要两败俱伤实在是太简单了。”
是的，莫问和艾无伤最后搏命一击的结局，便是同归于尽。
以全身精气神为代价放出一击的剑客已然毫无还手之力，很轻易地被莫问那铺天盖地的气剑打成了筛子，而莫问勉强使出的阴阳剑域却也是挡不住艾无伤那一剑，仅仅是将其迟滞了片刻并以柔力将那一剑带偏了少许，剑光摧枯拉朽般击溃了莫问身上的防御，然后削去了他大半边脖子，黑神目泷都没有很好的办法助其止血——伤口上杀气森然的剑意可不是她处理的了的，最后重伤的修士撑了不到十五秒便化光而去了。
其实莫问也不想死这一次，就在他击杀了艾无伤之后便向万灵提出了胜利的离场申请，可万灵却以敌人最后一击伤势仍未处理完毕拒绝了——按理说莫问身后还有莉亚丝她们已然必定会赢，可万灵却怎么也不肯通融，无奈之下莫问便强忍着那剧痛好好再体验了次失血而死的无力感。
……
“师父，您没事吧？”黑神目泷看着莫问那难看的脸色，不由轻声关慰道。
“还好……”已经恢复到了全盛状态的莫问心有余悸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又不是没死过，还不至于产生心理阴影。”
小恶魔看着莫问，刚张口想说什么，却被出现的万灵打断了。
“恭喜1116号旅者完成十连胜。”万灵的形象又换成了白须及胸，鹤发童颜的老者。“休息一日，一日之后，复赛就将开始，请做好准备。”
“另，由于天下第一武道会正式开始，旅者之家中的修炼，兑换服务暂时关闭，但旅者自由交易市场和竞技场依然开放。”
【这是鼓励我们多交流么？】莫问心思一转，回头道：
“一起跟我去交易市场看看吧，今天人肯定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