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末时分,威远侯府三少爷和相国府二小姐大婚,全京城百姓都欢庆起来。

值得一提的是,男女双方的喜服全都出自荣锦绣庄,新娘冯芊芊穿的是大名鼎鼎的绡纱锦,而新郎宋昭穿的则是荣锦绣庄的新品布料——灵素缎。

比起绡纱锦的花哨绚丽,灵素缎更为低调沉稳,但无论从绣法还是工艺来看,其精巧程度并不亚于前者,反而弥补了绡纱锦的市场空缺,更适合年纪稍长的女子和所有男子。

此布料一面市便遭到了疯抢,有身份有地位的男子都以穿上它做的衣服为荣,又因为灵素缎和绡纱锦一样,制作周期长预订名额有限,所以京城贵族们隐隐将它当作一种身份地位的象征,来订购它的人不减反增。

看着行至荣锦绣庄门前的迎亲队伍,新郎穿着灵素缎的喜服打马而过,红色的布料并没让他显得浮躁跳脱,反而有种低调内敛的喜庆。

人群中有声音感叹:“新郎官穿的就是荣锦绣庄的灵素缎吧?真好看呐……”

“好看是好看,就是贵了点,咱老百姓啊买不起!”

“买得起你也买不着啊,前两天徐侍尚书家的公子和新亭侯家世子爷,为个预订榜额差点没打起来,你算哪根葱!”

听着大家的夸奖,灵玺撞了撞汤素曦肩膀,“恭喜你呀,汤绣娘~”

汤素曦无奈又宠溺地笑了笑,“也恭喜你呀,温绣娘。”

邱珍儿怨气满满,“恭喜你们哦,绣庄研究出新布我这个掌柜竟然是最后知道的,你们良心何在?”

“嗨呀,你那时候不是忙嘛。”灵玺无辜地耸耸肩。

邱珍儿手掌一拍瞪起眼,“我忙什么了我?”

“忙着和韩越卿卿我我呗。”灵玺朝她递了个“这还用我说”的眼神。

提起这个名字,饶是热辣直爽如邱珍儿也红了脸,“你说什么呢你!我和韩大人就只是认识而已,你哪只眼睛看见我们卿卿我我了?”

“两只眼睛都看见了。”灵玺一双眼清凌凌地看向她,过来人似的说,“别害羞嘛,我和素曦可是为了你的终身大事着想,才忍着没说研究灵素缎的事,你可不能恩将仇报呀。”

韩越是傅玦手下的镇抚使,之前锦衣卫闯董成耀别救人,他还帮傅玦拖延了时间——就是灵玺火烧别院,顺便还把傅玦官袍烧了个窟窿那次。

之前他来荣锦绣庄帮傅玦送东西,碰巧灵玺不在,邱珍儿热情地接待了他,两人就这么看对了眼,之后就一直约着逛庙会赏花灯的,活像对情窦初开的少男少女。

灵玺想着邱珍儿好不容易从亡夫的悲痛中走出来,又没了薛廷风这个祸害,是时候该展开一段新恋情了,所以即便和汤素曦有了新的研究方向,也没去打扰她。

知道她们俩的心意,邱珍儿又羞又恼,逮着灵玺就开始掐,“让你胡说,让你胡说!肯定是傅大人太忙了没空理你,你故意气我!”

“对对对,我嫉妒死你了我!”灵玺被她掐得扭个不停,半真半假地说。

自从奉旨出任镇抚司指挥使,傅玦每日忙得脚不沾地,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两人每次见面都只是匆匆说两句话,然后他又飞快赶回去处理案子,既甜蜜又心酸。

哪知这边话音刚落,那边筷子就从后门跑了进来,“掌柜的,傅大人来了,门外等你呢!”

灵玺眼中闪过喜悦,屁颠屁颠往外跑,跑到后门口还不忘回头贱嗖嗖地说:“哎呀,我可嫉妒死了呢。”

迎接她的是邱珍儿的暴呵:“快滚!”

灵玺出门就变脸似的换上惹人怜爱的小表情,一头扎紧傅玦怀里,蹭啊蹭,“傅大人,我好想你呀~”

傅玦被蹭得心头着火,他一直很疑惑,明明她看起来瘦瘦小小的,怎么偏偏那里那么有肉,还……软乎乎的。

他耳尖红得滴血,轻拍灵玺的肩膀,“这段时间委屈你了,对不起。”

“这有什么,傅大人这么忙还能过来看我,我已经很开心了。”灵玺笑得乖巧又纯真,像极了个故作坚强的小可怜。

傅玦心中愧疚更甚,深沉的眼中盛满怜惜。

看到这一幕,彩玉呕得上下翻飞,“绿茶婊三千世界争霸赛没你我都不看。”

“你懂什么,能把绿茶婊都演绎得这么招人喜欢,是实力。”灵玺神识里啐它一声,抬头看向傅玦,眼睛水汪汪的,“傅大人一会还要回镇抚司吗?”

“休半日,不回了。”傅玦声音软和下来。

“太好了!”灵玺眼睛猛地亮起,箍住他的腰笑盈盈道,“傅大人这么辛苦,那我们去新开的临江楼用饭吧,听说那里的烤鸭特别好吃,就当犒劳你了。”

傅玦眼中不自觉也带了笑意,语气宠溺:“听你的。”

见他心情不错,灵玺趁其不意手猛地下滑,一把扣在他的翘屁屁上,还手痒地掐了一下。

傅玦像被电到似的迅速弹开,从耳尖红到脖子跟,沉着脸喝斥:“胡闹!”

紧攥的手却泄露了他的虚张声势和慌乱。

偏偏灵玺还非常做作地说了句:“哎呀对不起,手滑了一下,傅大人不会怪我吧?”

打不得骂不得连说句重话都舍不得,傅玦一口气憋着心里上不去下不来,可憋得够呛。

然而灵玺却一点都不怕他黑脸,甚至还有工夫神游天外,回味着刚才的手感,又翘又弹,不愧是我的男人!

就这样,两人一路无言地到了临江楼,期间傅玦都有意无意地跟她保持距离,她一靠近,他就像弹簧似的弹开。

几次下来,灵玺默默在心中叹气,早知道会这样……她刚才就该多捏两下的。

直到进包厢坐下气氛才缓和了些,灵玺主动开口:“陆大人真的要走了?”

提起这个,傅玦眼神暗了暗,声音也有些低落:“下月初八,下雪之前能赶到篱州。”

“你也别太难过了,至少陆听澜还活着,陆家也都好好的。”灵玺神色间也有几分惋惜。

陆臻是一位好官,这点毋庸置疑。

傅玦淡淡点头,“也只能这么想。”

对上灵玺担忧的眼神,他捏着她头顶的小啾啾,不熟练地勾起唇角安抚道:“别忧心,我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