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儿啊,你姐姐说的有道理,你在瑞王府上住了那么久,三皇子都没说过要纳了你?”韩秀娘担忧道。
她的想法倒也简单,温家这种人家,能嫁个普通的良民都是祖上烧高香了,给皇子当妾,这是多么大的荣耀啊,她想都不敢想!
如今女儿争气,又有希望帮她回京城,这么难得的机会当然要好好抓住。
显然她忘了,以温允初原本的身份,只要相国府好好运作一番,即便当个瑞王正妃也不无可能。
从不觉得自己身份低微的温允初怒不可遏,“娘!我怎会去给人当妾?”
“初儿啊,你清醒点吧!”韩秀娘苦口婆心,“你名声都这样了,哪个好人家还会要你?”
不要就不要,她靠自己能活得更好!
温允初心中怒极,但冷静下来心思千回百转,猛然惊觉了灵玺的险恶用意。
从温灵玺下来后,所说的每一句话都不是无的放矢,为的,就是先坏她名声,再一步步将她推进深渊,让她不得不委身薛廷风,做一个卑微的妾室。
她为温灵玺设计的进退两难的境地,尽数归还到了她自己身上。
可她能拒绝吗?不能。
拒绝不仅意味着不守孝道,更相当于明说她带韩秀娘来是别有用意,不然为什么有明明更好的解决办法,她却不愿意了?
最重要的是,一旦拒绝,她的名声就全毁了!
她不忠不孝,跟三皇子关系暧昧,设局陷害姐姐人品败坏,被人传出去,她还有何颜面在京城立足?
她也可以选择曝光自己的身份,可在冯府和威远侯府有婚约的情况下,今日话说完,明日她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冯相国不会放过她,威远候不会,太子更不会放过她。比起稳健的联盟,一个完全没有感情基础的女儿算什么?
可恨就可恨在,她明知道自己中计了,却仍不得不遂了温灵玺的意!
好啊,好你个温灵玺!
温允初紧咬牙关,强忍住将眼前人撕碎的欲望,面上一派大义凛然,“让我嫁可以,我要这荣锦绣庄做嫁妆。”
为今之计,只有嫁给薛廷风才是上策,至少薛廷风本就对她有意思,也不会在意她曾经那些黑历史。她身为现代人,有数不尽的主意和情趣,早晚会让薛廷风完完全全只属于她。
但她不好过,温灵玺也别想好过!
“嚯,狮子大开口哇!”有人惊讶道。
灵玺却噗呲笑出了声:“妹妹,纳妾又不是明媒正娶,说难听点和买奴仆也没什么差别,哪有带嫁妆去的?”
“是啊初儿,这不合规矩。”韩秀娘也劝道。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这绣庄这么赚钱,哪有送给别人的道理。
“这么说,你是不愿意了?”不理会她,温允初直勾勾看向灵玺,“口口声声说为了娘好,你却连一个小小的绣庄都不愿牺牲,属实是假仁假义!”
灵玺轻笑,“就是为了母亲,我才得把绣庄留下啊。妹妹若一并把绣庄带走了,在这偌大的京城里,母亲与我没得吃没得住,岂不是比在鹤阳更可怜?”
“倒是妹妹,明明嫁给三皇子享福,却还要拿绣庄做陪嫁,究竟是何用意?莫不是以此变相地威胁娘回鹤阳受苦?”
本就对温允初印象差的众人,顿时更瞧不起她了,讽刺声一道接着一道。
说不过灵玺,温允初心中气得吐血,可众目睽睽之下却不能表现出来,“姐姐说的对,是我想岔了。”
“放心吧,妹妹若真能说动三皇子将娘接回京城,明面上姐姐虽没法为你准备嫁妆,但私下还是会给你准备足够,定不会让王府的人小瞧你。”灵玺笑吟吟地说。
那模样,真是将孝顺女儿和温柔姐姐融合得完美。
“是了是了。”韩秀娘虽然觉得这钱大可不必,但为了安抚女儿,仍是连连点头。
旁人见了,也都称温掌柜识大体,孝顺又聪颖,即便妹妹无理取闹,还这么好声好气地准备嫁妆。
温允初听了,肺都快气炸了。
“择日不如撞日,母亲这便带着妹妹去瑞王府吧,妹妹在那住了太久,也该有个名分了。”灵玺点了点筷子和另一个伙计,“我让他们给娘带路,也省得妹妹迷路。”
温允初表情像吃了屎一样,她自然知道,温灵玺是怕她故意不带人去三皇子府。
“小玺,你不去啊?”韩秀娘有些畏缩,那可是皇子府,没女儿撑腰她可不敢去。
灵玺暗戳戳撇嘴,她才不想去见薛廷风那条疯狗,没得污了眼睛。
眼珠滴溜溜一转,她瞥向在一旁看热闹看得来劲的邱珍儿,“珍儿姐,我浑身不舒坦,不如你带我娘去吧?”
正好,薛廷风不是恨邱珍儿么,就让他体会一下看得到却干不掉的滋味。
“我?”邱珍儿夸张地瞪眼,跑过来猛掐灵玺,在她耳边小声嘀咕,“你娘不敢,我就敢吗?”
灵玺龇牙咧嘴地揉着腰,声音也小小的:“你想想,就是他千方百计对付我们荣锦绣庄,又害得婉娘再也不能刺绣,你难道不想亲眼看他在你面前吃瘪?”
“倒也是……”邱珍儿犹豫了。
“珍儿姐,你好好考虑考虑。”灵玺循循善诱,“这样的机会可不多啊!”
一想到薛廷风在她的声讨下不得不纳了温允初的场景,邱珍儿心砰砰直跳,激动得脸都红了。
“好,去就去,老娘还怕他不成!”
灵玺眉眼弯弯,笑得格外乖巧可爱。
熟悉她的都知道,每次她这么笑,就是有人要倒霉了。
看着他们一行人向瑞王府走去,灵玺哼着调子溜出门,在拐角处猛地扑了过去,又软又媚道:“傅大人,来了怎么不进去呀?”
她一早就看见傅玦的身影了,笃定他会在这里等她。
傅玦果然稳稳接住了她,语气是面对她时独有的温和:“怕我进去,会影响温掌柜大杀四方。”
说到这,他自己先带了笑意,也只有他面前的时候,她才娇娇得像只小猫,对付别人时,都是披着小猫皮的老虎,还是爪子上带毒的那种。
“人家明明是被恶毒母女欺负的小可怜。”灵玺又嘤嘤嘤起来,没脸没皮地摸着傅大人的腰。
眼瞧着就要摸到馋了很久的翘屁屁,却被一把扣住,再也无法前进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