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乐并没有鲛人那般修长高大，
被环在怀里犹如一个随意玩弄的布偶，僵硬又笨拙，毫无情趣。
可顾钰晨却眯着眼眸，蹼爪轻轻按在他后脑勺上，嘴角戏谑玩味的弧度消失不见，神情郑重地像是在看一件珍视的工艺品，
薄唇吐出的音节低柔婉转，如同海豚之间的声波，又像是讨好情人的歌谣，
他露出洁白锋利的牙齿，抵在白皙的脖颈上，唇齿不清地问，
“小东西，你准备好了吗？”
“成为鲛族，”
“成为我们的一员？”
原本迷糊的殷乐突然脑子清醒一瞬，“你说什么？”
“我可以成为鲛人？”
“怎么搞？”
“我还没研究出来，”
顾钰晨清浅一笑，将牙齿移到耳廓，声音魅惑好听，“我可以教你，”
“很简单，只要你跟我......”
还没说完，水库的门突然被推开，拿着麻醉枪的人影快步窜进来，
“放开他！不然弄死你！”
顾钰晨移开脑袋，目光落在那张苍老却写满贪恋的脸上，恶狠狠地说，“老头子，滚开！”
陈教授表情狰狞，毫不犹豫地扣动扳机，似乎没有考虑会不会误伤到学生。
——
与鲛人大佬和平相处一晚，林路离终于放弃逃跑念头，从卧房出来便小心翼翼地下楼朝客厅走。
他探头探脑，观察四周，实在不像一个掌握鲛人命运，随意剥夺生命的变态反派总裁。
有其他客服询问系统，
【你宿主咋还没死？】
【不是应该第一时间被鲛人大佬撕开身体吗？】
系统无言以对，憋了半晌只吐出一句话，【我们宿主有自己独特的生存本领，】
【那就是认怂，】
【从来不激怒病娇大佬。】
林路离当然不知道它的总结，蹑手蹑脚地绕到客厅，正想往鱼缸里瞧，突然肩膀被人拍了拍，
他惊悚回头，瞧见过分靠近的俊脸，差点背过气去，
“你、你走路都没声吗？！”
顾景琛抿唇轻蔑一笑，“是你自己没注意。”
灼热呼吸喷洒过来，林路离瞬间觉得不自在，想移开一些，保持安全距离，
没成想刚有动作，胸前衣领就被攥住，自己像是个鸡崽子被提起来，“跑什么？”
“我暂时不会吃你。”
“今天就开始吧。”
近距离望着那张精雕细琢的脸，林路离着实有些紧张，“开始什么？”
“被你卖出去的鲛人，一个个找回来。”顾景琛说这话时，脸上没有了戏谑慵懒的神情，
冰冷凌厉的五官看起来十分骇人。
林路离知道自己没有讨价还价的资本，便乖巧点了点头，“好。”
正巧握在掌心的手机铃声响起，他赶忙安抚病娇大佬，“你等等，我先安排一下，”
“已经被卖的鲛人，不那么好找。”
顾景琛眯起眼睛，冷冷道，“你不要耍花样。”
林路离，“放心。”借我十个胆子，我特么也不敢！
来电是首席秘书王伦，想再一次确认实验机构投资事宜，
“林总，陈教授来电话，说有个鲛族繁衍课题需要雌性鲛人配合，看看我们能不能资助雇佣兵再去捕捞一回，或者，地下拍卖中匀一条也可以......”
林路离握着电话的手心在冒汗，心虚地往顾景琛那瞄一眼，
毕竟通话内容有关于鲛族，万一他突然暴走怎么办？！
“我说过了，不再资助实验室，你听不懂？”他语气严厉，却始终瞄着大佬的动向。
“可是......”王伦试图挣扎一下，“陈教授说我们可能有技术能进化成鲛人。”
林路离翻了个白眼，“你先把以往贩卖鲛人记录传给我吧。”
“林总，这是保密的，属于客户隐私。”
林路离，“十分钟之内，资料传不到我的邮箱，你就可以去财务结算工资，滚蛋了！”
说完，他毫不客气地挂断电话。
口中还振振有词，“玛德，这年头，一个秘书都想教总裁做事了？！”
“我特么......”
忽然，林路离舌头一僵，尴尬地抬起眼皮，瞧向不远处，饶有兴致望向自己的鲛人大佬，尴尬地清了清嗓子，“咳咳，”
“站了这么久，你不用回鱼缸里充充电？”
顾景琛缓缓摇头，“不用，”
“我们鲛族比你们人类想象的进化的更快！”
“直立行走，很容易适应。”
林路离，“呵呵，好的。”
于是，鲛人大佬坐在沙发上看综艺，敞开式书房里悲催小总裁下载资料打印。
双手递过去时，大佬都没甩来眼神，只冷冷道，“你觉得我懂你们的文字？”
“念给我听。”
林路离委屈屈地收回手，嘴里嘟囔，“不是你老说自己学习能力强吗？”
“你说什么？”顾景琛眯着眼睛扫过来。
“什么都没说。”林路离怂唧唧地否认。
目光赶忙垂落，朝第一个记录扫去，
“7月8日，以八千万元成交一名雌性鲛人，购买者陈江辉，是个靠着资源开采发家的煤老板，现居住于XX路XX号。”
他念到这，扬起脸，“现在就去找吗？会不会打草惊蛇？”
“晚上再说吧。”顾景琛似乎被电视里的无脑综艺吸引，语气显得漫不经心。
林路离没办法，只能抱着自己打印的文件，像个大冤种似的守在鲛人大佬身旁，陪他一起看拉低智商的搞笑节目。
凭什么原身造的孽，让我来还？！
林路离愤愤不平地想着。
夜晚来临时，郊外隐秘别墅前，突然出现两道人影，动作迅速地躲过监控摄像头的捕捉翻身跳进高墙里。
“我能不能不去啊？”其中一道人影拉住前面要冲的人影，
前面的回身，眸光幽冷，“你是始作俑者，你不打算解决？”
“不是，我怕拖你后腿！”好歹也是个总裁，要被逮着的话.......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放心，我不怕，”被阴影覆盖，看起来森然无比的脸，勾起一抹嗤笑弧度，“因为我没有腿，”
林路离哭丧着脸还想说点啥，却陡然听见别墅里面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
如同刀子一般，割破了夜色宁静与和平的遮羞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