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到车厢后,耳边却一直回想到之前听到的那句童声,一个可怕的念头从我脑中一闪而过,难道!不是人!

不对不对,就算是有鬼魅也不该大白天就出声显魂,一定是我听错了。

“你在想什么呢?一个人自言自语好半天了?”唐乾乾坐在我床铺上,啃着一个削好的苹果,冲我嚷道。

“乾乾,我好像听见鬼魅的声音了?”

“哎呦,你不要大惊小怪的,火车本来就是流动性最大的交通工具,偶尔出现几个游魂野鬼落个脚很正常不过,而且车厢里人体气味交杂,除非你亲眼看见,否则很难辨别出来它的具体位置的。”

我想到大腹便便的那个孕妈,有点忧心道“如果是小鬼婴呢?”

唐乾乾停了手中的苹果,跻身到我的眼前来,两眼放光道“那可是个头疼事。鬼魅中最凶猛的莫过于厉鬼,但是最邪门的就是小鬼婴了,一般都只能摄魂灭灵,所以一般道家遇见都会驱赶它们,很少会下手收了,我师父说过他曾经遇到一只小鬼婴,可是他却实在是下不去手,结果一时心软被小鬼婴伤了右眼,从此之后只能用左眼看物了。怎么?你看见了?”

我心中一顿,摇了摇头“没有,只是听见一个小孩说话,可能是我乱想了吧,但愿不是小鬼婴。”

“安心点啦你,明天火车一到云南之后,我们还要赶好几天的路呢。眼前,不要却顾及那些孤魂野鬼了,只要他们不作恶,我们就全当看不见吧。”

我笑笑点了点头,托着腮看着车窗户外沿途路过的风景,心中却记挂着査婆,不知道小元宝有没有好好看守她;也不知道我这一趟弥族之行,能不能顺利完成拿到蚀蛊虫回来;心中一时间无限感概,心有千千结无法解开的无力感涌上心头,我哎呼一声无力地趴在小餐桌上,愣愣发起了呆。

乔北似乎有接不完的电话,他的手机每隔一小会都一定会妥妥的响起,然后就看见乔少爷无奈的拿着手机走了出去,期间,唐乾乾跟我打趣说“乔北是不是为了和你一起去弥族和家里人吵翻天了?”

我没好气的撇过头来,心虚的丢下一句“是和我们一起去弥族好吧!”

我们的们字被我重重加大了音量,谁料这话却被打完电话回车厢的乔北听了个正着,他对着扯出一个笑脸来,一字一顿道“对,是我们一起!没错!”

其实,我从乔北断断续续的这些通话中,大概也了解了一点事情始末,大致就是他的奶奶下了最后通牒,要么回家乖乖当乔家长孙,要么再不回去就以后别回乔家了。

我知道乔家对乔北来说的重要性,也不希望他因为査婆的事情在遇到什么麻烦,也许老死不相往来也是一种不错得关系选择,我刚准备劝他要不回家算了,别跟着我们瞎起哄了,结果话到嘴边上,被乔北吊儿郎当站在走廊上打电话的口气给刺激到了,我头也不回就回了车厢。

这货大言不惭的对着乔家管事奶奶嚣张道“奶奶,我生是乔家人,死是乔家鬼。不过你若是真心不想要我这个孙子了,大不了我死了以后就葬在别人家的坟堆里改姓得了!”

“哎,您别激动!我就这么一说!”

“所以,您还是盼着我点好,说不定我这趟路顺利,三五个月就安平安回去了!”

“得得得,您就给我的卡里多打个几位数来,我就谢天谢地了!”

......

这家伙真是自大到没得救了!

都说女生的第六感是十分灵验的,但是看见那个大姐一脸幸福的初为人母模样,我也希望是自己顾虑的太多了,可是,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往往你最害怕出现的结果,总是会以一种最骇人的方式出现在你的面前。

当晚,晚饭过后,我在车厢里靠着正休息,就听见外头嚷嚷声不断,有人在大声尖叫、有人在大呼医生救命...这其中我仿佛就是听见那个大姐痛哭的声音参杂在其中。

我猛地从上铺坐起,一跃而下,拉开车厢的门就往声音源头那小跑而去,走道上挤得满满全是人,我隔得老远就听见几个大妈在小声嚷嚷“完了,肚子里的孩子肯定是保不住了,留了那么大一滩血啊。”

“真是怪吓人的,这孕妇下午还好好的,是不是晚饭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啊!怎么突然就大出血了。”

“听他们聊天说,这女的结婚四年多了都没孩子,好不容易吃尽苦头试管婴儿才成功了,唉。”

......

“哼”

突然,一声不大的小孩子轻蔑笑声响起,而且正是从我身前这个哺婴室里传出,这个声音和我之前听见的稚嫩童声一样!是它!

我猛地大步走过去,一把推开门栓,哺婴室内却是空无一人,而我一低头却发现马桶里是满满的一滩黑污血,那分明是鬼魅的血!

火车很快靠站停了下来,那个大姐从我身边被人抬走时,脸色惨白,神色恍惚,嘴里一个劲的念道“为什么...为什么...”

他的老公跟着后边握着她的手,安慰道“没事,咱们还年轻,以后还会有的.”

大姐潸然落泪,轻轻的摇摇头,看着她的丈夫哽咽道“你不用安慰我,我知道我的身体根本不可能在孕了,这孩子是老天可怜我才送给我,现在......怎么就没了呢。”

说完,她沉痛的闭上双眼,双手紧紧地攥着担架上的扶手,不再开口说话了,周围的人也默默地不再出声,大家都被这个刚失去孩子母亲的伤痛给感染了,纷纷给予她同情鼓励的目光。

我眼瞅着她就这样被送下了火车,车厢里工作人员正在清理地面上的斑斑血迹,拖了一遍又一遍。

可是,我仍然觉得这地面上的少许血迹是那样的刺眼,我站在哺婴室门口刚一转身,却猛然被身后车窗外的一个小孩给吓得一惊,浑身一个哆嗦,差点没站稳。

这个小孩的脸紧贴在火车窗户外,她**,却浑身是血,乍一看倒像是穿了一条红裙子。

看起来两三岁大小而已,我很快调整了呼吸默默地盯着她,她似乎并不惧怕,反而冲着我龇起了嘴来,露出一嘴的血牙来,然后一挥手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