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十挑眉看他。
便听他道:“我其实,早就想照顾照顾他了,你不知道,这人有多无耻,若不是少夫人交代不能杀了他,我早就动手了。”
“杀了他,太便宜他了,他不是喜欢活着么?就让他活着。”影十话落,想到什么,道:“等少夫人的事儿办完,或许,可以送他去炼药、试毒,总之,不能轻易让他死了。”
影十九认同的点心,拿着筷子一边吃菜一边道:“少夫人的娘亲也是可怜,真心错付,遇到了这么一个混账。”
影十叹了口气,移开视线望向远天,“少夫人命苦,少主也命苦。”
“但,只要熬过这一关,以后就都是好日子了。”
“嗯。”影十九欢喜的点头。
先前,影卫们或许不太认可何叶这个当家主母,但,自打何叶一个人雪地里找到苏慕,再将他背回来后,影卫营里,再没人说何叶一个不字。
尤其是影九,因为听到有人说何叶不好,连夜跑去把那人打了一顿,下手之狠,让那人足足半年没能下来床。
至于少主,他更是听不得旁人说何叶不好,在少主眼里,这世上最好的就得他家姐姐,纵然所有人都是坏人,他家姐姐也是好人。
想到这儿,影十九隐约觉得,未来全都是光明与美好,甚至还能嗅到甜蜜的美好生活。
他心情大好, 饭菜都吃的比以往香甜。
影十道:“詹禹虽说没什么能力,可,到底是做了十多年的王爷,而且,岭南一直都是詹家的地盘,说不定詹家背地里培养了人才,所以,你带人守在王府里,一定要小心再小心。”
“嗯,我记下了。”
“还有,我跟少夫人这几日不住王府,有什么事,你派人通知我们,若是詹禹写了奏疏,你就派人来告诉我。”
“好。”
影十九答应后,影十便起身 出了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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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家出面挂出的义诊牌子本就吸引了不好认,等大家发现何叶医术高超时,越发惊喜。
是以,不到两日,城中来了个女神医的事情便被人传扬开来,那之后,不少人慕名而来。
在得知何叶的义诊持续一整个月时,众人奔走相告,一时间,不光周边城镇,就连别的城池也有人前来。
何叶的义诊摊位前,一时间人满为患。
与此同时,那些因为得了急症痛苦不堪,却被何叶几针扎好的病人,全都送了锦旗过来。
喻柔为了让效果更好,让人在何叶身后的墙上绑了几根粗绳子,用来悬挂锦旗。
是以,每一个人在经过时,都能看见何叶身后的锦旗。
眼看着锦旗已经挂到了第五排,江忱拦着喻柔的肩膀道:“从前我就觉得何姑娘厉害,不成想,她这么厉害。”
“我们叶子姐姐,绝对是最厉害的!”喻柔满意的欣赏着那几百面锦旗,转而对江忱道:“你想想,寻常女子谁会往战场跑?”
“可叶子姐姐呢?因为心疼西北的战事,便想着去帮忙,我们一路押送粮草过去,因为出了袁留群那件事,她为了我,为了粮草,为了大家伙能平安抵达,不顾一切的跟袁留群周旋。”
“因为她, 我们才顺利将粮草送到西北。”
“后来,因为药材的问题,她不想连累我们喻家和白姐姐家,甘愿冒险去往炎国。”
“你想想她在炎国的那段日子,多辛苦啊!”
江忱认同的点头,“的确。”
何叶在炎国时,在尚未得到任何承诺的情况下,顶着压力为穗禾解毒换皮,又忍着疲惫,耐着性子为江忱治疗。
那时,江忱虽不言,却也看得出,何叶此人,不光沉着冷静有耐性,还扛得住压力。
后来,唐聿及时赶来,与长公主谈妥了条件,何叶也总算松了口气。
可这件事,说到底,主要还在何叶。
毕竟,是她救了穗禾,是她得到了长公主的认可,也是她得到了冉家主的信任,更是她,治好了自己,让自己时隔数年,从轮椅上站了起来。
“希望叶子姐姐日后能过得好一些,毕竟,她那么好,她为了西北的将士们,真的吃了好多苦,为了救世子,还险些丢了命,她真的很不容易。”
“嗯。”江忱认同的点头,缓缓握住了喻柔的手,“我瞧着那位世子,也是在意何姑娘的,眼下京城尚且稳定,可因着何姑娘一封信,他虽未亲自来,却派了足够的人手。”
喻柔叹了口气,“裴小世子也是不容易,一家人里,只剩他自己,好不容易有了叶子姐姐,可叶子姐姐还为了救他,差点儿丢了命。”
一想到他们从炎国回到京城,在西北见到裴京墨时,他消瘦又沉郁的模样,喻柔便止不住的心疼。
这两个人啊,命怎么这么苦呢?
“会好起来的。”
江忱捏了捏她的手,认真道:“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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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禹的奏疏写出后,由穗禾郡主亲自带着回到了京中。
“给你。”一入皇宫,穗禾便一路小跑着去了御书房,将奏疏放到了唐聿的玉书案上。
彼时,唐聿正坐在哪儿批改奏疏,一旁的裴京墨正低着头打磨一根簪子,见穗禾进来,忙停下手中的动作看向她。
“郡主,我家姐姐可还好?”
“挺好哒。”穗禾自顾自的在一旁坐下,一边招呼人给自己上茶,一边道:“叶子姐姐气色好,人也漂亮,就是还不能下地走路,来回走动得做轮椅。”
闻言,裴京墨皱眉,“不是养了一年多了,怎么还没好?”
穗禾苦恼的摇头,须臾又道:“我跟小柔问了叶子姐姐了,叶子姐姐说,是因为她的腿冻伤了,虽在药王谷养了一年多,但终究是上了根里,所以,一时半会儿好不了。”
唐聿停下笔,看了一眼蹙着眉头的穗禾,转而问裴京墨,“阿慕,若她一时半会儿好不了,那大婚的事……”
裴京墨蹙眉,“我回头同她商量一下,看姐姐是什么意思。”
“嗯,也好。”
唐聿说着,伸手拿起穗禾放在桌案上的奏疏,翻开来看了看,乐了。
“阿慕,你家姐姐果然是有勇有谋。”
“那是!”裴京墨一脸骄傲,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
唐聿轻笑了声,摇了摇头,道:“不过,她说的也对,连异姓王都能有,那多个女王爷,也并无不可。”
况且,那是岭南。若岭南是世家允许了这个女王爷存在也便罢了。
若他们不允许,朝廷便有了理由发兵收拾他们。
毕竟,那些大家族,这些年过得太好了。
“那明日早朝,我同群臣说一声,将此事早日定下。”
“嗯。”
见裴京墨一声,唐聿挑眉,“眼下京中已经没什么大事,不如,你亲自去看一看叶子,免得你日日吃不好睡不下的。”
裴京墨蹙眉,不放心地道:“可我若走了,你自己一个人能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