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之人,不是别人,正是杜若雪。
夏帝的生活起居向来都是不为人所知的。
除了贴身的侍从和太监之外,也只有与夏帝最为接近的皇后才知晓。
至于大臣们,根本是不得而知。
袁自如微微一愣,沉声道:
“还请皇后明言。”
杜若雪微眯双眸,沉声道:
“夏帝首次出宫,乃是夏帝二年五月初八。”
夏帝二年五月初八!
这个日子,朝堂诸臣记忆犹新!
因为这一天,是右相法邕离奇亡故之日!
杜若雪的话,直接让众人炸开了锅。
“我就知道,这狗皇帝的暴虐之心自打一开始就有,绝不是突然发起!”
“右相之死,和夏帝绝对脱不了干系!”
“细细想来,狗皇帝开始弑杀,也是在右相死后,看来是右相死后他才露出真面目示人!”
“可悲,可叹呐!”
众人无不唏嘘感叹。
画面上分明无比信任夏帝的法邕,却是死在了夏帝的手上!
明湖素来冷清,也只有失魂落魄之人才会在明湖行走一番散心解闷。
人烟罕迹,想要杀了一个人简直不要太轻松。
更何况,想要杀人的,还是夏帝,是当今天子!
“难怪右相死后,夏帝封住所有人的嘴,不让任何人谈论此事!”
“想不到,居然是因为这个!”
李未甫不由得气愤的道。
虽说法邕和李未甫的理念不同,一个革新派一个师古派。
但毕竟二人一同从事这么多年。
而且法邕从来不摆官大一级的架子,经常亲力亲为。
因而,李未甫对于法邕格外敬重。
这也是为什么袁自如怀疑杀害法邕之人是李未甫之时,李未甫会如此激动的原因。
如今嫌疑最大的居然是夏帝,这让李未甫更加气愤,恨不得现在就带人冲入金銮殿,砍了嬴川。
就在众人对嬴川口诛笔伐,千夫所指之时。
突然,画面之上传来了阵阵暴动之声。
嬴川与法邕二人不由得警惕的看向四周,站出身来。
“杀!”
骤然,一阵喊杀之声从四面八方传来。
紧接着,无数身着黑衣之人从密林涌现,朝着法邕所在的方向冲杀过来!
这些人似乎早有预谋,短短几息的功夫,便已经袭杀到了周边侍卫的跟前。
“护驾,护驾!”
嬴川身边的侍卫急忙冲上前去,与法邕的侍卫一同与黑衣刺客厮杀。
一时间,刀剑交错,场面变得十分混乱。
然而,侍卫的总数加起来才不过三四十人而已。
但密林之中,还在接连不断的涌现出新的刺客。
“保护陛下!”
法邕爆喝一声,挡在嬴川的身前。
法镇北抽出腰间宝剑,急切的道:
“父亲,陛下,这些刺客定然是十国余孽!”
“此地不宜久留,还请陛下与父亲尽快离开!”
就在此时,在不远处的密林之中,两名身着紧身束衣的蒙面人正观望着面前的一切。
此时,其中一名年轻的蒙面人脸色一怔,急忙指着前方道:
“这……为何陛下会在此地?”
“若是伤到了陛下该如何是好?”
“要不,我等停手吧?”
另一个年纪偏大的蒙面人眉头紧锁,死死盯着远处的嬴川与法邕二人:
“不妥!”
“事已至此,岂能半途而废?”
“如此良机,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传令下去,莫要伤及陛下,杀了法邕便撤!”
年轻的蒙面人微微一怔,有些手足无措的道:
“经过此事,陛下定然会追查到底。”
“届时,我等恐怕……”
年老的蒙面人冷冷的道:
“无妨!”
“十国余孽多番作乱,此事正好可以冠在他们头上!”
“只要能将法邕铲除,我等需不惜一切代价!”
听到这话,那年轻的蒙面人只得咬了咬牙,转头离开。
……
这一幕,直接让画面之外的义军彻底愣住了。
“这……这究竟是什么情况?”
“这些刺客,不是夏帝派来的?”
“不是夏帝的人,也不是十国余孽,这些人究竟是何人?”
李未甫顿时百思不得其解。
由于有杜若雪所言在先,李未甫等人以为此事乃是夏帝所为。
但如今看来,似乎和自己想的不太一样?
可如今,没有任何人可以给出答案。
饶是杜若雪也是眉头紧皱,毫无头绪。
画面之上,两边人马打的如火如荼。
但很明显,侍卫由于人数不多,逐渐被压制。
已经有十余名侍卫被割断喉咙,倒在血泊之中。
还有些更是断手断脚。
这种血腥的画面,袁自如等在沙场上征战多年的将军倒不在意。
但李未甫和林琛等人,却是眉头紧蹙,隐隐作呕。
仿佛隔着画面都能闻到浓郁血腥气息。
即便是刚刚与皇宫的侍卫交战过,亲眼见过这惨痛的一幕。
但如今再次看来,他们还是感到不适。
“快送陛下离开!”
眼看着刺客即将杀过来,法邕在地上捡起一把长剑,丢下这句话后便冲上前去。
“狗皇帝不得好死,你这狗皇帝的鹰犬,更是罪无可赦!”
冲杀到最前方的刺客爆喝一声,举起长剑便朝着法邕挥砍过去。
法邕毕竟也是在沙场上经历过生死之人,身手丝毫不差。
刀光剑影,短短数合之间,法邕便将手中利刃穿透了刺客的胸膛。
然而,突破了侍卫屏障的刺客越来越多,纷纷朝着法邕袭杀而来。
法邕寡不敌众,身上的朝服被划破了好几道口子,渗出鲜血。
看到这般壮烈的一幕,无数义军不由得攥紧了拳头。
尤其是林琛身后的书生,更是满眼怒意,眼角通红的怒斥道:
“究竟是谁做的?”
“法相如此为国为民,怎会遇到如此奸佞之人?”
“此等奸佞,当天诛之!”
然而,他们的咒骂可影响不到画面上的结果。
一波又一波的刺客涌来,侍卫尽数死伤殆尽。
法镇北挡在法邕身前,被一个刺客一剑穿透胸膛,重重倒下。
他的躯体沉入明湖,溅起水花。
法邕这边虽说还能勉强抵抗,但恐怕过不了多久,也会和法镇北一样的结局。
正在此时,一阵号角声吹起,无数甲士从不远处奔袭而来。
“护驾,护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