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斯琪看到周绩文短信的时候,已经快到住处,犹豫要不要回短信,犹豫要不要回去,她进了小区,坐在楼下花园发呆,周绩文来了电话,宋斯琪怕他担心,还是接起来,但没先出声儿。

周绩文这会儿的确有点急了,一接通就直问:“在哪儿?我去接你。”

他其实有点怕她说晚上会在哪哪过夜,今天不回家了,这样一来,明天的出行计划,很大可能会黄掉,他不想她过年的时候都不开心。

宋斯琪捏着手机:“周先生,其实我,没有地方可去,现在发现,也根本没有地方可回,我好想回家,但是京州这么大,没有一个地方是我的家。”

周绩文听出她有些哽咽:“琪琪,在我心里,我们是真正结了婚,组成了一个家庭,只要你敞开心扉接纳我,只要在我身边你感到心安,那我们就有家,回来吧,我很想你。”

周绩文莫名觉得她的心跳和呼吸离自己很近,一边听电话,一边凭感觉出来找她。

宋斯琪认真回他的话:“我今天想了好多好多,比起物质的不对等,感情的不对等才是我们之间的问题,如果我像你那样,觉得我们真正组成了一个家庭,那我让你做任何事情都不会不好意思,房子里面所有的地方,我都可以随意进出,努力把你的亲人当成我的亲人,可是现在不是,现在的情况很糟糕,即便我已经很喜欢你,但在你的房子里面,好多房间我不敢进去,你的东西,哪怕是不重要的东西我也会小心翼翼,和周家的人相处,是我的工作任务,在外人面前,我会琢磨怎样更像夫妻,我还讨厌你妈妈,我不想和她做一家人,我觉得好累,如果我喜欢你和你喜欢我一样多,很多问题可能就迎刃而解了,我也在努力,我知道你值得我为你努力,可是今天,真的遇到好大的难题,我们两个人的爸爸妈妈,只剩下你的妈妈还活着,我和她水火不容,你该多难做,这样的婚姻,有可能维系吗?”

她讲得很慢慢,周绩文远远看到她,怀里不知抱着什么,小小的身影和耳边压抑的哽咽声重叠,让周绩文无所适从,他原本,只想给她带来快乐,让她真心实意地笑,却未料到,人和人的关系,永远不会只有美好无忧的一面。

她似乎真的遇到了天大的难题,觉得婚姻不是那么简单,可是在周绩文心里,他们夫妻二人才是一体的,和母亲的关系,是血缘、法律以及道德的捆绑。

“琪琪,我下午去了医院,给陆淑道歉,这件事我真的知道错了,关于我的母亲……对她我的确没有办法以牙还牙,但我绝对是站在你这边的,以后会尽量避免和她碰面。我今天和她讲得很清楚,只有她不找你麻烦,我才不会找刘铭伟麻烦,以我对她的了解,为了刘铭伟,她会管住自己的。她还提到断绝关系的事情,虽然她大概率只是说说而已,但如果她动真格儿,我会毫不犹豫地签字公正,我对她仅剩的一点怜惜,今天已经被她自己败光了,希望今后能够井水不犯河水。她对你和岳母造成的伤害,我很抱歉,无法让她亲自向你们认错,我也很抱歉。”

周绩文说着已经走到长椅边,宋斯琪抬起头,愣了一下才收起手机,周绩文帮她擦泪:“哭什么,风一吹,脸要疼的。”

“你们又吵架了吗?她有没有打你?”

周绩文看到她怀里的富贵竹,忍不住笑起来,觉得两个之间没有什么问题是过不去的,这样的默契,如果不是天生一对,老天爷也看不过去,周绩文在她身边坐下:“没有挨打,去摊牌了。”

宋斯琪把富贵竹放到周绩文腿上,自己翻包拿出纸巾擦眼泪鼻涕:“你笑什么,我不会劝你和吴女士好好说话的,因为问题在她不在你。至于断绝关系,你们圈内有先例吗?你的正面形象好不容易树立起来,别因小失大。”

周绩文和小琪一样搂紧了这几杆富贵竹,莫名有了安全感,她还是回来了,她没有提离婚。

“琪琪,你的事,在我这里才是大事,吴女士的名声并不好听,很多时候,她只是在自欺欺人而已,和她有矛盾,于你于我,都不会产生太多负面的影响,只是要委屈你成为八卦消息的挂件。”

宋斯琪点点头,他和吴女士之间的问题,也不是因为自己才出现的:“你真的没挨打吧?”

周绩文伸手搂她,宋斯琪怕压着富贵竹,便接过来继续自己抱着,周绩文手上没了顾忌,干脆一手从后揽肩,一手从前圈腹,把她抱进怀里:“没有挨打,我还暗示她,刘铭伟有私生子,也不能说是私生子。”

“这个也说了?”

“嗯,说了,虽然没有明讲,但也够她抓心挠肺的。”

宋斯琪想起吴女士说的一些话:“她知道我们有财产协议,你身边会不会有刘的人?”

“应该是律所那边的问题,我身边的人如果有问题,那问题就大了。”

宋斯琪吸了吸鼻子:“你有许多秘密吗?”

周绩文凑到她耳边:“我的财产比他们以为的要多得多,无论是吴女士还是刘铭伟,其实都很贪婪,而且我立了遗嘱,我有三长两短,全都留给你的。”

宋斯琪又惊又恼:“呸呸呸,大过年的你说什么呢,赶紧呸掉!”

周绩文只是笑着看她,宋斯琪抬手捏住他的脸:“你说不说,你说呀。”

“我说你就不生气啦?”

“你说我就不生气。”

周绩文轻轻“呸”了一声,有点气息,没有声音。

宋斯琪不干:“你好好说!”

于是周绩文字正腔圆地“呸”了一声,宋斯琪这才罢休。

“说好不生气了啊。”

宋斯琪努着嘴巴,轻轻挣开他:“上去了,好冷。”

周绩文追上来,低头轻啄了下她的撅着的嘴唇:“哪儿买的富贵竹?不是说好一起的吗?”

宋斯琪垂眼:“你还说呢,我自己一个人去的官园儿。”

“是我不好。琪琪,以后无论去哪里都告诉我好吗?如果你想一个人待着,我就不去打扰你,但是一定让我知道你在哪儿,好吗?”

宋斯琪不情不愿地点点头:“不过你有时候太粘人了,这样也不好。”

周绩文倒是自知,并不否认:“我不知道什么样是粘人,我们在一起,很多感觉对我来说也很新鲜,想让你快点,多点喜欢我,看不见会想念,吵架时会心慌,即便你跟我说,还没有十分喜欢我,我也不会生气,只想着继续努力,琪琪,你也要努力,不管真正的婚姻会有多少问题,只要你还喜欢我,我还爱着你,我们就不要分开。”

“我知道。”

回到家,宋斯琪第一眼就看到了客厅里鲜艳的蝴蝶兰,比自己在花鸟市场看到的都要周正,她插好富贵竹,和蝴蝶兰放在一起,终于露出了笑脸:“周先生,我要原谅你,还要给你一个奖励。”

周绩文眼睛也亮了:“什么奖励?”

宋斯琪有些害羞:“你闭上眼睛先。”

周绩文斜倚在沙发上,淡笑着闭上眼睛。

宋斯琪从电视柜下面的抽屉里翻出一盒东西,捂得紧紧的塞到周绩文衣服口袋里。

“可以睁开眼睛了吗?”

“不可以!我,我先去洗澡了,等我走了你再看。”

宋斯琪轻轻亲了下他的下巴,然后飞快跑掉了,周绩文赶紧把东西拿出来,是一盒某杜的安全用品。

他那嘴角一个没绷住,咧到耳朵根儿了,拿着东西站起来,一边脱衣服一边嚷嚷:“花这冤枉钱呢,小爷我从哪天就开始囤了。”

走到小琪卧室门口,发现她门虚掩着,进来探头看了看,卫生间的门也还没关严。

周绩文彻底兴奋起来,在门外脱了个精光冲进去,小琪才开始准备,毛巾衣服还没拿好,更加没有脱衣服,看他光溜溜地冲进来,吓了一跳,看他也不是,不看也不是:“你,你怎么回事儿你,三十好几的人了,怎么,如此急色。”

周绩文可管不了那么许多,开了热水就来剥她衣服,一边吻她一边上下其手:“赶紧的,小爷要吃人了!”

“你把门儿关上。”

周绩文心里再急,手上动作还是轻的,他爱她身上每一寸肌肤,哪怕只是锁骨下的一个凹陷,腰间的些微起伏,都能让他沉迷很久,流连很久。

“琪琪,为什么给我那个,为什么是今天?”

“嗯?”

周绩文也爱她红着脸,双眼迷离:“我问你,为什么是今天?”

宋斯琪闭着眼睛,享受他带来的酥痒和颤栗:“旅行,会发生很多浪漫又疯狂的事情嘛,我不想你情难自抑时还要忍耐,也不希望初次体验发生在陌生的酒店房间。”

“早就想好的吗?”

“嗯,很早就想好啦,我喜欢你这样亲我。”

周绩文亲一下又舔一下:“喜欢这样,还是这样?”

宋斯琪拥住他:“都喜欢。”

两人简单洗了澡,小琪上了床就害羞地把自己埋在枕头里,周绩文直到小琪的身体准备好,才戴上她买的小小奖励。

小琪很紧张,周绩文的心和物都在叫嚣颤抖,但仍然耐心抚慰她:“家里的每个角落,你都可以随意,我的东西,没有你不能看不能碰的。”他把她的手拉起来放在自己胸膛,“当然我最喜欢你看我碰我。”

宋斯琪觉得不舒服,原本很紧张地抓着床单,但一摸到他鼓鼓的胸肌,有些着迷起来。

她稍稍放松,周绩文继续:“周家的人,除了老爷子,我也都是当任务来的。咱们这种时候最夫妻,其他时候你看我可在乎。痛吗?”

宋斯琪蹙着眉,但并不太痛:“不痛,你讲什么,我听不清。”

今天一天起起伏伏的情绪,小琪大胆又诚实的表现,无一不刺激着周绩文的神经,也同样刺激着宋斯琪。

熟悉又陌生的空白侵袭了小琪的大脑,她知道自己在**,但是觉得身体在攀升又下坠,只能紧紧抱着眼前这个火热坚硬的身体才不会浮沉,自己的呼吸又烫又羞人,只能掩耳盗铃,把脸埋在他怀里,抱着人怎么都不肯抬头。

从宋斯琪的房间辗转到周绩文的房间,他的动作始终克制隐忍,又带着几分磨人,周绩文爱听她的轻哼。

“琪琪,我只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