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绩文和陈东成放好行李,又安排了晚餐,一起出来寻两个撒了欢儿的小猫,陈东成刚出门就接了个电话,说了两句挂了,表情变得十分难看。

周绩文看小琪两个没走远,停下来和陈东成说话:“怎么了?”

陈东成皱着眉:“你母亲和刘铭伟也在这儿,肆号别墅。”

周绩文不怒反笑:“他找过我两回,我没功夫搭理他,跑这儿来演偶遇呢,看来挺紧张这个儿子。”

陈东成看他并不生气,稍微宽了心:“毕竟是独苗儿,要承宗的。他恐怕会找上门来,你要是不想见,咱们就走。”

周绩文摇头,朝外面点了点下巴:“你看看她俩高兴的,我可不忍心扫兴,起码带我老婆在我怀里摔几回再走。”

陈东成也笑:“有道理,听你的。”

“这里是谁的场子?怎么把人放进来了才知会你?”

“赵亦恒。”

周绩文这会儿有点不满了:“你早说我就不来了,赵亦恒这小子是不错,但他家里人可不大讲究。他老子是周勤业的走狗,对我动过手你知不知道。”

“艹,什么时候的事儿?”

“吴女士安排相亲,和赵家在王府吃饭那天我差点被车撞死,要不是我老婆抱着我躲了,老子现在就是一捧灰。”

“你查了?是赵家做的?”

“赵思思在美国犯事儿,她老子花钱搞不定,求到周勤业跟前,周重学找人摆平的,王府那回,开始查不出问题,我也是灵光一闪,奔着赵家去查,撞车的司机还真和赵家有点七拐八拐的关系,周勤业真是江湖梦不死,赵家这些年急死了想全面洗白,他倒要走黑.道儿,极限一换一呢。”

“这事儿我知道了,这回算了,以后注意。”

周绩文嘀咕着往前走:“要不是我老婆追星,看我给不给你面子。”

陈东成追过来跳上他的背:“别嘀嘀咕咕骂你大哥,没点做小弟的样子。”

周绩文弯腰把他甩开,抓了一把雪扔过去:“来来来,看看谁是爷。”

宋斯琪和颜琳琳看到两个大男人小孩儿似的打起来,好笑得不行。

第二天,全副武装的两对人很早就出发了,宋斯琪和颜琳琳都是随便玩玩,陈东成给两人备的是入门比较简单的双板,他讲解了几句重点,周绩文拉着她去单独练,光是矫正站姿和练滑行,他就有一百种方法占人便宜,即便隔着厚厚的衣服,也要捏捏胳膊揉揉脚。

好在宋斯琪平衡感不错,学得很快,也就摔了十来下,就能不用雪杖转弯了。

她的跟头都摔得不实,大多被周绩文垫着,所以几个小时下来,周绩文比她还累,宋斯琪也心疼他,吃完饭就不滑了,拿着雪橇板坐着滑雪玩儿。颜琳琳也觉得这个比较有趣,两个人就在一处矮坡玩雪橇。

周绩文和陈东成放开来好好滑了一下午,他俩都是单板选手,玩儿得那叫一个溜儿,不过还是陈东成滑得好一些,周绩文在热带国家待得久,没有很多时间练冬季项目,技巧和专业能力都差了点儿。

晚上吃饭,因为有东北运过来的黑猪肉,几个人就在别墅客厅大落地窗前置了矮桌和木炭烤盘,吃东北烤肉喝香槟,酒是周绩文带的,小琪爱喝低度数的起泡酒,他如今都不怎么收红酒了,变成了起泡酒专家。

原本宋斯琪还觉得他带一箱酒有点夸张,可吃起肉来,酒跟碳酸饮料似的,下去得贼快。

主要周绩文和陈东成都挺能喝的,这种度数在他们眼里简直就是白水,颜琳琳和宋斯琪也放松,四人不知不觉就喝兴奋了,这会儿睡不着,围着火炉斗地主。

几圈下来都没有夫妻一家,终于这轮摸到夫妻一家,宋斯琪提出立个赌约,输的一对儿,男生要抱着女生做二十个深蹲。也是看出琳琳姐牌玩儿得烂,周绩文和小琪赢得很轻松。

颜琳琳扔了手上的牌,嘴巴努得老高,又去看陈东成的牌,被他晃了一下没看清:“我看你和别人一家的时候老是赢,怎么到我这儿就输了。”

陈东成慢条斯理地卷起衣袖,挑眉看了看周绩文,也不知打什么暗号,周绩文就点了点头。

他单膝跪地,找了找姿势把人抱起来,颜琳琳开始害羞推拒,感觉到他手上真使劲儿了,便乖乖搂着他脖子,尽量往他怀里靠,可把宋斯琪兴奋坏了,站起来高兴得直跺脚:“准备好了嘛,准备好了嘛,我开始数了啊,预备,开始!1,2……”

周绩文不动声色地站到宋斯琪身边,陈东成做完三个踉跄了一下,第四个直接没站起来,压着自己老婆一阵兵荒马乱,颜琳琳惊呼了一声,宋斯琪要上前帮忙,被周绩文圈着腰抱起来就跑:“再看要付费了,咱们回屋喽!”

他俩住在二楼,周绩文爬楼梯如履平地,健步如飞,阖上卧室门,把小琪扔上床,高大的身躯严严压下来同她亲热,宋斯琪挣扎着坐起来:“我知道了,你帮你陈哥作弊呢!二十个嫌多就说嘛,能做几个做几个,公然耍赖,好意思嘛你们。”

周绩文也不起身,索性把脸埋进她腰间咯咯直笑:“老胳膊老腿儿的,二十个不做废了,留着劲儿有地方使呢,你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给他放点儿水,赶明儿两口成三口,你就是一等功臣。”

宋斯琪由着他厮磨:“琳琳姐备孕呐?哎呀,不该让她喝那么多酒的,你陈哥也喝好多,这,这能行吗?”

周绩文知道她担心什么:“这点度数,问题不大,再说小酌怡情,必须行啊。”

周绩文本来只是蹭蹭肚皮,见小琪也慢慢投入,更加卖力气。

“琪琪,睁开眼睛看我。”

宋斯琪睁开眼睛,里面盈盈有了泪光。

“你看窗外,下雪了。”

宋斯琪立马侧过头去看,给了周绩文机会,亲吻她眼角的伤痕和耳垂。

外头雪下得不大,又有些风,仔细看才能看到零星的小雪花儿颤巍巍飘落,宋斯琪却觉得有点浪漫,好像自己也是一片雪花,颤抖中寻找着陆点,她第一次大胆地提出要求:“下雪了,我们去窗边!”她知道这里的玻璃,外面看不到里面。

周绩文轻笑:“站得住吗?”

宋斯琪害羞:“你,你搂着我的腰嘛。”

……

第三天的清晨,壹号别墅静得反常,明明一楼二楼都住着人,却没有一点儿动静。管家被通知中午之后再过来,于是别墅的大门被设置成勿扰模式,按不响。

刘铭伟前一天想和周绩文一行人偶遇,被周绩文看破,约了今天见面。他帮吴兰淑预约了冰屋的SPA,因为有个圈内非常有名的按摩师坐镇,吴女士倒没有挑剔这里的专业性。

刘铭伟只身来到壹号别墅赴约,门铃按了半天没有反应,他给周绩文打电话,也一直无人接听。就在他以为被放了鸽子,心中恼火的时候,院门自动开了锁。

周绩文裹着件浴袍,端着咖啡,慵懒地坐在沙发上,刘铭伟进来,他完全没有起身打招呼的意思,示意他坐,等着他开口。

虽然周绩文一向冷淡,但刘铭伟以长辈身份自居惯了,如今有把柄在他手上,一时拿不准说话的尺度:“你母亲知道你在这里,听说你不愿意见她,她有些生气。”

“我难得陪太太好好过个周末,不想听她颐指气使。”

“她很关心你,无论你们之间有什么矛盾,多多沟通,总能解决的,哪能就这么僵着。”

周绩文没什么心情听他讲这些有的没的,可被关的又不是自己儿子,正主不急着提诉求,他也没有帮忙开口的道理,就陪他绕:“您在我母亲身边很多年了,知道她的脾气,干啥啥不行,吆五喝六最起劲,她对我太太不满意,可能放下成见好好沟通吗?”

“说到底,你结婚的事情不该瞒着她。”

“她要是一直这个脾气,别说结婚的事情瞒着,就是以后我生儿育女,也不会通知她来看一眼,人别给自己找不痛快,这道理您也清楚,不是吗?”

周绩文又呷了口咖啡,不动声色。刘铭伟干笑了两声:“都这个点了,怎么不见人?”

“昨天闹得晚了,还在睡呢。”

“你们是还年轻,但也要注意身体,熬夜很伤心肺的,被你妈妈知道又要担心。”

“她哪会担心我的身体,只要能和您白头偕老,别的事儿都不是事儿。”

“都这么大了,还要怪叔叔抢了你妈妈?有我照顾她,不是很好嘛,你知道你妈妈很听我的,如果我多劝劝她,她未必不能放下成见,接受斯琪。最近你的风评好很多,不少以前对你有偏见的前辈开始觉得你很不错,爱妻顾家的形象立得好,也及时,我是一向为你说话的,如果斯琪能和你妈妈好好相处,慢慢融入社交圈,对你拓展人脉,巩固地位都有益处,你说是不是?”

周绩文看着他,略带嘲讽地一笑:“您是觉得,贵姓的社交圈,有我母亲一席之地?呵,难怪您愿意没名没分跟她这么多年。您也知道我最近风评好很多,刚回来那阵儿都怎么说我的?人品低劣,作风**.乱,家族弃子,社会败类,我母亲有办法扭转吗?您真的为我说过什么话吗?是我太太,绞尽脑汁想办法,不厌其烦地做了很多看似微不足道的事情,所以才会有你看到的风评转好。母亲,妻子,留给我的选择题很简单,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