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你什么意思?”

“小孩儿你说谁呢?”

“想挨揍是不是!”

樊立三人差点被气出脑淤血, 无论谁被一个小孩儿说四肢发达头脑简单,都忍不了。

“噗!”

郑晔瑜被逗笑,和赵彦一起, 一左一右将唐隽护在身后。

这么一个高智商大佬, 必须在后方当军师,打架的事情交给他们就好。

“这都听不懂,智商确实不行。”

“智商要是高,能做出这种事吗?”

“智商不行,品德也有问题,这是要废啊。”

“可不是, 所以就只剩下拳头硬了。”

郑晔瑜和赵彦“一唱一和”, 气的樊立三人已经提着雪板要来“拍”人, 更衣的大门被推开,省队的女孩子们说说笑笑地走了进来。

同时,杭峰离开的正门也被打开,两女一男,三名教练人手夹着一个教练本,面无表情地走了进来。

一场“战争”,瞬间消弭于无形。

最后樊立给了唐隽等人一个“等着瞧”的眼神, 转身再度回到雪地上, 和后续走来的队友们站在了一起。

至此郑晔瑜和赵彦绷紧的肩膀这才松缓下来。

两人对视, 担忧中还有些尴尬。意识到自己似乎不经意间接触到了杭峰并不愿意被外人知道的事情,而这件事情的复杂程度他们则完全没有参与的资格。

省队总教练, 省队队员,以及杭峰……这紧张的关系,不得不让人捏一把汗啊。

沉默对视几秒,身后传来声音:“小峰同学?”

转头看去, 是三名教练中的一名,穿着黑色的一套羽绒服,头发随意在身后扎着,杏眼高鼻,本该是个很漂亮的模样,但因为眼中的严厉而破坏,不怒自威很难亲近。

第一个打招呼的是唐隽,乖巧叫道:“阿姨。”

然后对同伴介绍:“这是杭峰母亲,陈虹阿姨,省单板滑雪队的总教练。”

随后又介绍了两人。

很简单的寒暄了两句,陈虹问:“小峰呢?”

三人对视一眼,最后还是由唐隽言简意赅解释:“因为我们的关系杭峰和您队员争辩了几句,刚刚走了。”

“啊?走了?吵架吵输跑掉了?”陈虹诧异。

谁都没想到,陈总的结论竟然是这个,一时间都被哽了一下。

话说您儿子和您队员吵架本身应该才是大事儿吧?什么叫住吵架吵输跑掉?怎么您这是希望杭峰杠上呗?

陈虹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话有问题,绷脸蹙着眉想了好一会儿,突然开口喊:“樊立!”

人群里的青年绷着脸,不太情愿的走到了陈虹面前。

陈虹开门见山:“刚刚怎么回事儿?”

樊立背着手,耸眉耷眼:“没什么事。”

陈虹蹙眉:“我现在问你,你可以从自己的角度告诉我。”

“真没什么,就很正常。”

“行,等我了解清楚的。”

樊立低头站了一会儿,就这站姿在三中的体育生都不敢这么站,歪肩瘸腿,跟个“二流子”似的,从头到脚刻着不痛快。

憋了两秒还是说:“反正我不明白,为什么杭峰不是队里的,您说他要上学没空训练没关系,把名字挂在队里,这么一周来一次也行,现在这样敞养着算什么?他要三心二意您也由着他三心二意?”

说完,他抬头看想陈虹,眼眶有点红:“他能干,练什么是什么,冲浪滑雪攀岩都随便拿的出手,那有本事就去参加国际比赛啊,国内和我们抢资源抢资格,我凭什么要忍着。

就因为他天赋强,就可以随便挑拣,想练什么就练什么?那我们算什么?我们这些天天练着的,还要被他挑挑拣拣地算什么!”

樊立这话显然不是第一次说出口,语气算不上激动,但眼底的愤怒和委屈很明显,一副被大人欺负了的孩子模样,说到最后嘴巴都在颤。

说到底他也不过才17岁。

如今说着这般诉苦的话,瞬间就有种老实孩子被欺负惨了的可怜样儿。

郑晔瑜和赵彦都有些动摇了。

可不是,之前以为杭峰冲浪那么好,肯定是省队或者国家队的,结果他跑去参加国家”集训队的资格赛,只为了拿奖金,挂名“浪域俱乐部”,但是个业余选手。

你要说他滑雪好,拿了全国冠军,都上新闻了,可他竟然不是国家队员,今天来了听这么一出,才发现他竟然连省队队员都不是。

要不是因为父亲和母亲都是这个行业里的大佬,能享受这些资源吗?

那是不是……所以他才能有这么好的成绩啊?

“所以杭峰的冠军都是阿姨给他颁的呗?”

然而,就在两人开始动摇,樊立泫然欲泣,唐隽终于替头发丝儿都要气得炸开的陈虹开口。

他直视樊立,既不高也不壮的身体,却有种强劲的力量,让人无法对抗般的存在。

“委屈什么?体育比赛,菜就是原罪。”唐隽说,“杭峰就是这么强,一周只来练一次也比你们强,所以你们才会羡慕嫉妒,恨到胡乱栽赃,颠倒黑白,诬陷一名为了这个队伍兢兢业业,认真负责的优秀教练。”

“良心还在吗?”

像是呼应唐隽的话,雪场的大门“哗”的一声被打开,杭峰抱着一个中号的收纳箱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

他的出现像是火球,瞬间吸引了所有的人。

然后便注意到了他抱在怀里,透明的收纳箱里那一个个堆叠在一起的金色物体。

看清楚里面是东西是什么的人,呼吸都停顿了一瞬。

那里面……有奖杯,一个个的,金色的奖杯堆叠在一起。还有金牌,五彩的绶带缠绕着一个个奖牌,在箱子随着杭峰的走动一摇一晃。透明的奖杯,稀少的银色,各种各样本该挂在滑雪馆门厅前,荣誉展台上的东西,如今就像一堆垃圾似的被杭峰抱在手里。

他走到护栏前,将这些东西“哗啦”一声倒在雪地上,环顾一圈,最后看向樊立,说:“看一下,有没有拿错的。”

白色的雪,金灿灿的奖牌,随着那重物坠落的声响,所有人的心脏像是都被一只看不见的大手紧紧捏住。

安静。

无声。

“看清楚了,点仔细了。”杭峰语气淡淡,透着冷,视线落在樊立脸上,“仔细想想,N省的单板滑雪可以成为强队,和你有多大的关系?我用掉的资源有没有换成荣誉还给队里?还是说没有了我你就能拿冠军?

清醒一点吧,樊立。”

被点了名的樊立脸上颤抖,看着地上的奖杯奖牌眼睛都红了。

这次是真正的,被气得,羞辱狠了的红。

“那个小峰……”唯一的男教练忍不住开口,话没说完就被顶头上司“看”了回去。

陈虹则在叹了一口气后:“也行,你既然不愿意加入队里,以后也不用过来训练,你的东西都收拾走吧。”

想了想,陈虹又接一句:“我办公室里还有不少你的奖状,一起拿走。”

最后语气一厉:“行了,还杵这里干什么,拿上你的东西走。”

杭峰翻身跳进雪场,将自己的奖杯奖牌胡乱地塞进储物箱里,“乒乒乓乓”金属的碰撞声像是刀刮在省队队员的心脏,千万般的滋味难以形容。

多少年了,从领导们决定在门口大厅设立一个荣誉长廊,那玻璃柜门后面就不断的添着大大小小的物件,几乎都是灿灿的金。

荣誉栏甚至还扩建过一次。

这些都是队里的荣誉,他们也理所当然地视为自己的骄傲,可今天,现在,有人当着他们的面把这些拿走,可他们竟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现在才想起来,那荣誉栏上,有大半的奖杯奖牌刻着的都是杭峰的名字。

“荣誉”,对于运动员而言,比一切都重要,也是他们日日夜夜坚持奋斗的动力。

他们骄傲着,参加全国比赛的时候抬头挺胸,享受竞争对手羡慕的目光,听着他们在身后指着他们说:“是N省的,他们很强。”

确实,N省单板滑雪队很强,无论男女,只要派出去打比赛的队员,进去决赛都轻轻松松,甚至很多全国排名都在前五。

然而也只是前五。

进决赛没有奖牌,前五名没有金杯,他们犹如那威武雄壮的身体,却唯有杭峰是持着武器的手。

往日不是没有想过,只是不甘心承认,被大脑自我欺骗。

此时才真正想起,杭峰本身是N省省队的“核心竞争力”,是他们的矛头最尖锐,冲击在最前面,扛住所有压力,与其他最强运动员激烈碰撞,并获胜的存在。

当最后一个代表U型池A级全国大赛冠军的金色奖杯,被杭峰放进储物柜里的时候,省队队员的脸色都难看极了。

更有很多的目光在这一刻,突然就落在了樊立的身上,都是埋怨。

大部分人都是如此,最不愿意承认自己的错误,尤其是集体犯错的时候,他们更希望将过错推到一个人的身上。

毫无疑问,作为矛盾焦点针对杭峰的樊立,如今也被他们针对了。

如果……劝一下樊立就好了。

如果……早知道真会把杭峰气走,就不跟着樊立胡闹。

如果……不听樊立的就好,什么叫做争取权利,其实陈总也没问题啊,就是厉害了一点,鬼畜了一点,管他们严不也是为了他们好。杭峰就更没有错了不是,人家的奖杯奖牌一直放在队里,出去比赛也都是挂的省队名字,不住校就不住校呗,档案不在省队就不在省队,把杭峰当个外援不就好了。足球队的外援请回来不都客客气气的,怎么到了我们这里就受气了呢……再说,他们都和杭峰那么熟了,说是一起长大的都不为过,为什么这次偏偏就犯了糊涂?

都怪樊立!

樊立被这些目光“戳”着后背,脸上的血色都褪尽了,比脚下的雪还要惨白,但眼尾是红的,红晕扩散蔓延,像是涂抹了绯色的眼影,深处透着一丝狠。

他知道自己被反击了。

被反击的又痛又狠,釜底抽薪的做法,瞬间唤醒队里其他人的荣辱共同感,事实上就连他自己现在也是心慌慌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做什么……

真把杭峰逼走了,他发现自己一点都不高兴。

眼看着杭峰收拾了最后的奖杯,翻出护栏,抱着储物箱往外走的时候,樊立只觉得心慌的厉害,呼吸都在颤,所有的声音都卡在了喉咙眼儿里。

最后,在陈虹总教练莫名的目光里,他狼狈地抹了下眼睛,转身只当心满意足地笑。

然而这一次,迎接他的是同样复杂的目光,还有几分明显地排斥。

呵!

一点都不奇怪。

这些人有这样的目光太正常了。

但凡这些人里有那么几个不会人云亦云理智一点的,事态就不会发生到现在这个程度,一定会有人拉住他这个疯了似的,连自己也不知道想要什么的疯狂行为。

……

冰场的大门在身后被拉上,杭峰的脚步不过微顿,肩膀就被人搂住。

赵彦在耳边安慰:“才华是自己的,已经练出来的东西谁都拿不走,最多不在N省,和我去京城啊,国家队肯定很想要你。”

“对对对。”郑晔瑜的声音从左边绕到右边,接着手臂也被热乎乎的身体笼罩,“全国冠军啊,还怕没有下家?有成绩在身,最不怕就是裸辞!”

“看看,看看这一箱子奖牌,我去!可以开个展览馆!”

“都很有含金量啊,这就是咱们的人生资历。”

“这资历,不是,这奖牌抱着老沉吧,我给你拿。”

“兄弟陪你,没什么好伤心的。”

杭峰没有说话,手里的东西就被赵彦抢走,没抢到的郑晔瑜将寂寞的双手放在杭峰的肩膀上,捏捏敲敲,帮他放松,嘴里还说:“外面好热啊,赶紧的脱衣服吧。”

说着,还去拉杭峰的拉链,却被杭峰抓住。

杭峰感谢两人的安慰,但注意力莫名被唐隽吸引。

这位学神大佬总是异样的安静,此刻也一副并没有被之前意外影响的模样。在走出大门后就站在他身边,目光落在不远处的荣誉栏上,盯着玻璃门上杭峰没来得及取下的钥匙看了好一会儿。

接着,猛地转过头来看向杭峰,那目光犹如洞悉一切。

虽然只是安静地看着,杭峰却心慌的不行。

自己和母亲计划的那点儿办法,似乎已经被这双眼剖析的明明白白。

杭峰只能头皮发麻地开口:“那个,咳!抱歉大家,虽然是突然了一点,但这件事本身是有一定计划性的。”

“啊?”

“嗯?”

郑晔瑜和赵彦像“哼哈二将”似的,配合地发出疑惑的声音。

杭峰左右看了一眼,带着大家离开门口的位置,一边把他们往大厅的座位上安置,一边解释说:“就是……最近队伍有点儿难带。我妈说现在的小孩儿和以前的孩子不一样,动不动就讲人权讲法律讲规矩,看着好像有理可依,但有点胡搅蛮缠,没有轻重,就是和以前那些时代的孩子不同……”

郑晔瑜张嘴认真地听,迟疑地总结了一句:“80后在兢兢业业,90后在浑水摸鱼,00后在整顿职场?”

“对!”杭峰点头,“我爸妈都在说00后特别不好带,有时候他们去做一件事的时候根本不知道轻重,却偏偏能拿起法律这个大棒,一不注意就是他们也会吃亏。”

“哦……”

赵彦说:“所以姜还是老的辣啊!”

“不是,你听懂了?”郑晔瑜听懂了一半,还有一半没懂。

“反正就是收拾队员的手段呗。”

“哦……”和之前一模一样的语气和表情。

唐隽这个时候已经脱下了外套,露出里面的白色短袖上衣,他将衣服挂在手肘上,正低头为摄像机盖上镜头盖,头也不抬地说:“那个领头的叫什么?”

“樊立。”杭峰说。

“哦,杠精。”

“不是,樊……”话说道一半,杭峰意识到唐隽不是听错了,顿时哭笑不得。

唐隽抬头,直视杭峰:“总觉得自己怀才不遇,总觉得被人人针对,总觉得自己是世界中心。这样的人也就只能搞搞体育了,书本里的道理从来记不住。陈阿姨之前还是太温柔,太和他讲人权,这样的人就应该撵走,或者让他明白这里是谁的地盘,不然类似的事情早晚还会发生。”

说完这些,唐隽深深看着杭峰:“那么接下来呢?你们打算怎么做?你要是个废物也就算了,但现在你和N省滑雪的荣誉早就绑在一起,不可能真的走吧?”

杭峰觉得自己在唐隽面前就是透明的,摸了摸鼻子,无奈:“我去换套衣服,接下来我们进去继续滑。”

唐隽瞬间了然:“是以借训的名义?”

“嗯。”

“去吧。”顿了一下,唐隽又开口叫住杭峰,“等等,我还有个问题,计划里算我们了吗?”

“没有。”

“所以是被动反击?”

“对……”杭峰回答的越来越气虚,自己的那点儿小心思真的被唐隽摸透了,“毕竟本性都不坏,只是没有轻重……”

“所以说陈阿姨还是太温柔了,作为总教练还会给杠精生长的空间。”

“……”

等着杭峰从更衣室再出来的时候,就看见唐隽坐在座位的前排,双腿交叠,脊背挺直,正慢条斯理地研究着手里的摄像机。

在他一左一右,隔着一个空位上,各自坐着一只分外乖巧安静的“小白兔”。

看这画面,杭峰几乎可以想象在过去的几分钟时间里发生了什么。

能让郑晔瑜这个“社牛”都安静下来,杭峰必须给唐隽一个大写的“服”。

唐隽将头抬起,目光落在杭峰的身上,杭峰下意识地笑开了嘴角的两个梨涡,径直走到他的面前,“你跟我们进去吗?”

“不了。”唐隽的目光在杭峰新换的滑雪服上扫过,最后落在胸口的logo上,眼眸微眯,读出:“冰鑫星滑雪俱乐部?我有印象,前段时间电视上做了广告,经营雪上娱乐项目,也有滑雪训练资质?”

“有。”

“会影响你参加A级比赛吗?”

“不会,我个人是国家级运动员,也有BASI单板专业级认证,以及国际雪联颁发的职业单板滑雪运动员资格证。必要的话,我可以个人参赛。”

唐隽不再说话,他站起身看向一个方向:“二楼是从那里上吧。”

“嗯。”杭峰点头,莫名又补充了一句,“楼上没那么冷,但还是要注意保温。”

唐隽浅笑点头,弯腰抱起滑雪服,转身离开。

直到人走远了,那仿佛被冻住的空气才逐渐流动起来。

郑晔瑜最先靠过来,一脸后怕地说:“卧槽,刚刚他在的时候,我都不敢说话。是不是你还没解释的时候,他就都看出来了?而且刚刚聊什么比赛资格之类的,他是不是想到很后面很远了?高智商大佬就是不一样,感觉不在一个维度啊……”

赵彦则看了又看杭峰滑雪服上的logo,问:“所以现在的意思是,陈总为了堵杠精……不是,是那些队员的嘴,让你拿着奖杯奖牌大张旗鼓地离开,吓唬他们是不是?然后你现在换了一个俱乐部,又以借训的名义回来,既不会影响你的训练,也让那些队员意识到你留在队里和离开队里的差别,是不是?”

“大体上是这样。”杭峰点头。

“哦~~~~”郑晔瑜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这样啊~~~”

杭峰轻笑,再度拿起雪板,一边往大门口走,一边说:“其实一开始想的是能不走还是不要走,毕竟挂到别的俱乐部名下多少有些不方便,还不如加入省队,最多在出勤住宿安排上麻烦点。

所以最后我们怎么做,还是要取决于樊立他们究竟想要怎么样。唐隽说的没错,我们很被动,但这件事没办法不被动。

我妈是总教练,但教练也不能一味强权镇压,不如让他们直接看见后果来的清晰直白。”

杭峰的手按在合金门上,在推开前,苦涩地笑了一下:“之前是真的怒了,我一个人的情况下还好,但我有朋友在,他们还这样,我就算心胸再开阔也不可能忍下。

所以说的再好听,我这个人还是挺好面子,挺虚荣的是不是。”

郑晔瑜搂着他的肩膀说:“这和虚荣有什么关系,你还缺荣誉吗?就你把这些奖杯奖牌往地上倒的时候,我爽的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好不好!

这是什么啊!这是底气!

真·这里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干的不开心咱就换地方,就这帅气一倒,我这一年的大拇指和膝盖都给你了。”

“就是!加上我的双手双脚,给你的五体投地!”赵彦在另外一边说着。

“咱们回去,看看他们现在是什么嘴脸!”

“一定悔不当初。”

“又羞又怒。”

“典型赔了夫人又折兵。”

“哈哈哈,光是想想就爽!”

两人越说越亢奋,同时将手按在合金大门上,用力一推。

大门“哗”地打开。

“走!”

“走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