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桐儿看这里也不像摄政醇亲王府,就问:“这里不是摄政醇亲王府吧?”

由易皱起眉头,往前走去:“当然不是!”

傅桐儿忙跑上去抱住由易的胳膊:“律谨哥,我们回京了吗?你不是说回京后要娶我?”

由易再次和她说这是洪宅。

落叶知秋,黄漫洪宅。

傅桐儿仿佛听不见,大声叫着巧儿,却没人应。

由易往前走去,前面是一座龙腾虎跃的影壁。

两边是耳房。

还没走几步,手就被身后跑上来的傅桐儿抱住。

“律谨哥,去哪里,不要丢下我。”

由易无奈,她居然如此深爱着九爷。

两人来到大堂,由易的父母正在堂中坐着,兄弟姐妹也都在堂中坐着,他们脖颈歪斜,身上无数刀伤!

而高堂上,郭大人肆虐笑着。

由易拔出斩龙刀冲了上去,一刀劈向郭大人,众人化作粉沙。

再一看,他和傅桐儿来到一座高塔前,一旁有个石碑,写着望月塔。

两边长水桥勾连,对岸高塔入云,便是望月塔。

这是,滇国一处有名的景地。

由易进到了傅桐儿的幻境。

傅桐儿拉起由易的手,一边喊着律谨哥,一边说:“小时候,我就想,长大后,能和喜欢的人一起登上望月塔看塔下灼灼桃花,律谨哥,你陪我上去登望月塔好么?”..

正在这时,这春景碎成一片一片,落在地上。

惠王把傅桐儿扶起来。

由易也醒了来。

他们仍在一片迷雾中。

左千羽捂着口鼻:“快走!此地不宜久留!”

傅桐儿的双眸仍然被雪绸蒙着,被由易揽着往前走。

很快,众人出了迷雾森林,从一片掩映在梅林丛中的虚幕中出来。

来到幽岛台。

一轮弯月倒挂,月色血浓,看起来不正常。

由易掀幕时,不经意触碰到傅桐儿的脸,察觉她的脸正发烫,以为她还在幻境里。低头看时——

傅桐儿闭着眸子喊了声:“肃……哥,怎么了?”

由易垂眸了半晌,露出些笑意。

左千羽:“前面是幽岛台,要去鬼市,就必须从那过。一会我们上甸婆的船过去。”说完牵着亭阳郡主幕婴歌上了莲中桥,往水中的幽岛台去。

“歌儿,小心。”左千羽扶着她上了台阶。

幽岛台,实为一座水榭,在这片看起来很浅实则深不见底的死水里,被一千零六十根长百尺的木桩撑起来。

露出水面的部分却只有一点。

惠王走到傅桐儿身边,小声问:“桐儿,你刚才在迷雾森林里一直抱着由易喊九爷,是看见了什么?”

傅桐儿哦了一声,说:“没什么,看到律谨哥了,可能把由将军当成了他。”

由易:“哼!…”

这时,左千羽却回头……

一副耐人寻味的眼神看向她。

众人停了下来。

由易见状问道:“左都督为何这样看着她?”

左千羽转回身问:“你们两个,进的可是同一个幻境?”

傅桐儿说:“应该是。我看见了,雪山,岩浆,还有,呃,宅子,还有我母国的一处景点。”

左千羽:“那就是了,我听你们俩还对话来着。”

傅桐儿说:“我在幻境里,把由将军看成了九爷,所以才……

左千羽俯首垂眸道:“你把这些话放在心里,九爷若是问起你,你也不要说。没有人,能骗过九爷。你很聪明,应该懂我的意思。”

傅桐儿没再说话。

亭阳郡主放开左千羽,走到傅桐儿身边,小声道:“迷烟致幻,但不可能把人认错。你,我就不多说了,你自己心里有数。”

傅桐儿一听,忙从由易怀里出来,挽上亭阳郡主的手!

由易的手一下空了,冷风嗖嗖往他怀里吹:“看不出来你跟郡主的关系一下子好到这地步!!”

傅桐儿不理,挽着亭阳郡主说:“快走,离他远一些。”

左千羽皱了皱眉:“歌儿,你不要我了?”

傅桐儿挽着亭阳郡主,过去:“左都督去挽着由将军,或者叫他揽着你。”

由易:“……”

左千羽:“来吗由将军?”

由易快步绕过去:“滚!”

进入幽岛台,一个独眼人过来,对着左千羽都督打躬,左千羽说要见甸婆,他们要坐船去鬼市。

独眼人说,老规矩,先给票后上船。

傅桐儿问多少钱一个人。

左千羽让她不要乱说话。这时幽岛台里走过几个身材丰盈的年轻女子。她们手里各端着一个小盅。

原来,所谓的船票,是每人一盅血,削弱各自的力量,才能上船。

众人划破手腕,流血入盅,上船。

船上有一个披着黑斗篷、戴着斗篷帽,鼻子又尖又挺又突出的老婆婆。

黑暗中,虽然看不清她的脸,却能见她的鼻子。

甸婆已经有三百岁。

两个女子——傅桐儿和亭阳郡主在船上坐下,其余男子都是警惕地握兵器而站。

由易过来给傅桐儿检查手腕伤口,却听到亭阳郡主问傅桐儿在幻境里的事。

“诶,我问你下你啊,你是不是喜欢上由将军?”

由易一怔,脚步过去得慢了些。仔细聆听。

“啊?为什么这么问?”

亭阳郡主小声说:“羽哥的话是真的,你能在幻境中视物,那么,所见之人就一定是本人,不可能把由将军看成九爷。所以,你,你你是借着九爷的名,在那个他。”

傅桐儿:“噗……乱讲,怎么可能。”

“我和羽哥可是本地人,那迷雾森林什么情况我俩还不知道吗?真有你的,抱着由将军喊九爷,你是在给他机会,还是在给你自己一个机会?你和九爷真完了?我看你很爱他啊。”

由易嘴角微微上扬。

他走过去,蹲下,把傅桐儿刚才割腕的手拿出来,检查了番,又解开,取出一卷新纱布。

边包扎边说:“小粘人精,难怪九爷以前会嫌你烦。是挺烦的,在幻境里,不是脚疼,就是腿疼,这也疼,那也疼,一会要抱,一会要背,一有危险就往我怀里躲,鞭子也不用了,轻功也不会了。抱着我的胳膊还不撒手……”

说着,抬起头,注视着她雪绸后的眸子:“你是怕我跑了么?”

说着时,傅桐儿手腕已经被重新包扎好。

傅桐儿听后收回手,告诫道:

“你过来干嘛!女人讲话,男人不要插嘴,没规矩。”

由易蹲在船板上,说:“我要是不过来,怎听得见郡主对你讲什么。”

“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由易嘴角淡淡笑了,起身坐去傅桐儿身边。

傅桐儿:“你坐这干嘛?我和郡主还要话讲。”

由易笑着坐开了些,但还是听得到。

此时,鬼市里,冥府中,一个小兵快速去往一处大殿中,对着男人说:“九爷,他们朝这来了。”

陆震之对身边的潇副将:“小猫儿还是找来了。你说,这丫头的幻境里有什么…”

边说,便敲着一旁放置丹药的花鸟纹凰盒。

潇副将说:“要想知道傅姑娘的幻境,只需吃一粒吐灵丹。”

“嗯。”陆震之敲着花鸟纹凰盒,长而有里的指节,敲得浑厚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