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夕澜手心捏出了些许汗,这么些人痛苦狰狞她不可能还保持着原有的冷静,她只能努力的让自己平静下来。
她蹲下身去瞧那小姑娘为她把脉,她全身都是阴冷在颤抖,靳夕澜又去替旁边的妇人把脉,呕吐腹泻腹部疼,此等症状应当是中毒。
“她们可曾吃过何物,这种症状倒像是中毒。”
松蜜有些怔怔道:“主子,他们……好似只喝过……咱们熬的粥…...可是咱们熬的粥熬出后就发下去了,整个过程不可能会有人动手脚,奴婢全程看管着的!”
靳夕澜一愣:“粥?只喝过粥?”她眸色一沉:“现在先莫管粥的事,你去按照我写的药帖抓药,不然有些人拉虚脱可就有生命危险,先救人!”
与此同时一道声线传来,是一个男人,粗犷的嚎叫在这片哀嚎声中格格不入,他冲着靳夕澜吼:“我当是怎么着,我老父躺在地上奄奄一息,又是吐酸水的,原来是喝了你这粥中毒了,说什么菩萨降世,我看你是把人聚在一起的活阎王!!!”
靳夕澜不想他理会,只是在一旁铺纸龙飞凤舞的写着药材。
一旁的悠茹替靳夕澜愤愤不平:“你这人怎么说话呢?只是猜测是粥,尚且还未有证据,我们主子好心好意的收留你们,竟然这般想我们主子,你在胡说八道就把你扔出去,狼心狗肺的白眼狼!”
“大伙儿瞧瞧看啊,如今出了事要把我们扔出去了,这就是时府真面目,如今老少拉的拉,吐的吐,我老父两眼一黑吐白沫儿差点昏过去了,今日你不给大伙儿一个说法……不,不,我们要报官,要报官,把你们这群毒妇抓起来!”
“少在这放屁,报官你有本事去报,我们怕你不成!”
悠茹气的想给这人来两拳,什么人啊这是,扭曲的一群歪理。
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靳夕澜只是趁着书写的功夫瞧了一眼那男子便迅速低下头奋笔疾书,写完交给松蜜道:“你先且照着这个方子拿药。”
那男子嚷嚷道:“时夫人,我们可不敢再让你医治了!报官,乡亲们报官!让官家人来,再被这娘们儿治,只怕连最后的命都没了!”
不知怎么的,竟出好多附和他之人,那些未中毒的,将别苑府邸门堵住,不让靳夕澜同小厮出去逼在里屋,而有人以悄摸出去报官。
他们倒像是串通好的。
靳夕澜气的不打一出来,这蠢货再拖下去连命都没了。
她一把扯住那个横眉冷对,满脸幽怨的男子,手上力道加重,眼神犀利而冰冷:“你到底是想救人,还是想害人?”
那男子吃痛,未曾想面前看似娇弱的女子有这么大的劲,他奋力挣扎了几下也不见的松手,她寒冷的眼神竟是要将他看穿,他有些心虚,气焰都弱了一些:“你这是要做甚!我们已经报官,总而言之不想让你这毒妇再来沾惹!”
靳夕澜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徒,倒也觉着心寒。
之前还称赞菩萨心肠神仙转世,如今却又变成蛇蝎毒妇。
靳夕澜不由得心中冷哼。
“松蜜,去抓药。”
“你们今天哪都不许去,等官府来查,倘若我老父出了什么事,定是让你血债血偿!”
靳夕澜不想同他废话,如今人命观天,这种人……
“太子殿下到———”
犀利的声响划破黑夜的空明,众人皆起身跪拜,哪怕是中毒之人听闻太子殿下到也扭曲着撑着疼痛:“恭迎太子殿下。”
那男子一见君秀山前来,立马扑跪上前声声俱下指责着靳夕澜,只见君秀山打断他道:“先莫着急,百姓之命大于天,本宫听闻百姓水深火热,从宫中带来太医,郭太医,李太医,王太医你们先给他们瞧着。”
“尊命太子殿下。”
三名太医柃着檀木药箱,纷纷去为难民医治。
那男子道:“太子殿下心系于民,体谅百姓,当真是大君之福啊!”
一些人皆为附和:“太子殿下心怀。”
靳夕澜不由得一愣怔,君秀山此行此举,当真不像他本人,莫非他被抽身了?也重生了?
君秀山负手而立,看似是和那男子说,眼睛却是打量着靳夕澜道:“听你所言,这些人是喝了时夫人的粥才上吐下泻呕吐不止?”
“正是!正是这时夫人下毒祸害!老父喝了时夫人的粥上吐下泻,而我们这些未喝粥的却是无事!”
君秀山勾唇一笑,“来人,将靳夕澜拿下,听后审问。”
“太子殿下,请明察,只是说中毒又未曾说一定是粥中有毒,倒是不能无缘无故诬陷我家夫人,再者说我家夫人也未曾亲自煮粥,同我家夫人何事,太子殿下请明察,切莫草莽做了断。”松蜜扑通一声跪在君秀山面前。
君秀山一脚踹在松蜜身上,松蜜闷哼一声,“哪里沦的到你这贱婢女同本宫说话。”
靳夕澜已是有些怒火,双手紧紧攥着,她不好发威,众人面前,对面乃当朝太子,她将松蜜扶起,护在身后,“太子殿下,都说是因粥中有毒,中毒一事应当所有证据,断然不可妄下定论。”
“呵,证据?那粥不就是证据?”他势在必得一双狭长的眼睛斜视着靳夕澜,对那个男子道:“锅中可还有剩粥?”
“自是有的。”
“去将那剩粥拿来,一试便知。”
那男子竟一溜烟儿的去取粥。
见状,靳夕澜心中惶惶而生的焦虑忽然让她冷静下来,一切太过巧合。
满是漏洞,她不怀疑都难。
那男子同官兵将剩粥呈上,君秀山唤了声郭太医让他前来,郭太医佝偻着背,拿着一根银针试入剩粥,只瞧见那银针上赫然便成黑色。
郭太医将银针赐上,道:“太子殿下,银针变黑,此粥有毒!”
“证据确凿,时夫人你可还有狡辩?哦?还有这个贱婢,也一同给本太子压入大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