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易之双手环胸，“你可别小瞧她，当年她可是把整个沈家都耍得团团转。”
“呵，那又怎样？就这瘦弱的小身板，还能翻出什么浪花来。”
苏芷柔不以为然，从小到大，没有谁能真正成为她的对手，对于沈斯臣，她苏芷柔势在必得。
回到车上，车内的气氛让人感到压抑。
沈斯臣拿着纸巾蛮横地在她的脸上擦了又擦。
温苡蓉抓住他手腕，委屈地低吟，“疼。”
他终于停下来，看着她脸上的红，眼里的风暴渐渐平息。
“以后离他远点。”
“哥哥……”她小心翼翼地问，眼里闪烁着不确定的微光，“你为什么会这么生气？”
沈斯臣表情有一瞬间的僵硬，但很快就恢复正常，眼神微凉地扫了她一眼，“这么纵容他靠近你，是想借助他再逃一次？我告诉你，想都别想。”
这话像是当头一击，让她彻底认清脑袋里的幻想不过是自作多情。
他们之间，隔着仇恨的鸿沟，他又怎么可能还会在意她呢，控制着她不过是为了引出温驰和丁韵罢了。
“我没有。”她小声嗫喏。
“最好没有。”沈斯臣收回目光，“劝你别在我这里耍小心思，除非你真想让我把你送进警局。”
“我知道了。”
温苡蓉眼神变得黯淡无光，她低下头，默默承受扑面而来的失落感。
周末，沈斯臣带温苡蓉来到商场。
温苡蓉局促地跟在他的身后，离开的这五年，她觉得自己活得就像阴沟里见不得光的老鼠，从来不敢光明正大地出入这种地方，就怕碰见了熟人直接报警抓她。
他的心情似乎还不错，非常耐心地挑了几套衣服，“试试这几件。”
她便一套一套地试给他看。
经过这段时间的调养，她的状态比术前好多了，身材也没有从前那样干瘪，这些衣服穿在她身上出奇的合适。
最后一套是鹅黄色的连衣裙，温苡蓉从试衣间里走出来，对上沈斯臣的眼睛，深邃的黑眸里完全读不出任何情绪。
她下意识瞄向一边，紧张地揪起手指头，“是不是不好看？”
沈斯臣来到她面前，指尖轻轻拂过她鬓角的发丝，眼里是难以察觉的宠溺，“不，这件最好看。”
身体里仿佛注入一股温暖的力量，温苡蓉抬起头，心脏竟控制不住地加快了速度，脸颊也开始微微发烫。
“这些试过的都包起来吧。”他扭头朝店员吩咐了一声。
“我去把裙子换下来。”
温苡蓉回到试衣间，正当她要关上门的时候，一只大手带着阻力出现在门上。
她慌了神，讶异地看着沈斯臣走进来，利索地关上门，随后将她抵在墙上。
沈斯臣低下头，在她脸上洒下一片灼热的呼吸，“别动。”
薄唇浅浅地吻了下去，感受到她的顺从后逐渐加深，暧昧在这狭小的空间里不断发酵，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只剩下两人细微的喘息。
直到她接近窒息，他才抬起头，指腹轻轻摩挲过被吻红的唇瓣，眼神像是压抑着什么。
过了一会，两人一同走出试衣间，沈斯臣把她换下来的裙子递给店员，“还有这件也包起来。”
“其实我不需要这么多衣服。”看着不断增加的购物袋，她适时开口。
沈斯臣只是看了她一眼，什么都没说。
从服装店里出来，正是午餐时间，沈斯臣想着她可能饿了，“饿不饿？带你去吃东西。”
“好。”温苡蓉点点头。
经过另一家服装店时，温苡蓉的脚步突然停顿了一下，透过橱窗她看到了隐藏在里面的丁韵，正直勾勾地盯着自己。
沈斯臣侧过头顺着她的目光看去，那里并无异常，“怎么了？”
“我……”她有些呼吸困难，咽了咽口水，“我想进去看看那些衣服。”
“好。”
温苡蓉走进去，看都没看随手拿起一件衣服就往试衣间走去。
当她还在继续寻找丁韵的身影时，一只冰凉的手将她拉进了其中一间试衣间里，随后快速地扣上门。
“妈妈。”她脸色苍白地看着眼前的人，捏紧了手中的衣服。
“你有没有钱？”
没想到这么久没见，丁韵一开口就竟然是要钱，甚至连她的身体都没有关心一下。
温苡蓉哽着喉咙看她，失望显露在脸上。
“蓉蓉，我们需要钱。”
见她不说话，丁韵拉开袖子，把里面触目惊心的淤青展露出来，“没有钱他会打我。”
温苡蓉垂眸看着她的手臂，幽幽地开了口，“离开他吧。”
温驰就是一个恶魔，抛弃她们母女将近二十年，一出现就直接把她们拉进地狱。
“离开他我还能去哪？”
“去自首，当年你是被他唆使的，只要你肯主动承认错误把事情原委都说出来，我相信警方会从轻处理。”
丁韵的脸瞬间冷下来，眼里迸发出寒意，“你爸爸说的没错，你就是嫌弃我们，巴不得我们都进牢里就不会影响你赖着沈家。”
温苡蓉深吸一口气，难以置信地看着她，“温驰是什么人你不清楚吗？这些年挨了多少次打你心里不清楚吗？我们原本可以过得好好的，他一回来就把我们的生活搅得一团糟。”
“我们也可以一起过得好好的，有了钱你爸爸不会有那么大的压力，他就不会打我。”丁韵一副顽固不灵的样子。
“要不是你做了手脚，导致你爸爸的计划失败，沈家那些财产早就是我们的了，还用得着这么狼狈吗？”
温苡蓉石化一般站在那里，良久才发出声音，“妈妈，你真是无药可救了。”
“给我钱。”
“没有。”
丁韵冷哼一声，“你知道你爸爸的手段……”
“叩叩”
敲门声打断了丁韵的声音，温苡蓉神色一凛，心跳得厉害，“什么事？”
门外传来店员的声音，“小姐，请问您需不需要帮忙？”
“不用，我马上出去。”
她深深地看了丁韵一眼，拉开门走了出去。
沈斯臣的目光落在她神色凝重的脸上，又瞧了一眼她手里的衬衫，“喜欢男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