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苡蓉瞄了他一眼，支支吾吾地回答，“在西城的时候存的，方便沟通病情。”
“接吧。”
她拿起手机，“樊医生。”
“还可以，伤口还有些疼。”
说话间，温苡蓉悄悄观察沈斯臣的脸色，目光对上的瞬间，心虚一般迅速撇开了视线。
“嗯，我知道。”
沈斯臣的眼神暗沉，修长的手指替她把发丝绕到耳后，指腹轻轻摩挲住那小巧的耳垂，引得她浑身一震，惊讶地看过来。
他嘴角弧度加深，看着那微张的嘴唇和逐渐变红的耳朵，眼底划过一丝狡黠，伸手把人抱到自己腿上。
“都……都按时吃药的。”
温苡蓉被他吓了一跳，只感觉到一阵炙热的气息喷洒下来，紧接着是滚烫濡湿的触感在耳朵上作乱，她呼吸一窒，想躲却被紧紧抱牢。
“血……血值，都……都正常。”
电话那头似乎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关切地询问，“你怎么了？”
“没，我没事。”小脸被沈斯臣掰过来，眼看他就要吻下来，她焦急地问，“你还有什么事吗？”
“记得回医院复查。”
“我知道了，谢谢。”
挂掉电话，温苡蓉松了一口气，看着近在咫尺的脸庞，眼里满是控诉。
沈斯臣抬起头，眼神微凉，“怎么，这么喜欢跟他说话？”
“不是。”
只是怪他害得她在通话时差点发出奇怪的声音。
他捏着她的下巴，深邃的眸子注视着她，俯下身就要吻过去，身后传来刘姐的脚步声。
怀里的人连忙从他的腿上逃脱到沙发上，规规矩矩地坐好。
“蓉蓉，午餐已经做好了。”刘姐从厨房里出来，看到沙发上的背影，不禁有些惊讶，“少爷，您回来了？”
“嗯。”
沈斯臣的视线从温苡蓉慌乱的表情中移开，站起身往楼上走去。
晚上，温苡蓉在浴室里脱下身上的束缚带，镜子里倒映出她光裸的身体，以及胸前那一道疤。
她脸色微白，下意识地转身想要逃避。
“蓉蓉，水放好了。”
刘姐站起身，看出她的沮丧，轻声安慰，“不用太担心，疤痕会淡化的。”
温苡蓉木讷地来到浴缸边坐下，任由刘姐帮忙擦洗身体，她觉得自己就像个废物，一点用都没有，还一直在拖累沈斯臣。
温热的水从肩头缓缓滑落，她开了口，“也许我真的应该死在手术台上。”
刘姐一惊，“别瞎说。”
回应她的只有一室的沉默和死气沉沉的背影。
沈斯臣从书房里出来经过温苡蓉房间时，听到里面传出刘姐的声音，“蓉蓉，现在最主要的是好好调养身子，你还年轻，别胡思乱想那些什么死不死的。”
脚步一顿，错落的光影投在晦涩难辨的脸上，他推开房门，看到刘姐正在给温苡蓉擦头发。
“少爷。”
“我来就可以。”他从柜子里拿出吹风机，“你去休息吧。”
“好。”刘姐放下毛巾走出房间，轻轻关上门。
沈斯臣来到温苡蓉的面前开始帮她吹头发。
她垂下眼眸，手悄悄地捏住眼前的衣角。
直到头发被吹干，他用力捏住她的下颌抬起来，脸上笼罩着一层寒霜，“你给我听好了，没有我的允许，不准离开，死也不行。”
温苡蓉愣怔地看着他，显得不知所措，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生气了。
“听到没有？”
“听……听到了。”
次日上午，一个陌生的面孔来到京溪山庄。
温苡蓉被刘姐带到书房里，看到沈斯臣身边陌生的男人，不由得紧张起来。
“温小姐你好。”男人微笑着抬起手，“我姓冯，你可以叫我冯医生。”
“医生？”
沈斯臣走过来，手落在她的头上轻抚，“别紧张，只是简单的聊一聊，不需要有心理压力。”
半个小时后，冯医生走出书房来到沈斯臣面前。
“怎么样？”
“温小姐拒绝跟我沟通，但是初步诊断确实有抑郁的倾向。”
沈斯臣拧眉，双眸里的黑愈发深不见底，“我们需要怎么做？”
“我先开些药，平时多陪陪她，不要给她太多压力和心理负担。”
“好的。”
送走医生后，沈斯臣回到书房，温苡蓉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听到脚步声后才缓缓回过头。
“你也觉得我的精神出问题了吗？”
她的声音有些颤抖，如同一只受伤的小兽，脆弱又无助。
沈斯臣走过来，干燥温热的手掌抚摸上她脸颊，“手术后很多病人的心态会发生变化，我只是让医生过来简单做个检查，别多想。”
轻柔且温暖的声音仿佛有种令人安心的魔力。
温苡蓉低下头，在他的掌心里轻轻地蹭了蹭。
到了复查这天，检查结果一切正常，沈斯臣和陈教授有事要谈，温苡蓉在走道的椅子上乖乖坐着。
“你在这啊。”一道温和的声音传来。
她闻声望去，只见樊盛宇正逆着光走来。
“樊医生。”
“今天过来复查？结果怎么样？”
“挺好的。”
樊盛宇嘴角含着笑意，静静看着她，多日未见，她的脸色看起来好了很多。
他暗暗舒了一口气，捏住她的两边脸颊，“看到你好起来，真心感到高兴。”
温苡蓉被这举动吓了一跳，“谢……谢谢。”
她下意识往后退，眼角余光捕捉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沈斯臣不知什么时候从办公室里走了出来，脸上蒙着一层淡淡的阴鸷。
他面无表情地走过来，手搭在她肩上，带着占有欲把人揽入怀中。
樊盛宇收回双手，脸上笑意不变，“沈先生，你好。”
“樊医生，平时对待病人都这么亲密吗？”
“不，只是面对自己喜欢的女孩子，有些情不自禁。”
温苡蓉不可思议地看了一眼樊盛宇，他笑得坦然，毫无玩笑的成分。
沈斯臣轻蔑地扫了他一眼，嘴角弯起一抹嘲讽的弧度，“注定没有结果的事情，做再多的努力也不过是白费心思。”
“是吗？可我怎么觉得自己的机会还是挺大的。”
温苡蓉咽了咽口水，感觉到凝滞的空气里暗藏着无形的对抗。
她主动挽住沈斯臣的手臂，“哥哥，我们回去吧。”
沈斯臣低下头瞥了她一眼，手滑落到她的腰，带着人从樊盛宇面前离开。
楼上，苏芷柔和陈易之站在窗边，看着楼下停车场的两个身影。
“她就是温苡蓉？也不过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