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婉瑜吩咐完,南星便挑着帘子出了门,嘱咐小丫鬟去了。不多时赵嬷嬷挑了帘子进来,说道:“小姐可是和南星不痛快了?”
许婉瑜疑惑的看着赵嬷嬷,想嬷嬷难不成是在廊外听到自己和南星的对话了?
赵嬷嬷见婉瑜没接话,寻思怕小姐多心,忙开口说:“嬷嬷见南星出门的时候眼睛红红的,想着小姐是教训南星了,所以才问问。”
“没有,只是说了两句体己话。”婉瑜淡淡的说。
“嬷嬷倚老卖老说小姐两句,小姐可别不爱听。自从小姐生病好了,嬷嬷一直都看着眼里,小姐真的长大了。知道心疼夫人,知道遇事儿冷静处置,知道不直接和大小姐正面冲突,甚至听见青黛的事情也能稳下来,没有立时三刻的闹将出去。所以嬷嬷我才敢和小姐说上一说。”赵嬷嬷说完看看了许婉瑜,又接着说道。
“小姐侯府的后宅不像表面上那么风平浪静,暗地里是暗潮涌动的很,就不说和您同母所出的大小姐。平日里,和您一直交好的庶出六小姐许婉芳,三房的嫡出五小姐许婉怡,更不用说陪侯爷去江南公干的庶出四小姐许婉华,甚至是一直在外任上庶出二房的嫡二小姐——许婉玥,那都是真真的比您有心机能谋划啊。”
“原先,夫人一直娇宠着小姐,不想小姐陷入后宅的勾心斗角中,不想小姐谋划人心。可是夫人能守候您几年。现下,小姐大了知道谋划了,知道凡事用心思量了,嬷嬷很是欣慰。南星是自从入府我就一直带在身边教导的,还算是可以信任,她的亲人又都没有了,只有小姐一人可依赖。就是有什么冲撞了小姐的事儿,小姐也请别寒了她的心。”说完赵嬷嬷,并未抬头只低着看脚下。
许婉瑜捂着嘴笑道:“嬷嬷,我的好嬷嬷。真的没有发生什么。我和南星说了会儿子话,提及她早逝的家人,所以南星才红了眼眶呢。”
赵嬷嬷听后长吁了一口气:“那就好,眼下大丫鬟也就只有南星可以用一用。”
许婉瑜心中暗想,赵嬷嬷是真心为我着想,才会这样将话掰开说,我以后自是不会亏待了她,不能让她如上一世般被赶出侯府,落个潦倒的下场。
“嬷嬷,青黛的事情。我想了想还是随她吧,虽然上次的事情是她背叛了我,挑唆我出门。可是我也有不对的地方,明知道天气不好还偏听偏信。我不想追究了。以后她想去别的院子,就让她去吧。只一样,出了这个院子,想回来是不能了。还有敲打敲打平日里和她交好的小丫鬟,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要心里清楚,如若不守规矩,打了板子撵出去。还要麻烦嬷嬷帮我守好溪月苑啊”
“我的好小姐,您放心,嬷嬷会帮您守好溪月苑的。”赵嬷嬷点头应是。
第二日一早,天才刚刚亮,许婉瑜却早早的便醒了,只没起身,躺在床榻上想着母亲和嫡姐许婉容的事情,很是替母亲心酸。想着过会儿要去老太君的荣安堂请安,到时候一定要劝着嫡姐去看望母亲。
搁在前一世,依着许婉瑜的性子肯定是直接在荣安堂大闹一场,然后非拉着嫡姐去母亲的博雅苑请安的。可是重活一世,许婉瑜看清楚了上一世没有清楚的许多事。
不说自己这样一闹,自己、嫡姐和母亲的脸面何在,就是老太君也是狠毒了自己,更是离间了嫡姐和母亲的感情。依嫡姐对老太君的敬爱,看着自己做的这些,伤了老太君的颜面估计更不可能会去看望母亲了。
还好重新活了一世,知道嫡姐现在只是受到老太君的蒙蔽,并不是真心的不在乎母亲,要慢慢的和嫡姐解释和缓和与母亲的关系,省的母亲再因此伤心。
“小姐,您可醒了。要去荣安堂请安了,可要奴婢服侍您起床。”丫鬟南星的话打断了许婉瑜的思绪。“嗯,进来吧”想着一会儿就要见到嫡姐,还不知道能不能劝的动她,许婉瑜有些恹恹的,提不起精神,随口吩咐了一句:“南星,你看着打扮吧,只一样”“不要太艳丽,小姐不说,奴婢也是晓得的。”
许婉瑜看着神色自若,心情甚好的南星打趣道:“怎么,今儿出门捡到银锞子了,这么开心。”“小姐就知道打趣奴婢,奴婢只是昨儿和小姐表明心迹之后,轻松很多。小姐又接受了奴婢,所以心情好啊!”
许婉瑜只笑而不语,淡淡地点了点头。“一会儿,随我一起去荣安堂请安吧。现在我身边也只有你一个可用的大丫鬟了。”“小姐,奴婢知道”丫鬟南星连忙答应。
许婉瑜携丫鬟南星出门后一路无语,穿过垂花门,来到荣安堂。两人才一进院门,就看见一年约七八岁的小丫鬟跪在院子里,听一个貌似是大丫鬟的女子责骂,只见那女子年约十四五,着绯红色缎面袄并秋香色百褶裙,面容甚是艳丽。
许婉瑜看了眼南星,丫鬟南星立刻会意道:“小姐,训斥人的是老太君跟前的大丫鬟雪娟,跪着的应该是二等丫鬟白莺的妹妹雀儿。”“白莺可是上次请安时的那个二等丫鬟”许婉瑜想了想问道。
“小姐记性挺好的,可不就是那个丫鬟。白莺梳头的手艺颇好,甚得老太君喜欢。可能因为这样才。”“走,我们去瞧一瞧”。
许婉瑜带着丫鬟南星快步走到丫鬟雪娟面前,只听雪娟说:“小贱人,你别仗着你姐姐是二等丫鬟就敢在院子里作威作福,哼,今儿你姐姐不在,我看你找谁帮忙。看我一会儿不扒了你的皮。”
“咳咳”南星咳了两声。雪娟抬头看见是三小姐许婉瑜,愣了一愣,随即福了一福,请安道:“给三小姐请安。”许婉瑜只嗯了一声,便不再言语。
“雪娟姐姐,这一大早的,什么事儿惹您生气了。快别和这小丫鬟一样了。”“你是不知道,这小蹄子,让她给老太君端茶,她竟然把茶给打翻了。三小姐您说我能不责罚她吗?”雪娟虽说是回南星的疑问,实际上倒是对着许婉瑜说的,看来是不希望婉瑜插手。
放在以前许婉瑜估计不一定会管,但是现在许婉瑜很是急需在老太君院子里有个眼线,虽说救了雀儿,丫鬟白莺不一定会领情,但是不救却一点机会都没有。
“一大早上,雪娟姐姐就这样,吵到老太君清净,知道的是觉得姐姐为老太君立威,不知道的还以为姐姐仗着老太君的势,奴役底下的小丫鬟,把自己分内的事儿安排给小丫鬟做,做不好还迁怒。咱们侯府对外一直是以宽厚待人闻名的,老太君也是个信佛的,心善的很。我看啊,雪娟姐姐还是赶紧的去新沏一杯茶,给老太君送过去吧,省的要老太君等。”
说完,许婉瑜扭头就走了,丫鬟南星随即拉起了跪着的小丫鬟雀儿,说道“还不快下去,搁着碍眼呢”。随后,南星看了看大丫鬟雪娟,说了句“姐姐还是快去沏茶吧,这事儿真要闹到老太君面前,姐姐也落不着好不是。”赶忙小跑跟着许婉瑜进门了。
大丫鬟雪娟看着远去的三小姐许婉瑜的背影若有所思,虽说心有埋怨,却也只能再去沏茶了,想着三小姐好像变得和以前有些不一样了。看来以后对待三小姐是要多放在心上了呢。